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帝倾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衣轻扬
雪灵染躺在榻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脸上还是有些发红发烫,低声说道:“早喝晚喝,不如早些喝。早喝早干净,早喝早些好。”
凤墨影被他说得“噗嗤”一笑,又想起了他今天怕苦的模样,便从油纸包里拿了一颗蜜饯先塞进了他的嘴里。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他的嘴唇上,软软的,触感好像还不错。一瞧他的脸绯红一片,一直蔓延到耳根子,也不知道是被病烧的;还是被她羞的。
她笑了一笑,将手中的青玉瓶轻轻地晃动起来,加快散热。
如此几次后,感觉差不多了,又倒了一点在手腕上,很好。
凤墨影道:“好了,你要吃药了,张嘴。”
雪灵染乖乖地张开了口,让她把药一点一点地倒进去,他又一点一点地把药吞掉。
这一次她看不见他的手,不知道会不会又在被褥里面抓住垫子不放,但面上依然是可怜兮兮的模样。竟感觉自己像是在喂毒药,他在苦苦地承受着万般的凌虐,尽管受尽了折磨,也不敢反抗她的懿旨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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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美色误国
殿内一时间静悄悄的,细针落地声亦可闻。
雪灵染轻咳一声后,说道:“臣曾下榻寻来狐裘大氅,为陛下披上。”他轻声说完,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微微一动,表情落寞而着急,声音里都带了一丝的急切,“臣只是担心陛下在熟睡中受凉,才一时任性而为……”
他的手倏然抽出来,在空中微微一抓似要抓住些什么,却又到底是蜷曲了五指,慢慢地放了下来。
他的双唇微张,想要辩驳什么,却又似害怕对方不再相信,柔软地低喃道:“陛下,不愿意再相信臣了吗”声音里带着了一些委屈与颤栗。
凤墨影闭目想了想,伸手去拉住他放在榻上的手,心中一软,说道:“寡人相信你,是寡人误会你了。只怕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向寡人坦诚呢”
雪灵染稍稍用力握住她的手,良久才说道:“臣并不知道衣上染血了。”
凤墨影用另一只轻手敲了敲自己的眉头,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轻叹了一声,又气又恼地道:“你怎么就这样让寡人操心呢”
雪灵染微皱的眉头轻轻一舒,说道:“是臣的罪过。”
凤墨影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说道:“躺好,别动,寡人给你瞧瞧。”
雪灵染不再哼声,轻抿住唇,耳廓处又是一圈的发红。
凤墨影伸手解开他的衣襟系带,拉开后,果然见绑带都已染成了血色。轻轻拉开绑带后只见那伤口依然肉红可怖,她心里划过一丝的愧疚,方才怎么就怀疑了他。
她无奈地道:“得重新上些金疮药和缠绑带才行,你忍着点。”
雪灵染轻抿双唇,低应了一声:“嗯。”
凤墨影转身将木盒里留下来的金疮药和绑带拿到榻沿,弯身将他身上现有的绑带用匕首一一挑断。重新将金疮药洒在了伤口上,铺得均匀了,才拿起绑带一圈圈地围上去。
她半跪在榻沿上,将两手交替在他的后背,互相地轻轻拉扯绑带。男子的身量终究是比她想象的要宽些,又怕再伤到他的伤口,全程皆得似小心翼翼地对待易碎品般,他气息一下下地喷在她的脸上,害得她额头细汗涔涔。
终于弄妥后,凤墨影才发现她与他之间的姿势有些过于暧昧了,让人情不自禁地有些脸红心跳的感觉。
她心里竟然怦怦然地乱跳,脱口而出一个词来:“美色误国。”
雪灵染的脸色顿时更是绯红了,似乎连眼眶都呈了这一艳丽之色。
凤墨影想了想自己如今的身份,竟是很契合,不由是轻笑一声,爬起身来,跳下榻去。
将染血的绑带从他的背下小心抽出,见他正要自己系上系带,凤墨影一笑道:“别忙,先把这脏衣衫换下来再系也不迟。”
雪灵染的手一顿,轻轻地放了下来将被褥拉高到脖子上,同时缓缓地将脸别向了里面。
凤墨影挑了挑眉,自己是否说话太直接,太过分了她反省了半息,才悄然地走向殿中的衣橱梨花木柜子,打开找了一件干净的亵衣。
返转回来的时候,她心里有些踌躇了。说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若论前女帝而言,他们自然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这等换换衣服,上上伤药的事,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但若论真正的她和他而言,真正是没有半毛线关系,且做这种事情,是不是太唐突了。
可问题是,她如今明面上是和他有婚姻关系的呀。
