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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把水壶

    于是,现在队伍中的男人们都管这个小姑娘叫大哥。

    霍清然对燕子军的训练也加紧提上了日程,为燕子军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誓要将燕子军训练成当年的霍家军一样的精锐之师!

    一日,刚过未时三刻,霍清然在演武场上巡视燕子军的训练情况,朔映突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将军,不好了,云都尉带着我们的人和第一军的起冲突了,快打起来了。”

    霍清然脸色一变,立刻道“在哪儿”

    朔映指着一个方向“那边。”

    霍清然一个闪身便冲了过去。

    朔映缓了口气,赶紧跟着追过去。

    远远看见云清儒带着一帮人和第一军的人对峙着,怒发冲冠,下一瞬,云清儒便要扑上去,霍清然当即断喝一声“住手!”

    对峙的两方人马停了下来,看向霍清然。

    霍清然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怒道“你们在干什么疯了吗这里是军营!不是戏院!”

    云清儒身后的全都是燕子山上下来的人,个个表情愤怒,青筋暴起,被霍清然骂了一顿,都攥着拳头垂首不语。

    只有云清儒仍怒视着第一军的人。

    第一军十几个人,有些吊儿郎当地站着,看上去有些不屑霍清然的愤怒。

    “你!”霍清然指着第一军为首的人掷地有声地说道“叫什么哪个军的”

    那人不屑地哼了口气,懒洋洋答道“霍将军,我是第一起义军第三师二团五营十一队队正,吴山。”

    “吴山是吧,我记住了,”霍清然说完,又问云清儒道“为什么冲突”

    云清儒咬牙不答,只愤怒地盯着吴山。

    “为什么冲突!”霍清然猛然抬高了音量。

    云清儒依旧不答,其余人也都低着头。

    “可能他们心情不好发什么疯吧。”吴山嘲讽地调侃道。

    燕子军众人登时便抬起头来,死瞪着吴山等人。

    “我问你了吗!”霍清然冲吴山怒吼。

    吴山悻悻地闭了嘴。

    霍清然看着燕子军众人,气极反笑,道“好,都不说是吧,那全都给我受罚!就在这儿扎马步,扎到天黑!”

    “还有你们!”霍清然指了指正要幸灾乐祸的吴山等人“全都过来扎!”

    吴山急道“我们是第一军……”

    霍清然厉声打断他的话“就算是苏将军来了,你们一样要受罚!全都给站好!”

    燕子军的人冷哼着,站成一排,扎好马步。

    吴山等人被霍清然气势压制,不敢再反抗,只得也过去站好。

    霍清然道“很喜欢斗是吧过来面对面站着!”

    吴山被霍清然拉到云清儒对面,剩下的人也都过来排好队,扎马步。

    霍清然拿着教鞭,在一旁冷声道“有时间好勇斗狠,不如多练练马步,上了战场下盘还能稳点,全都给我好好扎,谁要是扎不稳,教鞭伺候!”

    那日演武场上二三十号人面对面扎马步的画面成了枯燥军营里的一道风景线,不少人趁着休息跑过来围观。

    只要有人晃了晃,霍清然手中的教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一声抽到小腿肚子上,紧接着演武场上便响起一声惨叫,围观群众纷纷跟着哎哟起来,表情还有些不忍,跟那一教鞭抽自己腿上似的。

    刚开始这声音倒没怎么响起,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便不行了,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支鬼哭狼嚎的乐曲。

    唯有云清儒一人马步扎得稳如泰山,还没受过一鞭子。

    太阳一落山,二十多个汉子便全都如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躺在了地上,再也不想挪动分毫。

    霍清然教鞭的威名由此传遍了整个起义军,一时传为惊恐之谈。以至于后来起义军的人都有个毛病,一看见霍清然拿着教鞭,就觉得腿肚子隐隐作痛。

    。




九十九章 冲突
    灼灼烈日远挂在高空,投下炽热的光芒。

    滚烫的黄沙在马蹄之下沙沙作响。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裹着沙子,像刀一样刮过脸颊。

