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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县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垦天

    天亮后,高山换了身捕头的官服,大摇大摆地从州衙回到了县衙。

    那青松铺等着曾琼母子的古风、古云他们,在中午也等来了人。看来路途并非很远,只不过是山路多、难走点。

    曾琼的母亲欧大桂来到客栈见到了古风就行起了大礼。“呵呵呵……请起身!路上相遇,这礼就免了吧!”

    “免不得!民妇见到老爷岂能无礼?”这位老妇人体态偏瘦,面貌白净,慈眉善目挺让人感到亲近。身上虽然穿着粗布衣,但干净整齐。

    古风简单地给曾琼交代了几句,他们便一同赶往县城了。由曾琼母子先进欧府见了欧大富,时间不长,欧大富慌慌张张地出府迎接古风他们。

    跪地扣头,口称“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小民这多日来被那老头可折磨苦了啊!”

    古风没有下马便问“这么说,欧员外愿意听从本官的安排,度过这一劫后,与亲姐姐一家和好了?”

    “愿意愿意!小民与姐姐原就没有什么,都是小民糊涂,不认亲人,这才遭此一难!”

    “对!这句话算你说对了!家庭不和则外人欺!亲人不睦则噩运来!”

    这时从欧家大门里往外走出一个老头来,个头脸型、眉眼鼻子,除了比欧大富老一些、瘦一些外,确实有几分相像。

    说是老头,其实年龄不会超过65岁,也就是说都不一定比古风的前世年纪大。穿一件红花对襟长袍,左手把着鹌鹑,右手拿个竹签剔着牙,迈着八字步出大门,一副十足的游手好闲、地痞无赖形象。

    古风见欧大桂老妇人从见到那老头出门起就死盯着看,脸上露出了颇为复杂的表情,有惊讶、有愤怒、又都转为轻蔑。欧大桂刚想去揭露那老头的身份,古风忙感到她的面前,眨着眼、摇着手,大声说“表姐!咱们是直接去县衙,还是先进欧府?”没等欧大桂开口,曾琼大叫“表叔!我先去替舅舅到县衙告状,等县太爷发签来你们再去吧!”那从欧家走出来的老头听到了古风与曾琼的话,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不过,没有谁去注意他。

    古风一行进了欧府,喝茶等待。县太爷的传人签令很快下来了。古风只带着柳青一人去县衙,古云担心他的安全,古风说他不准备暴露身份,不会有什么危险。古云还是派八大护卫随后跟了过去。

    古风按照与曾琼约好的,也是曾琼传话给母亲与舅舅的,曾琼叫古风和柳青两人为大表叔、二表叔,古风叫欧大富为表兄,叫欧大桂为表姐。

    向县太爷举出老头不是欧大富的亲生父亲,老头是冒认富亲的证据时,古风首先打出了欧大桂这张“王牌”。

    让欧大桂叙说了当年的欧家家庭情况,欧家当年是死了个二闺女,已经取好了名字,叫欧二桂,可是,七八天的时候突然中了风,二桂夭折了。正当一家人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时,欧夫人,也就是欧大富、欧大桂的母亲,又感觉到腹内有胎儿动,就这样坚持半个月后,在一家人,包括接生婆在内都战战兢兢的情况下,欧夫人产下了欧大富,也就是说,欧二桂与欧大富是双胞胎,但出生时间相隔了近一个月。

    说完这些,欧大桂提高声音对着那老头喊道“王六,当年你跟随我父亲做生意,私吞公款,假报开支,被我父亲赶走,这难道是我父亲他老人家的错吗?三十来年过去了,你竟然又来报复。像你这样不仁不义之人,活在这个世上真是老天不开眼!”

    那老头一下子慌了神儿了,手里的鹌鹑居然飞了,原有的无赖形象也一扫而空。就从他这惊慌失措的表现上看,他就是王六无疑了。

    “你……你是谁?你胡说八道!我不叫王六,也从来不认识欧老员外。我给欧家儿子是写了字据的。”那老头振振有词地吼叫道。

    “就是县太爷手里的那张字据吗?我正要说说你这张字据呢!呢听说过谁家给别人孩子还立字据?除非你给别人孩子这事本身就是个阴谋,你准备将来再把孩子要回来,或者是想再讹诈一次卖孩子的钱。”

    “你胡说!我们当年那是怕有谁后来反悔了,这才立的字据。”

    古风向县太爷拱拱手说“县宰大人可否同意让小民看看那张字据?”

