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一路上的装病耽搁时间,应该是一半夸张一半真的病了。
古风先把静郡主她们安排在一个大客栈里,好吃好住好好休息着,他日夜相陪着,不过他还在秘密布置着营救春儿母女的行动。
据匿名者传信说,高才的老家小木楼子已经建成了阮让的一个备用军资库,原来高才的土地,高才哥哥木成的土地,再加上其他村民的土地全被征用了,就是强行低价买下来了。大湖被霸占了,寺院被说成是截断了风水应换个地方,拆掉了,巨大的一片山林被军管起来了。
“驻军多不多?”春花向郡主打听了一句。
“那人没有说,只说都是初建,营房才落成一半,想必驻军还不会多。”静郡主几天来有了些气力,看来应该属于心理作用,人的情绪对身体健康影响巨大啊!
古风为了救春儿母女,又想到了“借力打力”之策,又想借东厂打西厂。
古风想到了他奉旨建设铁矿开采场的时候,曾去孙贤和高才两人那里都借用过银两,依照圣旨,先借用当地官府的库银,等朝廷拨来后再还给他们。可是两人的府库里都是空的,那么,高才老家的营房又是刚建的,这使用的银两应该由阮让拨给的,那知府和知州府库里的银两哪去了呢?会不会都运到这里来储存起来了?
古风便自制了几块锦衣卫的腰牌,派柳青、王召等人赶去官塘县先侦察,他随后便会赶去接应。
古风没有能与锦衣卫联系上的方式,但他想到了一个锦衣卫的灵州分点,也就是住灵州的工作站。这还是锦衣卫副指挥使阮锦老大人给古风的。古风命雷鸣与孙吉二人带上他亲自绘制的路线图和匿名短信去“飞刀送书”,报告给锦衣卫。
对小木楼子和它所在的那一片山水,古风都不陌生,想当年在那里斗过“飞虎队”,帮过高才,图从官塘县县城画起,地名、线路、大致里数以及标志物都画得清清楚楚。特别强调了营房是军资储备库,里面的金银不少,守军不多。
没想到锦衣卫已经盯上了,这边古风的信还没有送到时,人家就派人去侦察了。因为里面还在建设着,所以侦察人员很轻易地就通过化装混在工人群里进去了。
混进营房里的是王召、刘安二人,柳青没有去,这也是古风安排好的,让柳青带着马憨在外围转一圈看看。原来古风想起来了注入大湖的有一条激流大河横穿高才和他哥哥木成的土地上,安排柳青仔细看看那条河流经营房里的哪个位置了。
柳青和马憨溜达去了,王召和刘安二人白天在里面老老实实地干活,夜里一个掩护着另一个去摸情况。摸清了军资还没有运来,只有空营房。守军也就百十人,主要是看着干活的工人的。金银库房有好几个了,就在那条河岸边,那条河原来水流很急,因为有较大的落差,但此时他们为了取水将河流堵起来蓄在了一旁的蓄水池里。
王召和刘安特别留意了那几座库房的看守严密,房门上都上着大锁。他们还摸清楚了明暗哨的位置,以及巡逻队的行进路线与规律。
重要的是王召和刘安二人找到了囚禁春儿母女的房间,就是高才的老家,房屋是老房屋,高才在一旁又盖了新房子,现在在那里空着。也幸亏没有把春儿母女放在一旁又盖的新房子里,那样救起来难度不知要难上几倍。
从破房屋里救人又简便又易于撤离,从后面的大沟渠里就撤走了。
古风让雷鸣再次将高才老家军资库院内分布图飞刀送去,让那个锦衣卫里的千总大人高兴异常,把同样进去侦察过的两个队员狠狠滴克了一顿,直骂得狗血喷头。
“看看人家这事做的,你们两个草包进去了只看看,你们当老爷派你们去看大戏呢?看看能记全吗?画出来才清楚嘛!蠢货!笨蛋!”
静郡主在客栈里有人守卫着,古风带队去救春儿母女了。当然,由王召、马憨在蹲点,看到了锦衣卫有行动的征兆时才通知古风带人去的。
古风带春花和晓雨,还有董平、薛霸,在外接应,其余人在柳青带领下都过去了。
“老爷!这事不对劲儿!”春花贴近古风说。
“啥不对劲了?你小丫头又想到啥了?”
“咱们救人可以,那锦衣卫抢金银怎么可能做到?翻墙越沟地怎么运走?他们要来多少人才能从这百十号军卒手里抢走那么重的金银箱子?”
古风一想也是哈!锦衣卫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抢金银,恐怕仅仅就是搞破坏!
果然如此,库院里首先轰轰隆隆响起了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就火光冲天,十几处着火点几乎是同时燃烧起来的。
“啊?老爷,这是火药爆炸的声音……”王召的话送进古风的耳朵时,又是一阵轰隆声传来。
第138章 救了人还能赚银子
各处的火势更大了,军卒和工人们都慌慌张张地到处救火,并没有厮杀声,也没有看见有锦衣卫的队员出现,放罢火人都哪去了?
爆炸过后,大火烧起,没有见到入侵的一个人露面,更没有厮杀的。这种情形有点匪夷所思!说呀?干什么呢?
