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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眼下这个决定,其实并不轻松!

    我们当下所处的位置,粗略判断,距离湛江泄洪壶口不足十里,且越接近壶口位置,这洪峰下暗藏的岩石暗礁便越多;此时顺水而下,若届时进入了这个事故多发区域,我们的船极可能面临触礁沉船的危险。

    以当下湍急的水速,进入壶口暗礁区,估计就是一刻钟的功夫,我们此时无疑在和时间赛跑。

    战船调转行驶方向后,顺水而下行速上的优势,俨然给了那些下水营救的御水军发挥空间;只见一名率先接近他们三人的御水军,借浮板如飞鱼般跃出江面,踩着浮板踏浪而行间,已将救生索抛向了前方命悬一线的三人。

    虽不是一次便成,但随着靠近的御水军援手越来越多,几番同心合力下,三人终于抓住了救生索,免去了丧生江底的危险。

    当见着奄奄一息的小梅,被一名御水军用浮板拖住,并回游向战船,我多时急急上蹿下跳的心,终于有了稍许安定。

    然这安定,只是暂时的。

    “皇上小心!”

    还未瞧明白发生了什么,耳边只听到一声极刺耳金属碰撞,柳飞横刀一拨,人已经护在了慕容曜跟前。

    而被挡掉之物,即刻掉入翻滚的江水中,须臾便没了踪影。

    冷箭!!

    神魂荡漾的我,再次朝岸上方向望去,却惊见策马奔腾中的霍子陵,又一次见箭矢满在了玄铁弓上。

    危机当口,我想也不想的,闪身挡在了慕容曜跟前。

    我颤颤呐喊上对方:“霍子陵,你好歹是名满天下的镇南将军,怎么也干出这等暗箭伤人的龌龊事!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吗”

    “北燕当下明目张胆地进犯我大历国土,身为护国将臣,诛杀敌贼乃是我的职责所在!”

    “好一个刚正不阿,忠君爱国的霍子陵,那你尽管试试看!”

    说着,我如护崽的母鸡,张开双臂把慕容曜人挡得严严实实。

    “皇后娘娘莫要再一意孤行,助纣为虐了,你当下的所作所为,




第三百五十七章 凤落湛江(八)
    ;

    当下前后左右,江面皆被火油箭烧成了火海,而仅余我和慕容曜的渔船上,不少地方已经被火势烧着。

    此时,慕容曜只身一人执着剑,对抗无眼袭来的箭矢,而我则拿着衣袍躬着身,不停地在船内上下窜动,阻止火势进一步蔓延。

    然这样被动的防守方式,只能抵御一时;所有都清楚,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我和他都要丧生在这滚滚湛江水之中。

    暂时扑灭了船头上一团火,我忽然见不远处江面上飘过的救生索,也顾不得当下火箭四窜,立马抓重重的船桨,死命地探出身子用桨去钩救生索。

    “淳元小心!!”

    正见要勾着救生索,突然两支火油箭急速从天而降,大惊失色的慕容曜立马闪到我跟前,横剑一劈,将两支火油箭挡开;而此时背后一时疏于防备,又一支火油箭无情窜来,立马正中慕容曜的左肩。

    箭上的油团一沾染上衣服,便呈凶猛之势烧了起来,钩住救生索的我,一手拽着绳索,一手慌忙地拿起浸湿的比丘服,死命地扑打着慕容曜身上的火焰。

    火熄了,然肩头箭还在,那焦黑中染开的血色格外地触目惊心。

    “没事,这点小伤我挨得住!”

    怕我过于担心乱了阵脚,慕容曜反手忍痛拔了肩胛上的火油箭,立马窜起身继续用剑抵御着四下飞走的箭矢。

    而虽当下不是四面楚歌的绝境,可看着眼前这个为我豁出性命的男人,流着血,忍着痛相搏相拼着,我立马背手把眼眶中软弱的泪抹去,继续与他并肩对敌。

    “刚你是不是抓住了救生索快给自己系上。”

    他此时分心不易,问到我间,仍警觉着四下火油箭袭来的方向,进而未注意我这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我拽救生索,立马窜到他跟前,抖着手将绳索环在了他腰间,边打死结边说到:“救生索够用。我先帮你系上,再处理我自己的,你此刻切莫分心。”

    “好。眼下渔船不少地方在漏水,看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你赶紧让玉童他们再把船拉近些,等一下我发号为令,我们一起跳入湛江中躲避火油箭。”

    说着,他又不放心地问了句:“一般的水性,你可有”

    “会简单的浮水,闭气坚持一时半会儿,不成问题。”

    为了让他安心,水性不通的我硬生生地在他面前撒了个大谎。

    未防止他盘问过多,而畏手畏脚,我径直朝背后的战船上喊到:“玉童,江上有火油未患,千万别让人下水救援,只需把战船再靠近些;等一会儿,我和阿曜便下水躲避,及时收救生索便可。”

    盛玉童高声应上:“你和阿曜要格外小心,此处离江心洪流区域十分近,水下暗流甚多,下水前一定要做好防护!”

