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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佞臣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合着你们弄了半天,非但要买走所有铜料,还要我们搭一家铜行进去

    什么叫仗势欺人、什么叫巧取豪夺!

    这就是!

    张家兄弟万万没想到过,平日他们对付别人的手段,竟让一个小妇人拿来对付他们了。而且,还比他们更狠、更黑!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就按何夫人说的办!”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三二四章 你总是心太软......
    折腾了一个下午,沈秀儿赶在宵禁之前,离开了宝鼎铜行。

    张家兄弟则望着仍旧满满当当,却已不属于他们的铜行。只捏着五万两的银票儿,手都在发抖,心在滴血

    “何瑾,你这狗才欺人太甚!”张延龄气不过,大吼道“此仇不报,我等誓不罢休!”

    可张鹤龄却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小心翼翼地骂道“你小声点儿,谁知那黑心的妇人走远了没有!万一她听见了,我们就连五万两都没了!”

    “那,那这仇我们到底还报不报”张延龄想哭又想怒,自从当了皇亲国戚后,他还没受过这等窝囊气。

    “当然要报!”张鹤龄目光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可下一句,语气又不自觉有些虚了“不过那小子确实有些手段,我们还是先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再说”

    “兄,兄长的意思是”张延龄这下真哭了,道“我们就暂时当缩头乌龟”

    “嗯”张鹤龄也幽怨了听明白就行,干嘛非说出来

    而另一边,沈秀儿已心情愉悦、步履轻盈地回到了何府。

    她虽然空着手,却是满载而归十万斤的铜料,外加一家铜行商铺,这一次至少捞来了十五万两的财富,把张家兄弟坑得简直要吐血。

    没办法,谁让他们触了相公的霉头,不往死里整,相公会不高兴呢。

    可没想到,就当她满心欢喜向何瑾汇报的时候,何瑾还不满意呢!

    “终究是个女儿家,容易心软啊这次张家兄弟摆明了就是砧板上的排骨,任我们煮熟了敲骨吸髓,他们都没反抗的能力。”

    何瑾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怎么能只拿他们京城一家铜行呢,应当趁机将他们有关铜器的产业,全都拿下来才是嘛。”

    “而且,最后付钱的时候,怎么能给他们银票儿呢。银票儿是到钱庄就能汇兑的,是真金白银。应该给他们宝钞才是嘛,身为皇亲国戚,他们难道不应为挽救宝钞信誉,做一些贡献吗”

    说完,他就一只手搭在了沈秀儿的肩膀上,忍不住忧郁地叹气唱道“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啊”

    沈秀儿却都听傻了,以为自己够心黑手狠了。哪知道和眼前这位比起来,简直纯洁如绵羊,善良如小白兔!

    可不待她感慨,忽然就觉自己,整个儿被横抱了起来。

    何瑾这会儿已换了张邪魅的脸色,笑道“知道自己错了吧既然错了,就得让相公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满心的幽怨就这样被击碎,沈秀儿没好气地捶了何瑾两下。可接下来,她就非但心软,连身子都软了

    到了第二日,何瑾便让丘聚带着钱监的人,将宝鼎铜行里的铜料收了回去。这回当然是足金足两的那种,并且当场钱货两讫。

    拿了钱,他便屁颠颠儿地跑到了东宫,跟朱厚照分起了赃。

    三万斤的铜料,何瑾的百宝斋出了两万斤,剩下一万斤当中,英国公张懋出了七千斤。朱厚照是搬空了整个东宫的铜器,并拿出自己所有私房钱,才凑下了三千斤。

    “三千斤的铜料,我们在铜价最高的时候,以一斤七两六钱的银子卖给了宝鼎铜行。再用三钱左右一斤的银子收回来,又以一两一钱的价格卖给了钱监,这样算下来一共是”

    “两万五千二百两银子!”不待何瑾拿出纸笔计算,朱厚照就兴奋地报出了这个数字。

    何瑾一下就惊了,抬头问他“太子殿下,你早就算过”

    “不是,我刚才心算出来的。”

    “”何瑾一下无语了谁说大明太子顽劣不堪、不知上进的,你看人家这算学,多厉害!

