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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如此,病根便已寻到了。”鱼二爷很满意地住口。

    杨念如沉吟片刻,继而沉声道:“如此看来,他确已到了不能不死的地步。”

    无人接话,杨念如只得再问谢初宇。

    “谢家主想杀他的理由,除了天下俱知那事外,可还有其他什么想补充的”

    “天下俱知”谢初宇阴沉着脸。“难道公子还觉不够仅凭一句污蔑,便让我谢家名誉直坠在地。谢某不想做那亡家之主,欲挽其事,便只能以那出得污蔑语的家伙的血来补偿。”

    “慕容家主呢”杨念如转向慕容铭。

    “辱我可以,辱我慕容家的先辈,不行。”

    杨念如做了然状地点了点头,很自然便将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叶培忽略掉。又回转其身,隔着雨幕遥遥去看赵雍。

    “赵家主早早弄好这个陷阱,因是不止多管了你赵家闲事吧”

    “公子言此便错了。”雨声很大,赵雍答时,因是未使劲力,便扯足了嗓子。“赵某做此安排,不过是想防患未然,非为来杀凌公子,不过是想问问他。”

    “问他什么”

    “我想问问凌公子,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问了”

    “问了。”赵雍点头。“但,许是凌公子理解有误,其所说答案,并非我想得到的那个。”

    “你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我不想得到什么,只想给自己一个能安然避世的理由。”

    “看来理由没得到,所以你也变得和海庄主他们一样,都开始为这天下苍生而考虑了。”

    “赵某终归也是江湖里的一份子。”

    杨念如笑了起来,再对大雨中的白衣男子,大声道:“老鸟,你可都已听到了”

    白衣男子点头,同样扯足喉咙地回答。

    “听到了!”

    “那你可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似真的非死不可了。”

    “但你并不想死,对吗”

    “先前便说过,我比任何时候都想活。”

    “所以你不想反驳反驳他们”

    “为什么要反驳”

    “为什么不反驳”

    “难道他们会因我的反驳而改变固有想法”

    “起码能让自己更明白,也让他们更明白。他们都说你是疯子,可我不信,我不信你已变成了疯子。我不仅要让自己相信说你还是以前那个凌御风,也要让别人相信,你还是以前那个能让所有人都钦慕的凌御风。”

    “有这必要吗”

    “以前没有,现在却是非做不可。”

    “为什么”

    “因这江湖已乱,乱到很多人都让错事顺理成章就变成了正确的事。所以你不能变,因你一直都是江湖的大梁公子,你若变了,江湖或就真的没救了。”

    “可我为什么会变,你应比他们都清楚。”

    “我不清楚!”杨念如摇头。“所以还需你再完完整整地说一次。”

    “说了之后呢”

    “任何尚未在做的事,都不要去幻想结果。这是你以前常说的话,现在更应坚持。海庄主及王老镖头之事虽是不用再说,但南京谢家及凤阳慕容家,你都当对着他们面来说。”

    “你也觉得我不该多管闲事”

    “我觉得怎样并无甚关系,主要还得看你。”

    “所以你出现在此,也和他们一样”白衣男子剑指海荒等人。

    “我从未想过对付自己朋友,我只想帮自己朋友。”

    “若想帮我,便不要再管这里所有事。他们不值你管,也不值得任何人管。”

    “那你就说说,何以他们不值我来管”

    “听了这许多言语,难道你还不觉他们恶心”

    海荒等人作势欲怒,鉴于那屋顶上的许多人和杨念如,他们只能用言语词句来表达其怒。

    “世间恶心的事很多,比如你月前和今日所做,便占其中之二。”

    “哦,我今日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堂堂大梁公子,却也做起了雇凶杀人的勾当,此非恶心了天下,又是什么你记着,从现在起,你已欠了我四海山庄二十三条人命。”

    “欠我镇威镖局二十四条!”

    “太湖渔帮十八条!”

    “南京谢家二十八条!”