    “我们心里有数,你们只管等讯号,不可轻举妄动!”

    说着,我又在慕容曜腰间救生索上,多打了两个死结,顺道,又捡起一根断绳,假意绑在了腰间,把另一头断掉的一头仍进了江水中藏匿起来。

    一条救生索,现要救两个人的命,无疑是在铤而走险;然当下根本没有多余机会给我们喘息,面对这唯一的出路,我只能狠下心,赌一赌我们是否命大能逃出生天。

    而若慕容曜知眼下只有一条救生索,势必会将生路让给我,选择自己身首异处,但作为等同重视他安危的人,如今决定权掌控在我手里,私心间,我自然不会让他察觉到这个窘迫的存在。

    此时,岸上的一波火油箭攻势因补充箭矢,暂时消止了铺天盖地的进攻,慕容曜立马牵住我的手,提醒上我:“机会来了,准备下水!我数一二三,一定要憋足气,我们跳船。”

    “好。”

    “一。”

    他轻数了一声,把我的手心拽得更紧了些,那湿黏黏已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二。”

    我心骤窜高一寸,亦跟着他般,紧张地观察着四下的动静。



第三百五十八章 凤落湛江(九)
    ;

    沉浮于恍惚与清明间,有一瞬,我和渔船似乎都感受到什么断裂开,进而渔船像发了疯似的,行进速度骤的加快了许多。

    我吃力地扬起头,看着战船上撕心裂肺呼喊着,痛哭着,却无力挣脱众人阻挠的慕容曜,在视线中渐渐远离,一点一点缩小并模糊,我知离别已不容缱绻,唯能奉上一抹不惧且坦然的笑,去迎接命运对我的安排。

    “皇后娘娘的渔船已经驶入壶口区域,太危险了,无法再靠近!!”

    “拦,必须把渔船拦截下来!敢妄退者,格杀勿论!!”

    “你是天子,是北燕的希望,不能为了个李淳元而不顾祖宗基业,你恨我,怨我,杀了我,我也不能松开!!”

    “母亲,我要母亲,叔叔你们快想办法救救她,晋儿给你们磕头!!”

    “慕容曜,你这下终于满意了吧好,孤得不到的人,即便毁了,也不会便宜你半分!!”

    “不能再追了,也追不上的!掌舵手,掉头,快掉头!!”

    “淳元,淳元!!我是天子,还是你是天子——我杀了你,杀了你们!!”

    若湛江中真住有神明,那此时,可能是这过往岁月中最嘈杂的一天,杀啊,活啊,救啊,骂啊,哭啊,闹啊,林林总总复杂的情绪如火山全面爆发开,混杂在这湛江一方天地上,我早已分辨不出谁是谁。

    而这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一个将死之人已经无权再过问。

    正当混乱处于白热化阶段,忽然,身下的渔船猛得发抖起来,紧接着一声冲天巨响,毫无半点防备能力的我只感觉轻飘飘的一阵,然后又重重地被摔落下。

    喧嚣吵杂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此时,我口鼻间袭来的,不再是新鲜的空气,却是霸道无情,令人窒息的冰凉江水。

    忽溺水的短短几个须臾,或许是人本能求生的潜能被无端激发,我在水下胡乱抓蹬了一通,突然抱住什么东西,随着它上浮力,又再次被拖出了江面。

    虚晃中,再次得到生息的我,垂下头,便见怀间紧抱的救命稻草的真面目。

    原来,是渔船的一块舷木。

    湍急的江水带着我与舷木,行进地异常很快,四周因水声和意识的模糊上头,先前的喧闹已经完全被掩盖住;奄奄一息的我,因过于凶猛的浪头,不断往复沉浮在江水上下面之中,且经过的江水被我的背后渗出血液,染成了丝丝如绸缎飞舞的鲜红。

    我好累,真的挣得好累。

    浓浓的睡意无端袭上我,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我最后的清明,而此时,在我脑中回想起的,不是过往的种种爱恨情仇,而是一句一而再再而三的警语。

    水火不容,避水而安。

    原来当初那语天者的鉴语竟然是这个意思,只是于眼下处境的我,明白的已经太迟了。

    更可笑的是,我从不信命,却偏偏一生被命运捉弄着。

    混乱之际,我心中滋生出了异想天开:我命中三鉴既然如此灵验,那说明,这世上应该真有神明的存在吧;此时灾劫应验在我身上,他们应该在上静观着我受罚,或许怜惜我的境遇而生了慈悲心肠,渡我出为难呢

