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九州安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秉烛三更手

    银雪得令,不过躬身作揖后,干净利落的转身就走。

    季云信看着手中被自己揉成皱皱巴巴的纸张,默不作声的沉思了好久,九歌虽然才思敏捷,但是她最多不过是辅助云礼,不可能会有如此仇人,不顾一切,定要置她于死地。

    季云信思寻了很久,才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有一个人,很可疑。季云信本能的不愿意相信,这件事真的是他所为。

    ……

    在忆汐宫里,大半个月过去了,任由铁娘如何笃定的说九歌已经去世了。琴宏就是不信。

    “你近日急着安排忆汐宫一应大小事宜,是不是想出去找九歌”这已经不是铁娘第一次这么问了,前几次,琴宏都是低头闷不做声。

    铁娘有些急了,怒喊到“九歌的坟头就在隋柳镇,不信你可以去看!”

    “我不相信那里面埋得是她!”琴宏说话的时候,手都没停,眼都没抬一下。

    “你大可以安排忆汐宫在各处的细作打探啊!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出去呢忆汐宫没有你坐镇,你真的觉得可以吗”

    说到这里,琴宏的手停了下来,他不是没想过出动细作打探。但他打心里,将寻找九歌这件事当做了大海捞针的私事。

    “他们没见过九歌!”琴宏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应该牵扯进其中。这与他们的任务不符!”

    “那就派出狼卫,或者,或者通知柳大哥,他们马帮行走天下,找人总比你一个人出去的强吧!”

    “柳帮主不知道吗”琴宏猛地抬起头来,他一直以为九歌若是不见了,季云礼第一个通知的应该就是柳若寒。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三公子忙着大婚,似乎早就将九歌抛在脑后了!”铁娘说到此处,眼眶泛了红,她替九歌不值。再怎么说爱你的男人,一转眼便娶了别的女人,幸好,幸好九歌不用亲眼目睹这一切。

    “季云礼的薄情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当年季子青的事情,琴宏是知道的,此时更是心疼那个放弃了宫主之位,一门心思扑在了季云礼身上的傻瓜。

    “琴宏”铁娘走到琴宏身边,压抑着深情道:“有你坐镇的忆汐宫,才是九歌的。若是有朝一日,九歌回来了,却发现忆汐宫物是人非了,心中该是何等心痛。”

    铁娘这话没错,且不论九歌究竟是生是死,琴宏一走,忆汐宫无人坐镇,时间一久必定大乱,这绝对是九歌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铁娘这句话说到了琴宏的心坎里,他痛苦异常的将头埋进臂弯里,他就是怕,怕九歌回来,他不在。更怕没了这忆汐宫,九歌终会变成记忆海洋中的一滴水。

    铁娘见到琴宏痛苦不已的模样,心中的疼痛更甚。她轻轻的抚摸着琴宏的头,想带给他一丝安慰。琴宏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瞪着通红的双眼,抬头看向铁娘……

    “三年,通知柳帮主的人先找她三年,若是三年后还是没有九歌的消息,到时候你走,我绝不拦着你!”铁娘继续道:“三年培养出一个能够像你一样守护九歌信念的人!”

    琴宏没有说话,抬头看向远处正在训练的新人们,眼神变得凝重而深沉。

    此时的柳若寒正侧卧在榻上,手里捻着一颗葡萄,嘴里碎碎念到:“我这妹子走了也不少时间了,怎么彻底连个信都没有,该不是有什么事吧!”

    没多久,一封柳帮主亲启的信函,便落到了柳若寒的书桌上。

    啪,柳若寒看完信,一掌拍到案几之上,一向阴柔的他,从未如此震怒过。“我就说那个小白脸靠不住!来人,备马!”

    琴宏信里来龙去脉讲的清楚,柳若寒并没有绕路益州去找季云礼算账,他知道当务之急是确定九歌的生死。结拜时所说的誓言言犹在耳,柳若寒忍着心痛和愤怒,当下率人便出发去了隋柳镇。

    生,走遍天涯也要找到她。若是真的身陨,他也要让世人知道,他柳若寒的妹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

    九歌和易真几经弯绕,终于找到了躲在一处断壁残垣处的病患们,这些病患见着健健康康的九歌和易真,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九歌意料之中的惊喜之色,而是惊吓,他们惊叫着往后面躲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能治
    “他们应该是将我们认成了莫那达的人!”

    九歌一边说,一边凑上去,摇着双手道:“大家不要害怕,我是大将军派来给你们治病的。”

    那些病患一听到大将军三个字,忽然骚乱了起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记恨和凶狠,让九歌和易真不敢再轻易靠近。

    一个双眼发黑,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到遮不住身体的壮汉从后面起身走了出来,双手叉腰,“大将军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答应我们的事一件都没做到,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还来干什么”

    “我是来给大家治病的!”易真瞧着壮汉凶狠的模样,一把把想冲上前的九歌揽了回来。

    “就你”众人一听治病,骚乱更甚了。壮汉道:“说吧,条件呢别再拿我们当傻子了!”

