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琴瑟玄
“可不是么奴婢真没想到,大总管竟能这么细致。”小容却是万万没想到的,不就是送枝梅花么犯得着大总管李十全出马么
“是了,小姐,李总管似是等了很久,奴婢瞧他冻得脸红脖子粗偏是不进咱们武陵宫的宫门。”
“原来如此。”
宣帝人不到礼到,是不想教人知晓他赏给她梅花这件事。可宣帝又岂知人算不如天算,他觉着藏着掖着的每一件事,泰半教人知晓了去。
“小容,去取了笔砚过来,明儿晚上你再将这封彩笺送到乾元宫去。”
……
她既然无法彻底当个弃妃,又无法不冷不热当个普通的嫔妃,就真只有当“宠妃”这一条路了。
少雨只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便如同殿外又下起的鹅毛大雪,明明铺天盖地,可脑海里却是茫茫一片空白。
她孑然一身,就在这大雪天里辗转,时而明白,时而糊涂。
曾经海誓山盟,到了这一刻,原来都是那么的无助。
温泉谷
黎明前,天边遥遥挂着一轮下弦月,月色极寒,冷沁沁的落入山涧,茫茫一片山野,便愈觉寂静得骇人,只有温泉谷里头沸腾的泉水不分昼夜在“咕咕”作响,远远的从谷底传来,很是苍凉。
帘幕低垂的凉亭内,一灯如豆。
顾云阳直挺挺的躺在温泉池边的软榻上,死死紧闭着乌青的嘴唇,一缕殷红的鲜血便从他的唇角边溢了出来,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一路流淌,最后落入披散在身躯底下那一头浓密的长发里便再也消失不见。
往事,便如同一根根韧直的长发,在沾满鲜血的这一刹那,噬骨一般的疯长。
明明是她对镜理晨妆,她却拉着他一头散落的长发将他摁坐在一人高的铜镜跟前,平滑的镜面映衬着她与他的容颜,她便端坐在他的身后,替他梳头。
“听说,头发又粗又直的人,性子可倔着呢!”
那是一个梅子泛黄的时节,窗外下着连绵的细雨,时不时是有随风而起的柳絮在他二人的眼前飘落,他便大气也不敢出,深恐气儿大了,就将这眼前繁华如梦给吹走了。
“云阳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少雨便惯常的靠在他的肩头,三千如云秀发便与他的长发丝丝相连,缕缕相依,分不清彼此,只缠绕在她与他的手臂间,她绾起他二人共同的一咎长发,任由发丝在指尖盘璇回转,再一缕一缕坠落,方轻轻吟叹: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少雨,你愿嫁我为妻么”
“讨厌,倒像是我求着要嫁你似的。”
少雨又羞又窘,连忙站起身就要急步离开,他急得拉住她的衣袖,可她穿着薄薄的春衫,衣料又轻又滑,捏在手中自是抓不稳,眼见她红着脸就要离去,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剑步上前竟然将她推倒在地。
“少雨,没伤着吧。”
他慌得将她抱了起来,怀中的佳人明明已疼的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却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那一刻,他只觉那疼不止疼在她的身上,更疼在他的心上。
“云阳哥哥,其实我是因为高兴。”
“少雨――”
看着她喜极而泣,他将她缓缓带入怀中,那么珍重就像捧着水晶心肝儿一般,原来,她早就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牵动着任何一处都会疼,都会痛。
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
那时,他只觉时光是那样长,幸福而绵长……长到他以为从此以后就是朝朝暮暮。就算眼下与她作别,又算得了什么呢
红杏青帘,烟雨楼台,她总在庭院深深的深处等着他不是
“少雨,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就快回来了。”
也就快熬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阳只觉着游弋在体内那如无数条银蛇一般的寒毒,除了时不时咬上他一口,噬骨的疼痛终于一点一点散去。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了出来,他又一次挺了过来。
“呵――”
云阳疲惫的坐起身,长长的舒了口气,将压在枕畔的那只套彩鼻烟壶取出,拔了塞子,抖落出少许鼻烟,紧紧攥在手中碾成齑粉。
正是这个能够致幻的药物,带给了他太多太多的痛楚,将他牢牢困在这个山谷中,令他吸食成瘾,日复一日变得面目全非。
听得一阵帘栊声响,一个黄衣女子提着食盒掀帘而入,云阳一眼望去,那女子是太和郡主贴身伺候的两个戴刀侍婢之一。
“奴婢缃绯恭请少爷用早膳。”
“你家主子呢”
缃绯闻言一怔,顾云阳除了与她家主子太和郡主说话,是从来不会跟她与翠羽说话的,心中纳罕,才要抬眼望去,但见头上一张天罗地网罩了下来。
她还来不急躲避便被困在当中,云阳手急眼快将她摁倒在地,挟持住她,顺手从她的腰间拔出鹿卢剑,寒光闪烁抵住她的下巴:“不许吱声,否则我杀了你。”
