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我不服。暮雪大人,小光自认没有地方不如她的;你若真要徇私,我宁愿一死,也决不受她的摆布差遣!”
“死小光,你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进的天欲宫!你如今大仇未报,才不会为了这点屈辱小节而寻死觅活的;又或者,你想重新回到你的地方,把你这数年经历的苦痛再一一回味个遍”
提到这些隐晦的过往,忽然小光人跟点中了死穴般,木木地僵在原地,全然没了先前的跋扈飞扬之色。
见一匹烈马降服在手下,暮雪大人又趁势给她下了鞍:“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若要让天欲宫在你和她间做选择,毫无疑问,天欲宫会选她而弃你。我曾在女奴院暗示过,她天生就是主子的命,奴这种贱称,若烙在她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你能有幸跟在她身边,也是你命里一场造化,旁人求还求不来。”
矛盾因我而起,我当下自然不能闭口不言,一直摆出副旁观客的样子。
我问到:“暮雪大人,你既然说我非奴身,那天欲宫有何权力将我困在此”
“可你这条命,是天欲宫救回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是宝贵的性命呢你得还,即便你出身高贵。”
“我出身高贵”
逮住她话中的破绽反问间,暮雪大人忽眉头一拧,如摸了烙铁的猫爪般赶紧把话圆了回去。
“等你还清了天欲宫对你的救命之恩,你再同我计较这些也不迟。”
说着,她粉拳一团,轻捶在案几边,再次说到:“记住,你现在乃天欲宫中的‘应客’,虽不用再如辛奴、玉奴般受人轻贱,但你当下存在的意义,就是尽心效力于我天欲宫,不得存有半分异心。绿桃。”
“在。”
暮雪大人轻悠悠地唤了什么,一粉衣女子便低眉顺眼地闯进了我的视线。
“她是我们暮雪院新来的玉奴,叫小光,你先带她去凝霜阁偏厢住下,并把暮雪院规矩一一细说给她听;若她记不住,守不住规矩犯了什么差错,我就拿你是问。”
“奴婢明白。”
绿桃毕恭毕敬地一叩,起身后人一转,又换成了另外一副严苛的尊容。
“跟我走吧,小光姑娘。”
“我不去!”
一时间还没扭过性子来的小光,还想同暮雪大人再争辩些什么,不想绿桃一个健步上前,亮出鹰爪,当即扣住小光左肩胛上的伤口,便把人痛唤连天地逮起来。
“这可由不得你说不。”
说着,绿桃架着小光,三下五除二地便离开了暖阁范围。
而这一幕,也同时给我打响了警钟。
若有什么逆反之心,其下场,小光便是很好的先例。
见暖阁落了清净,再瞧瞧我现下的反应,她淡淡问到我:“被我的人吓到了”
我如实回应上:“有一
第三百六十八章 蛮横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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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突然换了个环境,又添了不少无名的压力,我人到暮雪院当夜,便病倒了。
很奇怪,每每陷入睡梦时,总有一个不真的梦境,在这失去记忆的时光中,徘徊在我的梦乡。
梦中,总有一名青衣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玉立在白荷丛中上,翩然于凌波之上,跳着一曲曼妙地惊鸿之舞。
反反复复地探寻心中的迷梦,执着若心。当那名仙姿出众的女子,轻轻地摘下面上的紫纱,露出一方惊为天人的容颜;我看得极真,也极清楚,那个弄舞弹琴的女子,和我长着相同无差的五官面容。
唯一的区别,梦中她的笑,比我多了许多不敢奢望的自信与妩媚。
我不止一次想唤止起舞弄清影的女子,可她对自己的呼唤,却从来是置若罔闻。
因为在这个梦中,她的目光中永远没有我的存在,那柔柔如水的目光和盈盈为月的浅笑,从来都是为了那湖心亭中,一席明黄色身影的男子而生的。
那女子起舞弄琵琶,那锦袍男子和箫,全然一派锦瑟和鸣的融洽。每每梦到此处时,我都会付出同一个念想:这男子,会是她的情郎吗又或者,她本就是我遗忘的那个自己,而这个男子,也是我遗弃在过去中的某个故人。
心潮难平间,我不自觉地迈开脚步,想把这男子的容貌一窥清楚。
面对那背对而立的男子,在每一个靠近的时刻,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我总急不可耐地问上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老一直背对着我,不让我看一看你的真容!