    当下,他就掏出了怀中的银票儿,一张张地点给朱厚照。朱厚照这会儿,也跟个十足的财迷一样,搓了搓手指兴奋地点数起来。

    “太子殿下,我数就行了,你还数什么数,难道我还会坑你不成”看到这一幕,何瑾又幽怨了。

    “不是,数数就觉得很过瘾!”朱厚照头也不抬,仍旧专心致志地数着。

    何瑾无奈地看了一眼他,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就该被满朝官员弹劾,被义愤填膺的口水淹死那种。

    “殿下,你可是未来的大明天子,整个天下以后都是你的。为何现在见了这点钱儿,就眉开眼笑个不停”

    “何千户,你不懂。话虽是这样说,但实际上,我哪儿能有那么多的钱”

    朱厚照最近对钱一事,特别地上心,解释道“就算是父皇,他其实能直接支配的,也就内帑里的那点儿钱。真正的国库,可都是攥在官员手中的。”

    何瑾闻言,不由想起王朝发展到明代的时候,君臣之间的制衡已十分成熟了。

    朝廷每年的岁入,都是要充入国库的。皇帝虽然有知情权,但是调用权也不是一言而决,而是要通过内阁的批准。

    并且,假如内阁真心不同意的话,还有将诏书封并加以驳正的权力。

    以至于到了明后期,明朝皇帝就大肆任用太监,借助织造局、内监局之类的内廷机构,直接绕开官僚体系,大肆搜刮民财。

    想到这里,何瑾不由心生警惕,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太子殿下,如今百宝斋的股份,加上这一次的敲竹杠,你已算是个小富翁了。不知有了这么多的钱后,殿下打算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先拿出一部分,痛痛快快地玩儿几场!”朱厚照实话实话,道“剩下的钱就存起来,留着打鞑靼用!”

    这回答,让何瑾不由喜忧参半忧的是,朱厚照明显心性不定;喜的是,他至少还满脑子想着打鞑靼。

    毕竟才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自己却提前让他尝到了金钱的甜头儿。若不加以正确引导的话,谁知这熊孩子以后,会不会做出残害百姓的事儿来

    因为,玩儿这种事儿呵呵,那得看怎么个玩儿法了,不烧钱的玩法儿有,可因为玩儿把一个王朝葬送的,也不是没有。

    就在何瑾琢磨这事儿的时候,英国公张懋也进来了,一看到何瑾便道“小子,老夫的钱呢”

    何瑾顿时抬起头,有些想抽自己的嘴巴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没办法,看着张懋那阴沉铁青的脸,他就赶紧将人家的钱掏出来。可意外的是,张懋拿了银票儿后,却数都不数,仍旧一副想吃人的模样。

    何瑾当即就慌了,解释道“叔父,一共是五万八千八百两,小侄可是一文钱都没坑你的”

    张懋顿时就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

    “那叔父这是在生谁的气”何瑾就不明白了,多嘴问了一句。

    可这话一出口,张懋似乎反应了过来。

    他猛地如看大宝贝儿一样看着何瑾,炽烈的目光犹如滚烫的岩浆“小子,你可是我认下的子侄,长辈有心烦的事儿,你理应代劳是吧”

    坐在椅子上的何瑾,屁股就使劲地往后挪了挪,脸色也有些害怕“那,那得看是啥事儿啊”

    “上街抢个黄花闺女儿,给叔父续个弦儿啥的,侄儿当然愿意效劳。可若是家国大事儿,侄儿还小,什么都不懂。”

    张懋的脸顿时就黑了,一巴掌就向何瑾抽过去“净胡说,续弦儿的事,还用得着你操心”

    “哦哦,说的也是”何瑾一挡,就笑得谄媚了“叔父威猛不减当年,肯定不乏小姑娘投怀送抱的!”

    “那是自然!”张懋顿时哈哈大笑。

    可随后,他就反应了过来,又是一巴掌恼怒地抽了过去“小子,休要转移话题!这次的忙,你是想帮得帮,不想帮也得帮!”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三二五章 大明勋贵子弟
    “为什么!”何瑾登时不愿意了,抗议了一声。他十分清楚,张懋要他帮的这个忙,大概率是没什么回报的。

    甚至,还可能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来到这个时代,他只想骄奢淫逸地过完一生,并没有多少豪气和情怀。

    抛开穿越者领先五百年的优势,何瑾觉得自己就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人。本事儿当然有一点儿,但同时也有些自私。

    在他看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得一步步按顺序来。先把自己修好了,把日子过舒服了,再说理想抱负啥的。

    可假如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就是当一条幸福的咸鱼,那别人也无权干涉。

    没有那公主命,上来就一身公主病,想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什么的。那不是有志向,而是心里没点数儿

    可想不到张懋这次听后,竟没生气,反而沉重地叹了一声,道“小王子又来叩边了兵至宁夏,饱掠一空。”

    “数万百姓房舍被付之一炬,多年来积蓄被抢夺一空。千余名妇女被掳掠至塞外,夫妻此生无缘,母子天各一方”

    说到这里,张懋不由老泪纵横,愤恨不已“可叹我泱泱大明,竟只能坐以待毙,任由塞外异族予取予夺!每每想至此处,老夫不由心痛如绞,夜不能寐!”

