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尊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酒醉长安某
茫茫大漠,入目皆是黄沙,炎炎烈日之下,莫说人迹,连只鸟都没有,这里死寂得仿佛群神放逐之地,明明是正午,却莫名让人生出一分阴冷之感。
“这是什么鬼地方”皇甫老祖皱着眉环视了一圈,“这怎么出去”
云衣摇摇头,同样茫然。孟凡弯下身子,往下挖了个洞,可是两米的深度,沙子论颜色论质地都与地表无异,而且,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
这里仿佛只有沙,千篇一律的沙。
来路已经找不到了,更何况他们一路飞到这里,谁也没注意是什么时候进入到这片大漠的,所幸还有太阳,还能勉强一辨方向。
至少,在他们第三次绕了一大圈,却又看见孟凡挖的那个坑之前,云衣是这么想的。
绝望,那种无能为力与天搏命的绝望,就仿佛一局必死的棋,生死都只取决于对方的落子。
皇甫老祖一屁股坐到地上,看样子是不想再动了,云衣没有去劝,也找了地方坐下,四人之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云衣抬头望着太阳,她想不明白,老人常说逢林莫入,可没人告诉她,在这么一片茫茫大漠,也能诡异地失了方向。
不,不会的,她明明一直跟着太阳在走,就算走丢,也绝不会回到原点,除非,那不是太阳,或者,这不是大漠。
可这也不会是幻境,黄沙的手感、温度,无一不那么真实。那么......突然,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阵法,风水师最常用的惑敌的手段。
可是,有可能吗且不说这凡间有没有风水师,在如此茫茫大漠布阵,阵眼是什么,太阳么
云衣直视着那光芒令人炫目的太阳,不,不可能,一方天地为阵,这是天虚子都做不到的事情,那阵眼就一定另有他物。
云衣站起来,开始漫无目的地踱步,至少在其余三人看来是这样的,她抬着一只手,仿佛要触摸什么,然后便是以坑为圆心,用脚步画一个直径越来越大的圆。
渐渐地,在三人的位置已经看不见云衣了,孟凡刚起身想去看看,便又看见云衣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又绕了回来。
云衣远远地又望见孟凡也是一脸茫然,愣愣地看了片刻,耷拉下手臂,无何奈何地走了回来。
“我们被困住了。”云衣宣布,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绝望,可最终做到了多少她自己都不太确定。
“有什么办法吗”皇甫老祖知道这一问的答案是必然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问意义何在,大概是死到临头,能多说一句是一句吧。
云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皇甫老祖见她这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
良久之后,云衣轻轻吐出一字,“有。”
皇甫老祖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地上起来的,他看见孟凡一个瞬间弹了起来,想象着自己大概也是这般模样,一种死而复生的巨大喜悦让他几乎是冲到云衣面前,“什么办法”
云衣没有说话,她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没有那个天赋破开这个阵法,但或许,她可以试试扰乱它。
这在旁人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的办法,此时已是云衣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浑水才好摸鱼,现在这里太平静了
第四十九章 逃生
空间裂缝之中,四人早已被风暴冲散,但凡间的空间秩序少有人扰乱,云衣倒不担心其余三人会受伤,她现在担心的是,雷劫。
就算是处于空间裂缝之中,雷劫也还是追了过来,以云衣所掌握的那几条法则,就算是全盛状态,也绝没有能力于风暴之中撕裂空间,更何况刚刚的冒险之举,已耗费她太多气力。
她似乎什么都无法反抗,无论是风暴还是天谴雷劫。
她只能指望风暴将她送出空间裂缝,却无法保证雷劫之下,她还能剩几口气。
可她确实运用了不应属于这个位面的法则,只是雷劫而不是绞杀,已算是天道仁慈了。
没有试图抵抗天雷,云衣也确实没有什么手段能抵抗天雷了,她所能做的,只是在第一道天雷降下之前用天火护住神元,而后,便被痛快地劈晕过去。
云衣再次醒来,是在一架马车之上。
看到她睁眼,一些年纪小的孩子很是开心,争相向赶车人汇报,“赵叔赵叔,姐姐醒了!”
