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狂叟客
若能趁血线还未全部与朱温融合到一起之前,蝇道人便强行扯出,建立起与之的联系的话。这样一来,也可省下许多麻烦。
至于人蛊,不过是蝇道人的一句恫吓之词。看着眼前如废人一般的朱温,哪有什么值得做成人蛊的价值。一介凡夫,难道炼来为自己端茶送水不成
蝇道人不由嗤笑,操控着精血在朱温体内横冲直撞,根本不在乎朱温体内那些经络血脉。感受着身后白甲蝇王的气息越来越近,蝇道人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经受如此折磨,朱温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身体不断地扭曲痉挛着,张大了嘴,脸上憋得通红,却是发不出一声喊叫。
蝇道人精血游走朱温的四肢百骸,终于在心口之处,发现了一条被黄光裹附的血色线条。
蝇道人见状不由大喜,看见黄光虽稍显犹豫,但还是立马催动精血,朝着血线冲了过去。
嘶——
只一瞬,这滴精血便沸腾生烟,化为虚无。
这时的蝇道人自身也是喷出一口血来,撒的满地都是,其中一些也撒落到了朱温的身上。
蝇道人拿回手指,脑中心思流转,谋划着另一个操控血线的办法——置心!至于那层黄色光罩,蝇道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研究了。笃信经过自己体内长时间的温养之后,终能与之缔结。
接下来的一幕甚为诡异,只见蝇道人以手作刀在朱温左胸前划下一道口子,接着用同样的方法在自己的心口之处也划开一道。然后,蝇道人先是将朱温身子直起,两人左胸依靠到一处,两道伤口对接竟也迅速融合起来,真如连体一般。
朱温脑袋低垂到蝇道人的左肩之上,一如一具毫无生机的死尸。
“啊——”
蝇道人一声吼叫,散发出全身的血红怨气,将朱温整个身子包覆。
接着,蝇道人放空神思,操控怨能将自己的心脏与朱温的心脏缓缓推进,以做最后一步的置换。
恍若无我间,蝇道人并没注意到朱温身上的变化。
只见先前洒落在朱温身上的鲜血,此刻却是失了踪影。白甲蝇王也撕碎了最后一只血色尸蝇,重新附着到了朱温的玉坠之上。
朱温胸前玉坠继而散发出阵阵光华,形成一个黄色光罩,将两人彻底笼罩。蝇道人的注意力全程都被白甲蝇王吸引,他并未料到这块看起来普通寻常的玉坠,竟会产生如此变化。
“不好!”
感受着体内不断流失的怨能,蝇道人终是察觉到不对,睁开双眼,只见周身的血红怨气正被朱温身前的玉坠迅速地吸收着。
看着逐渐稀薄的红色气雾,蝇道人立马断了置心之术,一把推开朱温。不料黄色气罩甚是坚固,更有逐渐缩小的态势,让蝇道人无从下手。
“小子!快停下这邪异之术,将本道人放开!先前之事,尚可回转!”
蝇道人害怕了,身上的血红怨气转瞬间就被吸食殆尽,令他更为恐惧的是,这一身精血尚在不停地流逝着,向着玉坠之处涌动。
以邪治邪,以血引血的左道之术,蝇道人也会不少,但像这般突然迅速的异能,还是平生第一次所见。
“呵——”
就在蝇道人慌乱之际,一声轻笑却是从耳边传来过来。只见一旁的朱温看了一眼萎靡不堪的蝇道人,抬头望向逐渐明朗的天空。
第十三章 涟漪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映照在两人的身上。朱温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终是遮住了蝇道人那张满是不甘的脸。
蝇道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人。犹豫片刻,还是从身下抽出来一册书券来。
也不这书卷如何材质,竟能在满身诡异的蝇道人体内,保存的如此完好。待书卷抽出,蝇道人的腹部却是多了一个不小的孔洞。满是腐皮森骨,再也寻不到半块血肉。
“小子……”
蝇道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这册书卷直接递给了朱温。
朱温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右手将书卷给接了过来。
甫一到手,朱温只见这书卷封面上画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正拿着一根草棍,斗耍着瓷罐中的那只蟋蟀。
接着扑入眼帘的便是“尸蝇录”三个大字,外加两个小字斜署在下方——姜回。
朱温翻开《尸蝇录》的第一页,只见开篇便写道:
虫蛊之道,寥寥渺渺;尸蝇之道,浩浩滔滔。吾名姜回,号蝇道人,历经数十载,终成此录。
尸蝇之奇,不同一般虫蛊,腐尸化形,积怨成灵。集控灵养蛊与一体,方能发挥尸蝇之最……
戮杀生人,存而腐之:造疫成怨,聚而养之……
朱温又随意翻看了几页,迅速将书卷合了起来。看了看眼前的蝇道人,又看了看封面之上的“姜回”,实在很难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但若说这封面之人不是蝇道人,却也不大可能。这蝇道人总不会撰写一册书卷,再绘上他人形貌。
“妖邪之物!”