    “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们就是单纯的来给大家治病的,什么都不要!”九歌在易真身后大喊道“昨夜之事情非得已,大将军绝对没有要背弃大家之意。时间不多了,谁愿意让我们先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动,这些日子他们被虚假的希望折磨的够惨了,昨夜好多病患身死不说,他们这些活着的也被莫那达驱赶鞭笞,大将军曾经的承诺仿佛也遥遥无期,难怪这些人心如死灰。

    “我是医者,你们身上的并不是疫症,而是毒,我现在要弄清楚这毒究竟是如何发作,行经如何,才能给大家调配解药!”易真即便对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可也能感知九歌他们似乎很是着急。

    易真的话让原本就有些骚乱的病患们,更加骚动不已。忽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起来道:“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就让我来替大家试药吧!”

    说罢,老者转身对大家喊道:“他们两个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偷偷摸摸的进来,若真的是为我们治病的,那便真的是萨克鲁听到了我们的呼喊,派来的使者。”

    此时人群中再无一人发声,大家目送着老者坦然的走到易真面前,“怎么治,需要我做什么”

    易真看着老者,心中满是敬畏,“老先生,放心,我一定能医得好你!”

    易真和九歌找了一处偏僻一些的帐篷,坐定。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刺眼,但再次被生的希望点燃的病患们,并没有离去,除了几位身强体壮一些的去四周放哨外,帐篷里外全部挤满了人。

    易真并没有像寻常医者一样切脉,而是用手指肚在老者身上的大穴游走,边走边按,而后用银针从老者的大穴下针,几经捻抹,最后提针,随针一起被提出来的,还有些黑黑的粘稠物,易真轻轻将变黑的针拿到鼻下闻了一闻,眉头紧皱,仿佛不确定般叹道:“他们竟然敢将蝶吻下在人身上!”

    老者似乎看出来他眼前这个人年纪虽轻,但一招一式都老练至极,绝非平庸之辈。“大夫,能治吗”老者心里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能治!”易真一口断言,“不过解药却不容易提炼。”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一瞬间又被扑灭了。

    此时帐篷中的人已经开始有人往外走了,“唉,就知道又是空欢喜一场!”

    更有些妇人开始嘤嘤哭泣了起来。一次又一次希望的破灭,对这些眼看着便不行了的病患来说,实在无异于用刀一刀刀将他们凌迟。

    易真看着纷纷往外走的病患,忽然大声道:“难提炼也能提炼啊!可以治的!你们相信我啊!我可以……”

    易真话音未落,门外便硬闯进来一人,大呼,“不好了,不好了,扎西玛不行了!”

    众人一听,也顾不得细细琢磨刚刚易真说了什么,一股涌的朝外面跑去。长时间的隔离,让这些病患之间产生了一种近似亲情的情愫,每一个在隔离区辞世的人们,大家都会为他向天神萨克鲁祈祷。

    易真见状,来不及同九歌商量,一把抓起桌上的银针,便也向外走去,边走边喊道:“我能救她,能救她,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九歌见状连忙跟上去,同易真一起,着实费了些力气,这才挤到了病患身旁。易真二话不说,拿出银针就准备找准穴位扎下去。

    却被刚刚那名壮汉拦住了,“大夫,就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

    易真一把推开壮汉的手,“我可以救她的!”壮汉被易真这一下推的,连退了好些步,患病的这些日子,其实早就让他的身体虚弱不堪,只不过凭着看上去大一些的块头,被大家拥护,其实已经不堪一击了。

    易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道了歉。此刻作为一名医者,他的眼里只有这垂死的病患。

    易真先是拿了一小颗药丸,垫在扎西玛的舌头下,而后抽出银针,以手为引,似乎在用银针推动着什么,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原本几乎没了意识的扎西玛突然间像是想要呕吐一般,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而后猛的一起身,吐出好些带血发黑的污秽之物。

    吐完之后的扎西玛再次躺了回去,不过眼睛却渐渐睁开了,气若游丝的问道:“我这是死了吗”

    易真笑着道:“你死不了,还会活好久好久呢!”

    在一旁看着的九歌,突然意识到,原本性子还像个小孩子的易真,这次是真的长大了。

    众人看这次来的医者真的救回了他们,一下子便将九歌和易真紧紧围在了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有患者用手开始拉拽。

    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人对生是多么的渴望。

    易真将九歌护在身前,大喊道:“你们冷静些,听我说,听我说!”可这些病人就像落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扯着易真和九歌。

    易真冲着旁边的大汉喊道:“我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看!”

