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郡主低眉想了想说“女儿只知道一个道理,狐狸要捕捉野鸡时,一定要先俯下身体,垂下耳朵,等待野鸡的到来。野鸡见了相信狐狸不会加害于它,狐狸才能捉到野鸡。如果狐狸瞪着眼睛直逼对方,显出捕杀的样子,野鸡会害怕地远走高飞,以避开狐狸的锋芒。女儿还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杀郭斌,请父王先别张扬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待女儿一定在狗贼说定的时间内给父王一个答复。”
恬王爷疼爱地看着静郡主,静郡主坚强地向王爷点点头。
静郡主回到住处,招来常闪和冬儿,把郭斌要挟之事说给她们俩,俩丫头立即气红了俏脸、咬碎银牙,一致决心杀了狗贼。
“正合我意!杀了狗贼!但如何杀他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常闪和冬儿立马安静下来,陷入了沉思。
明着抓捕不行,他会反抗,也会叫喊;暗着刺杀,也不行,他的武功太高,一对一,一时找不到他的对手,人多了还是会引来兵卒。
“用计!郡主,让我去诱杀他!”
听了常闪的话,把静郡主惊得一时没有了话说。
“闪姐!我也去!”
“不行!只能去我一个人!去我自己,他便自认为能打得过我,不会再那么警惕。只有在他不十分提防的时候才能找出机会杀了他。”
常闪的话音刚落,静郡主便提出反对说“那太让你冒险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不会的,郡主!我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你一个清白的女儿身可不能被这个禽兽玷污了!”
“放心吧!我常闪的身体只属于救我性命的古老爷一个人,没有第二个男人能在我活着的时候玷污我……”
“别别别急!咱们再商量商量细节!”
静郡主与常闪、冬儿便又商量起来如何骗郭斌相信常闪,而放松警惕,从而中常闪施出的毒。只要狗贼中了毒,哪怕不深,常闪也有把握杀了他。
天亮后,常闪打扮得漂漂亮亮,在靴子里藏有短剑与飞镖,手里则捧着一个饭盒走进了府兵的兵营。
军卒在操练,郭斌则刚起床。
“嘿嘿嘿……丫头你的胆子不小,跟我打架时那么凶,招招要我的命,这会儿落单来找我,不怕我吃了你?”
常闪嫣然一笑,翻翻眼、不屑地说“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想吃本姑娘的人比那南山里的兔子都多,但是,有几个有那牙口和肚肠的呢?”
“哈哈!我就有那牙口和肠胃!找我干啥?说!”
“将军娶了郡主,郡主带着我和冬儿,必须纳我为妾,我不愿再做丫鬟了!”
“什……什么?静郡主答应嫁给我了?王爷还没给我回话呢!”
“我昨晚偷听来的,王爷、王妃在与郡主商量,郡主答应了,想必王爷吃过早饭就会派人来给将军您答复了吧!”
“哈哈哈……真的假的?你小丫头别骗我!”
常闪一撇小嘴说“妾骗你干嘛?妾正是借给郡主拿茶点的这一刻工夫来向将军请求的……”
“哈哈哈……只要娶了郡主,我就依你,纳你为妾!……哎!你拿的什么茶点?让我看看!”
“茶点就是茶点,看什么看?香甜酥脆、可口极了……”
常闪越是这么说,郭斌越是想看看。平常他们这些个大兵只听说王府里的郡主、王妃喝个茶都要就着茶点吃一点点,说那茶点好比鲜果,好吃极了。他们不曾见过,更没有吃过。
“我看看我看看……”就在郭斌毛手毛脚地来抢饭盒的盒盖时,常闪从饭盒的下面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酒壶地是东西,把那壶嘴隐蔽地对着郭斌“噗”地一喷,一股淡淡的白烟飘到郭斌的脸上。
瞬间,郭斌变得呆滞了,摇摇头继续将饭盒盖揭开,一看那五颜六色的小茶点,乐了!
茶点制作得确实无比的精致,就是看到那可爱的样子都能引出人的食欲来。
郭斌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常闪故意地抬手打开他的手,说“别让郡主发现了谁动过她的茶点!吃这一个……”常闪拿给他一个吃了。
这一咽下肚,常闪可就笑了,这种毒无色无味,与那烟气结合,催眠人以后,让你在熟睡、死睡的过程中悄悄死去,是一种极安乐的死法!
看着郭斌摇晃着脑袋自己去找床睡下了,常闪迅速地拿走了他的府兵帅印和半个兵符,这是指挥权的象征,军卒多半只认这些而不认人。
常闪出营房时还是遇到进营房时遇到的那几个军卒,匆匆回到静郡主那里,见恬王爷和王妃也在那里坐着,都面露焦急之色在等常闪的消息,当然都在为常闪捏把汗,心里摸默默地替常闪祈祷,祈祷她的成功!
