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转天我们就会放诸位掌柜和少掌柜回来,只是在这之前,需要老太爷答应我一个条件。”
放人的前提肯定是要钱,这是毋庸置疑的。
胡老太爷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女子,不动声色的问道:“女侠孤身前来,足见胆气豪气,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老朽佩服的很呢。我这个人虽是做小买卖儿的,却最喜结交天下朋友。都是走江湖闯码头的江湖朋友,家有万贯也有一时不便,倘若是手头上短住了,尽管来我这儿拿银子就好。我不管你们是道上的朋友还是山上的兄弟,都是为了挣一口饭吃,平白伤了和气就不好了。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银子”
“我想老太爷一定是误会了,我们不是拦路抢劫的贼寇,也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女子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来,不卑不亢的说道:“只要老太爷能够把这份清单上的物品送到指定地点,可保诸位掌柜少掌柜平安无恙。”
清单上罗列的物品很多:一万五千石粮米,耕牛两百头,粗布两千匹,棉花四十车,精盐四千引,粗糖两千斤,另有生油、大漆等物……杂七杂八的算下来,这些东西怎么也值十二三万两银子了。
价值十几万的货物,对于金玲堂而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敲诈,这绝对是在敲诈,金玲堂胡家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敲诈,但胡老太爷却一点都不生气,神色之间反而愈发的平和,缓缓的站立起来,转过身去朝着条案背后的供桌躬身一礼。
大凡商贾之家,多是供奉财神,但金玲堂胡家却不是这样。
条案后的供桌上,供奉着一副图画,图画上描绘着一个青衣小帽的小贩儿,肩上挑着货担,手中摇着串铃儿,那副模样分明就是正在沿街叫卖。
图画上的小贩就是胡家的先祖,金玲堂的创始人。
在蒙元时代,为了生活下去,胡家的先祖挑着担子沿街叫卖,专门兜售一些针头线脑、麻糖核桃之类的小物件。
为了招揽主顾,总是摇晃着一串铃铛。
日积月累之下,经过几代人的辛苦经营,当年沿街叫卖的小贩已成为执掌庞大商业帝国的巨擎,为了不忘祖先创业艰难,后世子孙将这一支命名为“金玲堂”,其实就是特指祖先用过的那串铃铛。
拜过了祖先之后,胡老太爷的语气愈发舒缓,却多了几分凝重和森然之意:“女英雄如此狮子大开口,是把我胡家当成任人宰割的肥猪了呀。老实说,你们要的这些东西我不是拿不出来,但却不能给你们。”
如此高额的“赎金”,若是就这么乖乖的交出去,金玲堂的生意还怎么做岂不是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到时候各地的贼寇纷纷效仿,随随便便劫持几个人就索要大笔的赎金,金玲堂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胡老太爷的语气虽然平和,但话中之意却已很明显了:金玲堂绝不接受这种程度的勒索。
“我们胡家本不愿生事,从来就是本着和气生财的宗旨广结天下英雄。但若是把我金玲堂当成可以随意宰割的猪羊,那一定是打错了算盘。女英雄还是回去吧,和你们当家的再仔细商量商量!”
叶周氏的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没得商量。”
听了这句话,胡老太爷不仅没有恼怒,反而笑了:“没得商量看来此事已不能善了,说不得要见点血了。我胡家虽是做小生意的,族中也有些能使刀qiang的子弟,只要我招呼一声,不管是江湖上的朋友还是官面上的军队,总会有人捧场,到时候鱼死网破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鱼死网破”叶周氏冷冷一笑:“你不配。”
此语一出,就表示谈判破裂,要撕破脸皮了。
堂中的胡家众人已暗暗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只等老太爷一声令下就动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拿下。
老太爷长身而起哈哈大笑,一股豪气弥漫开来:“好大的口气!看来女英雄还是个雏儿,不知我胡家的决心和手腕。既然女英雄是吃这碗饭的,想必一定知道十年前的秃三炮吧”
秃三炮,本是横行淮右的巨寇,手下颇有几百号能砍能杀的亡命之徒,当年曾大肆敲诈胡家,最终却被胡家联合官兵给剿灭了。
一夜之间,秃三炮的山寨就被夷为平地,几百个喽罗被悉数格杀,秃三炮本人则被胡老太爷一刀砍了脑袋。
“我知道你们胡家的底细,也听说过老太爷横刀立马手刃山贼的威名,但那没有用,真的一点用都没有。既然老太爷不愿意破财,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面对虎视眈眈的胡家众人,叶周氏不慌不忙的解开外面的罩衣,慢慢的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一袭黑衫。
看到女子身上的衣物,老太爷的那股江湖豪气就好像狂风摧折之下的晨雾一般,瞬间散了个干净,从容不迫的气势登时就馁了,一屁股瘫坐在圈儿椅上,发出牙疼一般的sheny:“黑衫朱雀锄奸营!你……你们是毅勇军的人”
锄奸营,这个名字似乎有着某种可怕的魔力,让旁边那十几个准备动手的胡家子弟全都勃然色变,就好像在大白天亲眼看到了九幽厉鬼一般。
在汝宁府,在周县县衙门前,在汝川大街之上,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轰鸣,那一抹抹触目惊心的血色,早已轰传淮河两岸。
