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她们四位女扮男装的“翩翩公子”走出东城门,一眼便看得出就青山湖一个去处,别的地方都是乡村,没有什么游逛的价值。至于都能想到出东门,那是因为县衙距离东城门最近,东城门也最宽敞、最平整,其他三个门都是出门便见山,走的又是高高低低的山石路,老远后才能出山区见到平原。
春儿她们四人在湖边停下来休息时,望见湖里泛着两艘木舟,其中一只较大的船头上坐着一位姑娘,她面朝湖外,船又正好是往外行的,很快便能看清那姑娘的面目了。
“夏儿?真的是她……我的个娘哎!夏儿咋变成这样了?”春儿几乎跳了起来,说话的腔调都变了,只是还没忘了把声音压了又压。
夏儿什么样?浓妆艳抹,穿着雍容华贵,俨然一位贵夫人的派头。春儿此时是男装打扮,夏儿可认不出她来,尽管她们俩原是姐妹,都是从小陪伴在静郡主身边,一起长大的,但从来也没有见过男装的春儿,所以夏儿很难认出春儿,而春儿一眼便认出了只是化了妆,仍为姑娘打扮的夏儿。
“去了哪里?”古风惊喜地问。
春儿告诉古风,随之,她便与叶儿姑娘一块悄悄地跟踪夏儿离开了青山湖,到了附近镇子里的一座阔大的院子外。
夏儿被人接进了院门,春儿靠了上去看清了院落的名称,贾府。
“这一片的土豪?建这么个几百亩地的大院落何用?”春儿思考着与叶儿一起回到湖边,这时春花已经领着冬雪与白凤、晓雨会合,在等她们俩呢!
“春儿,你确定看到的是夏儿?”古云又多余地问了一句春儿姑娘。
春儿姑娘郑重其事地回答说,她不会认错人,她们春儿、夏儿、秋儿、冬儿四姐妹自幼在湉王府里长大,时常陪静郡主玩耍,也一起习文炼武,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望见背影也能认出来,听到声音也能分辨出来谁是谁,甚至从脚步声上也能判断个不离十。
“今晚突袭贾府抓夏儿!”古风的一个大胆的决定惊呆了在场的人,连一向足智多谋的四夫人和五夫人也没有想到这一步。
夜深人静后,由柳青带队,八大护卫,外加雷鸣、张骏等十二带刀侍卫,带上春儿姑娘,人罩面、马裹蹄,悄悄地离城摸向了贾洼镇贾府。
因为是偷袭,轻而易举,还没惊动几个人,贾府的邻居们都不知道。二十几个人突然降临贾府,措手不及,活捉了贾府三十余口人,以妇女儿童居多,男人只有六个,其中还有四个是老头儿,负责打更放哨的。
不过,柳青他们听从了古风的安排,并没有麻痹大意,贾府里的女子,无论老幼,居然个个都有武功。
柳青和八大护卫果断地出手,谁反抗制服谁,都用捆绑四肢的“捆猪法”捆起来塞上嘴丢在院子里。
几个男子用的是古风传授的现代应急捆绑法,叫“哥俩好”,就是用一条又细又短的小绳索,将犯人的一只手从上往下,另一只手从下往上,在背后拢在一起,把两个大拇指用活结系在一起。
最后在小小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夏儿,她身边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看样子是专供她驱使的小丫鬟。
没有更多的发现,便把其他人都放了,只把贾员外贾步海和他的儿子贾宏连同夏儿一起带到县衙里了。
古风身边跟着古云,还有柳青、王召、马憨,来到衙门后堂,来见夏儿和贾家父子。一见面,古风就被贾家父子那鲜明对比的外观形象给逗乐了。
贾步海肥胖臃肿,大脑袋短脖,大肚子短腿,体形像个大水缸。而贾宏精瘦短小,二十几岁,已经有儿女的大男人却长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当然,古风认识夏儿,估计夏儿也应该认识他。
古风笑呵呵地对他们说“老爷我是古风,接到高知州高才大人的书信说他的丫鬟夏儿失踪,于是我不得不帮着找啊!就在昨天有人发现了夏儿姑娘被人带到了贾府,所以老爷我就派人连夜去贾府把夏儿姑娘给救出来,以免有什么不测。现在就请贾员外父子告诉老爷我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抢夏儿姑娘?又是如何抢到手的呢?”
“不不不!老爷……我们没有抢夏儿姑娘,是知州大人派她来的,不不不!是她自己来的!”几句话下来,贾员外额头上便见汗珠了,贾宏则浑身战抖、一言不发。
“咦?大胖子?就是那个与程三秋经常在一块的大胖子!”马四过来惊奇地叫喊道。原来去贾府拿人时马四、麻五都没有去。
“呵呵呵……这么说,贾员外与程三秋程大老板是认识的?老爷我有个表弟找过他几次,一心想跟程老板合作做生意,可是那程大老板就是不肯把赚钱的买卖透露给人,今后还请贾员外多向程老板美言几句,举荐举荐,再遇到我表弟时,多给点指点与提携。哦——老爷我那表弟长相与我差不多,经常在身边带几个小随从和一个老管家,南跑北奔,也是个大买卖人。呵呵呵……今天的事嘛——误会误会!夏儿姑娘与你贾员外有亲戚,是她自己来串亲戚的……”
在场的许多人都被古风突然的云山雾罩的话给弄糊涂了,古云也是一头的雾水,一愣一愣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夫君这葫芦里卖的啥药?