朱温说完,就要将之毁去。但左撕右拽,却是动不得这本《尸蝇录》分毫。
看着一旁山涧中的流水奔腾,朱温只一扔,就让《尸蝇录》随着流水,几个翻腾之后消失不见。
“你……”
蝇道人气急,他并未料到朱温会有此般举动。看先前朱温吸收怨能的架势,蝇道人还以为找到了同道之人。
“罢了!你既有了白甲蝇王,这《尸蝇录》对你也无甚重要了,就让他这样随波逐流而去吧,不过……”
蝇道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继而高声说道:“小子,南疆之人终会找上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心慈手软啊!”
说到此处,蝇道人整个人都逐渐亢奋起来。这南疆,似乎与他有着一段宿怨,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
“不行,我得亲自看着你,看着你将整个南疆蛊宗连根拔起,将那独孤蛊抽筋扒皮,挫骨扬灰!哈哈哈哈哈哈!”
蝇道人乍现疯癫之态,须发皆张。
“师父!回儿不悔!回儿不悔!回儿从不悔入尸蛊之道,回儿只悔生在南疆啊!师父!”
蝇道人似是泄尽全身最后一口真气,化作一道红光窜向朱温身前。朱温想要闪避,却是来不及了。
原以为这是蝇道人最后的杀招,却也没对朱温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胸前玉坠之上的白甲蝇王,一对复眼血红,扭转着身子,似在替蝇道人继续观视着世间的一切。
一切归于平静,蝇道人连尸骨都没有留下,随着一阵清风,化作点点飞灰,撒向尘土之间。
朱温看着这些受尽折磨残破不堪的尸骨,决定还是把他们和村中的那些一起收拢起来。从房内寻来一个火折子,将其付之一炬。让漫天的火光,吞噬着此间曾有的痛楚。
做完一切,朱温寻了些山果裹腹,躺在一片星光沐浴的草地之上,回味着此行的对错。看着眼前的玉坠,朱温不由哂笑,没想到蝇道人苦心积虑的恶果,最后却被自己摘了去。
只要这尸蝇不再害人便罢,至于蝇道人最后的话语,朱温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偏远山村的小子,何时能够与传说中的南疆蛊宗扯上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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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情
“叶师叔有令,封锁整个清风观山门,期间禁制任何人出入!”
朱温赶到山门,护山法阵已经消失,但却多了两名守门弟子的阻扰。
“朱温奉叶师叔之令,临河村之事已毕,特来回禀。”朱温拱了拱手说道。
“朱师兄,叶师叔特别交待过,任何人都是一样,还望朱师兄莫要为难我们。”
守门弟子明显不想与朱温发生冲突,若不是叶文弘严令,他恨不得马上就跑,不与这瘟神扯上半点干系。
“那只好得罪了!”
听着一声比一声更加悠长得钟声,朱温内心焦躁不安。他只想快点去探望玉阳子的安危,并不想在此过多纠缠。
本来就对朱温有些惧意,出手间更是畏首畏尾,两三回合交手下来,两个守门弟子已是被朱温放倒在地。
朱温道了一声抱歉,继续朝着观中奔去。
行至中途,却见一行人执剑以挡,将朱温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朱温,你还有脸回来!师父这一身病患都是拜你所赐,如今弥留之际,你还想前来添乱。看我今天杀了你这逆徒,以慰师父在天之灵!”
为首一人正是邱远山,只见他白衣束发,冷剑以挑,逼得朱温节节败退。
自从上次在临河村中被朱温吓破了胆,邱远山回到观中的日子更是恐惧非常,生怕与朱温的过分接触,会给自己带来滔天厄运。
近几日,邱远山走路怕摔着,喝水怕噎着,就连为人处事方面也都低调了很多,大师兄的架子少了不少。
但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厄运找到邱远山的头上。也许是朱温的“瘟法”失灵,加上特殊时期,邱远山不怕朱温乱来,这次他要讨回一丝颜面。
“清风剑阵,起!”
