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大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便衣佛陀
“可是东西丢了,渎职之罪是免不了的,轻则监禁、重则杀头,她们难
第335章安国寺
“该不会是李锜做的吧”西岭月又猜测道。
“不会,他准备生辰纲的本意就是想讨我皇兄欢心,让他继续留在镇海。他不会再偷回去的,且他如今自顾不暇。”李成轩笃定地道。
“这就稀奇了,东西在福王府封箱装车,一路运送进宫,直接锁进了司珍司,封条也没动,到底是怎么丢的”西岭月摊开双手,“难不成真是长了翅膀”
然而她这一番话让李成轩和秦瑟对看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安国寺!”
“什么寺”西岭月没听清楚。
郭仲霆也挠了挠头:“这和安国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贼人藏在安国寺里”
秦瑟这才开口解释:“其实那日运送生辰纲进宫,我曾拐道去了一个地方,若非西岭娘子方才提及,我险些都忘了。”
“就是那个什么寺吗”西岭月忙问。
“安国寺离王爷的府邸很近。”秦瑟意识到这个大疏漏,“那日我出宫之时,太后特意命我去请一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故而我离开福王府之后没有直接回宫。”
“县主怎么不早说!”西岭月略有微词。
秦瑟自责地低下头去。
“你别怪淑真。”李成轩开口替她说话,“此事她告诉过我,这几日我也疏忽了。”
西岭月是头一次听到李成轩这样称呼秦瑟,前几次大约是有下人在场,他一直称呼她“县主”,听起来很敬重也很疏远。原来他们是这般亲密的关系,原来秦瑟的小字叫作“淑真”……
不知为何,西岭月忽然感到不是滋味,忍不住呛他:“王爷说笑了,我能怪谁在座之人我身份最低,最不该多管闲事。”
李成轩闻言蹙眉,欲开口辩解,又将话咽了回去。
眼看气氛不大好,秦瑟连忙打圆场:“西岭娘子别误会,王爷没别的意思,我也没有。你能来帮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西岭月也不想添乱,她知道气氛被她弄得很尴尬,可她方才是真的着急,就因为秦瑟一时大意,也许就错过了寻找生辰纲的最佳时机!
李成轩自然也感到气氛不好,便将话题扯了回来,询问秦瑟:“淑真,你把那日去安国寺的情形详细说一遍。”
秦瑟低眉斟酌,回忆着轻声道:“那日我们从王府出来,径直去了安国寺,太后言明是要广宣禅师手抄的经文,故而耽误了不少时辰。”
“大概有多久”李成轩问出要点。
“广宣禅师调了金漆,现抄了整篇《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又特意开光施法,前后大概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李成轩低声重复,不禁看向西岭月。
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一个时辰,足够贼人偷梁换柱了。
李成轩再问:“你在安国寺逗留期间,神策军、六局、生辰纲都在哪里”
“都在寺里,”秦瑟如实回道,“六局来的都是女官,随我在大殿为太后祈福。三十箱生辰纲皆由神策军看护着,停在观音堂。”
“这般听起来,倒也不像有什么问题。”郭仲霆自言自语。
西岭月却觉得大有问题。前后一个时辰,秦瑟和六局的人都没看到生辰纲,那么多神策军难道都靠得住这期间极有可能发生了什么。
显然李成轩也作此想,立即指派郭仲霆:“仲霆,你和白学士去查查神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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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蒙山雀舌
西岭月这是头一次见到皇家寺庙,却没兴致游览,急匆匆跟着李成轩一起去往观音堂。据秦瑟所言,当初她就是命神策军把三十箱生辰纲抬进了观音堂后殿,才去找住持手抄经文的。
