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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帝倾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衣轻扬

    顶着这杀伐场上淬炼下来的低气压,文安觉得自己登时就有点喘不过起气来了。

    斐玉晏却仍是一幅不知不觉的模样,淡淡地又喝了一口酒,口吻亲厚地道“如今上京城内已有人多为患的倾向,上街出城门架个马车都已经不容易了。还请叔父得体谅一下我等上京百姓的困难,不要把街衢变得更为拥挤。百姓们上街买个菜也要从早到晚才归得了家,岂不是影响了大家的营生活计”

    文安默默地点头,雪公子说和沈侯爷文绉绉地谈,不一定能谈得下来。必要时,就要和他套一下近乎,耍一下无赖。

    如此既可以说出了实情,又可以稍微化解一下彼此间的尴尬。




第七十六章 负债累累
    沈岳哪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脸色一凝,又喝了一杯酒。茶舍们前的军士一字排开,阵势欺人,方才那带路的副将喝令一声,双手一拱,便是问道“照沐王所说,我们就是连入上京城门的资格也没有了”

    那些军士齐刷刷地一把握住剑柄,瞪视住他们主仆二人,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文安有些秒怂了,步子不安地想往内挪一挪,但转眼望见自家的王爷安坐如山,不由又立马死死地站住不动。

    斐玉晏不慌不忙地道“当年斐家先祖灭西戎,除藩国,定南疆,每一次大战皆是战士们以血肉换取得来的安定,但每一次还朝入京,随行将领与兵士卫队不过是五百人。”

    他所说的先祖自然是有开国之功的第一代沐王斐泽,他当年所创下的功绩谁又能与之相提并论

    文安定了定神,心中骄傲自生。

    副将老脸一红,眼中神情微显尴尬。

    沈岳沉默,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斐玉晏恍若未见般,继续言道“本王明白众将士欲一入上京,朝见面圣的热切心情,但本王祖父与沈老侯爷,当年亦常征战四方,却也从不曾有过让归京大军一拥入京的场面。本王祖父一贯轻骑入京,沈老侯爷亦曾有言,所战之地,不得扰民。更何况,这浩浩荡荡的大军归京入城对于上京的百姓们来说,是一件大事。”

    副将马上说道“我们军纪严明,绝不会妨碍百姓……”

    斐玉晏淡淡地反问道“难道说,斐家先祖治军就不严明本王祖父和沈老侯爷的治军就松弛无道了若是松弛无道,当年为何不曾有一将领执意定要入京,而是全然听命于主帅的安排”

    他如此一反驳,副将立马住嘴了。再说下去,他就是那个不服从主帅的将领,他们的军纪也要让人堪忧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岳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了,轻哼了一声,说道“贤侄言之有理,本侯也无意让大军入京扰民。只是大战之后,众将士们心情激昂,想与陛下,与上京同庆大捷,故才会让他们随行至今。再前行两日,便会留在离京十里地的白祈,待庆功之时再同饮上京酒,同赏上京烟火。”

    斐玉晏没有情绪地牵动唇角,笑了一笑,夹了一箸肉下酒,才缓缓又道“白祈临近上京,虽有山林扎营,但军中吃喝用度又岂是如此一个小镇供应得起粮荒之灾尚且未过,江北的天灾尚需要朝廷大力拨银赈济。叔父可知,元宵夜宴上陛下还让我等募捐钱款来着呢军中的粮饷倒是应早已按时发下,此刻朝廷又哪里来余粮运到白祈以供叔父手下的大军用度……”

    他抬眸瞥了瞥正坐在对面有些食之无味的沈岳,又似与之闲话家常地补充了一句道“何况,遣人将粮草转运至白祈岂不又是劳师动众,让那些文臣言官们有了嚼舌头,毁叔父大名的缘由”

    斐玉晏低叹了一声,又倒好了一杯酒,低语悠悠地问道“叔父的大军扎营于白祈,真能与当地的百姓相安无事,做到丝毫不起民怨”