柳青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不去管这些了,赶紧去救人要紧。按照位置图,又有王召和刘安领着路,很快找到了囚禁春儿母女的房屋。先利索地解决掉两个看守,从窗户里往里看,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坐在灯下打盹儿,没有春儿母女的影子。柳青他们正想离开这个房屋再找,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原来这房屋是明暗间的套房,明的两间有窗,暗的一间没窗。柳青不再犹豫,布置好外面的防卫,撬窗而入,先出刀制住了那个小丫鬟,然后让镜花和水月进来救人。
“说实话,我们不杀你!春儿母女是不是在里间?”
那丫鬟面对柳青的金背刀颤抖着回答说“春儿?我我我不知道……这里面住着一个小妇人带着一个女孩儿……这里就我们三三个人。”
镜花推开门一看,真不敢相信,一个骨瘦如柴的美貌女子躺在床上正努力折起身往外看,灯光如豆,一个同样瘦弱的小女孩坐在她身旁,可能是女子听到了明间里的说话,这才抬头这身想要看看的。小女孩一只手抚摸着娘的头发,应该是饿得哭。
镜花和水月噙着泪不再犹豫,一人抱起一人说“走!老爷在外等着你们娘俩呢!”
“古老爷来了?来……救我们娘俩了?”
“对!就在外面!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去见老爷!”
“嗯!”
翻窗越墙很快来到了院子外面的大湖边。古风先去接过孩子报一下递给了春花,便去从镜花背上接过来春儿。
春儿一阵阵战栗,泪水打湿了衣襟,但脸上却还是笑着的,只不过没有人能看见,她只喊出“老爷”两个字便昏厥在古风的怀抱里。
转身撤离,刚想上马,古风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于是,附耳告诉春儿“春儿!一定要坚持住,老爷我既要救你还要杀掉伤害你的那个人!”
说罢抱着春儿伸头看看脚下往前走走,这时候其他人才看到那不平凡的一幕。原来从营房院子里流出来的小河,此时河水暴涨,流速很快滴往大湖里注。而水面上漂浮冲撞着不少小竹筏,每个小筏子上都放着一个或两个箱子,靠近水边能看到,那都是用来盛官银的香檀木铜片包角的箱子,上有铜锁,很结实的。
就见那载着木箱的竹筏从那个叉沟处打个大大的旋儿,然后低头冲进了大湖,再往后就是竹筏猛地再一低头,低的太低了,箱子“噗通”一声便从筏子上翻进了湖里。
“这帮锦衣卫是让人说聪明呢?还是愚蠢呢?想出的法子挺聪明的,竹筏也是就地取材,那建筑木板、竹竿竹片多的是,可是如果在那个叉沟里等着箱子的到来那就是太愚蠢了!激流湍水到那里就会转弯注入大湖里去,哪能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你还当能看到晃晃悠悠地在水面上给你运来财宝吗?真是一群超级笨蛋!”王召在一旁看热闹似说道。
“人家压根就不是抢金银,而是给阮让那老小子一个耳光,把他的金银财宝都丢进大湖里去呢?”孙吉打趣地说。
古风抱着春儿原地转着圈儿往四面看着说“那也不是聪明!是脑残!把银子都丢湖里,对手是没有钱了,可自己也没捞着任何好处,那样展开行动还有何意义?就是单纯地为了搞破坏开心吗?那就死有余辜了!咱们撤!”
“老爷您刚才站在原地向四面都看看干什么?”水月看到了古风的做法,问道。古风轻笑一声说“谁能猜一猜?”
上马离去,没有人猜得出来,古风便抱紧一点怀里的春儿说“老爷我是记住金银入水的相对位置,四面看参照物,到时候好按照十字线坐标点找到那个地方。说不定还能发一笔不小的财呢!”
“哦——老爷又有财运了!我猜锦衣卫那些人绝不敢大白天去驾船打捞的!”王召他们也都明白了过来,欢呼着说。
把春儿母女尽快送到客栈里与静郡主会合,此时春儿的呼吸粗重短促,似乎醒来多时,伏在古风怀里不愿动、不肯睁眼,想充分享受这短暂的温暖与幸福。
到了客栈,主仆相见又是一场天哭地悲的场面。
古风马上与春儿调理身体,食物伴着药水喝下去一点,增加些许的体力。春花也在及时而精心地照顾着小女孩。
春儿的病已入膏肓,古风痛苦地留下热泪,回天乏力了啊!
休息了一天,马上离开客栈赶去与大队会合。上路不久,就这么抱着春儿骑马赶路的古风忽然感觉到春儿在叫自己,还举起了手在抚摸自己的脖子和脸。
停下马、俯下身来问春儿渴不渴?就听春儿说“老爷!奴不行了……能见老爷这一面,又躺在了老爷温暖的怀里,奴已心满意足了!请……请老爷疼爱女儿……女儿还没有名字,请请……老爷赐个名字吧?”
