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小进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楚人十八子
“我看这些地方老爷官是靠不住的,你们三人多带些人,把那些商人的货船统统赶走!”
郝摇旗道:“袁公子,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呀,怎么办”
袁方对沈寿峣道:“你调两百水师给郝摇旗和袁二宝,一定要维护好码头上的次序!”
袁方交代完毕,就返回温州城。
袁方回到城里,在宅子里刚坐下来,沈智又来禀报,说是温州同知请袁方去一趟衙门。
窦同知派了一顶轿子来接袁方,袁方不客气地坐上了轿子。
温州的府衙就在谯楼街上,只不过是从街头走去街尾,袁方坐在轿子里,没多少时间就来到了衙门大门口。
大门口的几个衙役看见袁方来了,一个个恭恭敬敬地迎候着袁方,袁方迈着方步走进了府衙大门。
有衙役把袁方带到了府衙的签押房,窦同知正在这里等候袁方。
一见面,窦同知就说道:“袁大人,本府衙负有维护地方安定之职责,现在你们却派兵进入地方码头,严重地干扰了地方的安全稳定,还请袁大人下一道命令,撤回码头上的兵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同科探花
袁方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所以他同意了撤回码头上的人,让地方府衙去处理码头上的事务。
第二天,袁方在谯楼街的宅子里用早膳的时候,沈智又来禀报,有一个叫做陈仁锡的求见。
袁方当然是认识陈仁锡的,陈仁锡是袁方同科的探花,他以殿试第三的资格成为了翰林编修,但是他的突然来访,使袁方深感意外。
陪伴在袁方身边的李若山建议袁方见一见陈仁锡,李若山告诉袁方,陈仁锡现在并不在京城做官,因为其母去世而在老家苏州守孝。
袁方让沈智把陈仁锡请进来。
一身素衣打扮的陈仁锡一边吟诗一边走进院子:“宁前一线扼咽喉,壮士提刀孰与俦山海当关蹲虎豹,肝肠如雪彻箜篌。”
陈仁锡吟完了一段,正好来到袁方的跟前,他向袁方行礼:“仁锡拜见山海道!”
袁方连忙回礼:“袁方给年兄行礼!”
陈仁锡再拜:“年兄!”
二人行过见面礼后,袁方便邀请陈仁锡进大厅。
“年兄请坐!”袁方对陈仁锡非常客气,“年兄突然来访,不知有何赐教”
陈仁锡道:“我刚从苏州来此地访友,听说年兄也在温州,故而前来探望。仁锡没有事先邀约,惊扰了年兄,还请年兄海涵!”
袁方道:“能与年兄在此相见,袁方感到非常的荣幸!”
陈仁锡道:“年兄如此的年少有为,且风度翩翩。不知你可听说过‘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今天前来不为别的,就是要带你去见识见识我们江南的秦淮风月。”
袁方还真没有去过这个时代的江南风月场所,所谓的秦淮风月,俗称旧院,是由明初时的教坊司富乐院演变而来。早年的富乐院是以表演乐舞戏曲为主,兼有一些犯官家属充当妓户,以出卖色相为生。永乐年间,朱棣占领金陵之后,把所俘的建文朝将官妻女,大批地押送富乐院供将士淫乐,从此以后,富乐院便成为了风月场所。
温州地界当然也少不了江南特色的风月场所。
这个时代文人去风月场所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袁方欣然接受了陈仁锡的邀请。
要去那种场所当然是要等到晚上,袁方请陈仁锡先在宅子里休息,等用过午膳后,再去外面寻一家旧院娱乐娱乐。
陈仁锡也有此意,他虽然与袁方是同年,因为两人没有多少交集,所以对袁方不甚了解,只是知道他是袁可立的次子,高攀龙的爱婿,
但是袁方所办的两件事情陈仁锡是知道的,一件就是文震孟在午门被延杖的事,大多数的东林党人都认为这件事是由袁方而引起的,陈仁锡也是这样认为的;还有一件事就是首善书院被砸之事,这件是袁方的脱不了干系的,陈仁锡也知道是袁方带人去砸的。
陈仁锡认为袁方年少,是受人蛊惑才那样去做的,要想挽救这样一位优秀的少年,就必须与之交朋友,只有与之交朋友,才能知道他是怎样想的,知道了他是怎样想的,就很容易控制他了。
这是陈仁锡来找袁方的目的。
其实陈仁锡在京城的时候就想与袁方交朋友,只是没有这个机会和时间,上个月他回老家为母亲守孝,当听说袁方要经过温州的时候,他立即赶来温州与袁方相见。