常闪一来,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目光“唰”地一下就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常闪说她完成了任务,结果了那恶贼的性命。
王爷第一个表现出来非常高兴的样子,郡主也露出了无限的欣喜。
“常闪啊!你对本王府是首功,对郡主也有救命之恩啊!你让本王如何谢你呢?”
“王爷!要谢,您就谢谢古老爷把奴婢派到郡主的身边吧!保护王府和郡主是奴婢的责任所在。”
“父王!可否听女儿一言?”
“呵呵呵……说!说!”
“认常闪为您的干女儿,然后把府兵军权交给她!”
“女将军?嗯——不错!”恬王爷略一沉吟,还没有答应女儿的建议,府外传来禀报声,有随从报告说,府兵营里有几个军卒来报,他们的主帅郭斌长睡不醒,好像是死了!
“王爷!留在那几个来报信的军卒,还要再问问有谁见过郭将军早晨的异样,不如见过什么人,吃没吃过早餐等等,所有见到过的军卒都要灭口!不是心狠,这关系着王府和王爷您的声誉!”
常闪的一番话令恬王爷佩服,当机立断采纳了女儿的建议。
第185章 候旨巡按
常闪军权在握,首先肃清了郭斌的党羽,该杀的杀,该逐的逐,毫不手软。用跟着古风学来的练兵方法加强练兵,很快便把恬王府的800府兵训练成了一支精兵强将。
“好样的,闪闪!机智勇敢,巾帼不让须眉!好好保护着王爷、郡主好孩子们!老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有你在,这恬王府里会让人放心的!呵呵呵……”古风的大加赞赏,与亲切的语气,加上让人倍感甜蜜的称呼,瞬时使常闪兴奋得俏脸绯红,一汪水灵灵的大眼睛深情地盯着古风不舍得离开。
宫里来人传旨要恬王爷带古风去宫中御书房拜见皇上。恬王爷没敢怠慢,马上带着古风便去了。
“古风啊!没有忘记带上应该带的东西吧?”
古风又往怀里检查一遍,带着圣旨、带着申诉信,还带上了几枚西厂厂官的金、银、铜戒指。
“没带兵器吧?一根针都不行!”老王爷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古风嘴里说着“没有没有没……”忽然想起自己的发簪是飞镖,靴子里还有把短刃。连忙取出来都交给了春华保存着了。
年轻的成化帝已经看了阮锦的信,也听恬王爷叙说了一些,现在又见到古风带来的实证,便相信了内阁的专权和司礼监的作弊。
竟敢权力膨胀到篡改圣旨、架空皇上。成化帝别看年轻,很有城府,当场也不说什么,只嘱咐几句古风,勉励他做好这天下第一县的知县,然后交给古风一只金牌,口谕封古风为“候旨巡按”,只要圣旨到,古风立马就是五品巡按使,各省都可以去,到哪里都大过知府。
也就是说,古风这五品巡按使是在有圣旨下来时立马升的职,没有圣旨时,还是知县,只不过是个拿着金牌的小县令而已。
“老爷我这辈子就这命!小官是明的长久的,大官都是暗的临时的……呵呵呵……”
一路想着回去跟苗鸿老人、春华,还有,也被古风接进了恬王府的镜花、碧空和烟雨三个尼姑一说,尤其是这四个丫头,没有人去顾及古风的不开心,都高兴得手舞足蹈。
“你们……一群疯丫头!没宣旨,没有官印,连官服都没有,更没有官饷,口谕大官而已,有啥可高兴的?”古风生气地说。
春华大胆地走过去搂抱住古风的肩膀笑着说“好老爷!我们可不关心您的官大官小、钱多钱少,有得吃有得穿我们就满足!我们关心的是又有机会跟着老爷您到处走了,这次说不定还能周游全国各省呢!咯咯咯……”
“呵呵呵……老爷我下次巡检查案时带夫人,不带你们了……”古风故意说道。
“啊?老爷——好老爷!我们都会乖乖地侍候您、保护您的!还是带我们吧……”三个尼姑也跑过来保住古风的胳膊撒娇。
苗鸿老人笑眯眯地只顾在一旁吸着他的长杆烟袋锅子,对古风和四个丫头之间的事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古风正准备离开恬王府返回阆州,宫中便传来了成化帝不动声色地整顿吏治的消息,内阁辅臣全让他给换完了,司礼监也换了个遍,把大权一下子全收归到皇上一个人手里。涉及到御马寺铁矿案的曹公公、夏山,和那个内阁辅臣均被逮捕入狱了。
皇上又下一道密旨,带着已被革职查办的卜仁去抓捕孙贤等一帮地方势力。
虽然没有颁旨,但已经全面废除了东、西厂、锦衣卫的活动,正式宣布成立皇上身边的“内卫厂”,主要在京城活动。
古风知道,内卫势力已经开始向地方伸展了。
“街上太热闹了!老爷!咱们玩两天再走吧!”春华小心地问古风。
古风听说原内阁辅臣和司礼监的几个老阉人大多被抄家了,也有心出王府去看看。那些王公大臣的府邸被抄被查封时的情景是很热闹的。
于是,古风与春华、碧空等五人都是书生俊公子打扮,苗鸿老人还是一个老家院装束,六个人便出了恬王府在大街上溜达起来。
“老爷!咱们被人跟踪了!”碧空靠近古风轻声说。
一旁的苗鸿老人放下烟管说“从咱们进入这条街开始,一男一女,好像一直在辨认,还没完全确定!”
