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尊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酒醉长安某
“什么样的权力”
“生杀予夺的大权,”皇甫老祖的话,字字皆如刀锋,不留半分情面,“要我说,那个叫言策的小子可比你靠谱多了。”
大概是怕过于打击云衣的信心,皇甫老祖说完这句,终于是放柔了些语气,“不过你劝的也有道理,他们最近动作太多,再不收手容易被一锅端了。”
“那老祖以为,我该怎么办”
“这要问你自己,”皇甫老祖说着往后一躺,靠着竹椅椅背上,“你要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然后,你就能下定决心了。”
皇甫老祖那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但寥寥几句,便让云衣脑中一团乱麻。她当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在那之前,她亦希望保全所有人。
真的,不可能吗
云衣离开时还有几分落魄,不论是一种莫名的仁心也好,又或者是不愿意牵扯那过分复杂的因果,在安然地坐山观虎斗了几个月之后,她突然迷茫了。
她发现事情远不如她想的那般容易,而且自己亦已偏离了最初的想象。
不仅仅是因为她女子身份的限制,更麻烦的是,她甚至不知道如何插手朝政,现在看来她的路好像也唯有跟着凌清安身后。
凌清安的腿治好了,这让他有了一争之力,可如若凌清安来日真的即位,云衣自问,自己是否真的有那本事从凌清安手中再争得皇位吗
答案是否的,而且,若到了那时,她恐怕真的会成为另一个“丹臣”,不,她或许比萧肃还要更惨些,至少萧肃是真的享受这种权力本身的。
那么凌铭若是凌铭即位,那凌清安会怎样凌清安会起兵n吗这答案在云衣看了依旧是否定的,还有凌钰,凌钰一定有办法能安抚住凌清安。
如此一排除下来,云衣突然发现自己的选择只有凌钰,她只能让凌钰成为太子,因为这是弈风帝的想法,是弈风帝为他们三人安排好的路,而凌铭与凌清安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他二人又是何等骄傲的人,正是因为骄傲,所以才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可若是努力之后所得到的结果与之前无异,那他们是否会怒而出走
云衣不知道,这是她唯一拿不准答案的问题,既如此,便也是她现在唯一可行的一条路。
因为凌铭其人,敏感又骄傲,在那种情况下,凌钰是劝不住他的,至于凌清安,云衣无法预知凌清安的想法,这个人将自己隐藏得太深了,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必定也是不甘的。
只要有这份不甘,那她便还有翻盘的可能。
。
第三百五十六章 和亲
那么现在所需要做的,未来的目标在云衣脑海渐渐清晰,她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便是稳固住凌钰的地位。
不,不仅仅是稳固地位那么简单,她依旧要不断寻找凌钰的破绽和漏洞,依旧要通过各种途径让弈风帝知道,但这些破绽和漏洞必定是不触及底线的,所以弈风帝会一如既往地或袒护或视而不见。
这会加剧凌铭和凌清安的心寒,也会让凌钺愤怒,凌钺大抵是唯一一个不确定因素了,他那神奇的脑回路和处事风格,莫说云衣,就算是他的亲兄弟,也是参不透的。
愤怒的凌钺会做什么云衣不知道,但她愿意拭目以待,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恐怕是这场牌局中筹码最少的人了,所以她输得起。
艳姬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云衣交予她的那个布包裹,不出几天便有了来历,说是那包裹的主人怕是知道些梧桐苑的内情,大概是被人收买但又拗不过良心,才用了这般复杂难懂的方式,想透个消息给徐敏光。
云衣听了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却是将那布包又要了回来,只跟艳姬说这事由她来办,艳姬不必再查了。
艳姬有些茫然地将包裹递了回去,云衣明白这话艳姬多半是不会听的,想了片刻,托付给她一桩新的差事。
“二皇子一派的官员都有哪些你可知道”
艳姬想了想,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明面上的知道。”
“那劳你先将这些人写出来,连带家世背景、何年何月何时入仕的、这些年又有哪些功绩,这些问题,方方面面都要查清了,”云衣说完顿了顿,“还有那些藏在暗地里想做墙头草的,也尽可能查查都是谁。”
“这些恐怕一时半会弄不好。”
“我明白,”看艳姬面露难色,云衣倒是松了口气,“慢慢来,不着急,殿下尚在边关,我们的战役,还没有开始。”
