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与砍杀之立马横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风兮破地
何进盯着射声校尉看了一会,终于点头,道:“击鼓!”
片刻后,军阵后方鼓号齐鸣。靠近皇宫的民居中传来一阵阵的响动,屋顶的瓦片被掀开,昆虫震动翅膀的“嗡嗡”声中,无数火光飞起,向着城头上飞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对射
第七十四章对射
当看到民居中升起的那些火点时,陈诚终于明白了敌人是在做什么打算。然而,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带着火光的箭矢升到半空,然后向下坠落,将城头上的布幕和悬户点燃。
民居离皇宫有些远,从下往上射箭,使用重箭基本上是够不着。使用轻箭的话,威力又有些不够。如果要用强弩射击,那也要先把房屋的墙壁推倒了才行,所以陈诚这才想不出敌人会有什么样的攻击手段。
他之前还在想,对方是不是把大黄弩藏了进去,但是转念又想到大黄弩虽然威力惊人,然而体积巨大,射速缓慢,也没看到有拖曳那种大杀器的痕迹,这才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地面居然来了这样一手。
沾上油脂点燃的轻箭虽然杀伤力不够看的,但是进攻方也不需要多大的杀伤,只要社上去就是成功。火箭落在城头,顿时燃起了无数的火星。许多箭矢还越过城墙,落到了皇宫里面,杀伤了好些搬运石头木块的宫女和太监。
嘉德殿中,何皇后抱着儿子刘辨,被外面突然响起的鼓号声吓了一跳,她捂住了儿子的热多,不满地道:“巨鹿侯为何要阻挡大将军进城”
高望跪在地上,哀声道:“大将军要杀尽我等,是以巨鹿侯才率兵阻挡。皇后,我等对您一向恭敬,还请您救救我们的性命啊!”
张恭,韩俚,宋典等人一起跪在地上痛哭不已。远处,董太后拉着刘协的手,对着这边不住地冷笑。
何皇后道:“我知道了,但是现在外面大将军正在攻城,何不先让巨鹿侯停止抵抗大将军那边,予自会去分说!”
高望张恭等人和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皇后,兵权在巨鹿侯手里,我们说了他也不听啊。”
“对啊,皇后,巨鹿侯仗着兵马在手,欺压我等也不只是一两次了,还是要靠皇后做主才行!”
何皇后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前面带路,我倒是要看巨鹿侯现在还有何话说!”
几个中常侍再次互相看了看,然后站起身来,跟在了何皇后的身边。嘉德殿中原本有一些宫女和太监在布置灵堂,但是不久之前都被陈诚抓去准备守城的事情了。现在还有好些人正在士兵们的监督下,在搬运石头和木块等东西
现在中常侍们簇拥着何皇后走了出去,大殿里面顿时就空了袭来。董太后坐在儿子的身边,拉着刘协的手,冷声道:“董侯,你要记住现在的事情,外面的那些人”
老太太往外面一指,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都是乱臣贼子!等你当了皇帝,一个也不要放过!”
边上的史官听了,立刻支起耳朵,打开了竹简,提笔疾书。
“都这时候了,你还写什么”董太后怒骂道:“就不能去干点正经事”
史官先将要写的东西写完,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正色道:“秉笔直书,是臣的本分。”
董太后哼了一声,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何皇后拉着刘辨的手,刚走出嘉德殿的门槛,就见到万千火箭升起,向着皇宫里面落了下来。漫天的火光美丽异常,却也危险无比。何皇后立刻停住了脚步,带着儿子退了回去。虽然箭矢落下的地方离嘉德殿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她不敢冒任何的危险。
看到外面这么危险,何皇后立刻熄灭了去找陈诚理论的心思。刚才她也只不过是被中常侍们撺掇,这才一时兴起罢了。在了解了打仗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回事后,立刻就退缩了。
看到何皇后等人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来,董太后立刻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何皇后不甘示弱,顿时反唇相讥起来。若不是有中常侍们在中间劝阻,只怕她们还要打起来。至于刚刚过世的天子,已经没有几个人在乎他了。
城头上,火光四起,士兵们有些慌乱起来。一部分人继续寻找机会往下射箭,其他的人则是用各种东西将火焰扑灭。陈诚再次射出一箭,将一名推车的士兵射杀,然后转头大声道:“去下面提水上来,把布匹浇湿了再支起来!”