而每到这个时候,那背对着自己的锦袍男子,总是缓缓地停下唇间的箫声,能清晰地瞧见他侧颜上微微上翘的唇角,清朗地回上疑惑深深的我。
你觉得我会是谁呢
倏然间,锦袍男子转过头来,望上质问权权的我。似乎那男子的容颜太过可怕,我赫然就跌入脚下裂生出的万丈深渊,瞬间从梦中惊醒。
每每这样的梦中醒过来,我皆是满头涔涔虚汗,心率乱搏,试着回忆梦中种种,可自己却总想不起为何会害怕那男子的容颜;就像一张画图,空有人形,但我永远画不出的眉眼鼻唇,把那男子具体形象化。
“做噩梦啦”
又一次这样迷茫地惊坐在床榻上,等清醒回涌神魂间,却意外地多了他人的探问声。
我懵懵地转过头,小光那张带着嫌恶的脸,赫然闯入了我的视线。
她冷冷一笑,挺玩笑口吻地对我说到:“老做噩梦的人,听说都是做了太多亏心事吓的。”
说着,她也不嫌弃我出着汗,探出手就捂住我的额头。
我一时间不适应,忙挡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烧热好像退了不少,看来先前给你灌的药起作用了。”
挺不在意我是个什么态度的小光,连忙将自己沾了汗的手,在我内袍上擦了个干净。
她道:“你当我愿意守着你要不是她们把我的命和你强绑在一起,你病死或是吓死关我屁事。”
“她们”
小光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把那碗剩了大半碗的药端在了手里:“你不会发了次高烧,就把之前的事儿又给烧忘得一干二净了吧祖宗,你就行行好吧,你这一病,连带我一同受罪;为了你,我可是衣不解带地在这儿伺候你一整宿。我小光命虽贱,但也经不起你这般反复折腾的。”
抱怨了好一通,她顺势把药碗递过来。
“药还温着。要我伺候你,还是你自己喝”
“不敢劳动您大驾。”
知情识趣地应了句,我连忙接过药碗,挺干脆地把药喝了个底朝天。
只是当下药喝完了,可小光仍杵在我跟前,瞬间我浑身更加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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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挑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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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笑起的时间,暮雪大人似乎已经知晓了我和小光间的摩擦为何。
悬着一抹淡笑,她道:“你和小光为主为仆相处是第一日,有些恩恩怨怨,我便不插手干预了。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如今身为暮雪院的应客,连手底下的人都约束不住,那可见你也成不了多大的事。”
我有些气恼地回到:“难道暮雪大人看不出,我和她根本就不合拍强扭的瓜不甜,我觉得,您还是尽快把她送到合适的地方去安置吧,省得碍了我的清净,也污了您的眼。”
“就这么嫌弃小光可你不要她,我更不会再收留她,如此,摆在她面前剩下的路,只有死路一条。”
如烈火遇上瓢泼大雨,我怒气立见无影,反有些措手不及。
不喜欢小光是一回事,然把就此把她逼上绝路,又是另一回事。
意气用事怎么比得过人命关天,我始终这样认为的。
见我有了动容,暮雪大人转而警告上小光:“念你是初犯,且你主子当下没有追究的意思,我就饶了你这一回;若再让我知道你有任何对主子越矩不敬的行为,那下场,可是比你知道的要凄惨百倍,千倍。”
“绿桃。”
分毫顾不上小光是个什么反应,暮雪大人吩咐到身旁紧侯的婢女。
“去把宫主刚送来的那件银狐大氅取来,给应客披上,外面现下极冷,她病刚见好,可不能再有半点差池。”
“是。”
面对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别说小光心中甚是不满,连我都觉得暮雪大人这偏私,太过明显了些。
等着保暖御寒的银狐大氅披上身,暮雪大人笑盈盈地邀请到我:“既然来了,我不妨就把事儿给你交代交代,好让你心中提前有个准备。”
“这么快”
“你不想吗犹犹豫豫可不是好事,既然有了决心,只管跟我来便是。”
话毕,暮雪大人便先我一步,踏入了降雪斋的门槛。
而我原地愣了片刻,想想也没什么退路可选,索性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坐。”
招呼我间,绿桃已经领着个丫头进了屋,又是上褥子,又是奉茶,又是上糕点果品,弄得我好似来这里作客般周道。
还不等我把这款待享用一二,暮雪大人已经从内厢中折回,手中还多了一个紫金锦盒。
挨着我落坐下间,她也没做什么铺垫,当着我的面径直打开了锦盒,将一本书放在了我面前。
她道:“这就是你往后的必修功课。”
“我的必修功课”
不解间,我拿起书草草地翻阅了一遍,里面画了许许多多女子不同的姿态造型,半明半惑间,又将书翻回头,封页上赫然写着:
飞天那罗舞。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急问上:“暮雪大人想让我修习舞技”
“不错。”
她蜜笑在唇,审视我间眸光湛湛,似乎抱着格外高的期待。
暮雪大人说到:“这本‘飞天那罗舞’上记载的舞技,相传乃是百年前乐仙墨子青游离敦煌时,神游大千佛境,观飞天舞者紧那罗舞姿所编。此书经过几番周转,最后被南邦使臣进献给了大周,当时大周天子显帝为使这天人舞姿重现人间,不惜耗费重金,在民间广招能人研习此书,可惜竟无人能练成此舞;后来一次偶然机会,一位刚选入宫的秀女无意中见了此书,阴差阳错地练就了这‘飞天那罗舞’。而这秀女因此舞崭露头角,一舞成名,成为了显帝最宠爱的妃子。”
听到此,虽觉得手中这本舞技之书来历不凡,然却也觉得有几分荒唐可笑。
第三百七十章 倔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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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和暮雪大人谈话后第二日起,我便开始练习飞天那罗舞。
首先体态上的规控。
我属于那种怎么吃也不长肉的类型,体重上的先天优势,让我不需要经过什么严格的体能训练,体重已经达到舞谱上提及适宜练习的标准。故进入练习时,专门指导我舞艺的娘子更侧重于柔韧性巩固方面的基本功练习,至于我的饮食嘛,搭配上以“多素少荤”为原则,饭量严格在七分饱程度,且根据我当日的精神状态,很多时候都免去了晚饭。
其实对于口腹之欲而言,我并没有过于强烈的,毕竟现下的生活条件与在女奴院相比起来,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万倍的悬差。
而这个点上另外一方面,关于舞艺天分。我一开始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没想到被领着训练了一天,指导我基础训练的舞艺娘子都有些吃不消,而我却表现地无半点异常,且期间她教授的柔韧性基本功,我全部都是一点就通,甚至于娘子口中那些难度颇高的动作,我按她的指点,也是完成得格外出色。
这种一点即通的现象,不仅当惊住了舞艺娘子,同时也震撼了我自己。
舞艺娘子惊,是赞我是个天生的舞者,在合适的引导下便展露出惊人的天分;而我震惊,是惊讶于着这种无形的契合,好比蒙着眼闻花香,一闻气味便知是什么花,又好比行书对句,有了上阕提示,自然而然就能补出下阕来。
若按舞娘娘子与生俱来的说法,我此刻更倾向于这本就是我自身的一项专长,只是因为记忆丧失而忘记了它的存在,却在一个不经意的情况下再次触发出来。
短短数日,我的舞艺呈突飞猛进势头,有时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过去是不是一个艺坊中,以舞艺为生的人。
有了先天优势,接下来,便是技巧上的突破。而所有技巧,都是以轻功底子为先决条件,然恰恰这一点上,是我目前最薄弱的环境。
轻功的妙诀在于巧劲上的使用,简单而言,当人能随心所欲地掌控住这股巧劲的收放,那所谓的“飞檐走壁,穿梭如风”,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也正是基于练习飞天那罗舞需要轻功的配合,我才发现,我还真不是一块习武的料子。
所幸的是,练习轻功的法门在于如何掌控着力与力度的收放,加之天欲宫中高手如云,我虽笨,但是也不是没有半点起色的。
为打稳轻功底子,前前后后折腾了暮雪院各路高手二个多月,我的轻功总算能勉强归入三脚猫功夫一类,且还是最末流的。
初见收效时,我还不住的安慰自己:我又不为了进皇宫盗宝,学了这点皮毛来练舞,已经很知足了。
然事情,远远不止我想象中那般简单。
面对地上一排排刀刃,我原以为自己还能坚持片刻,可刚踩上刀刃的几个须臾间,我的双脚便被锋利的刀刃割得钻心的痛,且痛疼感还在随着刀刃嵌入皮肉的深度逐渐加重;别说是当下踩着刀刃跳舞了,就连站得住站不住脚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一时间没忍住,我人立马歪了过去,幸亏有人身手敏捷地将我接住并带出了危险区,不然我肯定得被满地的刀刃断成几截。
在旁喘息了好久,等我从痛劲儿中缓过来,却见双脚下血流了好大一滩。
“今天就暂时练到这儿。清风,先带她下去止血,但吩咐薛神医不能包扎,要让她的脚自然结疤。”
似乎暮雪大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挺冷静地坐在观椅上,边嘱咐边喝茶。
“她的脚伤得挺严重的,既然暮雪大人要给她治伤,又为何不肯替她包扎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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