在汝州,在周县,在汝川,在西平。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军营中,在县衙内,绝死勇士们以悍不畏死的精神将目标一一格杀,从来没有失手过。
绝死锄奸的狠辣,同归于尽的决绝,早已让人谈之色变。
在绝死锄奸营的面前,金铃堂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毫无抵挡之力,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我胡家……”就好像被呛到了一样,胡老太爷已经有些结巴了:“我金铃堂只不过是做些小生意,一心一意的求财,从未做过祸国殃民为祸世间的恶事,也没有勾结清廷aigu求荣……”
绝死锄奸营的恐怖已非言语能够形容,但却从不对普通人下手,而是专门针对投靠清廷aigu求荣的汉奸。
胡老太爷自认胡家还没有做到那个份儿,更不会招惹到绝死锄奸营。
“正是因为如此,才只取些许钱财,若是你们真的勾结清廷为虎作伥,金铃堂早已没有一个喘气的活人了。”叶周氏说道:“临县的庄家如何生意做的不比你们胡家小吧但我们对庄家却没有客气。”
“隔壁”的庄家也是做的好大生意,是胡家的竞争对手之一。
庄家贩卖粮米资材给清军,大发战争横财,原来早就被锄奸营给盯上了。
被锄奸营盯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已不言而喻。庄家完了,彻彻底底的完蛋了!
“月底之前,把清单上的资材送到指定地点,可保你们金铃堂胡家的平安,个中轻重还望老太爷仔细斟酌。”
第一百零六章:攻城战
西边的太阳挂在山头上,嫣红赤艳好像一团凝固的血。
城头上遍布断刀残qiang,斑斑驳驳的血迹糊了厚厚的一层,身后残破不堪的了楼之上插满了羽箭,让人忍不住的想起收获过后的稻田。
伤兵还没有来得及撤下去,倚着城垛子发出声声sheny。
铠甲已经被扯开了,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勉强没有掉下来,好像一件破败的披风。
万迎风站在城头,遥望着刚刚退下去的清军。
“将军,还能守得住么”
当心腹副将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万迎风再也没有象以往那样信心十足的哈哈大笑,而是一声长叹:“现在再说这些还有用么”
仗打到这个程度,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固州城已不可能守住了,陷落只不过是个时间而已。
“哎,若是当初……”
万迎风的眉毛一跳,下意识的按住了刀柄,凌声喝道:“你想投降”
“都什么时候了将军还说这种话”副将无奈的苦笑着:“兄弟们若是有投降的心思,早就降了,又怎么会血战至今咱们早就没了后路,唯有死战到底。”
小小的固州城已被围困数月之久,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早已成为一方孤岛,又怎么抵挡得住数倍清军的反复强攻
“叶一秋那狗贼降了清廷,捅了咱们一刀,要不然的话,何至于此。”
固州城位于汝宁府最东南端,鄂豫皖的接壤地带,原本可以倚仗山河之险长期固守,想不到的是几个月之前叶一秋突然叛变投降了清廷,反戈一击淮滨、息县转瞬陷落,将固城置于非常险恶的境地之中。
其实这个时候的叶一秋早已被锄奸营给干掉了,坟头上草都已经有三尺高,但是因为大军长期围困,内外消息断绝,这边还不知道而已。
就算是知道了叶一秋已然身死的消息也没有多大的现实意义,因为叶一秋的人马已被清军快速接管,有没有叶一秋这个人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商城那边……”
万迎风遥望远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要再指望商城那边的援兵了,商城的情形未必比咱们好多少。”
商城是闯军的地盘,叶一秋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投靠了闯军之后又背叛的闯军,投到了清军的旗下,自然要荡平势力范围之内的闯军残部。
虽然不清楚商城那边的情形,也能推算个八¥九不离十,估计商城那边的闯军连自保都很困难了,又怎么有余力来救援固州
更何况,固州的万迎风根本就不属于闯军。
万迎风不是李闯的部下,固州军也不是闯军的一部分,而是属于凌霄大王廉世生。
虽然挂过闯军的旗号,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看,和起家于陕西的李自成没有任何关系,应该算是本乡本土的农民军。
“义军大会荥阳”的时候,万迎风作为凌霄大王廉世生的代表见过李自成本人,当时的万迎风对年轻的李自成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觉得那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而已。
荥阳大会之后,虽然万迎风的队伍挂起了闯军的旗号,但却和李自成无关,因为当时的闯王是高迎祥而不是李自成。
虽然和李自成一样都是吃afan这碗饭的,但两者之间却并无上下级关系,连名义上的从属关系都没有,充其量也就是算友军而已,而且在很多时候,固州的万家军和闯军多有摩擦。
虽然大家都在造大明朝的反,但是为了争夺地盘,相互兼并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断过,大大小小的摩擦甚至直接兵戎相见一点都不稀奇。
就在今年年初,商城的闯军就曾经派兵攻打过固州,最终还是灰溜溜的撤了回去。
一直到李自成兵败一片石,被清军兜着屁股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北边的叶一秋看情形不对直接投了清廷之后,万迎风才和商城的闯军有了些默契。
眼看着城下的清军又一次集结起来,做好了再次攻城的准备,万迎风就知道已到了最后关头,转身对副将说道:“鞑子又要攻上来了,你回去王府,让大家做好准备吧!”
