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笑的一脸诡异,云戎负手转身就走,“不要。”
琅九凤没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他愣了一下,急忙跟上,“为什么不要,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云戎脚步不停,任由他跟着,“不想,她到底是谁与我而言并没有区别,是你想知道,与我无关,所以我不会帮你试探她。”
“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还是不是朋友了,你明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见到璞苏本人跟她求教一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些线索,你却不帮我!”
闻言,云戎看了他一眼,“如果她真的是璞苏,你确定你肯像她低头请教?”
琅九凤“…”跟一个说话刁钻、年纪又小,还百般拒他于门外的出去好像有点丢人,而且这几次见面他也没在她面前留下什么好印象,说求教的话,或许会彭一鼻子灰。
他不说话就表示他自己也知道“求教”这两个字行不通,云戎好似嘲讽的笑了一下。
见他走了,琅九凤再次跟上,“你别走啊,这不是还有你吗,我看她虽然表面对你爱理不理,实际还是挺顾着你的。”
连他都看出来了,那丫头自己却嘴硬死不承认。
云戎说“就因为她顾着我,所以我并不在乎她到底是谁,你若是真的有心求教,还不如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好讨好讨好她,万一她真的是璞苏,总好过让她记仇不理你。”
临近傍晚,被带回来的乞丐醒了,他吱哇乱叫了好一阵子,嚷嚷着说自己中了毒要死了。
叠久被他吵的烦,给他绑起来嘴里塞了块布关上门就走了。
“王爷,那个人嚷嚷着说自己中了毒要死了,您说六的,是鬼医璞苏啊,我记得有人说过,璞苏最善用毒,您之前药里被人下毒的事,还有慧贵妃中毒的事,还有那个刘太傅的儿子……”
“他还说了什么?”云戎发现叠久最近越来越唠叨了,实在是懒得听下去。
叠久话没说完,噎了一下,“呃,他还说他叫刘老四,街头乞讨三年了,还说自己不知道是谁给他的钱,吱哇乱叫的让我给他解药放了他。”
“那现在呢?”
“我把他给绑起来了,他吵的人心烦。”
“烦就别理他,不用绑,他不会走的,明日你带他去户部尚书府外,让他瞧瞧在那进出的人当中有没有收买他的人。”
闻言,叠久诧异道“唐家吗?王爷您是怀疑……”
“嗯。”
叠久点头,“是,我明日一早就带他去。”
叠久正准备走,云戎又问“那个王松怎么样了?”
说起那个人,叠久有些同情,“落到琅九凤手里的人能落下什么好,琅九凤说要拿他做药引子,现在又改主意了,那家伙看到六小姐给刘老四用了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毒,自己也琢磨着研究呢,刚好王松给他当活靶子练手呢。”
云戎默默的叹了口气,“随他吧。”
——
刘老四可不是一般的怕死,一整个晚上都听见他呜嗷乱叫没个消停,琅九凤试毒试了一晚上,好几次都忍不住去把他打晕,天刚亮反而没了动静。
来到云戎屋里,他果然醒了,“你没睡好吧,苏家那丫头倒是会给自己省事,弄了这么一个麻烦丢在这,叫唤了一晚上,我差点没忍住弄死他。”
白湫端来饭菜,看了琅九凤一眼,“西襄主是不是也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云戎端着一碗粥舀了舀说“他哪里是没睡好,根本就没睡。”
琅九凤笑了一下,那张脸笑起来比女人还美,“你倒是了解我,那你猜猜,我一宿没睡的成果如何?”
“应该还不错,不然你也不会有心情一早就坐在我这。”
琅九凤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错,我还真的没什么成果,我这般悠闲的坐在这是因为那家伙身体里的毒连我都束手无策,因此我更加肯定你的小王妃来头不小!”
琅九凤说着突然笑了一下,“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道我要找的人最后会在你身边,我何苦日日去药王谷受那些白眼。”
“西襄主还觉得六小姐是璞苏?”
琅九凤看了白湫一眼,“你觉得呢?”