    此一通话说了下来,沈岳的脸色就更加的黑了,良久他才将手中的筷子轻拍在案面上,口气沉沉地问道“那照贤侄所见,本侯该如何行事才不会扰民,不会落人口实”

    斐玉晏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眸光清正,神色从容地说道“叔父只要按制归京,别人自然不能有二话。此番西北大获全胜,叔父立下此等大功,陛下得了捷报后欣喜非常,定然会表彰叔父与众将的赫赫战功,并犒赏三军。”

    沈岳明白,今日斐玉晏前来劝诫,背后自然是有着女帝对他沈家的提防。既然对方已起了防备之心,他就不能再一意孤行,棋行险着了。毕竟,在上京城内还有着他们沈家的亲眷以及子嗣。

    若是一个不当,很容易得不偿失。

    他缓了缓神,朝斐玉晏面露出亲和的一笑,口气已缓缓地改变了说道“贤侄回去复命,请替本侯请旨延日归朝。本侯明日便遣了大军归还西北大营,两日后依制入京,还请贤侄能替本侯陈情于陛下宽宥体恤。”

    斐玉晏当即朝他一礼,说道“本王定不负侯爷所托,还请侯爷亲自修书一封,以免本王在陛下面前口说无凭。”

    礼数还礼数,近乎还近乎,证据还是需得留下让他带回去的。有了这么一封书信,他在女帝面前也好有所交代,恰恰增加了将此事落到了实处的筹码。然而,沈岳有了这么的一封亲笔书,才也不好出尔反尔,日后若当众打脸,未免会有损他用战功赫赫在凤曦国百姓心目中堆积起来的英雄形象。

    沈岳郑重地看了斐玉晏一眼,眼中神色不言而喻,但也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他挥手让人上了笔墨,当即亲笔修书了一封。盖印之后,交给了斐玉晏,让他带回去面圣代为陈情。

    斐玉晏自然也是识趣地告辞了,将信揣进了怀中,拜别之后,出了茶舍,在众军士虎视眈眈之中,悠然自若地登车离去。瞧他那姿态神情,哪里像是赴了一场鸿门宴只像是出门游玩了一番罢了。

    沈岳站在茶舍前,远远地望住他沐王府远去的车尘,面色沉沉。整个上京城里,也只有斐玉晏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以如此轻松的口吻说话;也只有他一人敢只身独入他的军营而能够丝毫无损地全身而退。

    但也幸好,如今的斐家也只有这么的一个人了。

    本以为他们斐家的人不会再理会朝堂上的权势争端,不料此刻,他斐玉晏却是站到了他沈岳的对立面去,而与女帝携手站在一起了

    他唇角阴鸷地一笑,在经历了岁月风霜沉淀的面容上,那一双深沉的双眸中瞬间绽放出冷锐如鹰的光亮。

    在回程的马车上,文安揭开窗帘,瞧着早已远离了大军的营地,心中才落到了实处,大大地喘出了一口大气。

    他望着依旧在车厢里自娱自乐地下棋的斐玉晏,经不住问道“王爷,万一沈侯爷说身边没带笔墨,不肯修书,你又有什么法子”

    斐玉晏将身边的木盒子干脆地一揭,文安抻着脖子去一噍,只见里面早已备好了纸墨笔砚。

    他点了点头,他家王爷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啊。

    斐玉晏慢条斯理地将黑子落到了棋盘上,眸光微凝。他的这一生皆是欠了她的八岁的时候,为了在冰湖里救出她,而伤了自己的身体;上一遭,为了证明沐王府的清白不让她疑心,而饮了“鸠毒”;这一次,为了凤曦国的安稳她的忧心,而去当了这个说客。

    斐玉晏轻轻牵动唇角,宛然一笑,如丽湖泛波、皎山披月。

    文安一怔神,王爷极少笑,且笑得如此欣然。

    斐玉晏将信直接送入了宫中,在青云殿里,凤墨影执信一观,心中略略安定。

    随即抬眸,瞅了瞅在一旁闲适饮茶的斐玉晏,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觉得沈岳不会出尔反尔吧”

