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听闻——骇人听闻,我在鸣晨庵当了几十年的住持,竟然会在贫尼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阿弥陀佛。”
“密室一共有两间,每间密室里面,床、床头柜、梳妆台一应俱全,在木床的围栏上,还有一些反应男女之事的木雕,虽然木雕的主体部分被砍削过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足有让人遐想的东西。”
慧觉住持突然选择了沉默。
赵子蒙穷追不舍“在藏经堂第三间屋子和西禅房静平曾经住过的禅房的床铺下面各有一个暗道的入口,无独有偶,你的禅房里面也有一个入口。”
“据我们所知,在静平和止水住过的屋子里面,先后住过五个年轻的尼姑,五个尼姑都是单独住在这两间屋子里面的。”
“这几个年轻的尼姑离开鸣晨庵的方式出奇地一致。你作为住持,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才是。”
“贫尼百口莫辩。”
“昨天晚上,我们敲了两次门,你的禅房里面没有一点反应,念慈师太又在禅房的窗户外面喊了一次,禅房里面仍然没有反应,可是当我们拨开门闩,走进禅房,点亮蜡烛的时候,你却坐在佛龛前面参禅理佛。”
“赵队长,贫尼很抱歉,贫尼夜里面有参禅理佛的习惯,在贫尼参禅理佛的时候,是不会理会任何人的。这——你们可以去问念慈和寺中的僧尼,他们都知道,在我参禅理佛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搅,几十年来,她们也都是这么做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即使有人想在夜里面打搅你,你也听不见。”
“贫尼不知赵队长何意?”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当时根本不在禅房里面——你一定是在密室里面‘参禅理佛’。”
“出家人不打诳语,昨天夜里,你们不是明明看见我坐在禅房里面参禅理佛的吗?”
“这只能是一种巧合,我们敲门的时候,你不在禅房里面,念慈师太在窗户外面喊你的时候,你也不在禅房里面。”
赵子蒙接着道“在我们拨门闩的时候,你正从暗道的入口钻出来,等念慈师太点亮蜡烛的时候,你已经坐在了佛龛的前面了。”
“阿弥陀佛。”
在关键的时候,慧觉住持又搬出了挡箭牌——“阿弥陀佛”就是挡箭牌,不管什么样的问题,一时无法回答的,可用这句话来抵挡一下。这是僧侣们的专用语,我们的先人在创造佛的时候,就已经向上帝申请了专利。
“慧觉住持,我们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清楚的回答。”
“赵队长,贫尼也希望您把话说清楚。你们明明看见贫尼坐在佛龛前祈祷,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你们却偏偏臆想出这么多莫名奇妙的问题来。贫尼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们的问题。”
“不错,我们走进禅房,确实看见你坐在佛龛前,但我们还看见了你额头和鼻翼上的汗珠,慧觉住持在向菩萨祈祷的时候,应该是心静如水,时令又是在冬天,你的额头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汗珠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慧觉住持刚刚结束一次激烈的运动。”
“阿弥陀佛。”
“慧觉住持,我们都是世俗中人,‘阿弥陀佛’之类的梵语,我们听不懂,所以,还是请你说一些能让我们听懂的话。”赵子蒙调侃道。
“既然赵队长不相信贫尼的话,贫尼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讲了。你们可以不相信贫尼的话,你们总该相信静平的日记吧!”
赵子蒙料到慧觉住持会拿静平的日记说事。
“贫尼一直以为,静平确实离开鸣晨庵另寻别处去了,只是有一点,贫尼一时还没有弄明白,静平的文胸怎么会出现在密室里面的呢?”慧觉住持果然老道,她把赵子蒙的问题当成了自己的问题,“难道鸣晨庵一直有问题,而贫尼竟然毫无察觉?这可骇人听闻,让贫尼不寒而栗了。”
既然慧觉住持自己提到了静平的日记,那就来谈谈日记吧!
