最后,崔珏想重申一遍。地府鸣冤需要写申请,不需要练好敲鼓来表演节目
第九十章 生理性厌恶
刚才冥玄与历容分明是闹了矛盾,不然冥玄也不会把气发到阎罗王身上扣人迟到早退的工资。崔珏一边感叹着结婚真是高危举动一边庆幸自己单身,于是,她决定找个酒家喝上两杯庆祝一下。
没想到,刚进了酒肆,就看见魏征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默不作声的喝酒,身旁已经有好几个空坛子了。
“玄成,你别喝了,回去和嫂子好好说说,她也不会把你怎么着的。你这么喝下去,不是个事啊……”魏征对面,缠了一身绷带的陆之道如此劝道。
魏征依旧默不作声的灌酒,眼泪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难过的哗哗流。
“你别喝了,弟媳也得心疼……”崔珏上前夺过魏征的酒坛说道。
只见他哭丧着脸对崔珏二人道。“别拦我,我不喝多了进不去家门。我就是要霖霖心疼我……”
二人被硬塞了一把狗粮后接过扶魏征回阳间见裴氏的艰巨任务,这个任务愣是让无家室的二人心凉凉。
正当二人寻思让魏征是横着被扛回去还是竖着被扯回去时,一个柔弱的白衣妹子已经站在了酒肆门口。
对了,她腰间还挎着大刀。
只见裴明霖缓缓走上前来,幽幽的说道。“刚才你说的我都听见了。”
说着,她的手就习惯性按在了刀柄上。
崔珏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刚审完个关于妻子杀丈夫的案子,你可别反同样的错。”
“崔子玉!谁让你碰我老婆手的!男女授受不亲!”魏征面色一暗,腾的跳起来将二人分开。
“你什么意思?子玉现在也是妹子。”裴明霖皱眉道。
“仙雴,先不说这个,我们好好谈谈。我不是有意要和你吵架的。但是这件事情我不能让步。”他难得跟裴明霖硬气了一回,严肃的说道。
“行,聊就聊。我说了,叔琼成年了,她有自己的选择,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没权利干涉太多,你不应该在这方面过多的干涉,你不要把你封建大家长的那一套搬到她身上。”
裴明霖半点儿也不让步,未等魏征说话便道。
“我早就不是郑国公了,你还担心我玩封建大家长那一套?我特么要是封建大家长会……你特么见过哪个大家长被老婆追着打的?”魏征怒道。
裴明霖抽出雪亮的长刀来,轻轻擦拭着。“你再爆粗口试试?”
魏征极其罕见的没有当场怂,颇有长进的一点是他居然敢怼裴明霖了。“那你就让她远嫁?隔着大半个华国,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我虽然没查他们一家,但我就是看不顺眼那男的。你知道,我是赏善司,我看不顺眼的人能是什么好人?我相信我的直觉。我不能让叔琼再像她姐姐一样嫁个反贼!当时我是没有恢复记忆,可如今我现在赏善司职位在身!”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恨叫做岳父对女婿的天然生理厌恶?”陆之道也知道一些魏征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躺在病床上的他可是被迫听最近魏征要嫁女儿的哭诉听了很长时间。
上次崔珏去魏征家正好撞上魏征女婿女儿来见岳父岳母,当时魏征就气的差点动手打人。再加上最近传出来的风声,她基本可以断定是魏征女婿老家太远,魏征不让女儿嫁过去。
关键是鬼门设个传送点想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啊,担心远干什么?几分钟跨个国都不是难事。
“还有,魏玄成你是脑子瓦特了吗?对于正常家庭来女儿远嫁很难见面,但就算叔琼远嫁了晚上想什么时候来找我们飘回来就是,实在不行我们过去找她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你当这是唐朝啊?地府鬼门是个好通道,希望你能会使用。”裴明霖气焰嚣张的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这不是听到叔琼要嫁人怒火攻心嘛…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魏征摸摸自己的头,忍不住委屈道。他之前嫁女儿时把女儿嫁给了个王爷……结果他死后那王爷造反了!造反就造反,关键是还输的很惨。
从此以后,他对女婿这个物种产生了深深的生理心理厌恶。
等到这对夫妇吵完架和完好,旁边坐着的两个单身狗早就举杯消愁愁更愁了。
陆之道决定转头就要去谈恋爱,谈完恋爱就要结婚,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裴明霖想起二人吵架时把崔珏陆之道晾在一边有失礼节,如今回过神来赶紧道歉,还准备请他们吃饭。没想到,崔珏与陆之道早就吃饱了。
你问他们怎么吃饱的?当然是吃狗粮吃饱的!