    ……

    当他们一一报尽伤亡人数,白衣男子也笑了起来,笑得很是讽刺。

    “你们可知我和刺客门的约定是什么”他并不否认自己雇凶杀人的事实。“一切后果均属你们自找,你若不心存杀欲之念,不苦苦远追寻我至此,便也不会有身死道消之虑。你们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力,为何我就没有你们可以相拥起来杀我擒我,何以我就不能寻得他人来擒杀你们天下虽非事事公平,但就选择而言,无论对你们还是对我,都是前所未有的公平。而且,我敢承认自己雇凶杀人,你们敢承认自己心间的那点丑事吗”

    长剑先后滑过海荒王崇。

    “你们灭了姚家满门,纵是万死,也属应该,所以毋须在此多言其他。”长剑再滑,指向鱼二爷。

    “五十年前,你父因何去的岳麓山,想来你也必是清楚。任由所欲,便该承受这股**带来的种种结果。而你追我,想来也非仇恨,而是你父五十年前想得未得的羊皮古卷和那仇谨口中的梵文古经。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言已至此,你又有何好隐瞒的”

    “所以直至今日,你也不承认说自己因利而杀了自己好友”谢初宇厉声而问。

    “承不承认,重要吗”剑指谢初宇。“正好像现在的大小燕一样,你解不解释,有用吗当然,我敢保证的是,这一月来的我无论言了些什么,都是言之凿凿的事。不信你问问这位新上任的慕容家主,看他慕容家的绝密档案中,是否真就记录了这么一件秘事。至于赵家之事,想来你们都已亲眼见过。我只问你们,做了,何以就不敢让天下人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海荒厚颜言此,白衣男子的笑容便又更加放肆。

    “敢问南宫前辈,”抬头去看那一直站在屋顶和莫玄衣四眼相对的南宫无恨。“南宫前辈来,是因想证明说您能杀南宫桀前辈欲保之人还是真就只为帮南宫武复仇而来”

    “两者皆有,但想证明证明自己的想法,似比报仇要强烈些。”南宫无恨答。

    和海荒他们比,南宫无恨终要显得直爽些。

    “那南宫前辈何不直接去找您想找的那人要知道杭州烟雨楼前,我可没有输给南宫桀前辈。”

    “所以找到并杀了你,便是两事都可解决。”

    “如此,确也是我想得简单了些。但,前辈就一点都不觊觎我身上的羊皮古卷和梵文古经要知道它们可都是能颠覆江湖的东西啊。”

    “你有吗”

    “有或没有,我说了,前辈信”

    “天下不信,我又为何要信”

    白衣男子沉默。

    “其实我也想不通,念如文元,你们都是我朋友,当然,那拿鱼肠的家伙也是我朋友,但他此时定是不愿说话的,所以我就来问你们了。

    “念如文元,你们说为何仅过数天时间,江湖便是没有一人肯信我

    “我从没自誉过什么,不管大梁公子还是一诺千金,都是他们自己说的。但,他们为何要打自己的脸,要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否掉自己曾经认定的东西

    “我不懂,难道就因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惠帝宝藏在他们心里,到底是金钱更重还是信念更重

    “其实我知道,做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想和面前这几位江湖老人一样,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争抢时心安理得的理由。

    “所以,念如文元,你们不觉现在江湖,真的太让人恶心了一些吗相比以前,我们聚着喝酒吃肉的以前,我实都不想呼吸。

    “因我鼻子抽动瞬间,那股股让人直欲作呕的臭气就直扑而来。我想过闭而不闻,我躲着,但不管躲在何处,密林还是紧闭的房间,都能嗅到那股冲天的臭气。为什么,因为这天下啊,处处都遍布着散发臭味的家伙。不仅如此,他们还带着这股臭味四处游荡,全然不管会不会传染到别人。

    “念如,这样的人实是太多了,多得连今日这样的雨都洗不净。

    “洗不净又该怎么办呢我想啊,既是洗不净,那便就地埋了吧。论除臭能力,大地上的土,终归要比天上雨的能力更强些。这便是我的理由,”他看杨念如。“这便是我的理由,理由所述或许很血腥,像今天的这里一样。但血腥之后的结果,定要比我们想象之中的更好。念如文元,我不求你们帮我,只愿你们莫要阻我。不阻我,我便能在重聚喝酒时,再还你们一片天,一片碧如水洗的天。”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无题
    “你也开始为这江湖考虑了。”杨念如言,视线却不在白衣男子身上,反是看向周文元。“文元,你说到底是这江湖催人变,还是忽然间的责任觉醒以前我们认识的那个凌御风,好像一直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责任感吧。我都有些难以适应了,你呢,又感觉如何”

    周文元笑着。“说来和你一样,我也有些难以适应,毕竟这倏忽拔高的形象,让我有些莫名就有些自忏形秽。”