    霍清然带着一支百人骑兵小队行走在乌句尔丽沙漠。

    昨日有斥候军回来汇报,在沙漠发现敌情,霍清然便带了一队燕子军来勘探,光操练不实战可不行,沙漠里极端的气候正是最好的试炼场所。

    不过乌句尔丽沙漠占地广阔,无边无际,就算敌军派出万人大军,要遇到也是不易,霍清然带着人马转了一天也没遇见半个敌人,天色渐晚,打算打道回府。

    百人小队并未深入腹地,加上带了向导,回去也不会迷路。

    霍清然正准备宣布收兵,开路的探路兵突然回来禀报前方出现敌情,大约两百人骑兵。

    “过去看看,都小心着点,不要惊动敌人。”

    霍清然说完一招手,云清儒和身后的人都跟着她摸到了沙丘边缘。

    “所有人在此地下马。”霍清然说着当先落马。

    其余人也跟着下来,悄无声息地攀上沙丘,在边缘处趴下,看到沙丘之下约摸两百敌军正在匀速向右前方行去。

    其中两匹马身上系着绳子,远远拖着两个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对方两百人马,己方只有一百,虽然占据沙丘高地,但是这里地势开阔,偷袭胜算不大,霍清然观察地形,迅速在心中得出结论。

    此时云清儒却脸色猛地一沉,迅速折身上马。

    霍清然压低声音道“云都尉,你想做什么”

    云清儒却不理会她,策马便冲出去。

    “云清儒!”霍清然怒喝“不要轻举妄动,违抗军令是死罪!”

    云清儒仍是不管不顾,径直策马从众人中间飞掠而过,冲下沙丘。

    霍清然当即喝道“所有人立刻上马,冲!”

    众人听令迅速上马向敌军冲去,百骑人马风暴似的冲下沙丘。

    敌军在云清儒出现时便已发现敌情,高声呼喊着“发现敌情!戒备!戒备!”

    云清儒借着战马狂奔的冲劲儿一下冲入敌军之中,长剑猛然穿透敌人的身体,然后将那人从马背上带离,冲势仍然未减,剑尖又没入另一人的胸膛,迅速击杀!

    敌军迅速围拢过来,此时霍清然带着人已然杀到,敌我双方霎时陷入混战。

    由于燕子军众人从沙丘冲下,这股冲劲儿发挥了力量,在首次接手时无不取得压倒性胜利,但这股势力一过,双方便陷入苦战。

    云清儒一人遭遇数人围攻,眼见将要不敌,霍清然弃马飞身而至,委身横扫,砍断敌军马腿,敌军不少人摔下马,其余人便向霍清然围攻过去。

    有霍清然和云清儒这样以一当十的悍将在,敌军首领自知不敌,没过多久便带着人马逃走。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和伤兵,有一百多是敌军的,但也有不少是燕子军的,这次虽然赶跑了敌人,但是燕子军死伤近半,仍是惨重的。

    霍清然冷着脸提剑走到云清儒面前,啪——生猛的一耳光抽得云清儒摔倒在地,眼冒金星。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发疯,害死了多少人!”霍清然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把他拖到尸体堆中,怒道“你看看!看看有多少自己的兄弟死在这儿!你看清楚!”

    霍清然猛地将他掼到地上“你是一个军人!一个将领!不是山野莽夫,你身后有千千万万的兄弟!”

    云清儒嘴角微微抽搐,脸上流露出悲痛,却依旧倔强。

    他咬着牙爬到不远处那两个之前被敌军拖行的人身边,早就变成了尸体的两个人。

    将一人的脑袋抱在怀里,云清儒有些颤抖地擦去他脸上的污迹和黄沙,但是满脸的伤痕和泛黑的淤青却擦拭不去,只勉强能看出原本的样子。

    擦干净之后,又去替另一人擦拭,直到两个人的脸都露出来,云清儒终于抱着他们流下眼泪。

    此情此景,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霍清然鼻头一酸,险些跟着落泪,但总算是忍住了,走过去疾声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失去兄弟,这里的每一个人,谁没失去过但你凭什么为了一己之私拖上他们陪你送死!”

    “都尉云清儒,降职为校尉,以作惩戒!若有再犯,军法处置!”霍清然冷然道“其他人以此为戒,谁敢再犯,斩立决!”

    “明白!”