邱远山一声高喝,围住朱温的一些弟子进退有序,脚下演化奇门八卦,一时间竟让朱温左右支拙。
“我只是前来探望一下师父,还望师兄不要为难!”
朱温虽学了一些拳脚功法,但这剑阵临身他还是第一次所见,没想到平时在远处看起来软绵绵的剑术阵法,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一道寒芒掠过,朱温虽堪堪避开,脸上却留下了一条不小的血痕。
邱远山可不像其他弟子那样保守,招招攻向朱温要害,届时若闹出人命,邱远山大可说自己一时失手,想必大权在握的叶师叔在这个时候,不会过分为难自己。
兴许是见了血光,执剑弟子的动作都迟缓了起来,原本以为邱远山只是给朱温一个教训,可没想到邱远山手上毫不留情。
心思各异,剑阵也产生了波动,不如先前那般密不透风,总算给了朱温一丝喘息之机。观望间突感胸前白甲蝇王的躁动,朱温连忙一把抓紧玉坠,生怕又酿出如临河村般的大祸来。
趁此间隙,邱远山一剑刺来,朱温躲闪不及,一股鲜血从腋下流淌出来,染红了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衫。
“住手!”
一声大喝,打断了所有在场之人的行动。
邱远山也忿忿然收回长剑,站立到一旁。
“朱温,这次瘟疫平祸,你虽有功,却也有过。瘟疫虽然弥平,临河村中却也人烟全无。自此,你还是下山去吧,清风观容不下你这个弟子了!”
叶文弘从观中正殿走出,一身装束已是换了一副模样,似是比以前显得更加威严气派。
蝇道人的死,给叶文弘带来了极大震撼。玉阳子几次下山与会,都没占到丝毫便宜,反倒负伤而回。然而面对朱温身上所爆发的那股异能,蝇道人却是毫无招架之力。
“妖魔邪逆,终为祸害。”叶文弘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朱温本身太过诡秘,从一开始入观,就怪事频频,还是
第十五章 师徒
“是温儿回来了吧,咳咳……进来吧!”
站在房门之前,朱温犹豫再三,举起又放下的右手,反复几次之后,玉阳子的声音先从屋内传了出来。
“师父……”
一声“温儿”,朱温早已满脸泪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能听出,玉阳子比之先前更加虚弱无力了。
“进来吧!”
“温儿不敢,温儿怕……”
朱温来到门前,还是退了回来,他不想让玉阳子,再经受半点的折腾。
“进来吧,为师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让我再见你最后一面,心里也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玉阳子侧卧在床上,从门缝间看着犹在迟疑的朱温,一年的时光转眼即逝,看身影这小子似乎长高了不少,也健壮了许多。
“温儿就在门外候着,师父有什么教诲说来便是。”
朱温对着房内行了一礼,却还是不肯进去。
“你这孩子……”
玉阳子说完,屋内便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与呼吸急促的喘息声。
“师父,你怎么了”
朱温问道,但屋内却是一片死寂,连玉阳子起初粗重的呼吸声都没了动静。
朱温又喊叫了几遍,屋内仍旧没有反应。突然,一只野猫从房头掠过,凄厉的猫叫声似是穿透了朱温心底最后的防线。
不再犹豫,朱温一脚踹开房门,看到的却是一张慈爱又枯槁的面容。
“师父,你……”
朱温喜忧参半,喜的是见玉阳子平安无事,忧的是见玉阳子须发皆乱,鬓白如霜,吊着最后一口气斜躺在床上,未免有些凄凉。
“温儿,生老病死皆乃天道,你不必太过悲伤。”玉阳子接着说道,“看见那个药架没有,你去将那个布满灰尘的创伤药盒拿过来。”
朱温第一次来到木屋之内,其中的布置也太过朴素,竟比自己住的崖窟还要清冷的多,这里除了床、椅,就是玉阳子所说的那个药架了。药架之上也就两三个丹瓶,外加最底层那个布满灰尘的木盒。
朱温也不知晓玉阳子要这木盒有何作用,拭去上面的灰尘,只感觉盒子轻飘飘的,不似还有什么药丸存放其中。
朱温将药盒递给玉阳子,却见玉阳子只是手腕抬动了一下,就又放了下去。
“扶我起来吧!”玉阳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朱温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也不再推脱,将药盒放到床头,然后把玉阳子扶起,背靠在床边的墙壁之上。
但一松手,玉阳子就身子歪斜不能稳住。朱温只好坐到一旁,让玉阳子倚靠在朱温的臂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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