白湫蹙眉想了想。
之前她倒是没太在意,昨天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有点像,这位苏六小姐确实神了些,如若她真的是鬼医璞苏,那么他们可算是捡到宝了!
【100】 翻墙
这两天苏善儿一直都没有来,直到两天后的傍晚,流穗来了。
流穗把药瓶交给白湫,“我们家白姐姐知道这药是作何用处,,这药只管两日。”
琅九凤听错了,以为是苏善儿来了,兴致冲冲的走出来结果只见到一个丫鬟,他探头往外瞅了瞅,“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
流穗没见过这个人,打眼看过去根本分不清男女,要不是他开口说话,流穗还以为王府里养了其他女人呢。
云戎从外走进,流穗朝他下了个礼,“王爷。”
“善儿近日怎么没来?”
她把刘老四放在这,他还以为这几日她会经常过来瞧瞧,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两天,无声无息的。
流穗说“这几日小姐的庶姐带着夫婿回门,家里管得紧,不允小姐出门。”
她毕竟是千金小姐,一些礼数还是不能少的,云戎看了流穗一眼,她的脸色还真是藏不住事,亏的她家小姐敢把她放在身边。
流穗撇着嘴,说起苏雪兰夫妇时满脸的嫌弃。
云戎问“善儿可有什么麻烦?”
流穗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唉,也没什么,没什么太大的麻烦,小姐让奴婢来送药,药已经给白姐姐了,王爷若是没别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见她要走,琅九凤突然横出手拦住她,“我问你,你们家小姐是不是经常能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来?”
流穗看了一眼云戎,见云戎没说话,她想了想说“倒也没有经常,最多就是给自己下个毒,玩个离家出走什么的,那个,这位公子,我能走了吗?”
琅九凤诧异的挑眉,“给自己下毒?玩的够大的。”
放走了流穗,琅九凤扭着身段走到云戎面前,“你听见了?”
“听见什么?”
琅九凤呲牙,不满他的装蒜,“刚才那婢女都说了她家她不是璞苏?”
云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可没听见她说善儿善用用毒,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忘性大?”
“她那话的意思跟擅长用毒有何区别?”
“区别大着呢。”
琅九凤看出来了,他就是不想承认苏善儿跟璞苏有关系,“你就是不想承认罢了。”
苏善儿是不是璞苏对云戎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身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不是不想承认,而是不想张扬。她不喜麻烦,不然也不会一直神神秘秘的。
云戎有些心不在焉,流穗刚才的话没有说完,她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爷,这药……”
白湫刚把药递过去就被琅九凤给抢走了,他打开闻了闻,“你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收买他的了吗,死了就死了,这药别浪费了,给我吧。”
云戎一把夺过琅九凤手里的药瓶递给白湫,“这又不是解药,你要来也无用。”
“不是解药?”琅九凤看向白湫。
白湫说“流穗说这药只管两日,应该不是正经的解药,不过,王爷是如何知道这不是解药的?”
云戎不了解璞苏,但他了解苏善儿,倘若她真的是毒医,那么她的心肠和比他认识的还要狠辣,她能给刘老四下毒,在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前就不会把毒给彻底的解了。
琅九凤盯着白湫手里的药说“就算不是解药我也不嫌弃,给我吧,我想研究研究。”
“不行。”
见云戎生硬的拒绝,琅九凤不满道“你干嘛这么小气,那家伙每天半夜都瞎嚷嚷,死了就死了,能怎样?”
云戎看了他一眼,重复道“不行!这件事善儿要亲耳听刘老四说,不能经过我的口。”
“你是怕她不相信你?”
云戎转身,没有回答。
以前云戎只是觉得她聪明有余,即便对他不信任也是出于心里的抗拒,但是自从知道她有可能是璞苏之后他才明白,原来她的不信任是出于本能。
见他就这么走了,琅九凤喊道“喂,你去哪啊?”
