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桃花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行揽清风
有一次,六姐姐笑着将她唤了过去,她难以置信,但心中又开心极了,她以为她终于被这些兄弟姐妹所接受。
六姐姐笑吟吟地将她拉过去,她走近一看原来还有好几个姐姐妹妹,都是平时里不曾搭理她的,看起来面生,她有些害怕地垂下了头。
“妹妹”,六姐姐过来握了握她的手,蹙眉想了想,究竟想不起她的名字,也想不起的她的排行,只含糊叫了一声妹妹。
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她鼓起勇气对她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脆生生地答了一句“姐姐们唤我阿娥就好。”
娘最是喜欢她的笑颜,每次都搂着她夸“我的阿娥真是最美的姑娘。”
于是她以为这般,能让这些姐姐们喜爱她一些。
但是她们面上的神色虽然极力掩饰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嫌弃。
很小开始她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这是生存教给她的法则。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尽数泄光,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六姐姐却像没有发现她的尴尬,或许发现了,但也不在意吧。
她手心热热的,语气也热络,季嫦却感受不到什么温暖。
“阿娥,我们打算玩一个游戏,刚好缺一个人,你和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季嫦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想要赶紧逃离这个令她不舒服的氛围,但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不容易姐姐们邀她一起玩,若是拒绝了,以后的日子会更孤单吧,所以她还是点了点头。
“太好啦,我们这便去吧。”
一群女孩儿出了门,来到一片宽阔的草原上。
仆人们牵来了三匹温顺的小母马,又拿来了数套弓箭。
一直不怎么敢抬头的季嫦此时才注意到,姐姐们今日都穿了骑装,看上去英姿飒爽,漂亮极了。
她生平第一次讨厌起来自己清冷又柔弱的长相。
“姐姐,我们这是要练骑射么阿娥今天的衣衫,恐怕不太方便。”
她低头看了看今天这身衣服,阿娘刚给她做好,剪裁和绣花都费了不少功夫,若是不小心勾破了,她也舍不得。
“没事的,你不用骑马,来”,六姐姐手里拿着一个新鲜的红苹果,将她拉去了较远的一棵树前。
“你靠在树上吧”,她照做了,背部感受到树皮的粗糙,六姐姐小心将苹果放到了她头上。
“虽然矮了点,但也还可以。阿娥你可稳住了,千万别动啊。”
季嫦已经明白了她们想做什么,她伸手想将苹果拿下来却被六姐姐用力按住了手。
对方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你若是不听话,以后我们见你一回,打你一回,还有你那个废物娘,你不要以为她能护得了你,如今我娘最受宠,简单几句话,你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那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乖一点啊。”
她心里屈辱极了,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狗,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六姐姐已经走远,根本不曾回头看她,接着,一位姐姐骑上了马,绕过前面设下的障碍,拉弓搭箭,闭上一只眼对准了她。
“咄!”
箭狠狠扎进苹果,所带来的冲力,差点将她带倒。
她紧紧握紧了拳头,努力控住自己的身体,不许哭,不许摔倒,不许在她们面前出丑!
后来的几箭也被她这么挨了过来。
但轮到六姐姐时,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上马,而是先在眼睛上覆上一条黑色的缎子。
黑色的缎面反光,照清了她心底的恐惧,双腿开始发颤,她捏紧了自己的裙边。
马蹄踏上地面,踩出了急促的节奏,一道箭快速向她射来。
终还是因为年纪太小,那箭看起来又太没有准头,她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苹果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她感觉头皮有些痛,接着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自己的脸颊。
她伸手一摸,发现头皮被擦掉了一块,望着手上的鲜血,她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如此没用!你不躲还没有事,这般胆小,活该你以后做个秃子!”