“不管他们!靠上来就揍他们!”春华来得倒简单。
“在这天子脚下还有人认识老爷我吗?一男一女……嗯!不会是来替那个曹三报丧,又害得老爷我丢了‘两使’大印的马佳和牛七女吧”古风停下脚步吃惊地说。
“啊?真有可能!别的人也不会注意老爷!”春华有点担心地说着又去搜索那两个人,但已经不见了。
“人呢?哪去了?”
“躲进那个药铺里了!我们一走,他们就出来!”苗鸿老人说。
也没见老人怎么注意左右与身后的人与事,可他好像全了如指掌。
“真是那对表兄妹的话,不如引进一个胡同里收拾了他们!老爷!”镜花恨恨地说。
烟雨也来附和着说“就是!本来出来玩儿呢,被两人尾巴似的给搅了好心情。”
“这可是京城哎,怎么收拾他们?又不能杀!”碧空小声嘀咕道。
“杀什么!打跑不就行了吗?”
古风听了四个贴身丫头的对话,心里便也产生了甩掉尾巴的念头。出王府就是为了看热闹的,结果热闹还没看到呢,反被两个人跟踪,是够闹心的。
于是古风便大步走向一个平民胡同里,往里越走越感到了阴暗潮湿。他们六个人三三分开前后,古风带着一老一少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后面三个俊俏公子转过了一边去了。镜花她们三个刚转弯到胡同一旁的更小的巷子里,那一男一女便跟踪而来,在小巷口又出现了,紧紧跟着古风他们追了上去。
这正是马佳和牛七女表姐弟俩,马佳因为在护矿军的警卫队中任过小队长,所以认识古风。一开始,他还真不敢相信是古风来到京城,跟踪了好长一段路,反复观察后,果然是古风,他确定了。
他们表姐弟本来因为来京城报信有功,也算是安静幸福地在曹府里过上了富贵生活,但曹山突然被罢官,曹府被抄,他们俩跑得快,没被抓到大牢里,流落在了街头,心里正痛恨着皇上,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了。
第186章 救命金牌
突然就看到了古风,又迁怒于古风了,痛恨古风害得他们再也享受不了豪门里的富贵生活了。就这德行,总在怨恨着别人伤害到了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做事为人的!
“表姐!我跟踪着,你去找人手!今天不杀了古风,难消我心头之恨!”
“可是……我去哪里找人手呢?树倒猢狲散,人都跑了!表弟,咱也跑吧!趁着手里还有几两银子,去乡下种地去!别再想着打打杀杀、报仇雪恨了……”
“不行!我决不能咽下这口怨气!这次曹老爷的被贬被抓也可能与古风的进京有关,这姓古的小子就是个灾星……”
“放屁!我们家老爷是福星、神仙!只有作奸犯科的鼠辈才认为他是灾星!灾星也是只给坏人带来灭顶之灾的好灾星!”苗鸿老人声音洪亮地说道。
马佳和牛七女听到有人说话,猛一惊诧,前后看看,各有三人堵上了路。
镜花冷笑着说“自己不知道悔改,反来忌恨别人!你们就哪儿也别去了!”说着话,镜花三人已经欺身攻了上来。马佳和牛七女只好立下门户迎战,五个人在小巷子里打了起来,由于地方窄小,施展不开拳脚,打斗得并不激烈,各人的武功也不能充分发挥出来。
不过,一交手便可以看得出,马佳和牛七女不是镜花三人的对手,一对一,他们俩也过不了三十招。
古风带着春华和苗鸿老人又慢慢地向着他们打架的地方靠近,这就使马佳和牛七女姐弟非常惊慌。越惊慌越不是对手,“嘭”“嘭”“哎呦!”双双中招被打倒在地。
镜花她们正想乘胜追击,一举打伤那表姐弟俩,不料小巷口传来呵斥声“干什么的?天子脚下,不得放肆!都站在原地别动!”
古风他们仨正好看得清楚,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弓箭都张开了弓,这是精锐之师,京城禁卫军中的城防营在巡逻。
“都别动!也不用怕!”古风说着,示意春华等手里攥着兵器赶快把利刃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