眼见香客众多,西岭月和李成轩只得尽量低调行事,两人一路来到观音堂,见此处仍有许多香客,便以上香为名勘查,想瞧瞧这里有什么偷梁换柱的玄机。
然而这里人实在太多了,众目睽睽难以下手,西岭月遂提议道:“王爷,白天人多眼杂,不如找个时间夜探此地”
李成轩正欲开口表示赞同,却见观音堂内众人突然蜂拥而出,个个虔诚地跪地叩头。
两人顺着人群看去,是一个住持模样的中年和尚领着数名弟子走了过来,看样子就是来找李成轩的。
李成轩立即低声说道:“机会来了。”
言罢不等西岭月反应,他已经快步走出去,双手合十迎上前:“广宣禅师,多日不见一切安好”
“阿弥陀佛,承王爷吉言,贫僧一切都好。”被称为“广宣禅师”的和尚也是双手合十,与李成轩微笑见礼,又道,“王爷多日不曾光临敝寺,若不是小徒眼尖,贫僧险些怠慢了。不知王爷驾临有何贵干”
“只是为了些私务,没想到惊扰禅师了。”李成轩谦虚回礼。
“哦,我还以为您又是来找贫僧斗诗的。”广宣禅师故作严肃。
李成轩朗声而笑。
此时人群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纷纷朝李成轩见礼,有些胆大者甚至上前恭维逢迎。广宣禅师见状便提议:“此处说话不易,还请王爷随贫僧移步东禅院,恰好有位高僧在此做客,定能与王爷投缘。”
“哦那可真要见见了。”李成轩也不客气,在广宣禅师的引领下往东禅院走去,还不忘转身招呼西岭月,“你还不跟上”
西岭月对拜见高僧实在没什么兴趣,但想到自己重任在身,还是不情愿地迈步跟上。
广宣禅师也转头看了她一眼,边走边问:“这位是……”
“家中奴婢,”李成轩刻意笑问,“怎么,难道禅师的禅院不允女客”
“哪里,”广宣禅师摆手,“既是王爷的人,贫僧自然欢迎。”
两人遂聊起上次相见的趣事。西岭月在他们身后听着,隐约听出个大概——原来这安国寺的住持广宣禅师诗名卓著,无数文人雅士曾慕名而来,更有不少信徒求诗。而在半年前,李成轩来安国寺游玩,曾误入广宣禅师的诗会,与他斗诗斗茶,最后打了个平手,两人却也因此结交。
西岭月听两人一路在说作诗,深感无聊,此时见广宣禅师拐道往东进了一间禅院。她随两人迈步入内,入眼的是一汪碧池,并着两处花圃,隔断了前往正房的路,唯有西北方向辟出一条曲折的通廊,连接禅院内各处屋舍。
最令她惊喜的就是那通廊的墙壁,竟然绘满了佛家壁画,是八只人面妖首,或面容祥和,或目露狰狞,或安静慈悲,皆栩栩如生。西岭月赞叹之余,下意识地寻找落款,赫然发现这些壁画竟是“画圣”吴道子及其弟子所画,画的是佛教的八部天龙!
西岭月是头一次离画圣的真迹如此之近,心中激动不已,忍不住触摸着壁画,驻足流连。待回过神时,只听李成轩在前头无奈地喊她:“西岭西岭”已不知喊了几声。
西岭月恋恋不舍地答应,随两人穿过连廊来到禅院正房。广宣禅师还未进门,已然高声笑道:“安成上人,贫僧与你引荐一位贵人。”
只见屋内站起一位年约而立的年轻僧人,他着一袭灰
第337章调包的行李
可她也知道,安成上人能作为遣唐使者,尤其是学问僧来到大唐,要在扶桑国内经过重重选拔,这百余年间,扶桑人都以来大唐游学为至高荣誉,学满归国之后也大多在扶桑国内担任要职。端看安成上人对大唐风土的赞叹与羡慕,甚至在不知归期的情况下长住在此,想来此言并非夸张。
“上人在长安有住处吗可需本王安排”李成轩也关切地问道。
安成上人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多谢王爷关怀,贵国德宗皇帝在世时,曾在长乐坊为家师安排了一所宅院,如今家师归国,贫僧便打算住在那里。只因那宅院久无人居,需要修缮,故而在安国寺借住几日。”
广宣禅师忙道:“王爷宽心,贫僧已安排人手为安成上人修缮宅院,不日便可搬迁。”
李成轩点头:“那就好。”
几人说到此处,忽听一位小沙弥进来禀报:“阿弥陀佛,住持,上人的行李又到了二十几箱,请问该如何安置”
“还是搬来东禅院吧。”广宣禅师命道。
小沙弥称是告退。
李成轩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开口笑问:“上人带回很多行李吗”
安成上人点头:“是啊,贫僧在外游历两年,与当地一些达官显贵、文人雅士交往,留下不少诗赋、游记,还有各地友人馈赠的珍贵文集、书画。贫僧每到一地总要增加一两个箱笼,待启程返回长安时才发现,竟有数十个箱笼之多!”