    如今也只有他们这些高高在的神仙,能救我一命了。

    幻浸在这等不实的空梦中,我吃力地扬起头,尽量睁着被江水反复涤荡的双眼,在四下里寻找所谓的神迹。

    过往眼前的,除了嶙峋怪异的岩石,峭壁外,根本没有多余的景致让人眼前一亮。

    而此时,前方百米出,水天已经融成一线,震耳欲聋的水声如战鼓连连高奏,切断了周遭所有多余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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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迷茫如我
    ;

    抓了一把雪塞在嘴里,我憋着口气嚼了两下咽下肚,那冰寒刺骨感,从唇齿舌喉一直凉到了心窝子。

    背着手,抹了抹唇上化开的雪水,坐在雪松下我,望着那夜色中如兽脊般起伏的山峦奇峰,我想沉入思考忘却饥饿带来的难受;然这样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很笨,也很自欺欺人。

    这种情况,也已经持续了近半个月。

    每次等到放饭的时辰,以小光为首的几个奴女,都会把我的那一份给抢去;我跟她们拼过,吵过,也争过,然而我一人实在势单力薄,双手难敌四拳,除了抗得住她们几人打外,我似乎没什么地方胜得过她们。

    所以挨了几次打,吃了几次亏后,我自己也学乖了,每当放饭时,我都乖乖地溜出奴院,自己到玉衡峰上附近找些浆果野蔬充饥;只是今日格外倒霉,遇上了雪天,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可以果腹的东西,只能用雪暂时顶着。

    其实静心想一想,小光之前说的话也没错,反正我们十九个奴女中仅能活一个,早死晚死都是死,最有希望活下来的那个,才有资格享受食物;而看看小光那一个能打两个的凶悍架势,我们中间活路最大的,无疑就是她了。

    至于我,从进了这女奴院后,就从来没想过活着走出去。

    倒不是我多么弱不禁风,欺软怕硬,而是我真不知道活下去有何意义,就如同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般迷茫。

    我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女奴,在别人口,也不过是“嗳、喂、那个”这些笼统代名词的存在,毫不起眼。

    这里是千名山,从我记事开始,所有关于我个人的记忆,如我叫什么,哪里人,父母是谁,是何身份,多大年纪,我统统忘得一干二净,更别提我经历了什么变故,为何一觉醒来,便成为千名山女奴院中的一名奴女。

    我只知道,自己在醒转前,曾受了极种的伤,是天欲宫的鬼神医出手,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在醒转后的那几日,我曾没日没夜地想找回自己丧失的记忆,可越想,脑袋里便越空荡,我的人生仿佛就是一张干净无比的宣纸,找不到一丝生而为人的痕迹。

    渐渐地,我自己也放弃了,每日除了能动能能呼吸走外,其实和路边的石子儿没什么两样。

    哦,不,至少石头知道自己是石头,而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此时,山间的寒风又无声凛冽许多,我独自缩在雪松下,漫无目的地任凭思绪在空荡的山间游走,然得到,不过是让内心更加空洞的茫然。

    不知是冷得太厉害,还是思维陷入了麻木,趁着身体还未冻僵前,我从雪松下直起身,鬼使神差地朝崖边靠过去。

    本心讲,当时我并不是萌生了求死心,此时出于好奇,想试一试自己当下还剩下多少活着的念头。

    然那时,我不过把脑袋朝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探过去,一只暖暖的手,忽然在背后措不及防地将我拉了回来。

    “这无心崖高百丈,若掉下去,连尸首都可能找不回来。”

    “噢,原来真的很危险。”

    答应间,我随对人一同后退了两步,转头望上对方间,忽然我反应间有些意外。

    “呀,你,你是个男子吧!”

    看他当时的反应,眉头微微紧蹙,俨然对我这样的问话感到十分唐突。

    退至安全地带,他弹了弹身上的薄雪,平淡如水地说到:“连这等事,也可以令你惊讶到如此程度,看来你真的忘得很彻底。”

    我倒不生涩地回应上:“当然惊讶了,我在千名山上这么久,还头一次见到男子呢。”

    说着,我忽回想他刚才的话,又生了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



第三百六十章 眼瞎心明
    ;

    他的诧异在我看来,不过是嘴角微微一抽那般轻描淡写。

    估计我吃相间太过难看,那冰爽感,也寒住了对人的感官。

    “雪化进肚子里,和喝水没什么两样。你用它来充饥,不等于自欺欺人吗”

    快速了抹了抹嘴,我应到:“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看似和我吃雪没什么两样,但终归是有东西下肚,这样想着这饥饿感就不这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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