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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小甜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无双

    这想法令他连日来阴霾的心情现出一抹曙光,他又将整件事理了理,发现一个重要的人物岳大川在宫中遇到的那个“旧识”!

    这个旧识,显然知晓当年戚家事的真相,从他能够混入皇宫,且可以调派天鹰盟杀手来看,理应是个重要的角色。

    若能寻到这个旧识,所有的疑惑便迎刃而解。只是时过境迁,天地之大,又要到何处去寻他……

    他边想边走,不知自己何时下了山,双脚却不自觉地带着他往一个熟悉的方向走。

    这条路,当他还是东风镇上的失意猎户苏丸子时,曾走过许多回。这条路的终点,是一个清贫却温馨的小院子……

    慕云松停驻脚步,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曾经慧目斋的门口。

    苏柒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慧目斋自己的床、上。

    当年慕五爷奉命将慧目斋搬至广宁时,手下人收拾的彻底,如今床榻上连被褥也无,也只剩下一块空空床板,显得格外凄凉。

    苏柒掀开身上盖着的一条半旧道袍起身,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小院儿愣神。

    虽说人去屋空,但这小院儿承载了她与他太多的回忆,目之所及,仿佛都能看到那个身材精壮,目光却迷茫的男子,在忙里忙外地做事,偶尔抬头与她四目相对,便给她一个明澈温暖的笑容。

    那时,他是失忆的猎户,她是窘迫的冥婚媒婆;她以为他是江洋大盗、暗卫杀手,他当她是招摇撞骗的半吊子阴阳法师。

    他们说说笑笑、磨牙拌嘴,偶尔吵架生气,再莫名地和好。他以“伤势未愈”为借口赖着不走,她嘴上赶他走,私心里却希望他这伤势,永远也好不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过一年的光景,却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苏柒眼眶一阵发酸,却忽见苏先生端着一只碗推门进来,赶忙吸吸鼻子,将眼眶里的潮、湿强制遣返,向苏先生问道“那几个杀手……”

    “打发了。”苏先生无所谓地摆摆手,却一脸关切地盯着苏柒问道“你可感觉好些”

    苏柒这才想起,方才自己是因一阵突如其来的腹痛晕了过去,不禁为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行径感到汗颜,忙道“我没事,我方才只是突然腹痛,许是之前吃坏了东西……”

    “傻丫头,你哪里是吃坏东西。”苏先生扶着苏柒在床边坐下,深吸一口气方艰难启齿,“你可以,你已有两月的身孕”

    “两月的……什么!”苏柒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到将苏先生的话在脑海中再过了一遍,顿觉眼前一黑,险些再度栽了下去。

    苏先生赶忙将她扶住,看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禁又叹了口气,将桌上冒着热气的碗递到苏柒手里“蜜水,喝下去,定定神。”

    苏柒便一语不发,听话地低头喝了,苏先生心痛地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那混账王爷的”说罢,才觉得自己问得实在多余,左思右想,才将自己已然考虑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小柒,这个孩子……要不得!”

    他说罢,见身旁的苏柒却置若罔闻,依旧垂颈低眸一口口地喝着蜜水,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孩子对她打击实在太大,她还需要些时间去消化和思考,便起身抚了抚她的头顶,柔声道“师父不逼你,你且自己考虑考虑,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行至庭院里,却忽然按捺不住心头的怒气,一脚将院子角落里的鸡舍踹了个底朝天。

    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小徒弟,当做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孩儿,就这么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苏先生心底有种“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懑感,恨不能将那头混蛋猪手刃当场!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响,苏柒抬了抬眼睫。她记得,那鸡舍还是慕云松亲手扎的,将山上猎来的山鸡野兔皆养在里面,隔三差五地生火烤了给她解馋。

    如今,眼看着在苏先生一脚之下七零八散的鸡舍,苏柒忽然觉得腹中一阵难受。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小、腹,有些不敢相信,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与他的孩子……

    苏柒闭了闭眼,又片刻的恍然她想象若那场大婚能得以圆满,如今的他骤然听说有了子嗣,会高兴成怎样一副忘形的模样。

    他大概会一把将她抱起,忘情地在新房里一圈圈地转着,肆无忌惮地大笑;大概会风一样地去禀报他母亲,在她的咄咄念叨中扬眉吐气一把;大概会派人在王府后花园连放三天的烟火,昭示王爷之喜……

    苏柒想着,无血色的唇角竟勾起一抹笑意,她能真真切切地想象出他欣喜的样子,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中闪耀的光。

