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猛于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御
自己嫡亲的亲侄子不亲近,三天两头的找茬,倒是和那九郎性情相投,叔侄俩一道去玩那个——
一个两个不要点儿脸!
谢母这是疑罪从有了。
“……那三叔的意思?”萧宝信问。
她也怕谢三爷闹到谢显跟前,事情闹大了,只怕于谢显的名声有碍。虽说是捕风捉影,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可说这些的是亲叔父,那自然是不同的,影响也非同凡响。
她想,这可能也是谢母把她叫过来问话的原意。
“一个醉鬼也说不通什么。”谢母突然住口,把底给漏了。
咳咳。
“我倒是与他说了些,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这不我叫他今日再过来,我再与他细说。他这么大人了,也该知道轻重了,这事儿不赖阿郎,那谢宁本就是心怀叵测,若他无害人意,又怎会入那套?”
就是谢显做的这事儿太过回护萧宝信,说是她叫人下的套,都没有人信。
要不然哪怕是为了这个家的安定团结,谢母都有心把这事儿给揽自己身上。谢老三再不是东西,那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能跟他这亲娘较劲吗?
“反正这事儿和你说了,你转头和阿郎知会一声。”
“无论你三叔说什么,你们都别认,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谁有语据吗?外人见不得谢家好,没准使什么坏主意也是有的,反正咬死的不认就是。”
谢母现场教学犯罪。
萧宝信只有点头的份,怎么处置,她还是听谢显的吧,真轮不到她出谋划策。脑子不够,情商上凑,就只管跟着脑子好的走吧。
这事儿说完萧宝信就回了容安堂。
还没等进院子里,就听见里面摔碎茶杯茶盏的声音,紧跟着就是书籍被划落地的声音。
木槿和采薇对视一眼,又看向萧宝信。
虽然明知道无人敢在谢府容安堂放肆,可还是大有夫人一声令下,她们立马踹门护驾的意思。
萧宝信快走几步进了院子,丫环小厮早被远远打发了,就谢琰站在书房门口,小脑袋瓜贴在门上明目张胆地偷听呢。隔着几道门,也不知道能听到什么。
萧宝信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他还不耐烦地嘘了一声。
“阿琰。”
亲娘清冷的声音响起,谢琰在短暂的僵硬过后转过身,看着萧宝信的眼睛轻声说道:“三叔公在屋里,我怕阿爹吃亏,在这盯着呢。”
萧宝信没理她,扬起头,刹那间眼神都变得犀利了,气势万钧地把门一把给推开。
谢琰都看傻了,这是真看出地位来了。
采薇和木槿默契地将门关上,一左一右门神一般站在两边。
萧宝信径直走向了谢显的书房,地面已经乱糟糟一团,谢显不动声色地站着,脚下是摔碎成几瓣的茶壶茶盏,鞋面上还沾着茶叶。
谢三爷眼睛痛红,犹如困兽一般,不断地低声喘息,到底没失态喊叫出声。
听见声音,望过去就看见萧宝信面若冰霜,眼似寒刃看向她。
“侄媳妇好大的威风,我与阿郎有要事相谈,居然不避不谦,横冲直撞进了来,这是你萧家教出来的规矩?”他沉声道。
“你怎地来了?”
谢显走上前一步,握住萧宝信的手。
‘三叔是来问谢宁与江潜之死,你且听我说,不必认。’
萧宝信挑眉,倒是与祖母的意见不谋而合。倒是省得她在中间不好说话,不知如何反应了。
“三叔言重,我萧家本来出身并不显贵,无非是我阿爹拼出性命护我大梁,以武为功罢了。我家没什么规矩,三叔不是第一天知道。”
谢三爷饶是在气头上,也让萧宝信说愣了。
能这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世上仅见她一人哪。一时语塞,居然不知如何继续了。
“我才从易安堂来,祖母也是好没有道理,没凭没据就把我叫去骂了一顿,说是什么谢宁的死是与我有关?”