真的很矛盾
凤墨影站在榻前半晌,忽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何面对他。她方才是顶着前女帝的脸面,入戏太深,还脸皮厚而不自知地调侃了人家。
人家生着气,也是很正常。
她双唇动了动,嗫嚅了半晌,才说道:“当真生寡人的气了”就是一时嘴坏,并没有坏心,心里活动道。
“哈欠……”雪灵染同时打了一个喷嚏,脸色更是红润了。
凤墨影一下子紧张起来,急道:“你若是不想换衣衫,就不换了,千万可不要再着凉。”
雪灵染却道:“换。”
凤墨影一时反应不过来,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回神后呐呐地道:“好。”
雪灵染拉开被子,一脸视死如归般地道:“来吧。”
凤墨影给他的表现吓到,见他仍是没有系上带子,衣衫松散地露出了半截胸膛和绑带,竟充满了凌虐感,一时间就觉得自己心理是否有些变态了。
她忙摇了摇头,弯腰手脚利落地像剥虾皮一样极其迅速与轻巧地将他染血的衣衫剥了一半出来,又忙不迭地将干净的衣衫给他穿上了一半。用被褥将换好衣衫的一半严实盖住,才又将另一半脏衣衫剥出来,换上干净的。
最后,利落地系好系带,快速地掩上了被褥,将他团团包住,忍不住道了一声:“好了。”整一个过程,她发誓已经用了自己最极限的速度与最纯洁干净的思想。
却瞧见他还是一脸的不豫与清冷,凤墨影心里捉急,却找不到门路,最后苦叹了一声,将换下来的脏衣衫扔进了榻底下藏了起来。只好等楚子瑜下次再来的时候,再处理这事了。
她无奈地道了一声:“你且好好歇息吧!”
雪灵染始终没有哼一声,只静静地躺在榻上,又似一种无声的抗议与怄气。
碳炉上的水刚好烧开了,正冒着白烟,她伸手去提壶一时给忘了,不禁烫了一下手指。
凤墨影吃痛地收回了手,在空中甩了甩,才又用帛布将水壶柄包住提了起来。本来想喝水,此刻却将水壶放回矮案的托盘里,她掉头快步转出了屏风,走到窗边吹了一阵风。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才又坐回到长案后,继续看奏折。
已二更天了,一直在等人,楚子瑜知道她在“白露宫”,亦该会知会了容白才是。
三更天的时候,果然窗棂上传来了轻微的毕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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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宫阙深沉
容白离开后,雪灵染沉入了昏睡,殿中寂静无声,只有窗外风声依旧,远远传来如海浪涛声,深不可测。
窗外夜色,亦如深渊。
而她此刻正是那一个临渊上站着的人,在这里每走一步皆如履薄冰,不知何时就会掉进了这万丈的寒冰中,万劫不复。
凤墨影掏出藏于袖中的医书,又就着灯火细看。有意识地顺着它上面所写的经脉游走,体内顿时又升起了那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暖流。鼓鼓囊囊地在身体里的经脉中缓缓地跟着她的意念前行,这许就是练武之人的内功法门。
亦幸得前女帝这一副身体早已经是千锤百炼,这本有的功法如今既然得了法门,她便有望重获这了这一项战斗值。
有望一天,从青铜直接升值到王者。
凤墨影控制住了内心中妄生的想法,默默地将医书上所记载的窍门一一地背诵了下来,以备日后随时随地皆可从记忆中调度使用,无需再依赖这本医书。至于具体的练功法门,她还是需要去请教一下高手们。
只是,如今人人都当她是一个王者,她又身处危境中,又怎么能向别人轻易暴露出自己其实是一个青铜的事实
这个目标人选,需得十分的可靠,这得慢慢地经过一番考察与挑选才行。
将书默下后,凤墨影吹熄了灯火,困倦地在殿内的躺椅中躺下,披上了狐毛大氅,依然手持匕首,保持警觉地闭眼养神。
一夜无事,五更天后,窗外天色渐明。
凤墨影起身,轻悄走至屏风后,伸手去摸了一摸雪灵染的额头。感觉高热已然退了一些,大概也就三十八度多了。她轻轻地吁了口气,终于觉得神经不需要那么的紧绷了。
今日,尚要等着楚子瑜送药来。
心念刚动,窗外便轻传一声毕剥响声。
凤墨影手藏匕首快步走入阴暗中,凭这依稀的光线辨认已翻窗而入的人。只见那人长身玉立,一身凤卫服笔直地伫立在窗旁,正向室内游目四顾,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凤墨影凭借着这具身体过人的目力,瞧清了那人的轮廓后,才从暗影中悄声走了出来,低唤一声道:“子瑜。”
来人转首,在瞧见她的那一刻,明显地轻吁了一口气。立即朝她行礼道:“陛下,末将有事禀报。”
凤墨影转出屏风,来至他三步外之地,示意他说话。
楚子瑜当先将藏在袖中的三只青玉瓶一溜地摆在了旁边的长案上,才回身轻声说道:“末将经过查访,凤翎卫无人失窃衣物。然有一批新服从织造局出来的时候,被人瞒下了一套。”
凤墨影挑了挑眉,问道:“是何人”
楚子瑜恭谨道:“是织造局的一位女官,有负责验查服饰之职。”
凤墨影瞧他说到此处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不由道:“是有何奇异之处”
