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白衣误丹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宁皇叔
待宁裴山走出大门之时,警察也到了。
一百一十九章 陷阱里的人
贺柔刚刚赶了回来,正与对方交涉,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未能够将白鸦给追回来。
“对方是疑犯,我们必须将请回去配合调查的。”
领头的人两三步走了过来,他也知道自己身处是什么地方,朝着陆渊说话的态度还算的上客气,可若是就这么将事情给盖了,自己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让他们进来。”
宁裴山在走廊前扫了对方一眼,便直接又进了案发现场。
闻言,陆渊领着人跟着走了进来。
言一卿护着晨妙,让她身子背对满是血迹的现场,不让她看到这些,不住安慰着她。
他想将晨妙直接带离现场,可外面的人不清理干净,晨妙又是公众人物,出去要是被监控拍了照,这对她实在不是好事。
警察队长上下扫了眼宁裴山,在心里有些计较对方的身份。
看着像是做主的样子,却比刚才跟自己沟通的这个陆先生通情达理些。
自己的人方才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被害人死了不久,身体还没有凉透。
凶手手段很是残忍,全身的血似乎都被放了干净,而刀口却全都避开了要害的位置。
已经让人跟刑侦那边去了电话,同时也抱着一线希望给救护那边去了电话。
刚盘查了一下,现场的保安都没有看到凶手行凶时候的画面,可在根据出警时候的电话记录,却是告知是还在现场的女明星动的手。
她不仅杀了人,还行凶杀人,甚至还有人质在场。
她满身鲜血,被人护在了身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哪怕她也是受害者,都必须跟着自己到警局走一趟。
进了屋,宁裴山向死者走了过去,这时他才看清死者到底是谁。
眉心不由的皱了皱,他实在不懂白鸦为什么要杀了他丢在欢愉的房里,还做了这么一通过场。
护侍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像白鸦这种专行暗事的人,哪怕要想要不知不觉中下手杀个人,也不会弄的如此粗糙。
现场乱七八糟不说,还用上了迷香。时间、地点,手段等所有都是错误的,甚至还将晨妙与姜欢愉通通拉下了水。
可即使如此,她跑什么而贺柔又为什么会追她
一个念头在宁裴山心头不断的生成,他扭头看了一眼一直在言一卿怀里不准颤抖的晨妙,眸子一颤,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如果真是白鸦,那么现场这些便并不是伪造的现场,而是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
只是她的目的并不是要这个叫张志的行凶者的命,而事实上这就是一次嫁祸!
为什么记者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晨妙会满身是血;为什么就这么刚好握住了凶器;为什么现场没有迷香而晨妙会先一步醒了过来
这些事情一环扣过一环都如此的刚好,这就是一个看似破绽百出却精心设下的陷阱!
而凶手也的确成功了,晨妙如他所愿,背了杀人凶手的锅。
可哪怕现场看起来是多么不真实,她也染上了这泼脏水,甩不掉这个污点。
晨妙是公众人物,一丝的风吹草动对她来讲,如果处理不好都是致命的打击。杀人不过头点地,而真正从精神上摧毁一个人,杀人不见血的方式,便是无数人的流言!
要不是自己安排贺柔断后,白鸦甚至可以不暴露自己,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
可白鸦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宁裴山想不通,他的脑海里的想法百折千回,其实也不过几秒之间。
他的目光又落回了一旁的警察队长身上,整个人不悦的目光甚至带上了几分杀气。
案发现场都弄到自己家里来了,真真是出息了!
这到底是谁的计划!
“在现场的人都要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麻烦请配合。”
队长公事公办的语调在房间内响起。
这话一字不漏的入了晨妙的耳朵,言一卿怀里的她不住的发抖,精神再也承受不住。
“不要!我不要去!我不要!不”
一声带着哭腔的激烈挣扎后,她竟然晕了过去!
