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齐云久枝
在这种前提下,他们才把盗洞口选择在蔡教授的房间里面,这伙人借着院墙和房子的掩护,开始了他们罪恶的行径。
“云飞,北边这两个洞,再探探。”赵子蒙道。
令狐云飞明白赵队的意思。
他用竹竿在北边两个探洞里面捅了捅,从探洞底部依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这应该是竹竿的头部接触到坚硬物体时发出的声音,这墓道的顶部是用青砖砌成的。
紧接着他又用竹竿在南边四个探洞里面捅了捅,从探洞底部发出来的声音沉闷,似乎洞的深度还有让竹竿进一步下移的空间。
这几个探洞的底部恐怕是土,触感绵软,竹竿用力捅下去,自然往下走。
赵子蒙确定:盗墓贼是通过六个探洞确定了墓道口的位置。
“云飞,我觉得探洞应该不止这几个,院墙的背面可能也有。”
赵子蒙的这个判断很快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之后,几人又在院墙北面的竹林里找到了十一个探洞,这些探洞在墓道顶部的左肩右肩上,和墓道一样,也呈南北走向,探洞越往北走越深,最深的探洞竟然有九米多。
这伙盗墓贼很高明,他们可能就是沿着墓道一直找到了墓道口的。
他们要利用的就是这次拆迁的机会,还有117号院墙和房子的掩护。
这些人的盗墓技术不可谓不高超,他们的盗墓计划不可谓不周密,如果不是开发商临时改变了原来的规划,恐怕这座晚明古墓和发生在古墓里面的凶杀案要永远地埋葬在地下,无法重见天日了。
赵子蒙、令狐云飞和肖队长还在竹林北边的树林找到了东南西北四个探洞,探洞的深度在十一米左右,根据盗洞口到墓室的距离看,这四个探洞的底部应该是墓室的顶部。
赵子蒙此时脑中闪现出诸多信息:什么人有机会在117号的院子里面挖探洞呢
 
第二十七章 曹汝南的话
“曹大爷,刚才我们在蔡教授家的院子里面挖到了六个洞。”
“洞赵同志,我有一个问题,能说吗”
能主动提问题,这说明曹大爷在积极思考——或者说他已经想起了什么。
“曹大爷,您说。”
“这些洞存在大概有多长时间”
“地砖下面的土很松软,据我们判断,时间不久,大概在一个月左右吧!”
“蔡先生夫妻俩一直在家,这些人怎么会有机会在院子里面挖盗洞呢”曹汝南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
“我们听说蔡教授今年八月底、九月初曾经住过一次医院。”
“我想起来了,对对对,一个月前——八月底,九月初,他是住过一次医院,时间大概有**天。赵同志,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们今天就是来找您了解情况的,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您昨天就向我们提供了不少情况,您想起了什么事情”
“蔡教授啊,住院之前关照我每天记着帮他开关窗户。”
“那些日子,天阴沉的厉害,不时还下些小雨,蔡教授说他装帧好的画怕潮湿,家里没人,蔡教授给了我一把钥匙,请我每天早晨帮他开窗户,晚上关窗户。”
“饶一览不是住在117号吗为什么不叫他帮忙呢!”
