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以前出手豪阔,那是因为不得不那么做,虽然毅勇军给了他足够的活动经费,但他却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来用。
置办房产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动用张大帅给的“公款”,必须掏自己的腰包。
但是,叶黥是真的没钱真的穷。
虽然已是尚书大人,但朝廷的俸禄从来都是直接“打白条子”,叶黥又不屑于贪污钱财,至今还是两袖清风一身穷命,当然也就置办不起京城的宅院了。
“康掌柜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手头上只有千把两银子,这还是向同僚借的呢。”
千把两银子那只能买城墙根附近的房产了,而且根本就买不了上好的大宅院,充其量也就是个买个五间旧瓦房的中等小宅而已,但那里交通不便,实在不适合叶黥这样的高官居住。
知道自己根本就买不起京城的房产之后,叶黥不得不放弃购置宅院房产的打算:“说不得也只能继续租房来住了,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租处”
“若是叶相公想租房来住的话,那就好说了。”叶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家老宅就一直腾空着,若是叶相公不嫌寒酸的话,尽管搬过去住好了。”
“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租金……”
“叶相公是何等样人绝对是天上的文曲星君转世,能住进我家里去,便是给了小人天大的脸面,说不得我家也能沾一沾相公的斯文气,子孙后代或许还能出一两个读书人呢。叶相公只管去住,租金什么的是万不敢收的。”
“租房居住,收取租金本就是天经地义。”
“说甚么租金不租金的,那是在打小人的脸呢。”康掌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家的老宅确实有点寒酸,只有里外两进院落,前三后四的正屋,连个轿房都没有。只怕叶相公安排不开呀,平白的委屈了相公的家眷。”
在康掌柜的心目当中,叶黥这样的俊彦才子,又是朝廷高官,还和毅勇军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
肯定早已是妻妾成群儿女众多,便是家里的仆役婢女肯定也有不少,那么小的一处宅子,又怎么够用呢
听到“家眷”二字,叶黥的神情很明显的黯淡了一下,旋即又很快恢复正常:“我没有那多家眷,只有我夫妻二人,且发妻不在身边。”
“哎呀呀,叶相公这般人才,想来夫人一定是绝顶标致的大家闺秀。如今相公飞黄腾达,也改让夫人来京城享福了。”
“我那夫人本就是城中,只是我们已……算了,不说这个了。回头你带着我去老宅看一看,我也好尽快的搬过去。”
租住康掌柜的旧宅之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康掌柜百般热情千般殷勤的引着楚华文进了“酒满楼”。
“康掌柜呀,你这酒满楼的生意还不错吧”
“托叶相公的福,生意还算过得去,只是不如以前了。”
“这话怎么说”康掌柜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鼓足勇气说道:“叶相公我是酒满楼最大的恩主,小人也就斗胆直说了吧。以前叶相公领导江南学社的时候,这生意自然是好的没话说。自从叶相公不在了之后,这生意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这是为何”
“哎,我这酒满楼本就是沾了江南学社的光,按说我不该对相公说起这些。既然相公问起来了,小人就斗胆说起大嘴的话,这钱老大人可不如您叶相公好伺候啊!”
现如今的钱谦益,是江南学社的荣誉社首,差不多相当于以前叶黥的地位。
但是这位钱谦益钱老大人,却很难伺候。
他总是摆出一副文坛宗师的架子,非常注重享受,稍微有些不满意就处处刁难,搞的“酒满楼”一连换了好几个厨师,甚至还不得不按照钱老大人的意思,专门请了几个美貌伶俐的丫头换下了以前的伙计。
“要我说呀,这江南学社本就是叶相公一手创立,就不应该离开。那钱老大人虽然有文坛宗师士林领袖的名望,却不如叶相公多亦……”
叶黥微微一笑:“我今日来,就是要找钱文宗商议事情的,顺便帮你说说这些个事情也就是了。”
“多谢叶相公,这全天下的读书人,若都如叶相公这般平易近人可就好了。”
在康掌柜的引领之下,叶黥来到了“青莲阁”。
这“青莲阁”一直都被江南学社当做“大会议室”使用,原来还算宽敞明亮,为了迎合一众的读书人,康掌柜还专门购置了笔墨文具供学社中人使用。
再次来到这里,叶黥才惊讶的发现,这“青莲阁”早已改头换面,不复当初的情形。
现在的“青莲阁”明显又经过一次大规模的装修,显得更加富丽堂皇。
迎面摆着一座硕大的四扇屏风,上书“为国筹谋”四个酣畅淋漓的大字,墙壁上悬挂了很多明人字画,桌子上也多了些玉器摆件,虽然尽显斯文之气,但却显得有些矫情做作。
最让叶黥感到诧异的是,原本还算宽敞的“青莲阁”正中竟然被隔成了一大一小两个隔间儿。
“钱老大人说,外面这大的一间,是用做议事之用。”
“那小的这一间呢”
“也是用来议事。”叶黥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作用相同,为什么还要分隔成一大一小两个房间,这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钱老大人说,学社中人议事的时候,就用大的这一间。小的这一间,由他和几位主事的相公专用。”
钱谦益虽然已经不是官员了,却把官僚作风带进了江南学社,竟然还和学社当中的骨干分子弄出了一个“专用办公室”!