一旁有人举来火把,只见春儿强打起精神睁开眼再看看古风,举手再摸摸古风的脸,微笑着闭上了眼,慢慢地放下了手,头外在了古风的胸膛上。
古风一看情形就知道春儿撒手人寰了,泪水再次下落如注。正值大道上,众人忍住哭声,古风必须马上做决定,让郡主暂时骑马,天亮后再去为她租马车,先把春儿的尸骨放在马车里,派雷鸣和张龙二人护送回古家寨埋葬,这里距离古家寨还近些,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行。
雷鸣他们走后,古风抱着女儿亲了亲,他发现小丫头忽闪着大眼睛只流泪不哭出声音来,“这又是个聪明、刚强的小姑娘!”古风想着更加心疼这个没有娘的女儿了。
“老爷!妾身有一个请求……”忽然静郡主催马靠近来对古风轻声说。
“郡主请讲!您不必这般客气!”
“我想带春儿的这个丫头走,视如己出,把他们兄妹二人好好抚养长大!”
第139章 两路出击都不假
“这——春儿的遗愿是要老爷我多多疼爱女儿……”
“她是老爷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后,老爷照样可以疼爱她,只不过不放在老爷自己的身边而已。由我来照顾,一是时时可以慰藉我的寂寞的心灵,看着一双儿女便能怀念起春儿,想起老爷你来;二是在王府里安稳,比跟在老爷身边,他们更能接受到好的生活与学习。”
古风点头赞成,常闪在马上忽然向古风施礼说“老爷!奴婢也有一个请求!请老爷允许女婢继续跟随郡主,全心全意地保护和照顾小姐,一直到奴婢的生命结束!”
“啊?你不愿意回古府去了,小闪姐?”秋儿惊喜地问。
常闪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冲她点点头。
古风看出来了常闪对郡主对郡主身边的人的感情,包括对小丫头也有了疼爱之意。便长叹一声,同意了。
与大队人马会合后,弃船走陆路,一路无话,很快赶到了京城。
朝见天子那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古风准备了一天,还挑灯练习到半夜,了解了规范,掌握熟练了礼仪。
老皇上对古风大加赞赏,勉励一番,奖赐了不少金银绸缎。命古风去学习铁矿石的开采到冶炼钢铁的相关技术,还有一些管理方法。最后到工部领取了开采经费官银,押运着回阆左县。
这样,静郡主带着一儿一女和三个丫鬟,常闪、秋儿和冬儿就住在了恬王府。古风自然没有少给静郡主她们留下金银绸缎,那里有他的儿女呀!
“老爷还没有给儿女赐名字呢!”辞行时,大家才想起来这件不大不小的事,由静郡主直接提了出来。
古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儿子叫小风,女儿叫小春,不必忌讳,留作纪念!”
静郡主也是异常聪慧的,一想也对,谁也不知道儿女的真正父亲是古风呀!根本避讳不着,人们知道的只是高小风、高小春,他们兄妹的父亲是高才,做官犯错了被贬走了。
回程中,古风可就煞费苦心了。虽然有他的卫队守护着,每到一州一县,还都有地方官府派衙役或军队护送着,但他手里的这笔钱可是令人眼红的啊,肯定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呢!
别的人古风是不放在心上的,江湖悍匪也拿他没办法,基本是不敢觊觎的。古风担心的只有阮让的西厂蕃子,锦衣卫还奉旨暗中保护着呢!
“哼!娘滴!这次老爷我就以官银做诱饵,借借锦衣卫做帮手灭了阮让老小子……呵呵呵……”
忽听到古风自己在又说又笑,把镜花、水月、春花和晓雨四个内侍丫头给吓坏了,急忙又是叫又是抱头抚胸做理疗。
“哎呀……臭丫头们,想揉搓似死老爷我是吗?慌什么慌!老爷我想出了一个灭敌妙招一高兴说出来了而已!”
“咯咯咯……”
“娘哎——吓死奴婢了!”结果把外侍的四个丫头,夏坤、白凤、冬雪和竹叶也都吸引进来了。
柳青、王召、马憨、雷鸣、张骏都过来商量事,古风分析西厂要动手劫银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小木楼子的库存银两被盗一空,那些阉人正急火攻心,不再想方设法捞回一把岂能甘心?
“关键是在哪里劫!老爷我推测老阉人会安排在咱们进入阆州境,送的军队撤了,迎的军队没休整过来之际,也正是咱们觉得到家了会放松警惕的时刻。老爷我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给老小子摆个阵……”古风说出计划便着手给部下布置任务了。
接近保宁府境时,就先派人去“护矿军”里送信,命警备队三千人全体出动,带上马车,来境外接住古风的金银车辆,然后住在两府交界的地方几天不动。古风则带着空马车沿着湘宁府的边境去了临诏府。到了那里,由灵州军队接住护送。古风则绕了个弯儿到了官塘县的小木楼子,命军队把大湖和附近的官道封锁了起来。
湖边,古风望见高才的老家那片营房与军资库如今已经停工,里面仍有军卒驻守着,比原来还少呢!
那被烧被炸的痕迹依然存在着。判定好位置后,古风命人驾船打捞起来。
“哈哈!还都在!老爷您真是神人!这下咱又发财了,整整50箱了……”雷鸣的嘴就不停,一说还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