艳姬点头表示明白了,临走时还是回头看了看云衣手里的包裹,尽管依旧有几分不解,但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云衣待艳姬走了打开包裹,随意翻看着包裹里零碎的纸张,她依旧看不懂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至少她现在确定了一点,梧桐苑那事成跟言策有关,那这些东西,成也跟言策有关。
下次见面的时候给他吧,云衣这么想着,解决这桩事想想都觉得麻烦,所以既然是言策的麻烦,还是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出去走走。
艳姬此番前来,带来的不仅仅是对这些残章的猜测,还有一桩大新闻,暮沧国皇帝最小的女儿柔安公主,不日将进入永安城。
公主是随使者团前来的,暮沧国作为弈风国的属国,年年入贡倒是没什么,但此番柔安公主随着前来,那便是明晃晃的和亲的意思了。
暮沧国既是属国,这位公主便也不算什么香饽饽,何止不算,恐怕这京中四位皇子个个避之不及。
毕竟暮沧皇室的家教,他们都是有所耳闻,而且一个属国的公主,这身份说贵重算不上,却又不能与一般官家小姐并论,既说是和亲,那娶进门便是正室,谁又愿意娶这么一个又没教养、又没身份的女子为正室呢
但云衣自是不必担心这个的,凌清安这会儿正在打仗,无论如何这桩烂桃花是到不了他那里的,云衣所需要做的,便是看着那几位皇子如何与皇帝斗智斗勇了。
茶馆永远是永安城最热闹的地方,云衣随处看见家茶馆便走了进去,瞧着空座就坐,这本也是茶馆该有的样子,那一桌四个位置,云衣之前还做着两人,两人见云衣坐下,各自一拱手,云衣也还了礼。
两人皆是赶路的模样,云衣坐下第一句话便是问这二位从何而来。
“我俩打登洛来的。”江湖人说话做事皆是没那么多顾忌,云衣问得直接,那人答得也痛快。
“登洛”云衣想了想,“那二位一路上可看见暮沧国的使臣队伍”
暮沧国若想进永安城,从陆路走是一定会路过登洛的,而根据艳姬的情报,说是柔安公主非闹着要游山玩水,不肯乘飞行灵兽,所以这一行不得已只好从陆路而来。
“呀,姑娘也知道此事”听闻云衣说起,对方也是有几分惊讶,“我二人刚才还在说这事儿呢!”
“发生了什么吗”云衣心道自己这次算是出来对了,连忙追问。
对面那人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同伴,“还是你说吧。”
他同伴亦是叹了口气才开口,“闹出案子了。”
“怎么回事”
“这暮沧国一行人,大抵也是蛮横惯了,到了这里还是那副德行,却是忘了这里是弈风国,不是他们暮沧国,他们那公主,在登洛当街纵马伤了人。”
纵马伤人,这是大过,但以弈风国的官员血性,云衣估摸着这事儿最终差不多拿钱也就了了,这么想着,她脸上的神情便有些懈了,对面那人看着,又接着往下说。
“哎,这事儿还没完呢,她伤了人,却还蛮横得紧,一个路过的小伙子看不过去了,上去教训了她。”
“柔安公主被人打了!”这消息倒是够让人震惊的,对面两人皆是点点头,都是那种想笑却又不敢笑的表情。
云衣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喃喃说了一句,“那打人那位怕是要倒霉了。”
“那小伙子倒是艺高人胆大,暮沧国使臣团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一个。”
“那后来呢”云衣不信这事儿能不了了之。
“后来柔安公主气急,非要扭送那小伙子进京,说是要找皇帝评理。”
云衣冷哼一声,“她都打不过人家,怎么扭送人家进京”
“说的是这个理儿啊,”说到这里,他竟是又叹了口气,“但不知道他们怎么交涉的,那小伙子竟然真的同意跟着进京了。”
“唉,可怜了这么个前途无量的人了,”两人皆是满脸惋惜的神色,“看他年纪,能有这般修为,属实不易啊。”
丹尊女帝
第三百五十七章 提醒
云衣倒没那么多惋惜的意思,听他们的说法,那小伙子既然修为不低,便没道理见识短浅,他肯随着他们入京,必定也是有自己的算计。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暮沧国的使臣现在还不一定如何沾沾自喜,这一局,谁又说得清是谁在算计谁
登洛到永安,若是马匹好赶路快,十天也就到了,大约是柔安公主着急进京告状,这十天的路程硬是又被压缩了一半。
五天后,云衣晨起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暮沧使臣带着公主进京了。
听闻这一次为表和亲诚意,是暮沧国三皇子亲自带着柔安公主前来,想想先前打过交道的那个自大的三皇子,云衣颇觉几分头痛。
还有侠隐,保险起见,云衣觉得还是提前跟他打个招呼为妙,免得他见着那几个皇室子弟的作风一时义愤,再惹出什么麻烦。
当初侠隐在暮沧国都城酒楼鞭打纨绔的画面在云衣脑中一闪而过,这画面,莫名跟前几日那江湖客的描述重合在了一起,那个打了柔安公主的少年,不会跟侠隐是一路的吧
这么想着,云衣连早饭都没吃便去了客院。
侠隐在练剑,他现在日子过得愈发悠闲,自从弈风帝把他忘了之后,整个五皇子府几乎就当做没他这个人一般了,除却厨房每天照例送去一日三餐,其余时候,是提都不提的。