这可把言一卿吓了一跳连忙将人给扶住,掐了掐人中,可整个人软的跟团泥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裴山看着这幕,眸子里的光异常冰冷。
不管是谁做下这一切,他的目的达到了。
宁裴山直起身子,拿过起方才放在一旁案几上的雪白锦帕,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被言一卿丢在一旁的凶器。
他一边用方帕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匕首,一边朝着站在房门口的几人走了过去。
待他到了警察队长面前,整个人竟比对方还高出小半个头,气势上更是碾压一般,垂着眸子盯着眼前的人。
队长不知他想干什么,对方的手中可是握着刀喃。一时有些紧张,右手已经探向了自己身后的配枪!
宁裴山握着刃背将手中的匕首递到了他的面前,极为冷漠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地上的死者,是前日持刀伤害过我朋友的精神病人。今日他私闯我的宅邸,予以再次加害。出于正当防卫,在反抗过程中。我,不小心杀了他。”
宁裴山每个字都说的轻缓,可在房间却如鼓槌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口!
言一卿震惊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宁裴山,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来,他这是替晨妙顶罪啊!
呃,不对,晨妙说他根本没有动手,那人到底是谁杀的!
宁裴山这么说太过草率了!这罪怎么能直接认下
“宁裴山!”
言一卿似乎想要阻止,他张了张嘴可只唤了对方的名字。而后者一个眼神瞥了他一眼,言一卿便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宁裴山这是在用极端的方式为晨妙开脱!
“这不是你一句认下就能了事的罪!别将警察都当成傻子!”
怒气有些上涌,警察队长一时被他怔在当场,他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当着警察的面颠倒黑白,连杀人案都能直接认下的人!
见对方并未接过匕首,宁裴山手指一松,匕首从他的手心直接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人的响声!
宁裴山瞥了他一眼,直接转过身向着言一卿的方向走去,踏过满地的血污,像是闲庭信步,一点在意自己此时是踩在凶案现场,人命对他来讲太过鸿毛。
“我说是我杀的,便是我做的,稍后我便跟去警局。”
一百二十章 你动心了
宁裴山来到言一卿身边,似乎又话要交代,可他却先将手指搭在了晨妙的手腕上。
白鸦用的不是一般的迷药,大抵是族内的东西,都是刑讯用的手段,就像女人所用的忘却香一般,相似的手段。
晨妙醒过来时候处于游离状态,被现场的血腥给惊了,这是会直接在潜意思里上了烙印的东西。
普通人的心智根本承受不起这些,如果宁裴山就这么放任她不管,再次醒来的晨妙精神会受到重创,不傻也会疯的。
探脉一试,晨妙整个精神脆弱的可怕,恐伤肾,耗及肾气,会出现痿证伤体。
宁裴山提气一运,将自己的气息注入对方的体内,护住她的心脉。而晨妙的魂游离而虚脱,一时仿佛得到了生气一般,甚至有些与宁裴山的正阳之气攀附依偎!
魂知一并入了宁裴山的脑海,这道感知不由的让宁裴山抬头看向了晨妙的脸!