赵子蒙从包里面拿出蓝颜色的日记本“这本日记本应该是静平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偷偷藏在禅床下面的,至于这条文胸,也应该是静平在非常紧急的情况藏到排气孔里面去的。”
“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她是想告诉我们她失踪于自己的禅房,最后又失踪于密室。当我们把注意力投放到藏经堂以后,凶手便将藏在密室中的静平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同时将密室的入口封堵起来。”
“当然,也不能排除静平已经遇害的可能。静平可能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最终做对了两件事情,她藏在禅床下面的日记和通气孔里面的文胸为我们侦破案件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静平失踪于鸣晨庵,这已经是铁板上焊铆钉——实实在在的事情了。”
“可是——这本日记上,白纸黑字,静平写的明明白白。”慧觉住持自以为抓住了重要证据。她自以为聪明,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智商。
“问题就出在这本日记本上,如果你不把这本日记交给我们,我们恐怕很难找到头绪——很难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贫尼不知道赵队长此话何意。”慧觉住持故作镇静,其实,她应该能从赵子蒙的话里听出一些潜台词来。
“这确实是静平的日记,我们已经找静平的父母辨认过了。”
“既然这是静平的日记,那你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这是静平的日记不假,但里面——有些内容并非出自静平之手。”赵子蒙直视着慧觉住持的眼睛。
“这——贫尼就越发听不懂了。”慧觉住持明知故问——她的眼神闪烁的很厉害。
“俗话说的好,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我们已经请有关专家对日记后面的内容——也就是后面几页时断时续的日记鉴定过了。”
赵子蒙接着道“这些内容虽然笔迹和字体和静平无异,但运笔的流畅度和力道有问题。你可以看看这个——”
赵子蒙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纸——就是那份笔迹鉴定报告,离开座位,走到慧觉住持的面前,“这是一份笔迹鉴定报告,你自己看看吧!”
慧觉住持并没有去接赵子蒙手中的鉴定报告,她也没有看赵子蒙手中的鉴定报告,她用左手,动了动自己的帽子。
——其实,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慧觉住持的头上,由此可见,这个动作是多余的。我们都知道,慧觉住持动帽子是有目的的,因为,在她的额头上——帽檐下面出现了一些细密的小汗珠——她想用帽檐的移动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慧觉住持该说“阿弥陀佛”了,但她没有说,她恐怕连说“阿弥陀佛”的心气都没有了。可见,“阿弥陀佛”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拿来糊弄人的。
“静平的日记在你的手上,所以,我们可以确定,是你模仿静平的笔迹捏造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内容,你的目的非常明确,你想让我们结束对静平失踪案的调查。”
“在鸣晨庵,除了静平,之前,还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尼姑离奇失踪。所以,案子并非我们看到的那样。在鸣晨庵的密室里面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罪恶。”
“赵队长,有人看见静平离开鸣晨庵,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你不要转移话题,是你把静平的日记本交给我们的,既然静平的日记本一直在你的手上,到底是谁在静平的日记本上做手脚,这是显而易见的。”
“这——贫尼不得而知,静平在离开鸣晨庵之前,把日记本交给了我,至于是谁在她的日记本上做的手脚,这恐怕只有静平自己知道了。”
“这本日记如果真是静平交给你保管的话,她就应该将所有的日记本都交给你,据我们所知,静平至少有三本日记。”
“静平为什么要将这本蓝颜色的日记本藏在禅床下面的呢?由此可见,静平并不曾把日记本交给你保管,按照常理判断,从小到大,日记本和静平形影不离,静平是不会将日记本交给任何人保管的。”
第三十五章 副队长发现问题 方洞里三个铜匣
在“佛”字的后面有三个完整的长方形的格子。令狐云飞用手指敲了敲三个格子,发现中间一个格子的声音有些空洞。
“子蒙,项代沫,你们来看看这块木板。”令狐云飞道。
项代沫敲了敲三块木格子“第一块木板和第三块木板的声音很实在,只有第二块木板的声音有些发虚。”
于是,三个人在格子周围的木框子上仔细寻觅,但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项代沫,你到藏经堂去一下,看看严师傅在不在。”赵子蒙道。
“如果严师傅已经走了呢?”