就是因为这院子就无人来,所以他收剑时看见云衣在侧,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来跟你说件事儿,”见侠隐收了剑,云衣走到石凳旁坐下,示意他也过来坐,“我一直以为你是用鞭的。”
“都会一点,”对于这件事侠隐显然是不愿意多说,武器不同功法武技便不同,这些多是师门秘密,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有什么事”
侠隐急于将话题转开,云衣也不再追问,而是开始说明来意,“还记得暮沧国吗”
“记得。”被暮沧国使臣一路押解进永安,尽管出于种种原因暮沧国也不算亏待他,但这对侠隐来说依旧是奇耻大辱,况他现在,还被这般囚在永安城。
“暮沧国的柔安公主要来和亲,今天已经到了永安城。”
侠隐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急急地咳了两声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外走。
云衣拼命将他拉住,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能激起他这般怒气,“我跟你说的意思就是让你别去惹麻烦,你这是要干嘛打架吗”
“杀人!”侠隐已然是气急了,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了两个字,那凶狠模样,云衣见了都有几分害怕。
“你跟谁有仇柔安公主她怎么惹你了”云衣话说出来才想起侠隐在来永安城之前,曾在暮沧国被关了好一段日子,以柔安公主这蛮横的性子,恐怕这俩人还真有什么仇怨,“你先坐下,我还没说完。”
侠隐显然是不甘心这么坐下的,但他也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他并没有什么自由。
看着侠隐不甘不愿地坐回到椅子上,云衣叹了口气,“怎么你所谓的侠,到这种时候就不管用了吗”
“我杀了她,照旧是为民除害!”
“可真正的狭义是度化,不是吗”
侠隐不说话了,他大约也是说服不了自己,神情愤怒之外又多了几分纠结。
云衣没时间等他想明白,顿了顿便接着往下说,“柔安公主在路上被人揍了。”
侠隐的两眼瞬间亮了,“我就知道有人会为民除害的!”
云衣严肃地看着侠隐,语气十分认真,“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师兄师弟之类的。”
侠隐闻言不笑了,愣了两秒,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云衣的问题,“你怀疑揍她的人跟我有关系”
“我只问你一句是与不是,”云衣没那么多功夫跟他废话,大约是师门的缘故,侠隐不同于那些藏不住话的江湖人,凡是有关师门的问题,他总是表现得过分谨慎,“那人也跟着进京了,你们师门隐秘我没心情知道,我只求你不要给我惹麻烦。”
侠隐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什么,云衣也没听清,待她再要去问的时候,侠隐只剩下两个字“不会”。
“很好,”云衣满意地拍拍手,而后起身,看样子是一刻也不打算多留,“我要出去探探使臣团的虚实了,你若是要走,至少留张纸条说一声。”
云衣说完便没再多废话,径直离去。在她看来,侠隐的回答已然说明了他与那人的关系,那再追问也没什么意思了。
侠隐目送着云衣离去,却也陷入了沉思。云衣大概是认为他和那人是一伙的了,可云衣不知道的是,他们师门不同于寻常师门,而他们最不寻常的点便在于,师门内的,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云衣并没有过多描述那人的身手长相,所以侠隐也无从得知来的究竟是哪位,但不论是哪位,他都要有些麻烦了,因为师门规矩,不论何时何地,相遇即决生死。
侠隐不曾将这些告诉云衣,不是因为所谓师门隐秘,只是侠隐不愿意假手旁人,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尽管他知道此番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侠隐来自一个极特殊的门派,说门派可能都有些不恰当,因为这个所谓门派,一代只有一人,每一代弟子只有成为掌门的人才能活下来,也只有杀死所有同门师兄弟的人,才能成为掌门。
这所有的残忍,皆是因为他们所传承的那个神秘的秘技,有人说那秘技来自上古,它让人能够精通所有武器。
是精通,而不是简单的修习。
因为修习和精通是不一样的,一个人只能专精一种功法,也就是只能精通一种武器,若是要改换功法便要舍弃之前的那部,但这种秘技可以让一人同时专精数种功法。
这种功法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修习人的天赋是唯一的上限。
因为侠隐的性格,他并不是最契合这种残忍规则的人,但师父对他有恩,他不得不这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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