    闻听此话,朱厚照已目眦欲裂,猛地一拍案道“贼子欺我大明无人耶!孤这就去奏请父皇,调拨精兵良将,与鞑子决一死战!”

    这一下,何瑾也沉默了。

    前世的世界,他并未遭遇过战争。但只是略微发动一下想象,便可知宁夏一地是如何赤地千里,满目疮痍。

    张懋口中的形容,甚至可能还太过乐观了。大多数的百姓不是今生不能再见,而是只能在九泉下相会。

    原以为,经历前世小半生的蹉跎后,自己的血已不会躁动。可没想到,只略微一沉浸在那悲怆的场景中,心头的怒火又不禁开始燃烧。

    良久,何瑾才开口,忠言逆耳道“叔父,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懋却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哑然失笑道“小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何瑾顿时也一脸愣逼,问道“叔父,你不是在向我寻求御边之策”

    “如此家国大事,你不过十五岁少年,能说出个什么章法来”

    张懋不由地鄙视了何瑾一眼。但随后想了想,又宽慰似的言道“嗯,你能有这份心,就很不错了”

    何瑾这就有些抓狂了按说不是这等家国大事儿,自己应该心轻才对。可为什么,老有一股想揍张张懋的冲动

    既然不是这事儿,那你搞得那么悲怆莫名干什么

    还有,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替老夫教训一群兔崽子!”张懋一听这话,顿时须发皆张,气得七窍生烟“你小子阴险狠辣,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这事儿让你帮忙出主意,最是合适不过!”

    说着,他才将眼下真正的烦心事儿,详细跟何瑾讲了一遍。

    原来,鉴于边关战事稠瑭,小王子频繁扰边。朝廷也随之加强了对武备的重视,特意命兵部尚书马文升,会同司礼监太监陈宽、英国公张懋等,阅试各营候伯都督骑射韬略,及把总等官骑射之术。

    满怀希望的张懋,还在校阅上动情地鼓励了一番那些勋贵子弟。期望他们能够文韬武略,不负朝廷百年养士的恩典。

    可想不到,到了考试的时候,那些个勋贵子弟、把总等官,差点没将张懋给气死骑射就不用说了,就是站着射,那些家伙大部分都持弓不能发矢,甚至有堕弓于地者。

    到了问询韬略时,更是让张懋直接动手揍了人别说沙盘推演了,就连最简单的兵书战策,他们都没背过!

    “那些个勋贵子弟们,除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外,先祖的勇武韬略,早被他们丢得一干二净!”

    回想起今早的事儿,张懋就气得牙根儿痒痒“边关那里饱受异族欺凌,这群酒囊饭袋却一个个这幅德行,简直不当人子!”

    “然后呢”何瑾对此,倒没太大的惊讶。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老夫的脸,都让那群兔崽子给丢尽了!”

    张懋越想越气,道“现在兵部尚书马文升,估计正在写奏折,请求重加究治,或罚俸夺俸,或罢黜除名。并请刊印《武经总要》,颁赐在京武职大臣及各边将领,以资其智识。”

    “哦”何瑾点头,再不发一言。

    张懋见状,更觉一股邪气没地方出,道“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看来,我等勋贵就都是这等废物不成!”

    “差不多吧”

    何瑾却一点都不含糊,就在张懋要爆发的时候,他又理所应当地来了一句“要是那些勋贵子弟们,一个个都文韬武略,那才奇了怪呢。”

    “大明厚养勋贵之后,他们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每天在北京城里无所事事,除了上青楼就是游猎,一辈子早已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样的人生目标,只能是安静地当个美男子或丑男子,安静地等着老爹咽气蹬腿。然后气定神闲的继承爵位,找几个婆娘,生一大堆娃,然后安静地混过余生,咽气蹬腿后,再让儿子继承自己的爵位”

    “呵”说到这里,何瑾不由轻蔑地冷笑了一下,道“我要是能生在勋贵家,也就只想着吃喝玩乐、哪家青楼的ju最fengsao了。练武读兵书什么的,哪有这些来得痛快”

    “你!”张懋当即怒不可遏,跳起来就要跟何瑾拼命。

    可何瑾却一动都不动,最后直接来了个致命一击,淡淡地道“叔父,想想我那个二侄子”

    他的二侄子,自然说的就是张懋的孙子,张仑。

    这一下,张懋登时就跟被人点了穴一样,再也跳不起来张仑的本事儿,他自然是最为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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