“东邺”
记忆里有些恍惚,似乎都有些忘记那张脸。
模糊的记忆里一点点变得清晰,那是个总挂着恬静笑容,喜欢追在自己身后的活泼女孩。
“皇叔爷,为什么邺儿不能跟你一起去策马南疆那里山水可同盛京一样呐”
“皇叔爷,东海可有鲲鹏邺儿能不能骑着它上天入海你带邺儿去见见可好”
“皇叔爷”
她脑子里满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从来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本以为她能常乐一生,只可惜在下嫁于驸马的第七年,东邺,死了。
宁裴山松开了手,看着言一卿分外担忧的护着怀里的晨妙,他眼神柔和了许多。
细雨,东邺,有些缘分哪怕千年,也总会有再聚首的一天。
靠近了些,宁裴山只用两人能听见的话语说到。
“一会你带着晨妙直接走,这里的事陆渊会处理。”
抬头扫了对方一眼,宁裴山嘴角上挂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言一卿,好好照顾她。只有你,能护着她了。”
交代了一句,宁裴山便跟着警察直接出了房门。
言一卿看着宁裴山出门的背景,眼中闪过一些莫辨的光。
他将晨妙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打了几个电话后,也按照了自己的行事方式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军方的人前来接应,言一卿将晨妙用衣服裹在了怀里,直接护在心口,抱着离开了。
一队野战部队全副武装护在其左右,连警察都纷纷让了道,无人敢拦。
之后的事便是宁裴山被请到警局做了笔录,可他横竖也就那几个字。
“死者强闯入宅,自己正当反抗。”
陆渊带了律师团队,在与警方的各种周旋后,不多时便将宁裴山保释了出来。
在回去的车上,宁裴山接到了魏文宇的通讯话。
想来对方也该收到风声了,只是宁裴山没有想到对方张口的话,却是一段让他愤怒异常的调笑。
“宁王爷,送您的礼物,您还满意么”
宁裴山心中情绪可想而知,怒极反笑,他身子朝椅背靠了靠,换了个坐姿,脸颊映在车窗外灯火变换的霓虹中,眼中的寒光分外人。
“魏文宇,拿女人下手,你当真是无耻至极!”
似乎通过通讯传来的语气都能知道对方此时的愤怒,魏文宇心情到与宁裴山截然相反。
“宁王爷,你这话语真是好笑。当年统御天下,为吾皇刘译开疆辟土时候的果决哪去了,竟也如优柔在乎起了这些小节”
魏文宇看着桌上的文件,笔尖在纸上游走,完全不受对方情绪影响,批阅下一段要更改的地方。
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将文件翻到了最开头,上面赫然是一项土地开发的计划书。
轻轻点了桌上的电话,将秘书叫了进来。
看着来人满脸笑容走到自己跟前,魏文宇整个眸子都是温和的光样,他将手中文件递给对方,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嗓音响起。
“将文件交给张副总,让他重新改修一下进程,马上就去办。”
看着对方如天神一般完美的脸,秘书甚至都有些抑制不住心中不断涌上来的雀跃与窃喜,血气有些冲上耳骨。
接过文件,她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迅速便出门去办了。
待人离开,他收回视线,整个眸子都有些厌烦神色,这个秘书用着实在有些趁手,可他也留不得了。
女人从来麻烦的。
似乎才想起耳骨上还未切断通讯,魏文宇还极为客气的表示了歉意。
“抱歉,最近实在忙了些。刚才说到哪来着”
“魏文宇,你到底想干什么若你想动手,尽管冲着我来,何必做这些有的没的宸枢固然不错,但我渊穆未必不敌!”
宁裴山的性子有些被魏文宇消磨尽了,他的确对这些不太上心,可论起底子,宁裴山有的是人脉。
玩这些不入流的花样,真是白瞎了宸枢这么大集团的威名。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是魏文宇向着自己的宣战
这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面了,宁裴山是真心看不起对方!
可魏文宇却不这么觉得。
宁裴山的压抑的愤怒入了耳,魏文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连嘲讽的话语都带着几分阴鸷的戾气。
“宁王爷,您一直不想插手现世了。这是怎么了如此动怒做什么嘁,说着不管,可现在的你已经深陷其中了!沾染上这俗世的尘埃,便作不了独善其身。理智开始妄动了,您进来便再也出不去了!”
魏文宇笑了有些狷狂,手中的笔杆在手指间翻着好看的花样。
他仿佛已经看见当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一身仙气的人,溃败不低的样子。
这种反差让他兴奋与愉悦,好像撕下了对方的面具一般,魏文宇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宁裴山,你动心了!”
挂上通讯的宁裴山看着外面夜幕下的灯火,只是呆呆看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没有反驳魏文宇的话,就像他没法反驳自己的内心一样的。
宁裴山不是自欺欺人的人,魏文宇说的的确是一个事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