“我一手设计——”
“我当时怀着身孕,每天关在容安堂谁不知道?我怀着双胎,不知能不能顺利生下双胎,阿郎又扶婆母灵柩回下邳,没个主心骨,我管谢宁死活?我自己的死活我都管不了。”
“不知道三叔又是哪里听到的闲话,无凭无据居然就扯着我们说我们是杀人凶手。”
“我才回容安堂,就听见三叔在这里发难,我就想问问,凭什么?”
我家娘子猛于虎 第902章 粗鄙!
“我就想问问,是谢宁想杀我证据确凿,还是我萧宝信要杀谢宁有真凭实据。”萧宝信抬高下巴,不可一世:“我与阿郎夫妇为婆母守孝,等闲院子都不出,阿郎更是伤怀憔悴,三叔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过来因这莫须有的罪名,找我们撒火?”
说着,她扫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
谢三爷怒极反笑,咋的,看那一眼是要冲他动手啊?
动手,他是打不过!
可他好歹是谢家长辈,萧宝信再无法无天想也不敢跟他动手。
“侄媳妇什么意思,就想冲我动手?”
萧宝信眉心一跳,“三叔这话说的倒打一耙了,究竟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了?”
“你动手就行,我连想想都不行?”
噗!
谢显强忍住没笑。
啥意思,她还真想动手呗。
“究竟是不是莫须有的罪名,你们夫妻心知肚明,别以为我是个傻子——”
“你不是个傻子但也差不多!”萧宝信翻白眼,她可不理谢三爷分分钟要气背过气去的样子,她得赶紧把想说的话给扔出来,不能打,总不能说也不让说吧?
“我也不知道三叔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我们要杀谢宁。我就想问问三叔,谢宁是个什么角色,凭什么值得我们夫妻动手?”
“你也不看看,能配称为谢显对手的,被他下手的那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谢宁,他也配?”
谢三爷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上,上也上不来,下又咽不下,好悬没卡死她。
“你你、你你你——”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萧宝信。
萧宝信翻了个白眼,“我自小没读过什么书,不会文绉绉的说话,形容粗鄙,三叔还是多海涵,跟我这等粗人置气犯不上的。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谢宁不过就是个外室子,咱就不说他,谢晴也好,哪怕三叔有个嫡子,那在谢家也是嫡长房嫡长孙为尊的,用得着顾忌谢宁吗?”
“他凭的是什么?”
“庶子、外室子,又不得三婶和祖母待见,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至于让我们夫妻宁可冒着手足相残的名声针对他?”
“当初之所以没送去建康令那里,不过是因为祖母顾忌着谢家的名声,不想闹出丑闻来。三叔可记得,我当时可是一力主张要送去建康令那里的,怕的就是有人栽赃陷害,万一脏水往我们身上泼,事过境迁的我们百口莫辩。”
萧宝信憋了一年的时间没见外人,没打过架了,战斗力可没半点儿减弱。
哐哐哐,一顿小话怼的跟利剑似的。
大有酣畅淋漓的架式。
“还是阿郎顾忌着一家人的名声,又担心祖母,又忌讳着三叔你那边在朝廷上的脸面,才对外说的跟师父游学去了……”
“看吧,现在倒好,没人念着我们吃了个哑巴亏的好,反过来被倒打一耙,说我们杀人?”
“我们?”
“杀人也得看值不值得动手啊!”
夹枪带棒的说的谢三爷气呼呼,萧宝信说的没怎样,他听的上气不接下气。
哪怕说的是真话,这听起来都让人觉得膈应。
“三叔到底哪里听来的闲话?阿郎与我在守孝不得随意出府,可我还有个弟弟,我让他给我查查!”
大有不把这事儿给闹到人尽皆知传皇帝耳朵里,不罢休的意思。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说的,我就问问你们是不是真的!”谢三爷怒道。
萧宝信上前一步:“我也想问问三叔,我方才到易安堂的时候,听说三叔昨日喝多了酒,大闹易安堂,把祖母都给气晕了,让丫环顺了好半天的气才顺过来,又砸了易安堂不少东西,是不是真的!”
谢三爷眼睛瞪的溜圆,“哪个狗崽子背地里这么编排我?我可没有!”
“……侄媳妇,话可以乱说——不是,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谁不知道我孝顺啊?”