    斐玉晏抿了一口茶,抬眸瞧向她,冷冷淡淡地回道“既然信不过我,为何又要我走这一趟”

    凤墨影被他怼得有点心慌,自从在雪灵染的口中得知他小时候与前女帝的纠葛后,总觉得自己把握不好面对他时的心态。如果公事公办,显得自己有些人格分裂;如果亲厚无间,显得自己虚伪恶心。

    冷淡点,但毕竟小时候承了别人这么一个救命之恩不止,还害了别人的身体康健;热情点,看毕竟自己不是前女帝没有切身体会,况且已有了男朋友,应该和别的异性保持该有的距离才是。

    凤墨影心中讪讪一笑,脸色却是淡淡然地瞧不出个喜怒,低语道“人心诡谲,寡人身在高位,不得不防。”

    斐玉晏闻言,神色微霁,目光也转为温和,轻缓地道“明日早朝,我会亲自将此书上陈于陛下,当朝堂之上宣读出来。如此,若镇国侯还想要出尔反尔,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想来,他也必然不会如此地招摇过市,自认此地无银三百两。”

    凤墨影闻言,忍俊不禁,心情稍微放松,瞥了他一眼,道“有你此话,我也就放心了。”

    事情已交代完毕,斐玉晏眼眸一眨,定睛看了她两三秒后,放下了双手中捂着的茶盏,起身一礼道“那我就先回王府去了。”

    凤墨影总觉得他眼神之中似乎有些什么想要说,但是她作为接盘侠却是绝不敢去触碰的。忙装作不知地无辜点了点头道“好!”

    斐玉晏唇角微微一动,似抿非抿,举步便殿外走去。

    凤墨影瞧了一眼案面上的书信,一时犯傻道“玉晏……这书信……你不带走”

    斐玉晏乌髻绾银冠,一身深蓝白鹤纹锦衣翩翩轻扬,如风吹玉树花满庭,蓦然回身,眼中的微亮随着她的话缓缓地黯了下去,静默了半秒后,才淡然道“就放在你这吧!我明早再来取,也省得你再了犯那疑心病。”敢在宫里宫外对她说这些话的人也没谁了,就除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对她口无遮拦,却带着亲昵与关切。

    凤墨影然回想起自己先前用“鸠毒”试探于他,虽不是真正的毒药,但也正是疑心病患者最佳的写照了。他不明就里地,却还是照样喝了下去。如此一想来,就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亏欠了他一些什么。

    斐玉晏看住她眼中缓缓流露出的歉疚笑意,摇了摇头,回首道“许是我前生欠了你的,才每每为你所累。”

    凤墨影听住他低声的呢喃,望住他渐行渐远的修长背影,心中遂然感触,眼中微泛起了一层星湿,却不知是为何

    许是为此人的光风霁月。

    又许是为他一如既往地待前女帝的那一份不可言说的长情。



第七十七章 不想错失
    一段错位,而永远也再得不到回应的感情。

    凤墨影回了后宫时,躺在“白露宫”寝殿的躺椅上,目光却出神地凝定在了窗外阳光明媚的春景里。

    雪灵染傍着她坐在一旁,分好了茶,在矮案上推到她的面前,目光一瞥,首先是落在了她腰间系着的那一枚香缨之上。白梅的刺绣,白梅的玉佩络子,正是他当日所赠,她却支支吾吾地不愿意收下的那一枚香囊。

    如今,倒是忘了在何日起,已被她系在了腰上,日夜相伴。

    “在出神什么呢”他的声音柔和,响在耳畔。

    凤墨影蓦然回神,慵懒的目光转回落到了他的身上,渐渐地上行,凝定在他的脸庞上。

    雪灵染亦耐人寻味地回望住她,乌瞳中有些许的疑问。

    凤墨影与他对视的视线又慢慢地划落到了他血色饱满的双唇上,目光中充满了挑衅与戏弄。

    雪灵染眉梢微挑,唇角含笑,眼中的神色对此了然。

    对于如此的默契度,凤墨影欣然一笑,朝他用眼神示意过来。

    雪灵染眼眸稍转,微微的摇了摇头,稳坐如春山,眸如凝雾,人美如皑皑雪絮飘落于皎山前。

    凤墨影叹息了一声,讷讷地说道“前些天,你对我甚是冷清,夜离却是染了伤寒病倒了。云玳从他的寝殿里拿出来了一串青莲玉手链,欲献与我……”她盯住雪灵染眼眸中光晕的些微变化,唇角下抿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收下它呢”