“小饶就是晚上在117号睡觉,白天一般不在家,有时候还值夜班。蔡教授这才找的我,我就住在他家旁边,这个忙自然要帮。”
“恩,您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有一天,我去蔡家,走到院门跟前,刚准备掏钥匙,发现门锁是打开的,我以为小饶在家。”
“走进院子,看小饶房间的门是锁着的,正在纳闷的时候,发现院子里面好像有人。”
“我听到了声音,但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我就到几个屋子看了看,最后在正房的西山头看到了蔡教授的二儿子蔡耀辉。”
“蔡耀辉”赵子蒙立刻警觉起来。
“对。”
“您看见他的时候,蔡耀辉在做什么”
“他正从正房的后面走过来。”
“据说他很少回家,他父亲住院,母亲陪住,家里没有人,他怎么会出现在院子里面”
“是啊!当时,我也很纳闷,蔡耀辉每次来,不一会就走了,从不多呆。”
“他不去医院里面去照顾他父亲,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我又想难道他是回来帮蔡教授取什么东西的”
“当时,蔡耀辉说什么了吗”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小钉锤。对了,他的手上还带着一副纱手套,”
“拿着一把小钉锤”
“对。”
“他拿小铁锤做什么呢”
“他说蔡教授卧室后面的窗户上坏了一块玻璃,他换了一块新的。”
“那您当时有没有到屋子后面去看看呢”
“没有,他是蔡教授的儿子,这里也算是他的家,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有点纳闷”
“您纳闷什么”
“蔡先生屋子后面有一块玻璃确实坏了,这件事我知道,前一天,小饶已经帮蔡教授装上去了——玻璃还是小饶从我家拿的呢。”
“我搞不明白他儿子为什么又要再装一次玻璃呢”
“自从小饶住进蔡教授家以后,他家换煤气、买煤基,修门窗的事情都是小饶做的。”
“蔡耀辉西装笔挺,皮鞋铮亮,一看就是个体面人,从来见他没做过这些粗活。”
“曹大爷,谢谢您啊,您提供的情况很重要。那您知道蔡耀辉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蔡先生夫妻俩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打听人家的家事。”
“蔡耀辉原来在一所大学里面教书,几年前辞职下海,开了一个古董店。”
“古董店”
“是的,据我所知,蔡耀辉大学学的是考古专业,后来还学了文物鉴定。”
赵子蒙之所以跟曹汝南说这些,是希望曹汝南想起什么,记忆中的某些东西是需要激活的,如果没有探洞这档子事情,曹汝南是不会想起蔡耀辉装窗玻璃这件事情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半年,蔡耀辉到怀古村来的次数是多了一些。他和蔡先生的关系好像——”曹汝南欲言又止。
“是不是不太好”
曹汝南沉默了一会,说道“恩,我也说不好。我们这里屋紧人密,谁家来个人,邻居都知道。”
“每次蔡耀辉来,蔡教授好像和这个儿子没什么交流,蔡耀辉只和蔡大嫂说几句话就走了。”
“我听说蔡教授家原来宁海路的房子很大,是个楼房,夫妻俩住到怀古村来,不知道和这个儿子有没有关系。”
赵子蒙猜想:这父子俩关系不好,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他对儿子自作主张、辞职下海有意见。
蔡耀辉扔下金饭碗下海经商确实有点离经叛道,是父母都接受不了。
第二种可能是蔡教授对儿子某种行为有意见、看不惯,这大概也是他不愿意在邻居面前提儿子的职业主要原因吧!
“蔡耀辉有117号的院门和父母房间的钥匙吗”
“有。他们的女儿耀华也有钥匙。”
“看见蔡耀辉出现在117号,您还记得是什么时间吗”
“是傍晚,五点多钟的样子——我每天早晨七点钟左右开窗户,傍晚五点钟左右关窗户。蔡耀辉每次来都是在白天,傍晚时分,他从来没有来过。”
“曹先生,您对饶一览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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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众口一词
赵子蒙从口袋里面掏出钢笔和笔记本:“曹大爷,请您把谢家现在的地址告诉我。”
“麻子路棉麻仓库旁边的筒子楼区,那边只有两栋楼,到那里一问就知道了,小谢的外号叫谢大头。房子是小谢姐姐的,小谢的姐姐叫谢晓槐。”
赵子蒙拧开钢笔套,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行字:云南路棉麻仓库——筒子楼——谢大头——谢晓槐。