    这话不仅壮汉听得真切,那些拉扯着九歌和易真的病患也听得真切,纷纷停了手。易真喘了口气,整了整衣衫,挑了块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站了上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料事
    九歌和易真守着大王,眼看着凸起已经移动到了破口处,只需几下,便要探出头来了。九歌眼神示意易真,能否暂停,易真摇了摇头,双手一摊,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强行暂停,很有可能蛊虫会困死在身体内,患者性命堪忧。

    心脏砰砰砰的急速跳动,在场的几个人几乎全部屏住了呼吸,大家都知道一旦莫那达闯进来,便是不死不休的决斗。

    门口的侍卫虽然想凭自己的力量拦住莫那达,但奈何身份悬殊,立刻便被莫那达身后跟着的护卫一把推了开来。莫那达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加快了步伐。

    就在王帐里的几人以为血战即将开始的时候,忽然从旁边急速跑来一个兵士,“大祭司,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莫那达驻足,心情极为不悦的怒斥,“喊什么喊!说事!”

    来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走近,在获得了莫那达首肯后,附在莫那达耳上,一番耳语。

    瞧着莫那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藏在王帐门后的巴音心中缓出一口气,转头抬眼看向床榻旁的九歌!

    九歌心下稍安,看来是之前的安排起了作用。

    报信之人说完,莫那达愤愤的说了句胡闹,转头看了一眼王帐,急匆匆的带着护卫离开了。

    知道莫那达走远,藏在门后的巴音和贡嘎昌齐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巴音大踏步的走向九歌,九歌见巴音神情严肃的向自己走来,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忽然巴音站定,单膝下跪,右手扶左肩,行了山越最高的敬天神之礼。“九歌姑娘料事如神,几次救巴音于危难,巴音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巴音相信不论姑娘身世如何,九歌姑娘都没有陷害山越,陷害巴音的企图。”

    原来昨晚筹划之时,九歌便准备了后手,力荐巴音,派人随时盯着莫那达的大帐,只要莫那达出帐,便通知候在隔离区的哈尼萨和昆布等人带大批人马闹事。防的就是诊治一半的时候,莫那达突访王帐。

    九歌正准备上前扶起巴音将军,可步子刚迈开。便听到易真一阵惊呼,“出来了!”

    屋子里的人一时间精神振奋了起来。只见大王的脚背伤口处,有一个黑乎乎的蛊虫拖拉着血丝爬了出来。易真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竹罐,轻轻一扣,蛊虫便被取走了。不知是不是九歌的错觉,她觉得床榻之上的大王身体随着蛊虫的离开,抽搐了一下。

    “这蛊虫食人精血,你们看,这都吃多胖了!”其他三个人瞧着易真,一边摆弄那只蛊虫,一边一脸严肃的说话,实在不知这话茬子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大王怎么还不醒”贡嘎昌齐瞧着床榻上的大王,实在担心这不着调的神医将大王治个好歹。

    “让你夜夜笙歌这么多天,你能站起来啊!”易真没好气的翻了贡嘎将军一眼,“等着吧,得等一会儿!放心吧,他没事了!”说着易真便开始动手处理大王脚上的伤口。

    这哈尼萨不知还能拖莫那达多久,这大王迟迟不醒可该如何是好啊!可这易神医似乎很不好打交道,贡嘎昌齐和巴音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九歌。

    九歌会意,拉了拉易真的衣摆,小声道:“能用针把他叫醒不不然一会儿莫那达回来,定是要坏事的!”

    “罢了罢了送佛送到西!”易真叹了口气,让九歌转过身去,指挥着贡嘎昌齐和巴音给大王穿衣服。

    穿好衣服,易真漫不经心的拿出两根银针,看似随意的插进了大王的身体里,大王浑身一抖,贡嘎昌齐心惊,正欲上前找易真算账,忽然大王的身体猛地一呼气,眼皮慢慢抬了起来。

    “萨克鲁真神保佑,大王,您可安好”贡嘎昌齐单膝跪地行礼。巴音见状也跟着跪下行礼。

    大王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胳膊,动了动手指,又晃了晃头,眼眶中的泪水便掉了下来,喜极而泣“本王好了,好了!”但长时间的摒弃七情,让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牵扯神经,一时间剧烈咳嗽了起来。

    “大王可还记得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现在大王醒了,贡嘎昌齐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咳咳咳”巴音见状连忙给大王倒了杯茶水,大王一口气喝了两杯后,这才顺了气,“当初莫那达说有神药能让人尝尽人间极品的滋味,一展雄风,我信了他,告诉你们不得打扰,没想到喝下了他送来的药丸,便全身僵硬,接下来便是像畜生一样!”大王说道这里用手抱着头,仿佛有什么事情不堪回首。

    “那莫那达可还给大王吃过什么药吗”贡嘎昌齐问道。

    大王痛苦的摇了摇头,没过多久,耗尽精力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咳咳咳”大王的身体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巴音和贡嘎昌齐看向一旁站着的易真,眼里全是祈求的神情。

    “唉”易真哀叹一声,“这女儿香消耗的原本就是人的精血,你们大王又被这蛊虫蚕食了这么久,哪里还用下别的药啊,我看他现在站不站的起来都是问题!”

    大王现在这幅模样,确实是一说三喘,虚弱至极。“决不能放过莫那达,他这是弑君,是谋逆!”大王说道此处神情激动起来,再次剧咳不已。
1...7172737475...1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