至于谢显,半点儿不曾疑心。
倒不是因为知道谢三爷孝顺,也是真没胆子,见着谢母那都跟耗子见猫似的,砸东西是真不敢。
他敢砸,谢母就敢把家法搬出来,当着府里一众小辈的面打到他亲爹,也就是她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地步。
以前不是没有过,那时候谢显亲爹还活着,是谢侍中给硬保下来的,面子才算保住了一半。
就那一回,管住了谢三爷后半辈子没敢大闹。
知道亲娘那是个狠人,真不是光会放话。
谢母放的话那就是一定能够做到的,谢三爷就有这样的觉悟。所以这些年来再胡闹都一点一点踩着谢母的底线,谢母眼睛一瞪,立马就老实,打小到青年的时候训练出来了。
“让我知道,看我不撕了他的皮!”谢三爷跳脚。
这话传出去,他官儿也不用当了。
“三叔,”谢显沉声道:“你是我的长辈,不管有理没理,你上我这里指着我鼻子骂,我都受着。可是若是真冲祖母不敬——”
“我没有!”
“没有闹的阖府皆知?”萧宝信凉凉地道。
“什么就阖府皆知了?没影儿的事儿!”谢三爷刚才冲谢显那澎湃的火顿时就转头冲着莫须有‘诬陷’‘嚼舌根’的下人身上去了。
“不行,我去和母亲说,必须把嚼舌根那些人给严惩了!咱们谢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对啊,咱们谢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三叔这话说的多好,”萧宝信笑意盈盈:“可三叔怎么不想想你这么气势汹汹的闹到容安堂,阿郎和我的名声,我们要不要了?谢家的名声要不要了?”
“阿爹跟我说过一句话,拳头呢真是不打在谁身上不知道疼。”
谢三爷一时语塞,这丫头片子怎么动不动就往打人上扯?
粗野,粗鲁,粗鄙!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萧宝信扬高了声音,把谢三爷的声音完美的压了下去,中气十足,凭空传出二里地的架式:
“怎么三叔的名声是名声,阿郎的名声就不是了!”
“不一样没有真凭实据吗?凭什么三叔听见就是雨的,上来就定我们个疑罪从有?到了三叔身上,三叔又动辄打杀,生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我家娘子猛于虎 第903章 刀子嘴刀子心
“三叔,做人长辈这么随意的吗?”萧宝信发出灵魂拷问。
“三叔摸摸自己的良心,您确定谢宁对我和阿郎是真没有杀意?他与江潜难道不是一心置我于死地,找机会下手毒杀我,给程氏报仇吗?”
“当年,三叔因程氏而革职,丢官去职的时候,您再与那程氏纠缠只怕会身败名裂。”
“那程氏又是一心入门,造足了架式,在建康城搅风搅雨,当时我们也是得祖母授意将其劝走,甚至送了她不少银钱,不图别的,只求谢家一家子的名声,门风不能坏。”
“谁能料到战乱会起来?谁又能料到程氏会死于那场战乱?”
“如果说我们有做错的地方,那也是无心之失,并不想害那程氏,真的罪大至死吗?要杀了我们解恨?”
“三叔?”
谢三爷头一次没因为气噎说不出话来,生生让萧宝信给问没了话。
“我也没说就是我们下的套,杀了谢宁,就是……问问。”他嚅嚅地道。然后看向谢显:“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不就问问是不是你吗?”
萧宝信:赶情这地上的东西是谢显让你问的气急败坏给扒拉下去的?
算了。
看谢三爷明显气弱,这是问走了心了,攻心为上,就不跟他穷犟了。
“我没说三叔不能问,三叔为人父,如果真是儿子被侄子害死了,您当然能问,不只能问,你动刀子捅死我们,我们死了都不带有怨言的。”
当然,她不会给他那机会。
“可问题不是没有吗!真没有啊!”