云衣以为自己此时定是经脉尽断、动弹不得,可是没有,非但没有,这具身体甚至比先前更让她舒服。
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又内视神元,云衣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但就是一种莫名的舒服,一种久违的熟悉的舒服。
云衣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或许,因这次雷劫,炼得了仙体。
这很荒唐,而且毫无逻辑,但除却这种可能,云衣想不到其它,或许是因为她的灵魂来自仙界,一次雷劫,让她的灵魂与身体彻底融合。
这绝不是无意识间能碰上的事情,若结果真是这样,那唯一的解释便只能是,这是天道有意为之。
天佑其徒,云衣在心里默默行了个家族祭天时的大礼,从转世到今天,一步一步皆是运道,或许此生,她真的命不该绝。
愣了许久,云衣才想起此时的处境,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不大的马车里,竟坐满了孩子,小的五六岁,大的如云衣也不过十三四岁。
这些孩子看样皆出自穷苦人家,身上穿的,莫说新衣,就是不打补丁的都少有。
赶车的那个被唤作“赵叔”的人,听见小孩的汇报应了一声,嘱咐孩子们照顾好云衣。
孩子们估计也是第一次被委以大任,显得异常开心,一个个围在云衣身边,叽叽喳喳地问着诸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叫什么名字”之类的问题。
云衣被吵得有几分头疼,捡到了话缝赶忙插口,“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在路边,被赵叔捡到了!”有个小男孩迫不及待抢答道。
“对呀对呀,”旁边有小女孩附和,“你是谁呀为什么会晕倒”
“我”云衣脑海中飞速过着现在的状况,并在第一时间决定,或许装失忆的最安全的一种,“我不记得了......这里是哪”
“这里是去铁剑门的路上!”又是那个喜欢抢答的小男孩,“我们是小河村的孩子,都想加入仙门,修习仙法!”
“没错!”小孩子心性单纯,从来不疑有它,“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加入我们小河村吧!我们一起去测试天赋,一起做仙人!”
“可她还没有名字。”另一个小朋友提出新问题。
“这个容易,”听说要起名,连年纪稍大的孩子都凑了过来,“你是赵叔从路边捡的,就叫赵路吧!”
“不好听不好听,”不等云衣提出异议,这个提议便被一口否决,“你是女孩子,就叫英英吧,我妹妹也叫英英!”
“你妹妹叫英英了,她就不能叫英英了,我娘说人的名字不能和别人一样!”最开始那个孩子很是不服。
“那就叫二英,这就不一样了。”
“不好不好,难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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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铁剑门
一共五天的行程,终是一路颠簸至了铁剑门山门下,若要进入山门,还得爬三千级台阶。
赵叔却是只能送到这一步了,说白了,送至铁剑门的孩子,都是家家户户养不起的了,所以这些孩子若无法拜入仙门,就只得自生自灭了。
云衣趁无人注意,悄然在马车角落放下一块碎银,抵了这几日赵叔替她垫的餐费。
三千级台阶,对这些自小上山下河的孩子都算不了什么,很快,他们便到达了山门。
铁剑门当真算不了什么大宗,光这山门就甚是寒酸,石制的牌坊上刻着三字“铁剑门”,字是好字,奈何石是残石。
大概为充门面,牌坊前还立了两个石狮子,可宗门前的石狮皆是有灵的,这两只,凡间高门大院门前的,都比它们整齐些。
牌坊下是三个弟子,穿着统一的服装,拿着纸笔,端正地坐在桌子后面。桌子旁边,立了一个球状的东西,有两个弟子把守。
“小河村的。”有弟子唤人。
“到!”这帮孩子争相应答,甚是热闹。
其实此时山门前,除却小河村的这群孩子也不见来自其他村落的人了,云衣猜,大概这些人也是分拨分批的吧。
“过来排队,报名字,然后去那边测试。”负责测试的弟子说话中气十足,简单明了,似是多一字都不愿多说。
观其样貌,皆不似寻常修士,不说五大三粗,也颇有几分铜浇铁铸的气势。
凡间修士,纵是修武,修的也是白衣飘飘、御剑乘风,鲜少有人愿修这外家功夫,见此景,云衣更觉奇怪。
孩子们都听话地排好,一个个看神色,甚是紧张。
云衣不慌不忙地排到了队伍最后,观察着前面的情形。
那据说能测天赋的球状物能变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甚是光彩夺目,也正因如此,云衣越发觉得这玩意儿山寨。
据说青色以上天赋能直接拜入内门,橙黄绿为外门弟子,若仅是赤色,则只能做些杂务。
这些孩子大多是橙色,青色以上者仅有一人,而黄绿者亦是寥寥。赤色者也有,知道无法修习仙法,几个孩子险些落泪。
很快便到了云衣。
“名字。”
“吴名。”
那记录的弟子记到一半觉出奇怪,又抬头确认一遍,“无名”
“吴名。”云衣甚是笃定。