时局纷乱英雄并起,afan的队伍不知道有多少,光是鄂豫皖交界地带就有七八家之多,而且每一家的名号都大的吓死人,随便占个山头拉起一支队伍就敢称王。
当时的廉世生自称“凌霄大王”,并且将跟随自己一起afan的老兄弟们全都封了很高的官职,万迎风的封号是“抚民平乱大将军”。
风光的日子没有过几天,凌霄大王就死于战阵之上。
万迎风尊奉廉世生七岁的儿子为新的“凌霄大王”,率领老弟兄们继续战斗直至今日。
城中还有老营家眷,一旦被清军破城,那些人下场可想而知。
从揭竿而起开始afan的那一刻开始,万迎风就没有善终的打算,早已做好随时身死的准备。
只是兄弟们的家小妻儿太过无辜,清军早就下了血洗固州的屠城令,一旦城破必然会杀个鸡犬不留。
与其被俘之后屈辱而死,还不如自行了断落个干净痛快。
只可惜自己那个七岁的族侄,虽然顶着凌霄大王的名号,其实根本就是个不懂事的娃娃。
“若是大王没有决绝之心,你就代我送大王上路吧。”心腹副将很清楚的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七岁的“大王”必须和兄弟们一起死,虽然有些不忍,奈何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只好将心一横说了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就跑了下去。
号角声中,清军又攻上来了。
固州虽然有一个“固”字,其实并不是什么金汤要塞,反反复复的战斗早已让脆弱的城防千疮百孔,要不是兄弟们发了死命的拼杀,早就被攻破不知多少次了。
城破之后鸡犬不留,鞑子早就下了屠城令,兄弟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拼到底。
这一次攻打,清军下了死命令,许以“先登城者财帛女子任取之”的诺言,刚刚归附不久的士兵们为了让新主子满意,发了疯一样的猛冲猛打,才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就已攻上了城头。
万迎风身上的铠甲已经系不住了,双眼通红仿佛笼中困兽一般大声嚎叫:“调老营的兄弟们上来,堵住,堵住缺口!”
作为救火队员使用的老营兄弟们是最后的预备队了,刚一填上去就发挥出惊人的战斗力,一度将清军打的退缩到了角落。
奈何敌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么点少的可怜的预备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很快就被反卷回来。
当城外的阵地丢失以后,完全凭借一座孤城固守的状态下,城墙一破基本就算是分出了胜负。
虽然战斗还在继续,却已没有了太多的实际意义,根本就改变不了大局。
除了徒增伤亡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体现防守一方的坚韧意志而已。
眼看着城墙已经不可能再守得住了,万迎风只能下令撤退,命令弟兄们撤到女儿墙后继续坚守。
清军攻破城池的后果不堪设想,为了守住这座小城,城里的丁壮几乎全都征发上来,连女人和老人都上来了,手持扁担砍刀或者是擀面杖,不顾一切的进行着最后的战斗。
已经打成了这个样子,一旦城墙失守就是满盘皆输玉石俱焚的结果,左右也是个死,还不如直接战死在城头,或许还能争取到一丝胜利的机会。
万迎风手下的这些残兵败将们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虽然以寡敌众,却能依托复杂的城防和早就准备的各种设施继续抵抗,一点一点的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这样的战斗已不能称之为攻防战,而是血肉磨坊。
因为战线犬牙交错,很多命令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执行,只能生死有命各自为战了。
密集如雨的箭矢在这样的战场上根本就发挥不出压制效果,双方都是进行最直接的短兵肉搏。
女儿墙是城防的附属设施,完全就是用砖头和石块堆砌起来的胸墙,墙壁上满是淋漓的鲜血,却来不及渗透,顺着砖石的缝隙流淌下来汇集在低洼处,还不等凝固起来就被无数双大脚踩的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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