萧宝信道:“我们真容不下他,当初不让他进府不就好了?远远的找个人把他给在外面弄死不也就好了,干嘛因为顾忌着三叔,想父子团圆,把他给接府里来,好生好养的养了一两年了,家里处出感情来了,再绕个圈子,找人把他套进去,然后弄死。”
“弄死还不算,还得把证人证据都留着,给自己挖个坑随时跳进去?真那样,直接把人杀了灭口,这事儿多直接。”
“三叔不会忘了吧,当年闯咱谢府和周氏勾结的那些强盗和死士,我也是杀过人,手上沾过血的。”
“我在乎那个吗?”
一句话把谢三爷头皮给说麻了。
他是没见过这位亲眼杀人,可是王家门前那小山一样高的尸体他不是没扫看过,血都流成了小河,幸亏隔天就抬走,不然指不定放上几天臭成什么样。
只不过日子过的顺遂了,平时并非见得想。
当初他可是连做了两天的噩梦,当时他还和王氏说什么来着,这不是个善茬,真敢拿刀子捅人的。
过了没几年,倒是自己给忘了。
再看看谢显,侄子是个闷葫芦,心里有数,城府心计并不亚于他亲爹自己亲兄长的;侄媳妇又是个刀子嘴刀子心。
他怎么有勇气闹到人家夫妻头上的呢?
谢三爷都疑惑了,文斗武斗都斗不过的呀。
也就占个自己是长辈的道德制高点了,还有个亲娘老子谢母在后面虎视眈眈。
谢显那是谢母的心肝子,谢母一向无条件支持,可比他这亲儿子更亲,上上下下的不占便宜,混到他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谢显眼看火侯差不多了,这才上前道:
“三叔别介意,宝信一向快人快语,有得罪之处还望三叔海涵。”
“我能理解三叔失子之痛,可是……您再想想,我若真想动手杀人,不会让人找到任何语据。谢宁,的确不是我杀的,虽说我恨不得杀了他。”
是他下套没错了,但他真没亲自动手。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为何要对生产在即的长嫂痛下杀手?当时我不在建康,不在府里,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他。”
“所以三叔方才质问我的那些话,我并未反驳,甚至也在反省,为何没有事前察觉谢宁的狼子野心,反而要靠天意,要靠旁人才能发现这些,是不是谢宁做的再隐蔽一些,我就失去了宝信和一双女儿。”
“这是我的失误,我的耻辱。”
谢三爷又憋了一口血。
赶情人家还后悔没杀……
“这怪不得你,人心叵测。”萧宝信柔声安慰谢显,夫妻俩当着谢三爷的面可谓是做戏做足。
“你又不是神仙,谁心怀恶意还能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即便谢宁进府里住下,你们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你又如何得知呢?”
“总之是我的失误,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谢三爷咬牙,膈应。
“三叔……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听说的,不管三叔信不信,人不是我杀的。”谢显沉声道:“但我可以说,这人绝对居心不良。没凭没据,又何从指证,又是这么严重的指控——”
“也不是指控,是我与九郎在如意楼饮酒时,听人说的。”
谢三爷忽然后知后觉地道:“不可能是九郎在暗中捣鬼啊,如意楼还是我提意去的呢,你们别想偏了。”
“可能,就是机缘巧合。”
萧宝信呵呵:“三叔倒是与九郎叔侄相得。若阿郎能得三叔如此信任……想必先去的公爹就能放下心来了。”
把谢三爷说的一脸臊得慌。
不是不想亲近这亲侄子,俩人性格爱好都不一样,凑不到一起去啊。
小时候他不是没亲近过谢显,也就五六岁的时候吧,每每都被他一脸‘你是智障吗’的眼神给臊一脸。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想总上前找不自在啊。
更不要说谢显长大,性情一度极孤傲的时候了,那是什么人都不放眼里的。
长年累月下来,谢显越发出众,叔侄俩也越发的远了。
“夫人言重,三叔三婶都已经做的很好,足够包涵我了。”谢显难得替谢三爷说话,是真怕萧宝信把谢三爷给说动了,以后常来常往……
他是真的怕。
自来他也不是什么亲情浓厚的,不远不近的距离,挺好。
真热乎的像谢九似的,动不动还要陪酒陪聊,这都不是他强项,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我家娘子猛于虎 第904章 信任
谢显这边敬谢不敏。
谢三爷听着倒是有些汗颜,自己做的是真不够,包容什么的,他是没想过。
大多数时候就敬而远之,不往谢显跟前凑,因为知道这是个滚刀肉,啃不熟嚼不烂的,硬贴上来也是找虐的。
谢宁这事儿主要是太憋屈了,他这亲叔父被人当傻子一样算计,连儿子都给他算计没了。
主要谢宁是真威胁不到谢显啊,也值当的他谢显出手?
