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但绝大多数皇帝早在登基之前就已经有老师了,所以接受皇帝行师礼的机会在历史上极其罕见。
除此之外,能够接受皇帝行礼的机会只有一个:成军礼。
大军初成,代表着至阳至刚的乾天之意,在宣布新军成立的时候,皇帝会遵循古老的周礼正式拜军。
但是,几乎所有的军队都是有番号有传承的旧有军队,而地方上的军队则没有这样的特殊荣耀,就算是建立也不会有天子拜军的礼仪。
除了王朝初建之时,这是大明朝历史上第二次能看到天子向老百姓行礼的机会。
辰时正刻,阳气升腾飞龙出渊,大旗军建军仪式正式开始。
伴随着吴大伟的一声高唱,张启阳最先登上那个临时堆砌起来的土台子,其他所有人等,当然也包括太子和诸位殿下在内
第八十五章 仪式
许文才的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一般情况下,监军都是由文臣或者干脆是由太监出任,这些个人大多和统军的将领不怎么对付,克扣粮饷拿捏军官慢待士卒已经成了“传统”,至于说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摆架子就更加的不用说了。
监军在军队中的名声坏的很,简直已经到了臭大街的地步。
许文才毕竟带过兵,也做过巡河营的监军,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破事,所以毫不犹豫的当场表态:“带兵打仗非是所长,运筹帷幄亦非我所擅,只有为诸君拾遗补缺。
无论何时何地,不论对错不论缘由,若是许某贪了一分一文,占了一丝一线,诸君可当场斩我的首级,有功无罪。
若是威福自专苛对士卒,任何一人都可以当场行军法斩我!”
打仗我不行,谋划我也不行,我许文才能做到的就是绝对不会贪墨银钱,更不会欺压士卒,要是我犯了其中的任何一条儿,任何一个小兵都可以当场砍下我的脑袋。
不论许文才能不能做到他自己说的那些,但这一番表态确实很有份量,也充分表明了他的决心。
这位监军大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些个话语,一来是因为真的存有复国之心,再者也是为了收拢军心。
毕竟这毅勇军是张启阳一手打造而成,如果不能建立起极高的威望,他的这个监军也就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他希望的就是能够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让士兵们效忠大明朝,而不是仅仅只效忠于张启阳一人。
虽然张启阳报上来的那些个人事任命全都允准了,但这个所谓的“朝廷”其实早已不复存在,不可能拿出具有实质意义的东西来让这么多士兵拼死效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煌煌大明”这个大义名份罢了。
许文才代表太子和如今并不存在的“朝廷”表态之后,就轮到张启阳表态了。
和许文才慷慨激昂的尖声嘶吼完全不同,张启阳的话语更加直白,因为这样,这些原本的农民,如今的大头兵才能听的懂,听进心里。
“现如今的局面是什么样子诸位都心中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先皇将五位殿下托付给咱们毅勇军,这是托孤之信。把光复河山的使命交给咱们,这是托国之重。托孤托国的重任就扛在咱们的肩膀头子上,咱们不能辜负了先皇陛下的信任。
闯贼败了,建奴来了。
建奴是什么样大家早就知道,历次大掠无不是抢走无数的粮米牲口,那就是一帮子贼。如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掠百姓为奴,不想做奴隶的全都杀了个精光。
给鞑子做奴隶,还不如死了的痛快。”
张启阳的语气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沉重:“如今吴三桂当了多尔衮的狗,就是要把咱们全都变成他们的奴隶,子子孙孙都要世世代代的做他们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张启阳的语气陡然提高:“你们要做奴隶吗”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滚滚而来:“不要!”
“能看着子子孙孙永世为奴吗”
“不能!”
“那就要和他们干!就算是不为朝廷不为大明,单纯是为了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后世子孙,也要和他们干到底!
如今建奴势大,咱们不能硬干,先要避其锋芒慢慢的找机会。
京城已经落入建奴手中,咱们这一片肯定是保不住了,眼下只有先行撤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慢慢的和他们周旋。
十天之前,撤离的总动员令就已经下到各家各户了,愿意跟着咱们毅勇军一起走的,咱们的子弟兵一定会拼死保护你们。不愿意走的也不勉强,只是需做好为奴的准备。”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毅勇军组织架构的好处了。
绝大多数士兵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或是父子兄弟或是亲戚子侄,每一个士兵的背后都有一个本地家庭。
若是撤退的话,子弟父兄一定会拼死保护,若是不跟随毅勇军一起撤退,父兄子弟都走了,妻儿老小留下来还有意义吗
“我知道故土难离,我也知道大家舍不得走,奈何形势逼人,不得不走。”张启阳高声喊着:“但我们一定会杀回来,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无论走到哪里,都忘不了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故土家园。
这里是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全都是我们的,就算是我们走了也不会留给外人,更不会留给建奴和他们的走狗!”