几个人走出竹林的时候,案发现场还聚集着很多人。
冯经理、肖队长和聂教授、靳教授以及文物局的领导正在商量如何保护晚明古墓的事情。
车大嫂还站在人群里面看热闹。
告别曹大爷后,三个人找来车大嫂,随车大嫂去了她家。
车大嫂现在暂时住在怀古村后村旁边的一个小区里——造船厂的宿舍区,三区九幢一单元101号。
三区九幢也是一个筒子楼。
101号是东边一楼的第一家,一楼除了原有的房子外,又在院子里面加盖了两间平房。
那时候,人多房少,违章建筑就是这么来的。
车大嫂家就住在院子里面搭的两间屋子里面,暂时过渡一下,一家人只能挤一挤了。
两间房子一大一小,大的住人,小的是厨房。
车大嫂将三个人领进了厨房。
厨房里面有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下面有几条小板凳。墙角处放着一个煤基炉,煤基炉右边放着一个小方凳,小方凳上有不少瓶瓶罐罐,煤基炉的左边立着一个小碗橱。
厨房地方不大,但被车大嫂收拾的很干净、很整洁。
车大嫂很热情,她从碗橱里面拿出三个玻璃杯,用开水烫了烫,然后泡了三杯茶。
“公安同志,请喝茶呀。”
“大嫂,你坐下,我们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章所长道。
“好呀。”车大嫂整了整衣服,然后侧身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她仍然穿着昨天那身衣服。
赵子蒙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一号和二号的模拟画像,依次地递到蔡大嫂的手上:“车大嫂,您好好看一下,认不认识纸上这两个人。”
车大嫂接过画像,一张一张地认真仔细地看了起来。
三个人紧盯着车大嫂的脸。
车大嫂摇摇头,然后将模拟画像放在桌子上。
“这两个人我没见过。”
“大嫂,您确定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吗”赵子蒙道。
“真的没见过,这个人长的好奇怪,我要是见过,一定能认出来的嘛。”车大嫂指着一号的模拟画像道。
“今年八月底、九月初,蔡教授住院,大嫂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嘛,蔡先生离开家的时候,还是我把他扶上汽车的呢。”
“在蔡教授住院期间,您经常去117号前面的井堂上去洗东西吗”
“是呀,我天天都要到那里洗东西,我们这边好几户都到水井边去洗东西的,大家都成了习惯了,一到时间呀,就抱着洗衣盆、拎着菜篮子往那里上去了。”
“在洗东西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在117号附近转悠呢”
“没有。”
“有没有听到过117号院子里面有动静呢”
“这倒有的。”
“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砖块落在地上的声音。就一声——声音还很大咧。”
赵子蒙心想:难道是有人翻越后院墙,无意中碰落了院墙上的砖块,掉在了117号的院子的地上井堂上有人洗东西,想进入117号,就必须从后院墙翻进去。
“你能确定声音是从117号院子里面传出来的吗”
“这我说不好,蔡家的院门上挂着锁。我们洗衣服的人就没有特别在意。”
“声音确实有的,我们几个人都听见了,但是不是从蔡先生家院子里传出来的,不好说。”
“大概是什么时间”
“我记得,应该是早晨八点左右吧,各家的孩子不是上班就是上学去了,我们这些人就到井上洗东西了。对了,是小饶锁门离开后不久。”
“小饶这个人怎么样”
“小饶人蛮好的呀,这里的人都喜欢他,他很热心,不管哪家有事,只要他知道了,一定帮忙的,小伙子很有礼貌的。”
“在蔡教授住院期间,他在117号待的时间长吗”
“不长啊,他早出晚归,天天都一样的,如果要值夜班,他就不回来。”
“早晨他出去买着吃,中午他在粮库食堂吃饭,只有晚上一顿才前村去吃饭。小饶什么都好,就是——”车大嫂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太腼腆,三十岁的人,到现在,个人问题还没有着落。”
“他下面三个弟弟都结婚了。街坊邻居给他介绍了不少对象,可见第一面,人家女孩子就不想再往下谈了。真急死人了,小伙子长的也不差,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干净利索的人。”
“他一见到女孩子就脸红呀,一句全乎话都说不出来。”车大嫂接着道。
“是吗昨天我们看他很正常,也挺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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