拿他这三叔也太不当回事了,那好歹是他亲儿子,气在这儿!
听了萧宝信一席相当铿锵有力的反问之后,谢三爷也不是半句没听进去,说的倒也有一定的道理。没凭没据的,他也的确是鲁莽了。
可没台阶,自己出溜下去也太下不来台,就有些僵到那儿了。
“不是我偏心九郎,侄媳妇你也别多心。阿郎现在为阿嫂守孝,不能娱乐不能宴饮,也凑不到一起啊……倒真不能是九郎刻意的。”
“九郎胸有丘壑,志气高远。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咱们一损俱损,真把谢府名声弄坏了,他就能好了?这点,他怎么也不会看不出来。”
萧宝信:感觉你好像看不出来啊。
看他一出一出闹的,可没半点儿‘咱们一损俱损’的觉悟。
赶情说别人的时候都看着可透了,深明大义着呢,一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
鄙视哟,亲。
谢三爷装作没看见萧宝信的白眼,专注和谢显沟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好看是真好看,烦起人来也是真烦人,有一个算一个,萧家这个尤其是!
“我就怀疑能不能是江夏王啊,最近他可不怎么消停——屁股决定脑袋,我觉着吧皇室,好像都对你挺忌惮,怕你一旦起复,对他们再造成什么冲击呗。”
“再者就是皇上……”说到这里他小声了些,“可能是不想看到咱们谢家太团结了……”
言下之意,虽没有明确的道歉,但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错怪谢显。
难得呢,谢显心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显虽在家守孝,可无论是三叔与九郎,都为朝廷效力,高官厚禄,难够为他人所顾忌,亦或嫉妒。不过,只要咱们谢家人同心协力,外部是击不穿咱们的。”
谢显识相,就坡下驴,态度和蔼,谢三爷心里熨贴。
叔友侄恭,最后谢显是恭敬着把谢三爷给亲自送出了容安堂。
“你祖母那里,我是真没有,不知道有个别下人怎么就信口雌黄,看来得和你三婶说上一说,管家太不行了,怎么连个下人也治理不好?这就看出来侄媳妇能干,只等你们孝期过了,快些侄媳妇接过手来。咱们谢家啊,是该好好整理一番了!”
谢三爷临走还不忘漂白一下自己,卖一卖王夫人。
就不知道王夫人听到自家亲夫君说出这等诛心的话来,是个什么心情了。
谢显并没有多说,只是笑笑,夸自家媳妇的话他是不嫌多的。
反倒是谢三爷往三房院里走,走到一半,生生又转头去了易安堂。老实说,他昨日里喝断了片,也不知道到底作闹成什么样,反正今天早上起来脸肿的疼,怕是挨也不少巴掌。
越想萧宝信说的越怕,他在容安堂是信誓旦旦自己清白无辜,其实是真没多少底。
甭管真假,还是先去转悠转悠,真错了得认……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三爷摸摸凉嗖嗖的脖子,有种自己作死,时日无多的赶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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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谢九倒信任有加。”
萧宝信叫人把书房收拾起来,她和谢显则去了西屋里。
采薇和木槿端上来两盏热茶,一盘糕点便退下。
屋子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了。
谢琰早在谢三爷灰溜溜的走出容安堂时,就不知道藏哪儿去了,大有不欲为谢显所知他会听墙角这样的事实。
说到谢九,她气来了。
谢三爷闹到谢显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谢九倒是无条件信任,什么时候都不忘给对方澄清。
“怎么,你怀疑他?”谢显柔声问。
按说,他们见面的机会少,又没有‘亲密’接触的机会,该不会借此听到什么。
“倒不是我,是祖母。”
萧宝信将谢母的话转述给谢显。说穿也谢母也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猜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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