    县太爷姓李,与古风不是同榜进士,两人不相识。县太爷令人把那老头的字据拿给古风看看,古风很快看完便说“这字据是假的!是最近几年写的,看着纸张好像也发了黄,但蒙混几年还行,十几年或几十年就蒙混不过去了。试想30来年前的纸能是这个样子吗?这张字条书写绝对不超过5年。还有明显的漏洞,这上面写道,‘家贫难养儿,故将儿抱与了欧翁’,30来年前,欧老爷子应该在30多岁年龄,怎么可能用‘翁’相称呢?不是书写者不是真正的读书人,便是书写者故意而为,用来害你的!呵呵呵……王六,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还是个并不聪明的小人!”

    李县令此时也清醒了,勃然大怒,下令将王六当堂先打二十大板,打后才问他认不认罪。。

    到这个时候了,大家都认为王六该伏法了,但坏人就是坏人,他仍抵死不认。“单单凭一个也许是误写的字,岂能判小老二的罪?那县太爷当堂的滴血认亲不是真的吗?”

    李县令也无语了,一会儿急得脑门冒汗。古风却不慌不忙地笑着说“滴血认亲原本就是不可信的,其中有许多的变数,亲人可能血液不融合,陌生人可能血液融合。不相信的话,请县太爷发令咱们可以当堂检验。”






0059章 恩人是神人
    


    古风一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要知道“滴血认亲”可是古人传下来的经验之法,怎么在这里,来了个粉面书生就敢当众否认,还要当场验讫。

    李县令是一百个不满意、一千个不服气,自然要检验一番,心想“虽然前面的证据很有力量来证明欧大富是欧家的亲生,但如果滴血认亲不像这家伙所说的那样,本县令也不会放过你们,最低也得打板子以示惩戒。”

    谁不让当堂验证,李县令都要让验一验。古风指了一名小捕快对王六说“看清楚,你们俩可没有亲属关系吧?”

    “从不认识,我们是陌生!”众人都可以作证,王六和那小捕快都承认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结果将两人的血滴滴入清水里,不一会儿便融合在了一起。

    古风“呵呵呵”地笑着问“你们俩是亲人,谁喊谁个爹爹呢?……愿不愿意认亲?”把老头差点气晕,引起众人的哄堂大笑。

    众人的欢笑声传到衙门外,县太爷还顾不上懊恼呢,跪在地上的王六口称着伏法,人却突然跃起,居然凌空向县衙门外飞窜而去。

    这可是措手不及,众衙役都还沉醉在古风替欧大富家辩理的精彩之中呢!

    “哪里走?”随着有人的一声断喝,“嘭”的一声就见那王六被大力给抛了回来。

    “啪叽”落在了堂前,比原来跪伏的姿势还拉风,五体投地,起不来了!

    “多谢壮士们的援手!请问壮士们来衙何干?”李县令眼尖,看着从县衙外走进来的王召、马憨他们八人问道。

    “接我们老爷走!”薛霸呆头呆脑地吐露了一句。那李知县一愣神,再仔细地去看古风,忽然醒悟。就在古风转身随八护卫往衙门外走时,李知县撩官袍冲下堂来向古风深深一揖高叫道“古大人请留步!都怨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古大人到此,并亲临指导下官办案,下官竟然浑然不知,请大人恕罪!”