“奴、奴婢,”缃绯挣扎着,想要摆脱云阳的钳制。
早有准备如云阳,抄起那只鼻烟壶往缃绯的脸上一掼,她惊得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连忙秉住呼吸,双目圆睁,脸上一片死白。
顾云阳毒发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识过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云阳的声音极其冷静,布满血丝的双瞳,却翻涌着滚滚杀机。
为了摆脱太和郡主的禁锢,他不介意用任何一种手段,哪怕是血洗温泉谷,杀了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侍婢。
“奴、奴婢愿为少爷效犬马之劳。”
缃绯望着昔日吸食鼻烟成瘾甚至连神志都变得不清的顾云阳,这才惊觉,他所有的萎靡不振只不过是做给自家主子看的,长久以来,他一直在暗中调养身体,以惊人的意志力克身上的寒毒。
“就算少爷能够治伏奴婢,若没有郡主点头……”
他当然比缃绯更清楚太和郡主的心机与手段,这温泉谷上上下下全是恭亲王府的顶尖高手,若凭他一己之力便是插翅也出不了温泉谷的。
“若你照我说的去办,我不会亏待你。”
见缃绯的眼中闪过犹豫,云阳翘开她的嘴,就要将那瓶鼻烟往她口内一灌,缃绯无法,只得妥协,却心生一计以求自保:“若少爷能收奴婢为妾并带奴婢一同离开……”
原来缃绯虽是一个婢女,却极有心计。
她深知若太和郡主知道她背叛她,绝不会放过她;亦深知顾云阳乃当今太后之侄,本就是尊贵的身份,就算太和郡主控制得了他一时,始终控制不了他一世;更兼这顾云阳有刚铁一般的毅志,也无怪乎她家主子倾心于他,便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丫环也暗生情愫。
倒不如弃暗投明。
“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真没想到,太和郡主的身边连一个婢女也如此有筹谋。漫说她小小一个侍婢,就是天之骄女如太和郡主,他也从不曾放在眼底。
兴许是这颗心太窄,太纯粹,除了少雨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女子了……可生在这世上,太过于纯粹而美好的,却往往被摔得破碎。
形势总是比人强。
云阳道:“我许你妾的名份,还有一生的荣华福贵。”
但,也仅仅只限于此。
“奴婢明白。”
于缃绯而言,太和郡主费尽心机尚且不能如愿以偿,她这个做奴婢的自然不会痴心妄想,危难之中能够抓机遇,已然足够。
年关将至,眼下又正值顾太后的千秋,宫中上上下下自是忙得脚不沾地,宣帝贵为一国之君更是忙到头里。大周的臣国新罗、百济、高勾丽、琉球、扶桑、西域等十国纷纷遣出男女
第169章 迟疑
“左不过是问病罢了,”她只得匆匆收了书信塞入梳妆台底下的妆奁盒中,往菱花镜跟前坐了,兀自理起云鬓:“小容,替我更衣。”
小容迟疑道:“小姐不是说不去拜寿了么”
少雨等不及便有些急道:“君上打发了御前的人过来,我便不能不去了。”
小容见这阵势一面麻利的开箱笼挑衣裳,一面又抬手支起支窗,冲殿外等候已久的宫人们张罗道:“赶紧去预备着,说话娘娘就要动身去永寿宫给太后娘娘拜寿了。”
宫人们闻言自是喜欢,连忙去请轿子,花花绿绿一行人便齐齐的站在连廊底下等。
少雨打扮停当之后对着镜子一照,但见清澈的镜面倒映出她姣美的容颜,一双眸子娇羞得能溢出水来,她只当宣帝极其儒雅,却没料到原来宣帝也是懂得的。
那诗笺上亦是廖廖几笔,可淡淡的一句却是辣的。
直待被众人搀扶着坐上围轿,少雨还一直红着脸再想,她,是不是有些过头,因而也入戏了……
即使隔着朱漆的红墙,少雨下轿之后一眼便能瞧见湛蓝的天空底下,畅音阁覆满绿琉璃的瓦顶。
原来大周举国上下,无人不爱看戏。
宫中每逢重大节庆,自有京中名班儿奉诏入宫在畅音阁唱戏。顾太后的千秋宴虽是在永寿宫摆下的,眼下宣帝却早已携了无数后宫嫔妃坐在对面的阅是楼陪母亲赏戏。
畅音阁寿台上撒着大红的幔幕,粉光霞艳还未登场,可场面之中,就有坐下打单皮小鼓的先生,冲左右调弦索、拉胡琴的琴师点了点头,“咿呀呀”一响,便拉开了大红的帷幕。
少雨去的迟,位份又极低,正中前头的位置自是轮不着她,她便静静的坐在众人的后头,竖起耳朵听戏。
戏台子上唱的却是折子戏。
相较于整整的一出戏,那折子戏单拣那精彩的,省却了不少令人烦闷的转折,想来宣帝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千秋宴上挖空心思就只为了讨顾太后的欢心。
戏台子上热热闹闹唱完一出之后,顾太后笑道:“这《四郎探母》唱得好,特别是扮那公主的旦角,该赏。”
宣帝见顾太后喜欢,与坐在身旁盛妆艳服的洛妃对望了一眼,洛妃便捧了碗沏得滚滚的八宝茶满脸堆笑道:“这出戏非但太后娘娘喜欢,就是臣妾们瞧着也是喜欢的。”
顾太后一面命宫人看赏,一面不紧不慢接过洛妃奉的热茶,方道:“哀家就说呢,君上平日里坐在朝堂上见惯了忠孝节义,偶有消遣,也只愿和后宫嫔妃一同看看热闹,今儿个倒是破天荒点了这么一出戏。”
“洛妃果真是君上的贤内助呐!”