——
晚饭时叠久拿来一封飞书,信是穹遥子传来的,上面仅仅只有两行字。
女扮男装忘年交,人小鬼大看不透。
与之多言纯属闲谈,真实身份,不知!
能跟穹遥子成为忘年交,确实不简单,云戎团了纸条递给叠久,琅九凤伸着脖子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谁的飞书,湘江吟的?”琅九凤好奇的问。
云戎摇头,“穹遥子,问他一些事情。”
“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
琅九凤拿着筷子使劲在饭碗里戳了几下,“找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治好,就该让你喘不上来气,就没这么多噎人的话了!”
——
苏国公府,苏雪兰没想到苏章这次这么强硬,说什么都不肯进宫替她母亲求情,这两日虽然苏善儿没有开口从中作梗,但听了苏雪乔的耳旁风,苏雪兰也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
她们的母亲之所以被赶出府就是因为她,这次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闹到皇宫让皇上出面将人关押,就算就不出她的母亲,她也不能让苏善儿这个小贱人好过!
夜渐渐深了,苏善儿打发了流穗,一个人坐在榻上摆弄着她的药瓶,突然房门被人推开,那小心翼翼的开门声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她将药瓶收好,起身去看,就见李敖申蹑手蹑脚的站在门口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苏善儿挑了下眉梢,“有事?”
李敖申一把年纪,笑的一脸褶子,“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我瞧着小妹这几日心情好像不大好,姐夫过来陪陪你。”
苏善儿真的很不想在家里惹事,可是这些人各个都上赶子来招惹她,一个王灵芝不够,现在又来一个!
苏善儿不慌不忙的坐在桌前,一手打着桌面,轻轻转动茶碗,“你来这苏雪兰知道吗?”
李敖申走近,笑着说“干嘛要让她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试探着去抓她的手,苏善儿没躲,她拎茶碗李敖申只能抓住她的手腕。
苏善儿半边嘴角深深撩起,“那就是不知道了?”
一声清脆,手里的茶碗在桌面上敲碎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李敖申被按在桌面上,破碎的瓷片被血染红。
刺痛感伴随着眼前那张邪魅的笑脸,李敖申有些回不过神,“你,你想干什么?”
“大晚上的门也不敲就敢进我房间,你还问我想干什么,不如你来说说,你想干什么!”
苏善儿手上用力,没等李敖申痛呼出声,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还是没敲门。
苏善儿拧眉看去,想看看还有谁这么不开眼,就见一身白衣稍显诧异的出现在了门前。
“你来干什么?”
苏善儿按着李敖申在桌子上,一条腿踩着凳子,要不是看见她手里的瓷片上染着血,还真像一个女流氓!
云戎看了一眼被她按住的人,“你在做什么?”
苏善儿手里的瓷片随手一丢,一掌将李敖申敲晕丢在了地上,“杀人,没见过?”
云戎走近,叫来叠久,“把人带出去。”
叠久扛起李敖申就走,问都不问要把人送去哪。
苏善儿鲜少会将眉头拧的这么紧,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方才经过前院,看见你大姐带着苏丞相和苏爷爷搜过来了,想必她是有备而来。”云戎捡起地上的茶碗碎片,整理了一下桌面。
他虽然没看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场景猜也猜得到,他看向苏善儿,抚了抚她的眉心,“好了,别皱着眉。”
云戎倒了杯酒递给她,“喝了。”
苏善儿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这时候喝什么酒啊?”
“喝了,然后上床睡觉,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醒过来,交给我。”
闻言,苏善儿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走正门进来的?”
他刚才说经过前院看见苏雪兰,若他是走正门进来的应该碰到一起而不是他一个人过来。
云戎说“翻墙。”
苏善儿抽了下嘴角,无语的说“你还真是不安分。”
云戎将酒杯递了递,“喝了。”
苏善儿没有去接,而是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往嘴里倒,喝了两大口,嘴里鼓鼓的,转身蹬掉鞋子上床“装死”。
云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仰头喝掉杯子里的酒,转身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背对着床上的人说“睡觉,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