张启阳环指四周厉声大喊:“清野令早已告知了大伙儿,在这最后时刻,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实在带不走的全都砸烂烧光,就算是一根柴草一块砖头都不会留下!
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建奴从京城派兵出来了,估计最多三日就能到达这里,时间紧迫,我们一定要快。”
张启阳扯着嗓子高声大喊:“今日我们失去的,将来一定会拿回来,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我也相信,你们会和我一起做到!”
复国之重任,家园的存毁,全在这一念之间。
台下的两千多健卒早已做过充分动员,一个个热血上脑胸中血沸,使劲儿的用大扎枪敲打着地面,形成一股怒海狂潮般的节奏。
“兵威之盛,士气之雄,我从未见过,看来光复我煌煌大明将自今日始!”官员中有人在感叹。
那些个侍卫和文官们也早已被眼前的激昂场面激的心潮澎湃,信心也随之高涨起来。
他们全都觉得凭借这两千多人马就能够力挽狂澜再现大明辉煌。
连蔡枫华也开始跟着士兵们的节奏高声呼喊着。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只有许文才微微皱眉,张启阳说的这一番话在情在理,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只是似乎存在那么一点点的不妥:自始至终,张启阳都没有说过一句要效忠于太子的话语,根本就是提都没有提过,而是反反复复的说要效忠于崇祯皇帝。
毅勇军本是崇祯皇帝允许建立的,效忠于他看似完全合理,但却有点儿不正常:因为崇祯皇帝早已大行殉国死社稷了。
效忠于一个早就死了的皇帝,这就是等于没有效忠的对象嘛!
为何张启阳没有把这份忠臣报效的心思从已故的崇祯皇帝转移到太子身上来呢
就眼下这个形势,太子就是大明,难道张启阳不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已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但此情此景真的不好在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上做过多纠结,只能理解成张启阳依旧心怀故主。
张启阳一直都宣誓对崇祯皇帝效忠,这有错吗
当然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毕竟在正式登基之前,太子依旧是太子!
越来越高亢的呼喊声中,建军仪式已到了最**,席卷在天地之间的呐喊声仿佛滚滚惊雷,一面玄黄的三角大旗高高飘扬,在越来越炙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只有一个人例外。
站立在远处人群中的刘乾龙根本就不算是毅勇军的正式成员,连穿上那身黑色军服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阉党余孽始终站在远处冷眼旁观,就好像是个很懂行的戏迷正在观赏一出精彩大戏,虽然看的很认真却从未把真心投入进去,反而在心中暗暗评论:“张启阳这小子,演技真的很不错,一副孤忠之臣的扮相,说着慷慨激昂的台词,连我这样的老戏迷都差一点要相信了。
什么狗屁的煌煌大明,明明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就差钉死棺材上的最后一颗钉子埋进坟墓了,还在这里诈尸,真的很没有意思。
从来就没有千秋百代的王朝,更没有永不衰败的帝国,朱氏先祖开创的煌煌大明已经到了退场的时候,还在这儿吆五喝六的不肯下去。
这些个笨蛋还把张启阳当做是拯救大明朝的忠臣,却不知他早已披上了大明的虎皮给自己打算了。”
所谓的大明忠臣,所谓的复国重任,不过是被张启阳高高挑起的幌子罢了,至于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刘乾龙觉得自己很清楚。
只要张启阳羽翼丰满,只要时机合适,张启阳就一定会把“大明朝”的外衣扯下来。
王朝更替江山易主本就是最常见的事儿,当年的朱洪武也没有把江山还给赵宋,凭什么张启阳就必须给朱家卖命
自从听说了“十八孩儿掌神兵,泥潭之中出大鲸”的谶言之后,刘乾龙就很清楚的知道张启阳不是大明的忠臣,而是乱世枭雄。
刘乾龙敢拿自己的眼珠子打赌,张启阳一定会成为大明版的曹孟德。
至于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就要交给时间去检验了!