听得顾太后如此一说,后宫嫔妃几十双眼睛便齐刷刷的望了过来,洛妃只觉心潮澎湃很是按捺不住,心想,走到眼下这一步,那事情也算成了一半。
今儿她与宣帝哄得太后心情极佳,太后又当着众人的面夸了她,想必接下来宣帝张口的事儿,太后也不好回绝。
蓄谋已久如洛妃,便掩住小口好一阵干呕。
众目睽睽之下,洛妃这一声干呕,漫说是后宫嫔妃,便是一旁垂首侍立的宫人也知是怎么一回事儿。
洛妃这“病”可真真是“病”得及时,“病”得巧啊!
“请太后娘娘恕臣妾失仪。”洛妃话还未说完,趁势以袖掩面又是一阵干呕,心中得意,只等宣帝出面。
果见宣帝说道:“恭喜母后娘娘,贺喜母后娘娘,洛妃已然身怀龙裔,这便是儿臣与洛妃晋献给母后娘娘天大的一件宝贝。”
早有准备如顾太后,自是露出喜极之色:“哦是么太医可曾瞧明白了”未等宣帝作答,扭头就往身后一唤:“严尚宫――”
“奴婢在――”
严尚宫便领着几个宫人从顾太后的身后闪出,顺着太后慈爱的目光走到洛妃的身旁,恭敬地跪了下来。
宣帝正欲张口说不必,早已命太医院替洛妃诊脉过了,顾太后却摆了摆手,责备道:“依哀说君上到底是男子,妇人怀有身孕之事到底不够体贴,这戏台子上又是唱又跳,洛妃又是初作胎,哪里经得起吵闹。”
又严厉地吩咐道:“你们几个警醒着点儿啊,洛妃的肚子里可怀着君上的龙子。”
以严尚宫为首的几个宫人便不容分说搀着洛妃起身,洛妃只觉顾太后明着是心疼她,怎么暗中却是另有一番不是滋味呢
她望了宣帝一眼,眼波横秀,眉目间尽是催促。
却未料道,一旁冯昭仪带着后宫嫔妃围了上前,花团锦簇的一行人,看似是道喜,可心底真正喜欢的又有几个
大抵一张张笑靥如花的背后,俱是恨得咬牙窃齿,比那戏台子上的戏子还要两张脸罢!洛妃中只觉方寸渐乱,又不得不硬着脸皮子应付。
只是可恨,她被一行人团团围住,看不见宣帝与顾太后说话,到了这个时候宣帝若还不向顾太后挑明,真真就错失良机了。
顾太后眼见洛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每走一步都受掣肘,心中冷笑,面上只是不动声色。那冯昭仪倒也是个眼见不错的,不消她太多吩咐,分寸也拿捏得极其妥当。
这才转过脸,又一脸喜气地向宣帝说道:“哀家真没想今年竟是双喜临门,不独云阳快回来了,哀家这么快就要抱孙子了,赏,该赏,君上,据哀家看来玉宸宫太小,不如另置一座大一些的宫室,将来洛妃待产,也好设立产室厅。”
“母后娘娘要替洛妃设立产室厅”
宣帝闻言大喜,宫里规矩大,除了皇后,后宫嫔妃怀孕生产是不能够设立产室厅的,如今天顾太后先是拿主意要替洛妃迁宫,又张罗着还要替洛妃设立产室厅,一切俱是按照皇后的仪制来礼遇洛妃的,头里合计了许久的话,倒不好一一向顾太后张口了。
顾太后便势如破竹:“依哀家看栖梧宫乃东六宫之首,凤栖梧意头又极妙,不如就将洛妃先举宫迁往栖梧宫,待洛妃一举得男,产下皇子,其余的事儿自然就好办了。”
“儿臣与母后娘娘所见略同。”
宣帝眼见顾太后是真心疼洛妃的,况且,母亲已摞下半截话,若洛妃一举得男,方能够出师有名而进行册封,也觉母亲思虑得更为周到,毕竟母凭子为贵,他太早颁布册立洛妃为皇后的旨意,也的确太过于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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