陈仁锡与李若山、徐骥、高世宁都很熟悉,大家在宅院里时而吟诗作对,时而议论时事,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用过午膳,又有地方官员前来拜访,袁方接待了两拨来访者,这些访客都与袁可立有着很深的渊源,所以袁方也是很用心地接待这些来客,就这样,直到天快黑了,袁方这里才算清净了下来。
既然是要去旧院,晚膳的问题就不用愁了,去到那种场所就不必愁吃喝。
袁方让沈智准备两顶轿子,他要和陈仁锡一起出去。
袁方没有发话让其他人跟着,他们也就不便跟着袁方了。
袁方和陈仁锡分别上了轿子,他们这次要去的旧院很近,就在隔一条街上。
也就是半炷香的时间,轿夫就把两顶轿子抬到了旧院,袁方一下轿子,就看到的是人流如织、摩肩接踵热闹景象。
他让轿夫先回去,自己跟着陈仁锡向人多的地方而去。
其实这里就是青楼一条街,一眼望去,绣楼林立,灯火辉煌。
貌似陈仁锡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东张西望地不知要去哪家秀楼,袁方跟在他后面,觉得这样毫无目标地去找,天黑都进不了秀楼。
此时他肚子也饿了,所以也管不了面子不面子的,他看到一个四十上下的文人,从他的步态分析,此人是必定是这里的常客,袁方迎上去拱手问道:
“这位兄台请留步!”
那人停住了脚步,一脸迷茫地看着袁方,好像是在问,我们认识吗
陈仁锡也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袁方没有出声。
袁方接着说道:“这位兄台,我是初来贵地,不知这旧院哪里秀楼最好”
那人回礼道:“原来是远方的来客,失礼失礼!若问哪家的秀楼最好,还真很难说。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家很有特色秀楼。”
那人说着就用手指向街对面的一座二层小楼,袁方顺着方向看去,见那里灯火昏暗,门前挂了三个大红灯笼,灯笼上写了“园春院”三个大字。
“你是说园春院”袁方问。
那人伸出了三个指头答道:“正是。园春院的头牌是个新来的,要这个数。”
袁方问:“我看那里门可罗雀,能有什么特色”
那人神秘地笑道:“这位小哥,你还是自己去体验吧!”
袁方拱手道:“多谢兄台指点迷津,我这就去见识见识!”
那人回了个礼,便消失在人流之中。
袁方叫住了陈仁锡,对他道:“我们就去对面的‘园春院’吧!”
陈仁锡点了点头,二人便一起横过大街,来到园春院门口。
这是一所二层楼的独院,门口高挂的灯笼下面贴了一张布告,门口有两个膀大腰粗的男人在看门,他们拦下袁方和陈仁锡,并要他们在进入园春院之前,先看一看门口的布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养瘦马
二人驻足看了布告,布告的内容不长,意思是说,每位进园春院的客人都必须带够三十两银子才能进入。
这是什么破规定,这不就是后是有些餐饮业所设定的最低消费标准嘛!园春院也是够狠的,三十两银子可是袁方半年的薪水了,难怪这里门可罗雀。
陈仁锡也看完了布告,他轻蔑地对袁方道:“进秀楼还设如此高的门槛,又不是什么绝色美女,这个老鸨真不会做生意。”
袁方道:“人家这样做,也许有她的理由,只是我们没有进去,不知道里面情形才如此说。”
陈仁锡拉着袁方道:“走,这里又不是她独门独家,整条街都是秀楼,谁说只有这家风景独好”
陈仁锡这样说,袁方也不再坚持,跟着他离开了这家秀楼。
两人走在街上,陈仁锡还在愤愤不平地唠叨:“哼!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搞得那么的神秘,难怪没有多少人进去,我看就是一些平常女子而已。”
袁方道:“都说江南美女如云,说不定园春院里面还真有什么美人也不为怪。”
陈仁锡嗤之以鼻:“哼!这里能有什么美人,不瞒年兄你,我家里有一位绝世佳人,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美人呢!”
袁方知道在江南要说美人,唯有秦淮八艳,所以他问:“你所说的佳人叫什么”
陈仁锡一说起这位美人,连去秀楼的兴趣都没了,他对袁方道:“你要想知道这位佳人是谁,我们回府再说。”
陈仁锡越是不说,越是勾起袁方的好奇心,他催促道:“快说快说,她到底是是谁!”