还是先前的那名屯长,大声领命:“诺!”
城下,射声营的弓弩手趁着城上混乱的时候,向前奔出数十部,躲到了木排的后面,然后不断地向上面射箭。陈诚将落日弓收起,换上了一张五石的强弓,使出连珠箭术,将箭矢狂风暴雨一般地往下面射了过去。
挤在一起的敌人顿时被射翻了数十人,在四十步到二十步的距离上,尸体倒下一地。
城下支起来的木排上,有些狭小的瞭望口,可供后面躲避的士兵观察城上的情况。陈诚拈弓搭箭,箭矢精准地从瞭望口中射了进入,没入一名士兵的有眼之中。那名士兵眼中鲜血溅射,往后摔倒在了地上,顿时气绝。仔细看时,箭矢已经射穿了他的头颅,箭簇从后脑处射了出来。
城头上的越骑和西园军不顾城下丹阳兵扔上来的标枪,纷纷探头以弓弩还击,并投掷石头木块,将逼近到城门处的敌人砸死。
战事顿时激烈起来,城上城下都是伤亡惨重。丹阳兵分成两部,一部分去帮着推动云梯车,并且分兵在前方用盾牌帮着遮挡。另一部分则向前逼到城下,向着城头投掷投矛。其他攻城的部队也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向着城头猛攻。
当城外的士兵开始拼命之后,城头顿时有些不支。毕竟,城中能战的士兵不到五千,面对着两三倍的敌人,即便是有城墙的保护,也会觉得吃力。
见到情况紧急,陈诚不再移动位置,低着头将箭矢倾泻而下。箭矢和弩矢打在他身边的悬户上,发出“簌簌”的声响。火矢不断地落下,将他身边的布幔点燃,陈诚却只当做迎面而来的箭矢如清风扑面。
他胸前的铠甲被射中了三次,箭矢被弹开,弩矢没入铁甲中,又刺破了锁子甲,入肉三分。头上的兜鍪上也被火矢命中一次,让他在松开手指的瞬间,身体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他握弓的左手颤抖了一丝的距离,射出的箭矢就没有命中目标,而是擦过敌人的耳边,钉到了地面上。陈诚毫不动容,再次取出一袋箭矢,将强弓交到右手上,向着右边的敌人射箭。
修建皇宫的时候,大概也考虑了被围攻的情况,有或许是因为汉家法度森严的缘故,皇宫的城墙并没有因为是城中之城的缘故就偷工减料,城垛,城楼,马面等设施一应俱全,使得防守方在对射中大占便宜。
城下的步兵保持完整战阵的时候,虽然伤害输出不够,但是防御力强横,对城上的弓弩射击有很好的防御效果。等到他们解散编队之后,就完全暴露在了正面和两侧的火力夹击下,不一会就伤亡惨重。
越骑虽然是以驰射而闻名天下,站桩输出也一点都不弱,甚至比很多的弓弩手更强。加上陈诚又从武库中拉来了许多的箭矢和强弓硬弩,越骑在换上步弓强弩之后,顿时将城下的士兵射的人仰马翻。
城上火势渐渐地被扑灭了,城下的四台云梯车上的大火却烧的越发的猛烈。在离城墙更近了一些之后,举着盾牌为同伴们提供防护的丹阳兵要面临三个方向上的进攻,很快就伤亡殆尽。
那些推车的士卒刚开始还咬着牙继续前行,但是身边的同伴被连续射倒,**终究不能跟钢铁相比。哪怕是穿了铁甲,三十步内,也很难挡住城头上强弩的直射。外面的士卒纷纷往后跑去,里面的士兵被火烤的受不了,也钻了出来,向后退去。
见到进攻失利,士卒折损过半,更主要的是几台被寄予厚望的云梯车被焚毁,后方终于响起了鸣金声。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倒拖着兵器向后退去。城上守军趁机探头攻击,又杀伤了一两百人。
组织一场进攻是很麻烦的事情,组织撤退则是很困难的事情。在鸣金声响起后,城下的大部分士兵都将不被暴露在了城上敌人的面前,唯有射声营和袁公路麾下的丹阳兵还保持了建制,有序地退出了战场。
至于其他人,只有当他们跑出六十步外,才基本上没有人去管他们。拉弓开弩是个很费力气的事情,城上的人冒着死亡的危险,紧张地连续射了这么久之后,大多是气喘吁吁手臂酸软,见到敌人退去,心气一松,战斗意志顿时下降了许多。
民居中,射声营的射手们连续射了二十轮,射得手足酸软,再射下去,效果已经不大了。城上重新竖起来的布幔上都被浇上了水,火焰也大多被扑灭。
白虎门的城洞中,陈诚换回了“落日弓”,装备好了长枪盾牌,跨上了马背,对前方的士兵喝道:“开门!”