    古风一听,心里话“这下装不下去了!都怨薛霸这个混球儿!”转身哈哈一笑说“李知县请起!古某现在是请假省亲,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古风虽然也是知县,但他是天下第一大县的知县,官职是从六品,比李知县的知县大半个格,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半级也碾压人。

    两位知县重新见礼相认,古风急着赶路,便当堂坐下与李知县攀谈一会儿。古风故意大赞曾琼知礼、有识,请李知县多加照顾。

    李知县高兴地说“曾琼原就是下官的得意门生,今又知道是古大人您的表侄子,那还用大人您吩咐吗?下官一定多多用心、严于要求,将来曾琼有所成就了,大人高兴,下官也是有大大的面子的!哈哈哈……”

    “那是自然!全是李大人教导有方啊!”

    “过誉了过誉了!哈哈哈……”

    古风不失时机地回头勉励了曾琼几句,曾琼自然是毕恭毕敬地聆听教诲。

    目睹这一幕,欧大富可算是心里开了窍了。心想“我滴个乖乖!没想到我那大外甥有这么大的前程!就凭这两个县太爷老师的提携,他将来也是个官呀!我多亏没有混球到底,在小岔道上跑得还不远,遭此一劫还算因祸得福了呢!”

    于是欧大富跪着往两位县太爷面前膝行几步,谄媚地说“表……表弟与县太爷是同窗又是同僚,斗胆让小民花几两银子宴请大人们,以表祝贺,两位大人看看……如如何啊?”

    古风看看欧大富,又看看李知县,微笑着说“呵呵呵……表兄不再当守财奴了?想起来与姐姐一家亲了?”

    “嘿嘿嘿……是小民糊涂,不知亲人亲!从今往后一定痛改前非!大人们请吧?”

    “在哪里?”古风有意成全欧大富,其实在成全曾琼,也好让欧大富姐弟和好,又故意问道。

    “就在这县城里最好的饭庄,‘一品香大酒楼’。”

    古风请李知县带上他的衙门下属,像县丞、县尉、典史、师爷、捕头等。他自然拉上曾琼母子,并悄悄地吩咐曾琼去告诉他舅舅,借此机会与县衙门里的官员们搞好关系,今后对他们欧家的生意等都有好处,至少有许多的方便。

    欧大富原就是个精明的商人,早看出了这其中的机遇,听曾琼向他一说,说是古大人的意思,那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酒足饭饱后,欧大富挺场面,出手大方,给每人送上红包,名为“茶点礼”。

    李知县100两,县丞、县尉、典史等人都是20两。这一行动让李县令及其属下无不欢欣鼓舞,李知县与古风、曾琼与李知县、欧大富与县衙官吏们,这层层关系算是连接上了。

    临分别时,欧大桂感激的话说不尽,留下了热泪。欧大富拉着古风的马缰绳亲自送出城门,一路上向古风保证,将读书的三个外甥接到他家里来,这里面就包括曾琼,一方面能安心用功读书,还能辅导一下他的儿子的学业;另一方面能帮助他管理他的生意、田地等。保证向姐姐送米送面,帮姐姐一家富足起来,他本人也将做一个慈善的富人。

    “好!能说到做到的话,你仍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商家,仁义的富人!呵呵呵……”古风意气风发地打马离去了。

    “老爷老爷!这袋银子好重啊!不像是一千两!”董平打马追上古风,一脑门的汗说。

    古风被他说愣了,其他人也一时没弄明白董平这没头没脑的话。不过,孙吉、刘安因为与董平、薛霸在一块呢,都在后面,知道是怎么回事,赶忙过来解释道“老爷!是这么回事,我们哥四个不是在最后吗?出清溪县城时,就听见那个欧大富喊了一声,‘纵然送上千两纹银作路费,也报答不了恩公老爷的恩情之万一!’当时我们都没有在意,刚才董平总觉着他的马跑得慢,回头看见了马鞍的后下方捆绑着一个布袋,拿下来掂掂挺重,摸摸里面好像全是元宝,这才赶来向老爷禀报!”。

    古风接过来掂量掂量,真的是挺重的,打开口伸手摸出一个,嗬!这哪里是银子?都是金元宝,千两黄金!这欧大富真是富啊!

    王召、马憨准备拨转马头,向古风问道“老爷!要不要这就送回去?”