毅勇军已经成立,用不了多久,答案就会出来了。
对大明朝没有丝毫忠诚和留恋的刘乾龙始终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判断。
殊不知……
第八十六章 离开
暮色昏沉,正是倦鸟归巢的傍晚时分。
乡下人家最是节俭,从来都不舍不得点灯熬油,总是天一擦黑就上炕睡觉。
今夜,陈寡妇却很罕见的点了油灯,细细的抚摸着那架织布机。
小门小户的寻常百姓人家,大多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
对于绝大多数贫寒的女子而言,织布机不仅仅只是生产工具,同时还是寄托着某种希望。
陈寡妇的男人死的早,妇道人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耕田种地,家里又有好几个嗷嗷待哺的娃娃,一家人几张嘴巴基本全靠这架织布机养活。
曾几何时,陈寡妇不顾辛劳的坐在织布机前挂线引梭,整天整天的织布。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乡下,布匹本身就是硬通货,可以直接兑换粮米油盐和其他的生活必需品。
甚至可以说,在日子过的最恓惶的那几年当中,陈寡妇一家人的衣食全都来自于这架织布机!
“娘,别舍不得了,砸烂烧了吧。”穿着一身黑色军装的张大娃已有些着急了,大声说道:“明天就要南撤了,带不走的东西一律砸烂烧光,这是军令!”
这架织布机体型巨大还死沉死沉的,实在不方便携带,只能毁掉。
张大娃刚刚晋升成为毅勇军的小队长,一定会坚定不移的执行张启阳的命令,坚决不能把任何东西留给鞑子,所以这台的织布机是一定要彻底毁掉的。
“我知道张大人的心思,也知道不能把好东西留给鞑子,但……”陈寡妇还在抚摸着那架织布机,微微的昂着头回忆着当年的情形:“我的儿,你可知道这架织布机子有多么金贵这是我当年的嫁妆啊!”
当年嫁到张家的时候,这架织布机就是最重要的嫁妆之一,全部都是槐木打造,还专门上了好几遍的红油大漆,引得小吴庄的无数大姑娘小媳妇暗暗羡慕,曾是陈寡妇年轻时候的骄傲资本。
“你那死鬼老爹去的早,若不是这架织布机子,咱们一家人早就生生的饿死了,今日却要亲手毁掉,我怎么舍得”
“舍不得也不行啊,军令如山!”
“我的儿,现如今你是毅勇军的军官了,当然要执行军令,但为娘的却真舍不得啊。”陈寡妇抬起头来,看着已居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屋,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这三间房,是你那死鬼老爹还在的时候盖起来的。犹记得当初我和你爹没日没夜的和泥打坯,又装坯成窑,一筐一筐的背来石炭,好不容易才烧出一窑青砖盖起了房屋。最后卖掉了我的首饰和嫁衣才有钱买来梁檩木料,结果上梁的时候你老爹却被生生的砸死了。”
这三间房,凝聚着陈寡妇一家人全部的心血和希望,连他的丈夫都因为盖房而死,当然意义重大。
平日里,若是谁敢揭下一片瓦来,陈寡妇就能骂他三条街。
但是今日,大儿子已经在房屋四周堆满了柴草,举着火把准备把这三间房和房屋里的织布机子付之一炬。
亲手毁掉家里的一切,陈寡妇又怎么舍得不止是她,小吴庄里的父老乡亲又有多少人舍得。
“宁可全都砸烂,全都烧毁,也不能留给鞑子。”火光的映照之下,儿子张大娃的神色坚毅如铁,遥指着不远处的张家大宅说道:“咱们的这点家当算个甚么你看看张大人家。”
张家大宅已腾起冲天大火,硬生生的映红了半边夜空。
为了做出表率,张启阳正率领家里的仆役将这座被乡民们视为“豪华庄园”的宅子付之一炬。
那么多房屋、仓库,全都是烈焰中化为灰烬,张启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难道他就真的不心疼么
心疼又有什么办法为了避免成为鞑子的奴隶,张启阳早就开始了坚壁清野的总动员,要在破坏掉这里的一切之后带着大家南下,另外建立一个新的家园。
连张家大宅都已烧起了冲天大火,那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屋子里的东西全都取出来了么”
“娘啊,您都已经问过七八次了,全都取出来了。”
“圈里的鸡鸭也全都装车了没有”
“全都装上了。”
陈寡妇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家,默不作声的取下悬挂在屋檐上的那几挂谷穗子——这是去年专门从田里选出来的谷种子,每一粒都饱满丰盈,原本是准备今年播到田里边能有个好收成,想不到局势坏成这幅模样。
“把这些种子带上,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种下去,依旧可以吃到老家的谷子。”将脸贴在织布机子上,喃喃的念叨着什么,就好像是在和亲人分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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