    雪灵染眉心抽了抽,不去看她,脸色却是明显的冰冷了一分。

    凤墨影心领神会,继续作死地刺激他低语道“云玳央我前往东辰宫去探病于夜离,念其一心为公,才致使卧病在床,寡人便去了。夜离在东辰宫里,说了一些话,我要不要与你坦白”

    她一来想要确认他的心意;二来想要坦白,因此说的话也就很坦荡直白。

    等了片刻后,雪灵染终于还是轻声地问道“他与陛下说了些什么呢”

    凤墨影默默地瞅了一眼他傲娇的脸庞,心中欢喜,便坦言道“他曾经说过对我的好,全是为了报恩。而那一晚,他却又忽然对寡人说,他自己是爱而不自知,想要收回先前对我说过的那一句话,问我,可以吗”

    雪灵染修长霜白的手指倏然的握紧了茶盏,轻之又轻地低声问道“那陛下又是如何回答他的呢”

    凤墨影偏头,挑了挑眉,浅笑道“你想要知道”

    雪灵染眼中染了一些微薄的怒意,咬了咬下唇,嗫嚅道“我……”

    凤墨影朝他眨了眨眼睛,“嗯”

    雪灵染轻叹了一口气,对她无奈地缴械投降,低语承认道“我想。”

    凤墨影伸手抓过他的手拉住一面把玩,一面笑眯眯地像只狐狸摇着尾巴般,明媚的眼睛在转念间熠然生光暗含狡黠,故作惘然低语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确实是觉得大诗人李商隐的这首诗是很契合青夜离与前女帝之间那种千丝万缕的暗藏情愫,以及现如今他们之间的这个难以描述的境遇。一切的前尘往事,有情无情,都已随着一方的永远消逝而无法挽留,永远地淹没在了时光的洪流里去了。

    再怎么追悔,也只剩下了孤寂与怆然。

    雪灵染迷蒙的眼中闪过了讶异与惊艳,半息后,才低语问道“这首诗,亦是陛下在漠回的典籍里读到过的”

    凤墨影心中“咯噔”了一声,对于他这么快就猜到她不是原作者这事,还是让她心里有些意外惊诧。这样是否可以在侧面印证了前女帝在文才方面是不是也并非特别出众,甚至是众所周知的一块短板

    相对这样的结果,她却是很满意的。

    不然要让她以后出口成章,那岂不是为难得狠了。

    凤墨影微微一笑,爽快地回答道“确实是在某一本书上读到过的。”那一本书名叫《唐诗三百首》,她心里暗自乐道,脸上却不动声色。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危机四伏的皇宫中,她又怎么能够轻易地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纵然面前的人是她如今的心之所向,但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向他解释得清楚,也没有把握他会接受得了来自于她身上的秘密。

    就这样吧,自欺欺人,企图换来一世的安稳。

    她看向他的目光,瞬间有了几许旖旎,又有了几许复杂。凤墨影拉住他秀如竹节的手指轻轻晃着,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是否有什么感想要跟我说呢”

    她眼睛一瞬不眨地凝定着眼前这个疑似寒梅碎雪凝成的人,冰肌玉骨、秋水精神,被霜色的青衣裹着宽肩窄腰的身段,冰白的双手自流云水袖中延展而出安静地握住了天青色茶盏,俊美修眉下一双秀目不管是抬眸落睫俱具风流。

    雪灵染乜斜她一眼,双唇启合,轻笑道“知道了。”

    “……”凤墨影等了一瞬后,问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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