    “可我怎么记得某人曾说过,江湖之美,就美在它蕴含的东西很多。在这被水覆盖的江河湖海里,有鱼蟹螺虾,自也就有各种形形色色的水中小虫。正因它们同时存在,所以江湖方可称江湖。而若只剩下一种,未免就太单调乏味了些。不瞒你说,”杨念如双眼,始终停在周文元身上。“以前年少无知时,也想做个为国为民的大侠。也想除尽世间一切恶,努力营造出一个完美的大同世界。”

    “那你为何又变了”

    周文元问,杨念如自得回答。

    “一呢,是因我确实惫懒;再则就是,我遇到了这么一个惯能说服人的家伙。因他告诉我说江湖应是怎么样,所以我才真正放弃了那伟大的理想。现在呢,那个曾以此说服过我的家伙竟要自己变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好事啊。”周文元道,“世间很多人都有很多美好的梦,但因能力所限,便只能将梦做到半途。其实和你不一样,有时的我就想,凌兄能力那么强,为何不用这能力去做些造福苍生的好事所以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是有些暗喜的。或许我们所处这江湖,真就因他而变得晴空一碧也说不一定。”

    “你就这么看好他”杨念如问。

    “对他,我一直都很有信心。”

    “但我还是不相信说仅凭他一人,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来。”

    “他一直都不是一人啊。”周文元先指白衣男子身前的两个蒙面人,再指那屋顶上的许多刺客。“以前,他有我们这班朋友,现在他也有了合作者。但,难道杨兄就不好奇说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家伙,哪来的钱去雇这许多刺客看看,连近几年来不常出现在市面上的鱼肠玄衣剑都出现了,这若没个几万两,应是拿不下来吧。”

    “几万两”一直都未说话的莫玄衣冷冷开口。“你未必也太低估他们几位的身价了。”

    莫玄衣身后,荆无欲开口而未开口。刺客门的规矩是拿钱办事,话嘛,是能不说就不说。此时莫玄衣搭言,显然已坏了刺客门规矩。但他终也只是个普通弟子,手中无鱼肠,他不可随意呵斥别人。再加那么一点小心思,他就彻底放弃了提醒的念头。

    “说来也对,”周文元点头。“毕竟事涉四海山庄镇威镖局太湖渔帮这些江湖巨头,更别说位列十大世家的南宫前辈他们了。但现今江湖,能一次拿出十万白银的势力并不很多。杨兄不妨猜猜,那个和凌兄联手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位又何必多猜,”海荒开口。“小鬼五阎罗的生平所留,恐就不止百万两。”

    “海庄主若这么说,可就真是有些瞧不上他凌御风了。”杨念如冷眼看海荒,直看得海荒心底发颤。到得最后,他也只能闭口不言,再不说其他。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白衣男子开口。“杨念如从就不是那种犹犹豫豫的性格,你我兄弟,有话直说不好吗”

    “好吧!”杨念如极其无奈地点头。“其实我们想问的,就是方才文元说来让我猜的。与你合作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方就说过,不愿你们掺进其中来,你们又何必再问知道越多,你们也就越难独善其身。我被迫无奈下的不得不变,你们,仍有选择。”

    “没了,”杨念如摇头。“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们就没选择了,否则他们也不会在南京城里围了我们整整五天。你凌御风可是江湖最重情义之人啊,甚连我这一直有义重之名的家伙也是比不上你。所以你得罪的人越多,我们这些朋友也就越是危险。既如此,你何不给我们说说说不定啊,若是那人实力真的够强,我们说不定也会加入你们的行列。毕竟以此残生来造福苍生,也是我们都曾做过的梦。”

    “你们真想听”白衣男子问。

    “若非真想,又何必说这许多”

    “那你们可知我若说了,又代表什么”

    杨念如一指地上那无论如何稀释都始终存在的斑斑血迹。

    “现在已然是血流成河了,还能代表着什么”

    “他们都会死的,你不介意”

    白衣男子言毕,海荒等看向杨念如的眼里都夹满了惊慌。他们都无比清楚,若再加个杨念如,他们或真就将全部丧生于此。所以海荒出言:“还请杨公子三思而行!”

    “望杨公子能三思而行,切不可和这为祸江湖的魔头同流合污!”

    杨念如转身直视,眼中满是不屑。

    “实话说,我是真的瞧不上你们。一个个都是江湖的成名好手,现在呢看看你们现在模样,谁还敢称你们为江湖巨头你们欲杀人,便也该有被人杀的觉悟。他们能以命相拼,难道你们就不能”

    “公子可是觉得今日所死之人还不够多”鱼二爷冷声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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