    可当她睁开眼,望着眼前物是人非的一切,又是不由的一阵心痛。

    那场婚礼,已成了她与他平生的噩梦,戚家与慕家的血海深仇,犹如王母娘娘画下的一道银河,将他们二人置于两端,比牛、郎织女离别得更彻底。

    偏偏,一个小生命不期而遇,在这样绝望的境地。

    苏柒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若这孩子出世,便注定自幼失孤,缺少父亲的关爱呵护。

    但更重要的是,待这孩子长大成人,若知道自己是一段仇家孽缘的结果,身上背负着纠、缠不清的父仇母债,让他在这世上如何自处

    冤冤相报何时了,前一世的宿怨,已经让她和慕云松饱尝苦果,却又无可奈何,她实在不愿也不忍,将这份仇恨的种子,再种在下一代的身上。

    苏柒痛苦地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孩子,你真的不该来。

    她正说服自己做着最后的决断,却忽闻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原本不想去理会,但那敲门的人不依不饶。苏柒被这敲门声弄得愈发心烦意乱,只好起身往院门口去。

    到门口,便听闻门外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有人在家吗”

    苏柒只得开门,向红衫绿群立在石阶上的中年妇人问道“王婶,有事儿”

    “呦,小柒啊!”掮婆王氏手里捏着个帕子,神情有些复杂,“自打你跟你那位堂兄私……那个搬走之后,真是好久不见了哈!”

    然苏柒此时,实在无心与她寒暄,直接问道“王婶是来寻我家先生的他刚刚出去了。”

    “是……啊,不是!”

    见王婆吞吞吐吐,将手里的帕子绞了几绞,苏柒愈发心烦,便道“我家先生不久便回来,请王婶稍后再来罢。”

    说罢,便要关门回屋,却被王婆先一步扯住了衣袖,急促道“苏先生不在,找你也行啊!”她抢步挤进门来,做个焦虑状道“是我家那小孙儿虎子,小柒你也认得的,这两日突然撞了邪似的,不说话也不动,还时不时胡言乱语地大叫,着实吓人!”

    她说着,偷眼去看苏柒,见她顿住了脚步,忙继续道“把我给急的,高香也烧了,黄纸也燃了,就是不管用。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那么巧听街坊说这慧目斋里有动静,似是你们师徒回来了!我就赶紧的念阿弥陀佛,真是我的虎子命不该绝!”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苏柒往外走,“救命的大事儿耽误不得,小柒,求你快跟我去家看看!”

    苏柒本无心管他人的闲事,但听说是王氏家的孙儿虎子,想着那孩子她是看着长大的,昔日在东风镇时也与她十分亲近,实在不忍心看他被邪祟所害,便跟着王氏去了。

    来到王氏家中,苏柒望了一圈儿“虎子呢”

    “虎子他……在卧房呢。”王氏脸色颇有些发白,提起水壶给苏柒斟茶都有些哆嗦,茶水泼洒了一地,“你先喝碗茶歇歇脚,我……我去……”

    “去叫人来绑我”苏柒说着,人已如弦般绷紧,伸手向自己怀里的弗朗机摸去。

    王氏手里的茶碗“咣”地坠地,胸口急促起伏,偏脸上还挤出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怎么会呢小柒我……”

    “是被人胁迫的指使你的人是谁”苏柒在冷声问道。若论被掳遭劫,只怕天底下谁也没有我经验丰富。

    “我……我……”王氏在逼迫压力之下,终忍不住嚎哭了出来,“我也是没法子!他们把虎子……”

    苏柒此时,已无心听她的诉苦,机警地环视了一番看似空荡荡的房间,将弗朗机紧紧握在掌心,慢慢一步步向门口方向退去。

    身后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响,苏柒想都不想地转身开枪,“砰,砰”两颗火弹向门口的人影呼啸而去!




第301回 俩神仙打架
    待慕云松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便见慧目斋那扇被修了几百遍的破旧木门,正赫然在他面前。

    竟不自觉地走到这儿来了……他不禁苦笑,抬手去抚。摸那木门上被他亲手刷过,如今又斑驳的黑漆。

    他记得在东风镇时,那丫头总爱拿这扇无辜的木门出气,不是摔就是踹,害得这木门命运极惨,三天两头便要掉下来一回。

    那时的他前世尽忘、记忆全无,只当自己就是这边陲小镇上寂寂无名的一个猎户,偶尔还要假扮个道士,被那丫头卖了赚小钱,还信誓旦旦说是为了攒嫁妆。

    后来,他为她金银万两、十里红妆,却终娶不到心上的人……

    慕云松叹了口气,伸手抚上那斑驳木门,熟料一推之下,门竟“吱呀”一声开了。

    有人慕云松小心地将门推开条缝望去,果见窗口现出一点亮光,依稀有个人影正在屋内来回。

    难道,她与他一样,眷恋这小院里的一段时光,故而又回到了这里

    慕云松心中蓦地一阵激动自从大婚之日一别,他明知与她此生大概再无可能,但对她的思念却愈发刻骨,如同锋刃一刀刀斩在心上,越来越深,越来越痛。

    他推开门,一步步向那烛火中的身影走去,突然很想告诉她什么血海深仇、什么家国天下,他真的可以统统抛却;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不当那高高在上的北靖王,他依旧是那个失忆的苏丸子,愿意与她在这个小院里三餐四季、共度余生。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屋门,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张错愕的脸。

    慕云松愣了片刻,不禁脱口而出“苏柒人呢”

    熟料他对面的苏先生,仿佛被他这一句引爆了似的,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嘶声问道“我正要问你!你把小柒弄哪儿去了!”