“如果严师傅不在的话,你就把陈师傅请过来,顺便把木匠的家伙带过来。”
项代沫冲出禅房。
三分钟左右的样子,项代沫领着两个人走进禅房,这两个人,一个是严师傅,一个是陈师傅。陈师傅的右肩上还背着一个用帆布做成的工具包。
严师傅和令狐云飞、项代沫一样,也敲了敲三块木板,然后在木板的四周和木框子上寻找机关,但没有找着。
“师傅,怎么办?”陈师傅道。
“莫急,容我再看看。”严师傅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第一块、第三块木板上按了按。
两块木板纹丝不动。
当严师傅将手掌用力按第二块木板的时候,大家听到了“咔——咔”两声。
紧接着,木板向里退了两公分的样子,随之向右移动。
木板的后面有一个暗洞,随着木板的移动,暗洞越来越大。
三十秒左右的样子,木板完全隐藏在右边一块木板的后面。
大家的判断没有错,这块木板的后面果然有名堂。
每个人都很激动和兴奋,包括严师傅师徒俩。
应急灯和两把手电筒的光柱对准了暗洞。
念慈师太木然地站在一边。
在木板的后面隐藏这样一个所在,显然是用来存放非常重要的东西的。
同时进入大家视线的是三个摞在一起的铜匣子,最下面的匣子长二十八公分左右,高十五公分左右;最上面的匣子长十五公分左右,高十公分左右;中间一个匣子长二十五公分左右,高十二公分左右。
从外观上看,三个铜匣子的做工非常讲究,上面的图案也非常精美。
陈师傅将三个铜匣子一一拿出方洞,放到禅床之上。
铜匣子上有锁鼻子,但没有锁。将铜匣子放在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确实用不着上锁了。
赵子蒙用手在三个铜匣子上摸了摸,手指上竟然没有一点灰尘,赵子蒙还看了看暗洞,暗洞内既没有灰尘,也没有蜘蛛网,方洞的下面还铺着一块红布。
令狐云飞首先打开最大的铜匣子,在铜匣子打开刹那间,大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所有看到铜匣子里面东西的人都感到莫名惊诧铜匣子里面装的是一些化妆用品,令狐云飞从铜匣子里面拿出六样东西
一,一大一小两瓶雪花膏之类的东西。林狄将瓶盖拧开,大家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香味。两个瓶子一个是方形,一个是球形。方形瓶子上贴着一个商标,上面写着“玉兰油”三个字,球形瓶子上也贴着一个商标,上面写着“兰贵人”三个字。
二,三瓶香水,在三瓶香水中,居然有两瓶上写着英文字母。这两瓶香水的形状一个成八角形,一个成圆形,另一瓶成椭圆形,瓶子上贴着一张商标,上面写着着“香黛尔”三个字,三个瓶子里面还有小半瓶香水。
三,一个扁圆的青花粉盒,直径在五公分左右,令狐云飞打开粉盒的盖子,粉盒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海绵粉扑,拿起粉扑,下面是一块粉红色的圆形粉饼。粉饼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四,一把深棕色的檀木梳,木梳的抓手上雕刻这镂空图案。出家人和梳子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可在慧觉住持的化妆盒里面却出现了一把木梳。
五,三个唇膏。林狄打开唇膏,一个唇膏是浅红色,一个唇膏是深红色,另一个唇膏是肉色。
六,一面直径为十公分左右的镜子,镜子的边框是银质包边,包边上还有一些花卉的浮雕。
“念慈师太,您见过这三个铜匣子吗?”
“贫尼不曾见过。贫尼也不知道这‘佛’字的后面有一个暗洞。”
“慧觉住持经常化妆吗?”
“慧觉住持从不化妆,佛门中的人是从不化妆的。”
令狐云飞打开了最小的匣子,大家更加惊异,匣子里面装的是两副假发——是女人的假发。
林狄从令狐云飞的手上接过假发,一个假发的长度在五十公分左右,另一个假发的长度在八十公分左右。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依次接过假发仔细地看了看。
“慧觉住持为什么要收藏假发呢?”萧路含很是不解。
大家都很疑惑。
林狄将假发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队长,假发上面有味道。”
项代沫从林狄的手上接过假发闻了闻,假发上确实有味道,是某一种香水的味道,同时混合着女人特有的体味。这种味道只有经常戴才会有——只有女人的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
项代沫将假发递给了令狐云飞。
令狐云飞闻了闻“林狄和代沫说的对,慧觉住持在最近肯定戴过这个假发。”
“她为什么要戴假发呢?难道是她经常在更深人静的时候重温出家前的女儿生活吗?”陆千道。
“难道慧觉住持一直在怀念过去的生活吗?”萧路含道。
“慧觉住持在出家前一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林狄道,“我们现在就能从慧觉住持的身上看到她年轻时候的影子。”
赵子蒙颇有同感“如果让慧觉住持戴上这副假发,再脱去僧袍,换上漂亮的衣服,看上去只有四十几岁。”赵子蒙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中等铜匣子。
慧觉住持给大家的惊奇太多了
第三个铜匣子里面有三套内衣——三角裤衩和文胸,每一套一个颜色,分别是深红、粉红、菠菜绿三种颜色。,文胸和裤头上都有提花图案,而且还有蕾丝花边。
铜匣子里面还有三件睡衣,一件是红色睡衣,一件是蓝色睡衣,另一件是紫色睡衣;睡衣上面绣着各种各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