陈仁锡笑道:“你急什么说了你也不认识,我们回府再说。”
“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谁说袁方不认识,袁方是个穿越者,在这个时代有几个有姿色的美女袁方当然清楚,他很想知道这个陈仁锡到底是把谁收在了家里。
两人说走就走,反正路也不远,而且天色也不晚,街上很多行人,他们便选择了步行回去。
走回来也就是半炷香的时间,到了住地,两人坐下,茶都还没来得及上,袁方着急地问:“现在回来了,快说你家的绝世佳人是谁”
陈仁锡卖了个关子,道:“此人姓周。”
“姓周”袁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印象中秦淮八艳之中并没有姓周的美人。
陈仁锡笑道:“看你着急的样子,我就都说了吧。她姓周,是我家乡一个叫周奎的女儿。”
周奎是谁袁方当然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对错号,那么此人就是明朝最后一个国丈——厚颜无耻的嘉定伯,当年李自成打到京城城下之时,崇祯向这国丈募钱,拥有几百万身家的嘉定伯仅仅拿出五千两银子来敷衍崇祯。
那么,陈仁锡所说的那位周姓美人肯定就是后来的周皇后无疑。
陈仁锡告诉袁方,他现在是周奎家的舍人,周奎的女儿是他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最美丽的女子。
袁方打趣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一定是冲着周奎的女儿去的吧”
陈仁锡承认道:“冲他女儿去不假,但是我并不是为了自己,如果是为我自己我才不会自降身份去周奎家做舍人。”
周奎在苏州是一个破落穷困的地痞无赖,而陈仁锡却是一位富贵显赫的探花郎,他愿意栖身于臭名昭著的地痞无赖家中做他的门客,必有所图。
他图财吗富家子弟陈仁锡拔根汗毛都比周奎腰粗;
他是图才袁方认为这更不可能了,因为《明史》中有提到,说在明末的整个翰林院里面都找不出一个比陈仁锡更有才的。
难道真的是图色
还真是。
事实上,陈仁锡图的就是色,不过不是周奎的色,而是周奎女儿的色。为了周奎女儿的色,陈仁锡不惜以身犯险,冒着清名被毁的危险,深入被同乡视若臭狗屎一般的恶棍周奎的寒舍,目的就是这位周皇后。
据史料记载,陈仁锡一见周奎女儿就告诉周奎“你女儿是天下的大贵人”,而且做了周奎的门客,在他家给周奎的女儿开小灶,教她《资治通鉴》和经史之书。
陈仁锡的狼子野心这就很清楚了。
袁方明知陈仁锡调习周奎的女儿是为朱由检准备的,他还是故意说道:“年兄艳福不浅呀,家里还收了一个如此美貌的美人。”
陈仁锡实话实说:“年兄你误会了,这位美貌女子不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袁方问:“哦,不是为自己,那又是为谁呀”
陈仁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道:“我知道年兄你在勖勤宫当过值,你与信王爷一定有不小的交情吧”
袁方反问道:“年兄难道不知道锦衣卫在宫里面当值是有非常严格的制度的,我又怎能够与信王爷有交情”
陈仁锡连忙解释:“年兄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够与信王爷有联系,这样我的计划就将成功一大半。”
“你的计划”袁方心里面镜似的,但他还是这样问。
陈仁锡道:“我也不瞒年兄了,是你的老岳父高大人要我来找你的,他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做成这件事。”
鬼才信你!
高攀龙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袁方肯定这个陈仁锡是打着高攀龙的招牌来的。
袁方对陈仁锡的事情不感兴趣,他那个所谓的事情其实就是养瘦马。
养瘦马,是这个时代很盛行的一种畸形行业。豢养人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子买回家中进行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而陈仁锡所养的这匹瘦马却是冲着皇后的位置而去的。
让袁方不明白的是,陈仁锡为什么看中周奎家的女儿,这位未来的周皇后除了人长得好看以外,还有其什么东西吸引陈仁锡收她为瘦马呢
本着这样的好奇心,袁方决定多接触接触这位年兄,于是他决定让陈仁锡也搬进来住,陈仁锡也有与袁方交往的愿望,所以他也很愿意搬过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个严重的问题
码头上给袁方的船只补给装船依然是缓慢的,虽然窦同知打下包票要负责到底,由于码头上的泊位关系到商家的实际利益,所以他还是没有能很好地解决码头泊位的问题,袁方的几百艘船都等着补充补给,现在只能是一天天地数着日子等候。
袁方对明朝官员的办事效率非常地愤慨,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来改变目前这种现状,毕竟官场上的官商勾结的事情太多了,你叫谁让出泊位来都会牵涉很多阻力。
这种阻力越是在底层越是要你寸步难行,如果现在是在京城,袁方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商船赶走,因为他的后台比谁都硬,就是东林党也要忌讳他三分,这也是他能够砸了首善书院而能够全身而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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