第一百章 神秘黑影
符咒上的红光,让她从回忆当中回过神来。
若说方才听了吴欲的话,她心里多少有些犹豫,此刻想起过往,她的一颗心又硬了起来。
指尖带风,利落地削去一尾青丝,再拈一缕火苗,同符咒一并燃烧了。
白烟升起的同时,吴欲使出术诀,带着她瞬移,迅速离开了九遥高原。
随着遗留的符咒尽数燃成灰烬,一阵打着旋儿的黑风在邝逸的身边刮起,一个模糊的黑影显露了出来。
那黑影甫一现身,就使出一记厉害的掌法,所携灵气带起气波,直直贴着邝逸的心脏拍过去。
邝逸反应也是极快,挥剑一挡,朝侧位迅速闪躲。
但黑影的出掌如附骨之蛆一般紧紧粘住了他,其上蕴含的修为之深厚,是邝逸交手以来从未遇见过的!
劲敌来袭,木白连忙率人上前协助,但那黑影趁着攻击的间隙,一个连环掌法使出,带起一阵罡风,将木白他们尽数甩了出去。
见另外一些人也要扑上来,加快了对邝逸的攻势,招式绵密狠辣,修为又高出邝逸许多,掌法密集攻击之下,一时狠狠将邝逸手中的长剑压制住了。
眼看邝逸落入下风,它也并不恋战,虚影双掌交合,一道冲天的白光亮起。
“砰砰砰”,随即邝逸身上的几处要害大穴都发出了被击中的声响。
邝逸闷哼一声,体内灵力的运行受到影响,长剑去势滞缓,而黑影此时迅速从他身边的空当擦过,向山壁之内的神位冲了过去。
邝逸提剑去追,又是一道刺目的白光亮起,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耳畔,山壁被轰碎,里面的白玉神位牌也通通化成齑粉。
“不!”
邝逸大吼一声,双眼变得血红,其余的族人看到这副场景,先是愣在原地,随后冲天的呼喊声响起,那喊声中有恨有泪,有气有怒!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朝黑影包围了过来,邝逸更是紧紧咬着它。
它干脆也不再逃,反身停下,邝逸此时一剑送来,将黑影刺了对穿。
那没有面目也没有表情的黑影发出几声诡异的笑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再凝形,化作黑烟消散开来。
而心脏所在位置的一缕黑烟带起一丝火焰,只一个眨眼,就击上了邝逸的胸口。
衣服被灼烧出了一个洞,他胸口正中那一块细腻白皙的皮肤,留下一枚被灼伤的瘢痕。
这股灼伤的热力并未褪去,而是由胸口钻进了身体的经脉之中。
本来他方才就受了不轻的伤,已是勉力支持才不至倒下,如今这伤就如雪上加霜,他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定格在一片漆黑。
他在山壁之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砸起地面的玉石粉末,倒在断裂的山块当中。
见他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族人们赶忙围了过来,一位颇擅医术的老者拨开周围的人。
“你们先让一让,人多了气杂,是想害死公子不成”
木白闻言,也赶紧帮着将人疏散开去,又安排来一队侍卫,清理山壁中的断石残灰。
老者执起邝逸的手腕,凝神闭目,手指在他的经脉上切着,眉头越皱越紧,看得周围的人很是焦心。
这才刚回来的第一日,祠堂被毁,神位无存,要是公子再有个好歹,他们该如何是好啊
一群年纪大的老者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的光。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他们感觉好像等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一两个人忍不住张嘴想问,又被木白不赞许的眼神制止了回去。
擅长医术的老者终于睁开了双眼,将邝逸的双手叠放在腹间,还细心将他衣上的皱褶理了理。
“才老,公子的情况,究竟如何”
木白太过担心邝逸,见老者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他忍不住开口。
其他人虽然没敢说话,但都是一副提着耳朵认真听的模样。
“公子这伤,会折腾一些,但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损伤,大概三日左右的时间,便会醒来。”
周围是松了一口气的呼吸声,还是有些不放心“公子并无大碍,为何老才你要诊脉这么久”
才老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垂下眼去,拿出袖间的纸笔开始写药方,并不抬头看着众人“我害怕公子有些余伤未清,所以查得仔细一些,你们也知道,公子从小就不许别人给他看病,我也是担心。
趁这个机会好好替他查看一番,他这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伤,万一留下些隐患,那就不好了。”
因为众人都看不到他的神情,听他的解释也是合乎情理,“老才你医术好,这次把药开足了,替公子好生调理,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说,若是没有的,咱们这些老家伙亲自去寻。”