第115章 怀的是谁的孩子
不过,也有人听懂了古风的话,贾步海就听懂了,古太爷这是想与他结交,这就放他们父子回家,以后再遇到一个想与他和程三秋合作做生意的人要通融通融,那人是古太爷的表弟。
贾家父子回家了。剩下夏儿一个人时,古风不再那么客气了。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直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手脚有些哆嗦。
春儿姑娘来到后,古风便开始了与夏儿的谈判。说是谈判也不准确,应该就是告诉夏儿想活命的交换条件。
“老爷我和你不用兜什么圈子了,彼此知根知底。你要想活命就说出你所知道的和老爷我想要的。”
“我说!我全说出来!但是……但是,我除了想活命外,还想知道春儿和静郡主怀的都是谁的孩子?”
“这对你活命没有好处!”古云冷冷地说。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知道。高大人没有生育能力……”
“难道你不怀疑你自己吗?”还是古云与她答话。
“不怀疑!在湉王府我们都让御医检查过身体,作为女儿身一切正常健康!”
“那我告诉你,都是……”春儿刚想说出口,被古云一把捂住口说“别说!丫头!”
“不说我也知道了!静郡主心里的如意郎君一直都是这个人,从来也不是高大人!唉——高大人太自大了,他根本不会去怀疑他自己无能,所以他还高高兴兴地为了静郡主的怀孕而大摆宴席表示庆祝呢!”
“什么?高府里为郡主怀孕摆了庆祝宴?啥时间的事?”春儿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站了起来问。
“怎么?你不知道?……哦!你们知道为什么高大人没有请古大人夫妇的原因吗?”
古风也感兴趣地表示让夏儿说下去,愿闻其详。夏儿郑重其事地说“高大人一向妒忌古大人的儿女成群,嫉妒到极点便是恨,恨之入骨时便会变着法子找人难堪,让人羞辱。所以我想他会在孩子出生后突然来请古大人,好在古大人面前着实地显摆显摆。”
“哼!变态!”春儿气愤地说道。
“反正高大人的心灵有些扭曲,我也受够了,同时也后悔了自己的做法!”
“你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就是一个如此不安分守己的人!自动如此,长大也没有改。说吧!高大人突然派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有两个任务,一是代高大人迎接‘蝙蝠王’太监曹真的到来;二是检查一下任务完成的情况,上面催的紧,而在岛里干活的人总是嫌给的工钱少,工作环境太差,消极怠工。”
“什么任务?就是阉割男孩,岛里是个阉割工厂对吗?”
“呵呵呵……明天带我们进工厂,老老实实,事后便留下你的性命!”
“嗯!我愿意立功赎罪!”
“怎么进洞的?为什么有人出现在岛上?”
“把船直接开进蛤蟆嘴里,那水流并不急,船仅仅是一高一低就平稳了,里面很宽敞,水流平缓。声音大,据那里面的人说是因为山腹里。岛下面全是空的的缘故。进洞后,需要再爬上岛,从岛上再下去才能进入岛下面的工厂里。”
“哦——晚上有灯光主要是他们来回运送小孩,偶尔白天进入也仅仅是会面、联络或开会布置新的任务而已。”
“对对!送进小男孩和运出小太监主要是在夜里。”
“这么说……那夜里湖面上的打鱼人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假的,是你们的人扮演的了?”