分外忧愁的崔珏忍不住抬头眺望了一眼灰暗的天空,不错,烘托了她灰暗的心情,表达了作者内心的崩溃与对秀恩爱物种的厌恶之情……
等等!天空是灰色的!那么说明地府的白天到了!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街边一木楼的窗户探出一颗破了一个洞的脑袋,眼珠子挂在那鬼的眼眶上要掉不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趁魏征道歉赔偿的时候,吃够狗粮的二人早就遁走了个无踪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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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阳光洒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将黄土似乎赋予了生命。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一辆与周围贫瘠景象格格不入的黑色越野如履平地的开来,速度快的似乎是一道残影,来处已经成了一团白雾。
忽然,一位老者忽然从一旁的草丛中钻出来,措不及防的跑到了大路上。
只见黑车眼见就要撞上老者,崔珏吓的猛踩刹车,急打方向盘。这才堪堪然让老者避免了一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没想到,老者似是被车吓着了,白眼一翻就晕厥过去。
崔珏心道不好,可别是碰瓷的啊,连忙下车查看老人的情况。
老人身穿一件青色布袍,破破烂烂,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味,长发乱糟糟的,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身材高大,却只是一副皮挂在骨头架子上,身上还有很多溃烂的伤口,甚至连血液都在散发着恶臭。
他赤着足,左腿被人砍去小腿以下的所有部位,还显然是新伤,鲜血混杂着泥土像是感染了。
崔珏蹙眉叫陆之道下来,只见陆之道检查了一遍老者伤势,脸都白了。“赶紧送医抢救,多处伤口感染化脓,失血过多,多处骨折,血管溃烂,血液被注入不明液体…情况极其危险…”
崔珏见状,横抱起老者上车,叫陆之道开车赶紧去省医院。
那晕倒的老者不像是普通人,身上还有灵气,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伤成这样。崔珏忍不住阴谋论了个。
没想到,车还没开出这些村子的天然屏障大山,老者就抽搐不已,像是不行了。
“大爷,大爷您没事吧?”陆之道扒开老者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有没有气,最后说道。“准备后事吧。”
“那魂魄为什么没出来?你最好赶紧治好他,不然万一成了我们的锅那我们跳进黄河洗不清。”崔珏道。
陆之道凝神思考了几秒钟,随后叫崔珏把车开回山里,将老者放在地上。
没过一会儿,老者幽幽转醒。
“水……”
崔珏赶紧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在老者稍微缓过来时问道。“你没事吧?谁伤的你?”
老者苦笑着摇摇头。“我还死不了…”
“大爷,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伤没救了。如果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我能暂时帮你稳定伤情,您要是去医院我们这就送您去。”
陆之道嘴分外欠的来了一句,怪不得他之前医术高超却不受人待见。
老者毫不意外,甚至挣扎着自己站起来,冲二人笑笑后示意他们不用管他,向一所小土屋自去。
“大爷!你不要放弃治疗啊!”陆之道脱口而出,慌忙准备追上去,结果忘了自己还绑着绷带,登时被绊倒在地,滚了一身泥,活像个刚挖出来的木乃伊。
他本身就是凡身入鬼界,之前跳楼跳的伤还没好全,活动一多再加上这一摔……啧啧啧,如今身上不少伤口的绽裂开来,骨头没愈合好的地方也复发了不少,鲜血渗透了白色的纱布,再不送医或许会感染化脓致死,毕竟伤口太多。
陆之道是外科医生,崔珏又不是,如今见了他这样只能把他搬上车送去医院。不然,他真得回地府给冥扒皮打工了。
第九十一章 论保护环境的重要性1
将人送医后,崔珏被救治陆之道的医生骂的头昏脑胀昏昏欲睡,来来回回就是说她怎么能让伤势这么严重的人乱跑还摔伤导致旧伤复发,怎么能把陆之道搞到重症监护室。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今天遇见的老者。那老者伤势听起来比陆之道还严重,他都进了重症监护室情况危险,那人是怎么站起来走路的?
再加上陆之道之前让老者躺到地上没一会儿就醒了,这人是怎么醒的?陆之道为什么这么做?可惜陆之道把自己作进了重症监护室,没办法给崔珏解答。
只是,那老者身上的气息让她很熟悉,甚至莫名其妙的有种亲切感……就好像是亲戚一般。
众所周知,崔珏曾经担任过泰山府君,说白了就是山神,只不过五岳山神与普通山神有殊异,不是灵山化形,而是阴司每隔五百年拉不同的正直鬼上去干兼职。
除却她那少得可怜的亲戚,能让她感到亲切的东西或许只剩下山神了吧……毕竟曾经是同行。
难道那老人是当地山神?我了个去!哪个山神混的这么惨!