李成轩听到此处,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西岭月。
西岭月立即会意,也问道:“这么多行李,上人是如何运回来的”
“多亏贵国朝廷在各地的驿馆啊!”安成笑着解释,“贫僧每每启程,总是苦于行李太多,后来偶遇一位兵曹大人,才得知遣唐使团只要出示印信,便可以寻求驿馆帮助。”
“原来如此!”西岭月故意笑言,“上人就可以轻车简从地回来,将行李交给驿馆运送了。”
“是啊,”广宣禅师也笑,“上人随行带回三十箱行李,前几日又到了二十箱,今日再来这许多,上人,我这东禅院快要放不下了啊。”
安成上人连忙摆手:“真是冤枉,这其中有一些是甄罗法师的私物,她得知贫僧找了驿馆帮忙,便委托贫僧带回来。”
“甄罗法师倒会找帮手。”广宣禅师低笑。
西岭月听到此处,眼珠子一转,已然想到一个主意,便故意当众对李成轩道:“王爷,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府用晚膳了。”
李成轩故意蹙眉,转头斥她:“急什么,本王与安成上人一见如故,还想与两位高僧秉烛夜谈呢。”
“这有何难,王爷今夜在敝寺歇下便是了。”广宣禅师顺势挽留。
“这……”李成轩看似很犹豫,“可是本王俗家毛病多,少不得人服侍,恐怕会给贵寺添麻烦。”
广宣禅师双手合十:“王爷言重了,敝寺受皇家香火供奉,岂能这点规矩都不晓得。王爷既有意留宿,大可将府中下人带来,贫僧自会安排。”
“如此甚好。”李成轩满意地点头,这才看向西岭月,jiao代她,“听见没有你回府替本王打点,让郭侍卫、既明、阿翠、阿丹都过来服侍,本王要在安国寺‘小住’几日。”
他重重咬下“小住”二字,西岭月笑回:“是,婢子这就回去打点。”
西岭月快马加鞭赶回了福王府。
萧忆和郭仲霆去打探
第338章商议对策
“什么问题”西岭月急忙追问。
“你猜怎么着,”郭仲霆抢先答道,“护送生辰纲入宫的那队神策军,四日前已被调去换防了!”
“换防”西岭月很意外,“去哪里”
“安北都护府。”
“去了北疆!”西岭月倍感震惊。
神策军原本就是戍守西北的一支军队,自从代宗时吐蕃进犯长安,神策军从西北赶来驰援之后,就留在了禁中成为禁卫军。而德宗时发生“泾原兵变”,事态扩大,以至他出逃长安,自此他便不再信任文武百官,而将神策军的统领权交给了宦官,并将神策军分为左、右两卫。
后来,神策军的管辖范围从禁宫扩展到京畿地区,最后扩展到关内道。而安北都护府正属于关内道,神策军换防到此地也是正常的。
“等等!”西岭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县主来接收生辰纲那天,就是长公主来找我那天,是六日前!”
而护送生辰纲的那队神策军,四日前被调走了!也即是说,他们护送生辰纲进了尚功局之后,只隔了一天就启程去了北疆!
那这幕后主使人手段通天啊!西岭月如此想着,简直不寒而栗。
萧忆和郭仲霆也都想到了这一点,均是面色凝重。
西岭月忙问:“知道是谁下令换防的吗”
萧忆摇头,郭仲霆也道:“神策军首领太多,时间又太仓促,尚查不出是何人所为。不过这道命令能够执行,一定是得到护军中尉首肯的。”
护军中尉乃神策军的最高统帅,也即是……
“宦官!”西岭月脱口而出,随即恍然大悟——能够指使钱司珍悄无声息换掉安成上人的箱子,还这么大胃口吞掉一批生辰纲……他们早该想到了!
是宦官,而且是位高权重的神策军的至高统帅。
西岭月得到这些消息,简直迫不及待:“快,我们这就去告诉王爷!”
“等等。”萧忆阻止她,“你不要忘了,这些都是推测而已,我们没有真凭实据。”
“是啊月儿妹子,”郭仲霆也劝道,“这里不是镇海,让你连猜带蒙就能破案。天子脚下,必须要证据确凿才能定罪啊,况且又是这么大的人物。”
“我只怕即便证据确凿,也无法定罪。”萧忆更为忧心忡忡。
自从德宗“泾原兵变”开始,天子们吸取大唐立国以来的教训,发现造反的都是手握重权的文武大臣,而宦官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他们忽然醒悟,觉得宦官是断子绝孙、无儿无女的一群人,喜爱权势财富也不过是想老有所依,不可能有谋反之心,因为宦官无后,无法传承皇位。自此,天子们开始宠信宦官,甚至把宫中禁军——神策军的兵权都交给了宦官掌握。
尤其到了当今圣上,宠信宦官的迹象更加严重——因为他自己就是宦官扶助登基的。这在皇室之中是个众人皆知的秘密,却又无人敢说。
而宦官因为身份特殊,没有亲族后代,便会抱团取暖。故而盗取生辰纲这件事,即便查出来是某位宦官所为,恐怕也会牵扯出其身后的整个利益集团,或者这本来就是多人参与的行为。
只要想到这其中的惊心动魄,以及有可能牵连出的风波,萧忆便担心不已。
就连这般大大咧咧的郭仲霆,也能想象到其中的隐患。
“无论如何先找证据吧,王爷还在安国寺等着咱们呢!”西岭月再道。
事到如今唯有如此,谁也不可能只凭猜测就给此案定论,即便要放弃,也要找到真凭实据之后再请李成轩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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