“不必了,都是些常见的药材,木白,劳烦你按照剂量将这些药材寻来,一会儿老夫亲自替公子熬药。”
“好,多谢才老了。除了负责打扫现场的侍卫之外,由木子统一管理,其他人就先回去吧。
还好少主已经开启了护族的阵法,这几日你们都留在屋子里,哪里也别去,今日的事大家也不要再行讨论,一切等公子醒来后再说。”
他将目光转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凝露,大步朝她走了过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示道“少主夫人,腾蛇一族的人尚在我族中,少主夫人的身份最为尊贵,如今公子受伤,能否请您出面相送”
在众人面前,凝露还是一副极有气度的模样,“这本是分内之事,徐护卫不必多礼。”
“劳烦少主夫人了,今日之事,不能为外人所知,若是那腾蛟长老问起,请少主夫人隐瞒一二。”
美目在远处的邝逸身上打量了一回,她面上仍带着笑,语气依然温柔“我省得,可是要用什么推辞呢”
“还请夫人告诉他们,为了完成之前应承的许诺,公子正紧急闭关,故无法前来,之前许诺之物,将在月内送到。”
凝露嘴角一勾,在夜色下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
“好”,她轻声答应。
第一百零一章 身份之谜
待得人们都散去之后,凝露尚未离去,而是叫住了木白。
“徐护卫果然是二弟亲自带出来的,危急之下如此沉稳,桩桩件件理得有头有尾。
对比起我这没甚见识的妇道人家来,确实是个能拿主意的,凝露就替咱们邝家,谢过徐护卫了。”
木白闻言,眼皮跳了跳,这少主夫人是怪自己越过她拿主意了,可他也是护主心切,一时情急,才忘了还有她这个尚能做主的。
但她与公子之间的不和,他也清楚,实在不敢在这样的关头,将公子的安危及一切大小事务交给她来处理。
只要能暂时稳住局面,等待公子醒来,少不得要得罪她一回了。
他立马单膝跪地,低头恭声道“少主夫人,今日之事,是木白不识规矩,妄自作主。
但您有所不知,与腾蛇一族的条件,是公子领了我们亲自去谈。少主夫人不知内情,木白实在是怕有所牵连,将少主夫人也卷入其中。
待公子醒来之后,木白将会亲自请罚,上门向您赔罪。”
凝露定定看了他一眼,微微垂了眼睫,居高临下的说了句“若我族内人人都如徐护卫一般有勇有谋,那日,怕是不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木白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要她一说出当年之事,就是自家公子欠她的。
可纵然以他的沉稳,都忍不住腹诽,少主救公子,是他们的兄弟之义,换作公子一样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何况并非公子蓄意加害少主,为何她要将全部的错都丢在公子的身上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替邝逸打抱不平了一句,“少主夫人,公子从未有一日中断过对紫灵芝的寻找。
只是族中事务繁杂,又要查清当年之事,少主无法抽开身来亲自去寻罢了,但他所花的心血绝对不少啊!”
“呵”,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这难道不是他该做的吗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还好再提”
瘦削的身影踏着矜持的步子离去,徒留木白跪在原地。
待凝露回到屋中,茵茵已经在侍女的照顾下入睡多时。
“去给我打点儿热水来”,她躺在贵妃塌上,有些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睛明穴。
“是”,侍女领命,拿着铜盆出去了,凝露睁开双眼,走到了屋外,看了一圈确认周围无人之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袖间的符咒滑出,她按照季嫦教她的办法将符咒处理了,连灰烬都没留下。
“还好邝逸受了伤,木白又被唬了过去,否则今日之事不好遮掩。”
她今日一反常态的数落,固然有几分真真的气怒,但更多的是为了转移木白的注意力。
毕竟那两人是她带进来的,若是木白抽出空来去查,发现没了踪影,很难不怀疑到他们头上。
不过经她这么一搅和,到时候她只说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提前将两位族人送了走。
人证物证都无,她赚个人情,还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此时侍女端了热水来,兑了玫瑰花汁子,热气将花香带出,她心情放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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