崔珏顿时坐不住了,给陆之道传个音就脚底抹油溜了。
现在外面盛夏的阳光可以照瞎人眼,开之前的鬼车是不大可能的了,崔珏只能向住在附近的敖浅姝借了辆越野往远郊区开去。
但是,直到太阳落到允许鬼车在街上随意晃荡到时候……崔珏还在路上堵着!
现在崔珏有一句p不知道当不当讲!唐朝交通是不发达,但是她从来没有被堵到路上的经历。她估摸着自己就算坐轿子都该到了!
灰色的雨丝在朦胧的夜色中织成,越落越多,真可谓倾盆大雨,路上的车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的吉普与前面把公路堵严实的两辆车。
前路有人车子被撞了一下,一直堵在那里吵架,到了最后都撸起袖子准备打架了。
因此,本就不宽的道路被俩开夜车的车主横过来的车堵住了,崔珏根本过不去。
周围群山环绕,这条公路深入南山区,左右两边都是高山,从车子顶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这条公路再往前走就是岔路口,堵在这里除却崔珏外的人几乎都是往高速公路收费站去的,往偏远小村去的路这个点肯定没人走。
车外的人吵啊吵,其中的一名车主已经从他后备箱变形的吉普中喊出了一个一身腱子肉的青年准备与面前刮车不赔钱的油腻男人好好理论了。
那中年男人被他们的阵仗吓的面色苍白,连连后退几步,都顶到她车子副驾驶旁的车窗上来了。
下着大雨,二百多斤的男人背上肥肉紧贴着衣服,衣服紧贴着车窗,崔珏甚至能判断的出他的腰围以及看见他的秃顶。
男人再靠下去,估计车门就要坏了……
崔珏从驾驶座一侧下来,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骂道。“要靠靠你自己的车门去!自己撞了别人的车不赔钱还耽误别人时间。诗曰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我今日可算是见了无仪者。”
“你什么意思?臭娘皮子大晚上出来这么着急是上赶着给人睡吗?”男人见自己杠不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便把火都发到势单力薄的崔珏身上来了。不仅是骂的难听,还扬起巴掌准备扇下来。
“竖子无礼!”崔珏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抬起手接住男人的巴掌一拧,在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中骂道。“我尝闻有无仪者知错不改,有无仪者辱人父母,有无仪者贪利失礼,皆未有君之无仪甚甚。君咸具之品行,忘之八端,毋宁入太山之下!”
传闻泰山之下是十八层地狱……由此可见崔珏是有多生气才骂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导师?是你吗?”黑暗之中,方才与男人争吵二位青年下意识问道。
崔珏瞥了眼二人容貌,羞愧点头。
当着学生面骂人打人,而且还骂的那么粗鲁,她这张老脸啊……
不过转念一想,诗仙李白都骂人怎么不回家种红薯去归耕汶水滨),她一个写美人诗的,骂骂人应该,或许,大概没什么吧。
那两个跟人干架的学生是她带的研究生,就是三个月前因为舍友乱用电器被炸进医院的那俩个。估摸着是刚出院就赶上了期末考试,挂了几门课后来山里度假安慰自己的。
“是,不过有什么事情都请等会再说,且等我处理了这件事再说。”崔珏淡淡一笑,飞起一脚把男人踹在被撞出一个凹的吉普车上。
“赔不赔钱?”崔珏卡着男人喉咙问道。
男人艰难的点点头,这才被她放下来瘫在地上。
“赔,赔,赔,我这就转账……”男人把钱转给了两人,脸色苍白的赔礼道歉后上车向偏僻山路开去。
两人的车还能开,也不想荒废了假期,于是向崔珏道谢后上车走了,崔珏也在倾盆大雨中打开了车灯,向荒僻无人的公路开去。
走了半天,道路越来越狭窄,又是一辆眼熟的车停在了路旁。
崔珏忍不住下车道。“葛好学,军北,我说你们的车子没事吧?你们会修车?”
“不会。”军北摇摇头,哭丧着脸说道。“您没教过。”
“搞得好像我会似的。”崔珏道。
“不是,我们大男人在这里还好说。关键是教授您怎么大半夜跑山里来?我们是早上准备去这里面的村庄度假被堵车拦住到了现在,您呢?”葛好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