以前的江南学社可不是这个样子!
就在叶黥暗暗皱眉之际,外面已经响起阵阵脚步声,康掌柜小声的提醒道:“钱老大人来了!”
第257章:前任现任
尽管已经被罢了官职,但钱谦益钱老大人却一点都不安分。
尤其是在成为江南学社的名义社首之后,变得空前活跃,屡屡发出雄文,猛烈抨击时弊。
尤其是在恩科舞弊案当中,接连写了几篇火力十足的“战斗檄文”,把那些个断贪官污吏骂了个狗血淋头。
随着恩科舞弊案的逐渐平复,钱谦益钱老大人很快就无事可做了。
但是,钱老大人依旧每日按时来到“酒满楼”,甚至还特意给自己弄了一个“专用办公室”!
自己是士林领袖文坛宗师,现在还是江南学社的社首,就算不是正经的官员,也是个头目了,要是和那些个晚辈后生杂处在一起,还怎么显现出自己的“卓尔不群”和“首脑地位”
虽然是学社的荣誉社首,也是就名义上的社长,但他这个社长却并不认识叶黥这个创始人。
按照钱谦益的规矩,这间“专用办公室”只有自己和少数几个学社的骨干可以进来,突然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立刻就将脸色一沉,故意拿捏着文坛宗师的臭架子,捻着修理的整整齐齐的胡须说道:“你是何人呐怎么如此的不知规矩”
钱谦益不认识叶黥,同行的那几个文人却认识,赶紧做了介绍。
叶黥朝着钱谦益行了一个郑重的躬身礼:“后进晚辈叶黥,给钱文宗问安。”
知道了眼前这个年轻的书生就是江南学社的创始人,当朝的礼部尚书之后,钱谦益顿时就变得和蔼起来,朝着他点头微笑:“早就听说叶相公生得一表人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一晤果然盛名无虚,端的是少年英才,来,来,来,坐到老朽的身边来。”
虽然前任和现任两位社长都显得非常谦虚客套,很有种一见如故的亲热,但两人的态度却有着明显的不同:叶黥素来对人和善,那种礼貌是一种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天然气质,是学识和涵养催生出来的外在表现。
而钱谦益的谦虚客套之中则多了几分刻意为之的意思,而且透着一种倚老卖老的架势,似乎单纯是为了表现出一副“我很知礼”的样子。
作为文坛前辈,钱谦益没完没了的嘘寒问暖,完全就是一副“关心晚辈”“提拔年轻人”的架势,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却没有任何实质内容。
在钱谦益的内心深处,其实相当忧虑,甚至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和担心:他最担心的就是叶黥会回到江南学社,取代他这个荣誉社长。
事实证明,他的这种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叶黥很快就切入正题:“文宗前辈可曾听说闯军归顺之事”这么大的事情,钱谦益当然听说了。
朝廷抢占了张启阳的功劳,公然招揽闯军各部,这自然是出于建立“抗清统一战线”的需要,是一个非常务实的做法,但却招来一些非议。
崇祯皇帝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闯贼逼死的,大明朝就应该和闯贼有不共戴天之仇,就应该趁闯贼残破之机将其一一剿灭。
“对于此事,前辈如何看待”说起这事儿,钱谦益马上做出一副“义愤填膺”“嫉恶如仇”的嘴脸大声说道:“大行先皇帝尸骨未寒,朝廷不思为君父复仇,反而招揽贼军残部,这分明就是圣上听信了小人谗言,如此不忠不孝误国误民之事,我辈当一力阻止才是。”
“虽说大行先皇帝之仇未报,但那李闯已然身死,也算是咎由自取。至于这闯军残部么,不论如何,终究是抗清的。而今清廷横扫天下虎视江南,既然闯军残部愿意归顺朝廷为国出力,朝廷也就应该不计前嫌不念旧怨,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到这里,叶黥又专门用很小的声音补充了一句:“这不仅是晚辈的意思,同时也是大帅的意思。”
什么“不计前嫌”,什么“不念旧怨”,钱谦益一点都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最后一句话:这是张大帅的意思。
江南学社虽是叶黥一手创立,其实背后的真正主宰就是张启阳。
所谓的江南学社千百个读书种子,不过是张启阳的传声筒罢了。
虽然钱谦益这个人有这样那样的短处,但却很清楚的知道谁的实力最强,也知道自己应该为谁出力。
听了叶黥的这句话之后,几乎没有任何迟疑,钱谦益的态度马上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说贼军罪孽深重,但若是他们愿意悔过自新,朝廷也应该允他们戴罪立功。”
仅仅只是因为张启阳同意接纳闯军残部,钱谦益就立刻改变立场,让叶黥非常惊讶。
作为老前辈,还顶着“文坛领袖”的光环,却如此的没有原则没有坚持,简直圆滑到了极点,偏偏还能找到充分的理论基础:“抵抗外辱者,皆为俊杰,当年大行先皇垂训在前,贼亦赤子嘛,我朝当然应该秉承先皇遗训。”