    将牺牲者的尸体绑在马背上带回去,霍清然下了命令谁也不许将今日内情外传,她第一次寻了私。

    战场之上违抗军令是应该斩立决的,但她只是把云清儒降了一级。

    其实她明白,如果云清儒依然不清醒的话,他就不再适合在军队里待下去了,否则迟早会出大乱子。

    或许她应该再罚他重些,逐出军队。

    终究是没能忍心。

    虽然下了死命令不许透露任何事情,但是由于此次出兵回来死伤近半,而唯云清儒被降了职,大家都清楚问题自然出在他身上。

    萧玴并没有过问她的决断,但是军中却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大家在揣测云清儒到底犯了什么错。

    霍清然的隐忧终究是没错,云清儒到底是出事了。

    一日带兵操练时,突然得到消息,说云校尉和第一军的人打起来了。

    霍清然匆匆赶至,见双方数十人正在校场上打得不可开交。

    萧玴已经先一步到了。

    “全都住手!”萧玴怒气冲冲地断喝一声。

    围观者见萧玴到来,赶紧跪下行礼,而打成一片的人仍未来得及停下。

    萧玴神色极冷:“把他们都拉开!”

    封陌带人进去拉开两帮人马,这时,他们才发现萧玴来了,赶紧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

    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不少人鼻血横飞,还有的牙齿也被打掉几颗。

    霍清然赶到,才发现参与斗殴的都是燕子山的人,而另一方则是上次的吴山等人。

    “都反了吗”萧玴厉声问道:“把军营当儿戏吗你们的长官没教过你们军营的规矩”

    众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时,苏和将军也来了,但并未插话。

    萧玴又问:“谁先动的手”

    吴山立刻说到:“是他们燕子军的先动的手!”

    “对,他们先动的手!”其余众人也跟着附和。

    “是他们出言挑衅侮辱我们在先!”燕子军的人立刻不服气地高声反驳。

    “他们说什么了”萧玴肃色问。

    “他们说我们是乡野村夫,是山贼,没资格当兵。”

    “还说我们就该先去送死,活着就是镇北军的耻辱,只会给镇北军蒙羞。”

    “还说大当家二当家死得好,说他们早该死了!”抹了把脸上的鼻血“侮辱我们可以,侮辱大当家二当家,侮辱我们燕子山死去的兄弟不行!我们不能忍!”

    “对,我们不能忍!”燕子军群情激奋。

    云清儒跪在最前面,紧抿着唇,额头青筋暴起,不发一语。

    吴山等人有些慌了,故作轻松地辩驳道:“我们……我们那只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你们还当真了。”

    “就是啊,我们开玩笑而已。”

    苏和将军脸色越来越臭,终于挂不住了,骂道:“住口!一帮小兔崽子,反了天了,敢在王爷面前放肆!”

    “末将不敢!”吴山道。

    萧玴声音冷冽地说道“聚众斗殴,无视军纪,凡参与此次殴斗的燕子军,每人罚五十军杖!云都尉身为长官带头乱纪,罚一百军杖!”

    第一军的人脸上纷纷露出轻蔑而得意的神色。

    “慢着!”霍清然抢身而出,挡在云清儒面前,冲萧玴单膝跪下道“我才是他们的最高长官,云都尉的一百杖,其中五十杖应该是我的!另外,我御下不严,导致他们扰乱军纪,请王爷加罚五十杖!霍清然自请受罚一百军杖!”

    云清儒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面前的霍清然,眼角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动。

    “将军!不可!”燕子军慌忙喊道。

    “清然,你做什么快起来。”萧玴蹙眉,伸手便去扶霍清然。

    霍清然将他推开,直直地望着他,缓慢而坚定地说道“请王爷责罚!”

    萧玴怔了片刻,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道“好,就按霍将军说的,罚!”

    “谢王爷!”霍清然垂首。

    吴山等人正在幸灾乐祸,萧玴突然看着他道“你叫什么哪个军的”

    吴山愣了一下,赶紧道“属下是第一起义军第三师二团五营十一队队正,吴山。”

    “吴山,恶意挑起内讧,试图引起两军不和,实乃对起义军联盟的背叛,这样的人我们起义军留不得,斩立决!”萧玴冰冷的宣判从唇齿尖溢出。

    吴山登时脸色惨白,吓得连连磕头,喊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属下只是开个玩笑,属下绝无背叛之心啊!王爷——”

    萧玴并不理会他的求饶,接着道“其余人等,凡有军职者全部扁为马前卒,所有人,每人罚一百军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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