0060章 拦路立擂为哪般
    


    古风想了想,这里已经离开清溪县城欧大富的家有五六十里了。“算了吧!收一次礼!算是表兄给的,反正他们家有的是金银!”说罢,古风摸出一把小金元宝,当时的一个小金元宝一般是十两,相当于银子五十余两,先分给八大护卫一人一个,再分给跟来的丫鬟常闪、春风她们七个,连柳青和两个驾车的老衙役总共是18个人,分出去18个小金元宝。

    一开始护卫们和丫鬟们看着古风亲自递给他们小金元宝,谁敢接?古风命令他们都收下,这才伸手,等拿到金元宝,一个个爱不释手,喜笑颜开起来。

    剩下的还不少,便由两位夫人收起来了。

    离开了官道,古风他们走在了小山路上。已经进入雍州地界,估计到宋家庄还有不到十天的路程。

    这一天来到相对平坦的地区,村庄也明显稠密了许多。古风他们正庆幸路途好走了,也能买到好吃好喝的东西了。谁知大清早的一上路就被人给拦住了,路上横着一根粗木桩子,后面一溜儿站着四个棒小伙子。

    说是前面在搭高台比武,此路不通了,过往客人绕道走吧!

    “绕道?那不耽误我们的时间吗?这道路也不是你们家开的,怎么说不让通行就不让通行了呢?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有啊!我们也没有犯法,这不是官道!这就是我们‘前五杨’和‘后五郎’相通的小路。”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路也得让别人走啊,也不是你家的。”

    “今天开始,三天不让走!”

    “你们是找打还是找死?”马憨话没落音,人就离开了马鞍飞窜到拦路的几个小子的面前了,抬胳膊踢腿,“砰砰啪啪”一阵子,便把人家都给揍趴下了,连横架在路上的木桩子也被踹到路边上去了。

    “哎呦——你小子……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去叫人!”一个摔了一脸土的棒小伙子爬起来叫喊着往村子里跑。

    “别叫打架的人了,你们来俩村子也不是对手!叫你们的族长、管事的来!”古风也有点生气了,这比什么武?在哪片荒地上或沙滩上不可以?还需要占道?便坐在马上没有阻止马憨的动手,极威严地对那小伙子说道。

    也许就是古风这队人马车辆的威仪不凡震慑了那些人,八大护卫前四个后四个,高头大马,人人背插武器,中间两辆马车周围围着七匹马,七个丫鬟貌美如花。古风和柳青两匹马并立在第一辆马车前。时间不长,果然跑过来两个老头儿,一个说是“前五杨”的族长,一个说是这十多个村庄的总管事。

    俩老头一来到就向古风解释说一带叫雪松岭,群山环抱,石山为主,光秃秃的,土岭少,长不了大树。就这片雪窝谷还能生产出一些粮食,养活着这一片绵羊拉草蛋蛋似的散乱地分布着的十二个村庄几百口子人,除了李家营和刘小庙两个小村庄外,其他十个村就两大姓,杨堤湾、杨家坝子、大杨庄、小杨庄和杨小楼子,在雪鱼溪的南岸,当地人称“前五杨”。郎坊子、郎家洼、大郎庄、小郎庄和郎木楼子,在溪北岸,称“后五郎”。

    杨与郎姓原来争地争水、争山头,现在地与山峰都分开了,只争雪渔溪上游蛋蛋湖里的水了。吃水、浇地全靠这个小小的蛋蛋湖里的水,雪渔溪中下游是常断流的,所以水在这里至关重要。

    为争水,老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两姓人家每到三月份便集资举办一次比武大会,各出七男三女十个人,打胜的一方先引水,打输的一方只能等人家引水蓄满了各家各户的水池,浇透了土地,才能去引水,往往是引不来水了,或者就是引来一点点,仅够生活用水,浇不了庄稼。

    “我们老爷只想借道一过,可问不了你们啰嗦的这么多事!吃个水还整这么大阵仗,比武就比武,放在别的地方!……吃水不能挖眼儿井吗?”王召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客官你们有所不知,我们都曾挖过井,可是深挖百尺不见水呀,这里土层薄,往下都是石头,挖一丈都难啊!”有一个老头,可能是那个老族长说着都落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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