沉重的门栓被取下,包铜的大门被推开。陈诚双腿轻夹,咕噜立刻甩开蹄子,从城门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见到第一次进攻失败,何进面上神色不变。城下尸横遍野,他也同样无动于衷。古人云:义不理财,慈不掌兵。一步步地做到大将军位置上的何进,根本就不在乎死伤的千把人,哪怕是他麾下最精锐的射声营也死了不少。
他已经盘算好了,南宫这边虽然打得不好,北宫那边却是已经打破了城门,等下再让那些人的部曲去冲一回,打赢了固然是好,打输了也不见得是坏事。内乱和外患的道理,何进也是懂的。
正在思索间,前方忽然大乱起来,无数人不知道在高声呼喊着什么。
何进一惊,站起身来朝前方望去,就见到烟尘中有一团火焰直撞了过来。
第七十五章 差点
百多步的距离转瞬即逝,陈诚撞飞了几名正在撤退的步兵,带着满身的烟尘,突兀地出现在军阵之前。
游弋在两侧的骑兵冲了上来,陈诚提起盾牌,挡住左边的刺杀。右手长枪急点,枪尖刺破铁甲,抽出来时带出大蓬的血花。几名胡骑弯弓向他射了过来,箭矢却都落在了战马的身后。
何进听到士兵们鼓噪,站起身来,就见到一团火焰正向他扑了过来。他吃了一惊,仔细看时,哪里是什么火焰却是一匹火红的战马。那马生的十分雄壮,肩高足有五尺,比他所见过的最好的战马都还要高一些,马身上的鬃毛随风飘扬,看起来就像是火焰在燃烧一般。
马背上的骑士左手持盾,右手提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伞盖下的何进。
见到陈诚打马而来,何进身前步兵营的士兵立刻往两边展开,准备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并将武器向前方斜指,做出了防御的姿态。骑兵的突击是非常可怕,但是只要战斗意志足够坚定,手持长兵的重步兵在正面对抗中,并不会落於下风。
要是来人敢撞上来,虽然能撞翻前面两排的甲士,但也绝对被密密麻麻的重戟捅成筛子。道路被堵,陈诚却并没有减缓马速的意思,反而催促咕噜跑的更快。数十步的距离转瞬间就被甩在了身后,咕噜奔驰到重步兵身前两丈远的位置,猛然跃起。
“啊!”
旁观众人的惊呼声中,火红色的身影横掠三四丈,从步兵营士兵的头顶越过,前蹄重重地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现在挡在他和何进之间的,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而已。
何进大惊失色,伸手向腰间摸去。车上的御者大叫一声,合身朝枪尖扑了上去。“噗嗤”轻响,长枪从他的前胸刺入,又从后背穿了出来。何进已经拔剑在手,侧身避开,然后双手握剑朝长枪上砍去。
“噗”,宝剑砍在枪杆上,然而枪杆上只是出现了一个白印,并没有如何进所想的那样被砍断。
“这怎么可能”
何进大骇,跌坐在车上。陈诚勒住战马,转了半圈,再次出枪。
长枪带着呼啸声刺了过来,何进双手紧握着剑柄,然而这柄千锤百炼的宝剑现在不能给他以任何安全的感觉。正在慌乱间,他的身体猛然一震,边上的亲兵将他扑到,双双跌下了马车来。长枪刺在马车的横木上,“砰”的一声闷响,铁桦木做的横木顿时碎裂,木屑四射而出。
亲兵拖着何进死命地向着后面退去,数十名步兵涌了上来,后方的骑兵也冲了上来。
陈诚往前再冲出十步,斩杀了七人。何进的亲兵们大叫着扑了上来,瞬间就有几人惨叫着倒下,后方的士兵毫无惧色,前仆后继。更有几名亲兵,扔掉了兵刃,直接往马腿上抱去。咕噜接连撞翻数人,速度却已经减慢了下来。
“当!”