楚子瑜眼眸一闪,立刻回道:“末将暗访后,发现此人曾经受过先太子的恩典,且曾在东宫当过差。后因先太子薨逝,她便被分配到了织造局,后来便升迁至了如今的职位。”
凤墨影眼前有些发蒙,这些陈年旧事,她这个初来乍到者又怎么弄得明白其中的窍门说不得里面还藏着了许多的腥风血雨,许多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想到了这些,她就觉得脑门痛。
问题是,她如今的这个身份,还不能不面对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错综复杂的人脉,不能对此两眼一抹黑,撒手不管。
果然,楚子瑜道:“她的升迁还与临渊公主有一些关系。”
临渊公主,便是先太子的亲妹妹。她如此作为又是想干什么呢将一个旧人安插在织造局,打得是什么样的算盘只是为了方便能藏起一套凤翎卫的服饰,为了日后能混一个死士进入皇宫,对她进行刺杀
这线也未免布得太弯曲,太长了
但这局回首一看,却又是漏洞百出。如今楚子瑜一经查证,便可查出了这其中的众多关联来。如果,凤羽影要布局,就布这么一个可笑的局面,如此地铤而走险,不思前,不想后
凤墨影脑中思路一过,暗自轻叹了一声。她还是输在了对皇宫朝廷中各种人不熟悉的份儿上,尽管如今在快马加鞭地追赶着,补充着这些空白处,但仍然是时间有限,局面有限,不能把控全局的感觉,真叫人心中没有底气。
凤墨影沉思了一瞬,抬眸对楚子瑜道:“太医院给灵染开的药,可曾查出有何不妥之处吗”
楚子瑜眸色一沉,低语说道:“果然如陛下所料,末将问过了宫外的大夫,他们都说这是一张医治伤寒的药,性属温热,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末将又问过了白少羽白太医,他说这药方没有问题,但雪公子身上本有重伤未愈,用这等温热的药物,却甚为不妥。”
凤墨影心思急转道:“其中有何蹊跷”
楚子瑜道:“药方中有些温热的药会触发伤口,加重病势。但这张药方算计得十分精妙,若不是详知其中的干系,却是找不出错处来。雪公子的医案在白太医入狱后亦遭人篡改了,届时若是借伤成毒,却怪不到这药方上来。”
凤墨影脸色一寒,这是要草菅人命了这些人为了对付她,还真是无不用其极,百般的算计黑心黑肝得很。
她沉吟道:“你速去查清为灵染开药方的人是受何人指使,看看此事与汤药下毒一事是否有所关联,此事亦要在暗中进行。”
楚子瑜应诺后,且禀告道:“如今朝中大臣为了白太医在药汤中下药一事纷纷上谏进言,请求陛下批下白院使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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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冰释前嫌
确实,在她的时代里,“美色误国”这四个字更多时候已只是一种玩笑。可在这里,还是正儿八经的贬义词,一种让人承担不起的舆论压力,甚至可以是一种致人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罪名。
凤墨影如此一想明白,觉得自己确实是没有很好地融入这里的礼制和时代,也没有处身处地地为他着想过,还带着自己那个时代的痕迹,惯性使然地横行在这些不经意的言行中。
他的话,确实是提醒了她。
她这个扮演者,并不合格,还有许多让人可以怀疑的破绽。
凤墨影不觉浑身一寒,背上一凉,端着热粥的手心也在微微地发凉。再是如此下去的话,她终有一天会将自己推向了死路。
她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雪灵染的脸上,此刻,竟觉得他幸好如今看不见她。不然,她是否浑身皆是漏洞,在他的眼里就会变得无所遁形言行举止中皆有她从那个时代带来的习惯,又怎么能和自从生长在皇族的后裔相提并论,站立坐卧跪言行跑走食,处处皆是礼仪。
这样一想,她第一次胆怯地有些想要去逃走。
这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感觉,使她无比的压抑。
只是如今,她顶着前女帝的面貌与身份,能顺利逃出皇宫,又能顺利逃过四周潜伏的耳目,然后不被他们追杀,落得一个全尸吗
前有险途,后无退路。
凤墨影久久地看着他,心思如潮。不知他的这些生气,这些说话,是错打错着地警醒了她;还是他已经在与她的相处中察觉出了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她心胸里在怦怦地乱跳,自己实在是大意了。
雪灵染听她久久的没有说话,苦笑一下,又轻声说道:“陛下,自从从军后言行已与幼时不大相同,较之其他皇家子弟更为旷放,昨夜一语许只是与臣说笑。只是臣囿居京中,后虽有游历,亦只喜好清静孤僻,性情向来古板,不懂变通,还请陛下勿与臣这愚顽之徒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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