见云衣肯定,那弟子也不再迟疑,他本也不是多说的人。
“过来,天赋测试。”
云衣听着招呼走过去,看了眼那个测试球。她两世不能修武,多精深的仪器都测不是她半点武学根基,莫说这么个山寨的球。
但如若此番她真的因祸得福,重得仙体,或许会有些不同
云衣将手覆在球上,期待着测试球的反应。
没有,这个仪器仿佛坏掉了一般,依旧还是那般灰扑扑的石球模样。
云衣皱起了眉,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绝对在这次雷劫中得到了一次锻体,也实实在在感受到身体与灵魂的契合度更高了,可为何她依旧没有丝毫天赋
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何她没有得到仙体后立即飞升,如果体质不是唯一条件,那这个世界飞升的条件究竟是什么她有些迷茫了。
许久过去,见这球没有丝毫反应,负责测试的弟子向前一步,示意云衣将手拿开,自己试验了一下确保仪器正常。
云衣莫名想起那段记忆,三岁那年,被测出毫无武学天赋的她被家族抛弃的记忆,虽然不属于她,但此刻想起,心中还是隐隐发涩。
终究要经历一次了,云衣心想,她已经做好准备等着那弟子的冷嘲热讽了,反正这一世的身体,也算是见惯了世态炎凉。
可是没有,那人只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一如之前所有人的测试流程。
“好了,测试结束,”写完之后,那个弟子将纸收好,“今日起你们便是我铁剑门的弟子,我姓周,你们可以叫我周师兄。”
众人叫了,周姓弟子才再一次开口,“负责杂务的弟子跟我走,”而后又指了一人,“内外门弟子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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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胡老三
云衣不知如何接话,她不明白她哪里惹到这人了,为何他对自己这么大敌意。
但显然,沉默不能解决问题,“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胡老三生平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世家小姐,在这后厨,我就是规矩,想偷懒趁早滚蛋!”
“知道了......”云衣无法,只得应声。
“大点声!”胡老三骤然一吼,将旁边那两个孩子吓了一跳。
“知!道!了!”云衣赌气一般提高了音量,竟不弱胡老三半分。
这音量勉强让胡老三满意了,至少他没再揪着不放,待他又转向另两个孩子时,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这后厨归我管,我姓胡,叫我声胡叔就成。”
这瞬间变脸的功夫,让云衣也是佩服,那两个孩子明显被吓得不轻,叫人的声音都还是颤的。
“行了,”胡老三左右看看,“这没什么需要你们的了,我带你俩去看看你们住的地方吧。”
云衣站在原地没动,“你俩”,这其中就必不包括她了。
果然,见云衣没动,胡老三似乎有些失望,到嘴边的骂人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你,在我回来之前,把地拖了!”
这要求有些胡闹,且不说这后厨有多大,就这地脏得仿佛几百年没拖过,云衣就绝不可能在胡老三回来之前的这点儿时间里拖完。
胡老三走了,她没有动,不是不想,确实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可这在外人看来,便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了。
后厨的几人看着站着没动的云衣,开始小声议论,云衣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就算是再好的修养,现在也难免有几分想打人了,如果她打得过的话。
一个看上去年纪长些的姑娘咳了一声,那些议论渐渐息了,她放下手里的活儿,拿围裙擦擦手,找了两块抹布,向云衣走了过去。
“我也是这后厨的管事,这儿的人叫我一声玲姐。”
“哦。”云衣应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玲姐。”
“你也别跟老胡赌气,他那人就这样,看不惯千金小姐的做派,你把活儿干漂亮了,他自然对你改观了。”这玲姐是个爽利人,说话做事,也像个有主意的。
云衣抬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这玲姐,不像是农家女。
“你刚来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些”说自负也好,说不可一世也罢,反正云衣对自己的判断素来笃定,更何况现在心情不好,也懒得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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