狂奔的北军骑卒终于赶上,长枪借着马速捅中了陈诚的后背。骑乘攻击威力无穷,长枪破开了两重战甲,折断在他的身体里。陈诚大叫一声,扔了盾牌,反手拔出断裂的长枪,对着惊愕万分的敌人扔了出去。
带血的半截长枪呼啸而出,正中敌人面门,将之打落下马。然而杀一个敌人容易,他还能在瞬间就把周围的几百人都给杀光了不成更远的地方,成千上万的步骑正大喊着冲了过来。
他往四周看了看,长叹一声,只能打马往边上退去。他将长枪收起,抄起落日弓,向着被亲兵重重保护起来的何进射了一箭。弓弦震动,三十步外的重戟兵应声而倒。箭矢穿透了他身上的扎甲,没入后面一人的胸膛中。
何进被鲜血溅了一脸,心有余悸地推开身前软倒的士兵,怒道“给我抓住他!死的赏黄金万两,活着的加倍!”
但陈诚已经换了个方向,奔向了朱雀门。袁术曾经做过长水营校尉,在任的时候经常目无法纪,因此被称为“路中悍鬼袁长水”。他在将麾下的兵马都扔到皇宫的城墙下之后,就移动到了长水营之中。这时候见到陈诚突袭了大将军的车驾,立刻大声喊道“都给我上!”
长水营的胡骑们本就激愤于同袍被杀,听到了何进和袁术的命令后,立刻就打马冲了上去。然而等他们将马速提起来的时候,陈诚早就去得远了。
他从白虎门杀出,绕了一个大圈,杀到了朱雀门附近。朱雀门外的统兵大将是北军中侯何颙,他是天下名士,与袁绍曹操交好,曾盛赞“颍川荀彧,王佐之器”。见到陈诚骑马冲了过来,何颙虽然还没收到白虎门那边传来的消息,却立刻派出骑兵阻挡。
面对迎面而来的北军骑兵,陈诚引弓而射,发三矢,杀三人,然后挺枪冲阵,挑落两名骑兵,直冲到朱雀门下。
何颙大怒,命骑兵上前,务必要杀了敌人。骑兵们无视了还在乱糟糟整队的步兵,撞翻了无数同袍,向着朱雀门冲了过来。陈诚在城下勒住战马,将马身横了过来,然后用一张五石的强弓对着追来的敌人就是一阵狂射。
奔驰中的数匹战马胸膛中箭,顿时前蹄一软,将马背上的骑兵摔了下来。城头上的士兵也探出头来,数百张弓弩劈头盖脸地射下,将冲上来的骑兵射杀了数十人。其他人不敢继续上前,连忙勒转马头,撤了回去。
何颙指着正在向半开的朱雀门退去的陈诚,问道“那人是谁竟然如此骁勇”
荀攸是跟何颙一起被征辟的,闻言道“那人便是新近声名鹊起的越骑校尉,巨鹿侯,骠骑将军陈诚。”
何颙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抚着胡须,道“原来是他!难怪能视数万大军如同无物!”
荀攸笑道“即便勇如霸王,也难免垓下自刎。敌将再强,也不过就是一个人,怎么挡的住我数万虎贲”
何颙微微颔首,道“公达所言甚是。”
荀攸字公达,颍川颖阴人,荀彧之侄。
陈诚从朱雀门入城,心中甚是遗憾。若是杀了何进,事情说不定还能有转机。但是刺杀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对面有了防备,就再也没有今天的机会了。别的不说,只要何进在身边埋伏下三百强弩手,他就绝对不敢冲进去。
他跳下了马背,让咕噜在城墙下只有行动。前来迎接的越骑和其他人都是满脸敬佩的样子,虽然他没有完成计划中的目标,但是在城外数万大军中杀了个进出,却是被城上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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