贼亦赤子,这句话确实出自崇祯皇帝之口。
什么叫贼亦赤子
就是说反贼也是我大明的子民,就算他们zaofan了也是大明朝的反贼,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不过崇祯皇帝说出这句话的是时候,李自成正被官军堵死在车厢峡,不得不暂时投降,虽然当时有很多人反对接受他们的投降,一力主张“除恶务尽”,坚持要把反贼消灭。
完全就是因为崇祯皇帝的这句话,官军才接受了走投无路的闯军的投降,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错误的:通过诈降获得了喘息之机以后,李自成转过脸去就又反了,最终酿成大祸。
这句话原本是崇祯皇帝的一个黑点,却被钱谦益当做理论基础。
大明朝和闯贼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贼亦赤子”确实先皇的遗训,而复隆朝廷的法理性完全来自于崇祯皇帝,自然应该遵循先皇的方针政策。
江南学社的幕后主宰是张启阳,不论他提出什么样的主张和论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并且为之张目大力鼓噪。
钱谦益深知谁才是自己的“主子”,所以才会没有任何原则的直接接受张启阳的观点。
“虽说大帅和我等都是如此认为,终究还有些人一力反对……”
“时局汹汹至此,正是协力同心共抗虏清之时,反对接纳归顺的闯军就是公然于天下士林为敌。”钱谦益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我辈自当仗义执言,以笔为刀大力挞伐,让那些目光短浅误国误民之辈永世不得翻身。”
虽然钱谦益是个没有原则的墙头草,但笔墨上的功底却毋庸置疑,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更何况背后还有张大帅的支持!
文人无骨,这句话虽然有失偏颇,但用在钱谦益的身上却无比贴切:鼓弄唇舌颠倒是非,党同伐异兴风作浪的本事比叶黥要厉害多了。
如此卖力的为张大帅服务,当然不是因为忠诚,因为他本就不属于毅勇军这个体系,也就谈不上所谓的忠诚,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早在弘光朝时代,钱谦益就丢了官职。
没有了官职,就不能站立在朝堂之上夸夸其谈指点江山,对于钱谦益而言这比死还要难受,偏偏新朝成立之后对他这个“文坛领袖”完全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一点重新启用的意思都没有。
好不容易得到了张大帅的垂青,给了他一个江南学社“荣誉社长”的身份,这是重返官场的最好机会,他当然要为张大帅卖力气,做张大帅的吹鼓手。
在江南学社社长这个位置上,叶黥是钱谦益的前任,但是在官场上,钱谦益则绝对是叶黥的老前辈。
现在的叶黥,是正经的部堂大员,正式的官职是礼部尚书,而这恰恰就是钱谦益以前的职位,绝对算得上是叶黥的前任。
有了这一层复杂的关系,钱老大人对叶黥的态度就愈发亲近了,说完正事之后,当场挥毫泼墨写了一篇《同尘赋》,赠送给叶黥。
文人之间,相互馈赠墨宝,本就是最常见的事儿。
虽然钱谦益钱老大人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却是当世的书法大家,他的手书绝对是真正的墨宝。
从表面上看,这篇《同尘赋》讲述的为人为官之道,其实暗含深意。
同尘,谐音同臣,就是在暗示叶黥,你我不仅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是为张启阳做事情的。
同时还是在说,你现在的礼部尚书,我以前也是礼部尚书,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应该彼此提携相互帮衬。
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却不大方便直接宣之于口:你叶黥这个晚辈都当官了,我这个老前辈还是白身呢,能不能找个机会给我也弄个一官半职,咱们俩好同殿为臣,一起为大明朝鞠躬尽瘁。
叶黥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面带微笑的看了看身旁那两个样貌精致体态玲珑的女子。
江南学社之中并无女子,这俩漂亮的妞儿是专门用来给钱谦益伺候笔墨、茶水的。
以前这些活儿都是由“酒满楼”的伙计来做,钱谦益做了社长之后,却换成了两个美女,这让叶黥心中暗暗不快,却由不好直说,只好用非常委婉含蓄的语气说道:“文宗前辈还真是好雅兴,竟然专门要了这两位美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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