    “我……”慕云松被他反问得疑惑了片刻,便敏锐抓住了苏先生话中的意思,“苏柒不见了!”

    苏柒丢了……这可怕的想法迅速蔓延了他的头脑,让他浑身为之一凉,对苏先生更多了些恨意,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我把她托付给你,你却把她弄丢了!”

    “我不过出去了一阵,拐了趟药铺,回来她就……”苏先生蓦然忆起自己为何会拐了趟药铺,眼见这“拱了他家白菜的猪”就在眼前,顿时新仇旧恨齐齐涌了上来“畜生!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说罢,手中捏个诀,便见一道光刃向慕云松当胸斩来,被他眼疾手快避开。两个男人心中皆窝着极大火气,动起手来招招不留情,不过几个回合,已将屋内的桌椅家什砸了个稀里哗啦。

    二人在屋内打得昏天黑地,全然不知屋外院内,正立着一众身着皂衣,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捕快。

    众捕快望着屋内打得正欢的两个男子,颇有些手足无措感,捕头雷震轻咳了两声,对手下道“去,把他们拉开!”

    熟料他一声令下,众手下却是齐齐后退半步,其中一个揶揄道“头儿,人家正忙着……不合适罢”

    其余的忙随声附和“对对,咱们再等等,不着急。”

    众捕快心里叫苦且不说苏先生是衙门的老熟人,单说这个去而复来的“苏猎户”,当年只身一人,赤手空拳将十几个捕快打得哭爹喊娘,惨状犹在昨日,他们着实地长了教训。

    如今这两尊神仙打架,他们只敢当个看热闹的小鬼,哪有胆子去插上一脚,那不是明摆的找死。

    望着自己这一帮怂包手下,雷震头大如斗,骂道“人命关天,岂容你们在这儿耽误工夫”说罢,深吸一口气替自己壮壮胆,行至战斗正酣的门口,提气道“东风镇捕快办事!二位可否暂……”

    熟料他话未说完,便被一只飞来的凳子结结实实砸在胸口,以一个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倒飞而出。

    “头儿!没事吧!”众捕快赶忙来扶,边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贸然上前,边抚慰他们倒霉的捕头你看,果然是神仙打架,插手不得吧

    雷震被撞得感觉肋骨都要断了,深觉颜面扫地,啐了一口怒道“真是两个疯子!要不是因为事关苏姑娘,我才懒得……”

    熟料屋内打架的两尊神仙,此刻竟如同真的生了顺风耳一般,听见“苏姑娘”三个字便齐齐住手,瞬间便站在了雷震身前,皆是一副赤目狰狞的模样,凶神恶煞问道“苏柒怎么了!”

    他们金刚怒目般的气势,硬是将雷震吓得心脏骤停半拍,用力咽了口口水,方道“掮婆王氏一家被杀,有人曾见王氏不久前来慧目斋寻苏姑娘,故而我们来问问情况,如今苏姑娘在……”

    他话未说完,眼前的哼哈二将已不见了踪影。

    众捕快竟齐齐舒了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幸感,暗叹如今捕快这职业,真的太难了。

    掮婆王氏家中,一家四口悉数毙命,连个六七岁的孩子也未放过,典型的天鹰盟狠绝作风。

    苏先生俯身查探了四具尸首,见唯有小孙儿虎子手脚上有被绳索勒过的痕迹,其余三人皆是一刀致命,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这王氏本不是个见财起意的性子,定是有人抓了她孙子要挟,她才不得不将苏柒诓来。”

    他这厢推理着,慕云松则踱至门口,伸出手指捻了捻门上残留的黑色粉末。

    那是弗朗机的火弹留下的火药灰。他在门口仔细查探了一番,终确定只有两颗火弹出膛的痕迹,心中便略略安心了些。

    当日他们犹在高丽战场时,苏柒在擦拭弗朗机时曾与他闲话,说这宝贝虽然能够三弹连发,但对敌只能开两枪。

    他不解,她沉默了一下,方故作开玩笑的语气道“若万不得已,最后一枪留给自己,总好过落入敌手,成了他们要挟你的人质,到时候你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他那时听了颇为动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咬着她的耳朵狠狠道“若这有这样的境地,你只管好好活着,便是刀山火海、修罗地狱,你夫君也会来救你!”

    后来,在九死一生的青杨浦,他算是践行了自己的诺言。

    如今,见弗朗机仍有一弹未出膛,慕云松便可推测,苏柒尚未被逼到自戕的绝境。

    也就是说,苏柒还活着。

    “小柒应性命无碍。”苏先生站起身来擦了擦手,“只是,她究竟被劫持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慕云松转头望向西方的一片血色天光如今,能煞费苦心将苏柒劫走,还要保证她活着的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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