“有!不多!只是放哨!听说这湖里夜里捕捞是当地渔民的习惯,鱼也都是夜里出来寻食。”
古风回府谋划剿灭湖心岛阉割窝点的事宜时,又有蒋华和沈毅的密信送来。这个情报送的也算及时,看完信,古风拿出抢夺财宝时除掉的那十个太监的戒指,又不禁有所悲伤起来,失去了夏荷、秋月两个丫鬟,还赔上了薛霸的一条左臂。
戒指还有六枚,一金五银,四枚铜戒指送给了保定府顾知府,让他上报与向财宝的主人孔九爷说明情况用。这六枚戒指不能再露面,以免招来两厂杀手来调查他古风,其实就是这样,两厂的特务也不会不秘密调查古风的。
蒋华和沈毅的情报中说,“蝙蝠王”曹真,是一名副指挥使,阮让的大弟子,西厂人字号第五位人物,金戒指。是专门来这里指挥的,结果半路上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与他一同前来的十大警卫先到了青山湖,而他的四大近卫四个银戒指,都是编号在前的西厂厂官领队,也一同失踪了。
“那……一个银戒指和四个铜戒指的太监是哪里来的?难道不是曹真带来的?”古风想着继续往下看,情报里说,外面传闻,有一个大商人神出鬼没,身边常常带着几个俊童仆和一个老管家,很可能与保定府孔家财宝被盗案,以及曹真失踪案都有关系。两厂都在组织人手全力调查。
还有,已经证实,高才、赵龙和洪光都是西厂阉党的银戒指厂官,编号靠后。洪光的职位还在高才和赵龙之上,很可能,高才和赵龙二人就是洪光发展的。
“娘的!不管他谁死谁活谁发展的谁了,老爷我先端了老阉人的一个老巢再说!”古风拿定主意,便与夫人们秘密合计起行动方案来。
甭想一网打尽,这帮坏蛋是有组织、有领导的做坏事。所以,白天行动,打掉老窝就行,人少抓一个多抓一个意义不太大。
调集团练营里的军队,用上了古风的军犬队,县丞不知道从哪儿调来了几十艘大木船,古县令站立船头亲自指挥,大夫人古云和柳青站在古风的两边,几大护卫站在前面,二十四名带刀侍卫排在古风的身后,威风凛凛又杀气腾腾。
浩浩荡荡的一个大船队在青山湖里排开,“通通通”三声炮响,船队向湖心岛进发了。
到了蛤蟆嘴,古风立即命令八大护卫开路,分驾着三艘木船,带上夏儿直往蛤蟆嘴里驶去。古风事先就考虑到不让夏儿暴露为好,所以一路上把她藏了起来。等到了蛤蟆嘴才让夏儿露面。
古风神情严肃地看着前面三只小船,刚才他已经暗暗命令王召、马憨,如果夏儿临场背叛,立即打杀。
县衙里对外宣传说是县太爷破获了儿童失踪案,这是在捉拿拐骗或偷盗儿童的山贼。因此上招来许多人观看,看客群里有两个人程三秋和贾步海在一边看一边密谈。
“夏儿姑娘出卖的?”程三秋指指湖里的船队。
第116章 突袭蛤蟆嘴
贾步海摇摇头说“不一定!古县令只说是替知州大人找人……并没有看见官府里的人来这湖里调查过呀!”
“就是来人也不会傻到让你一眼就认出来的!那夏儿姑娘呢?”
“我们回来时,古知县说派人送回知州府。”
“嘁!不早说!路上去救!”
“救什么救?抢!我在这里看着岛上的情况!”
程三秋匆匆离去。
单说王召、马憨八大护卫由夏儿领路驾小船冲进蛤蟆嘴,前面的三只船进入洞后,隔了那个时代的一袋烟的时间,雷鸣、张骏等二十四侍卫分乘六只船先后冲了进去。
雷鸣回头看看进洞的水流,根本不是什么瀑布,就好比一个高一点的门槛,把水流的下面挡了一下,仅仅使水流翻两个花,里面的水流与外面的是一平的,流速稍微快点,真的是在外面看起来,人们都被声音与气势给误导了。
往前望望见八大护卫的三只船继续往里行驶着,水路还挺远的一段,不过,可以望见前面水面上的阳光了,今天是个大晴天。
于是,雷鸣调转了他们的那只船,用两个人撑双篙,加上两个人划桨,使船逆流而上,并不是十分的吃力便出了蛤蟆嘴,向古风说明了情况后,部队的大船一艘接一艘地往里驶去,将兵将运了进去上百人,一下子便把蛤蟆嘴的水道占满了。
在看到阳光的地方,两边停着不少小木船,两边都露出了粗糙、简陋的石阶,拾级而上便是湖心岛上的群峰之间。有个明显的小路通向岛上最大最高的山峰的半山腰,爬上去便看见了一个大洞口。进洞便是台阶,也是又粗糙又简陋,有的地方台阶窄的都站不下一只脚,有的地方又陡又滑,胆小的都不敢行走。
也不知道走下多少台阶了,石阶路变得平缓了许多,平缓的台阶走了一段后,来到了一个大厅里,灯火辉煌,但没有看见一个人。
“官兵来了!快逃出去告诉知州大人郡主怀的孩子不是他的,春儿也怀孕了……”突然夏儿高喊着向一个宽大的门洞里跑去,王召、马憨他们不再犹豫,“嗖嗖嗖”一连飞去四只镖全钉在了夏儿的后心上。
夏儿死了,她的喊声还在大厅里回荡。但是,仍然没有一个人露面。大厅周围全是门洞,每一个门洞就是一个房间,真正的狭长石室,有几十个。
兵卒进来后,挨个石室进行搜查,实际上夏儿喊叫时,还有未出石室向后山跑走的人呢!这会儿全跑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多个石室,王召、马憨、雷鸣、张骏他们几个领头人也手足无措了!
“又是从后门逃跑了!前面哪儿有暗哨呢?”
“不设暗哨,进湖那么大动静,洞里还能不知道咋的?别泄气!查查是哪个石室或者是哪几个石室是与后山通着的!他们跑不远!”古风也进来了,正好听到王召的遗憾,便接过他的话茬打气地说。
“老爷!我们已经查过了,就那个最大的石室,后面有条曲曲折折的小路直通向了大青山的山后密林里。”
“追过去了吗?”
“回老爷!密林太密又太暗,还不敢点火把,所以我们就没敢带人去追。”
“好!带老爷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