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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琴瑟玄

    小雨声音清亮婉啭,唱毕余音袅袅,似在绕梁盘旋,城邺忍不住击掌赞道:“好,好。好一句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啊!”

    城邺赞罢眼神却倏地黯淡,一张清丽绝伦而又倔强的面孔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带来一抹刺疼,令他情不自禁微眯起眼。

    小雨却没心情去注意他的面部变化,听得他叫好心中便似有千花怒放,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但逃过一劫今夜还可以大快朵颐,美食一顿了。

    漱雅此刻倒风平浪静下来,她容色平和地斜睨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小雨,心下暗哼,明儿便叫你知道什么是乐极生悲!

    从竹林那边传来轻轻的雷声,荷花池上,飘来一阵疏雨。雨声细碎,打得满池枯荷一片飒飒声。小雨挑帘出屋坐在横栏上,仰面百无聊赖地伸手接着顺檐而下的串串雨线。

    廊下雀儿偏头好奇地瞅着她,不时扑棱两下翅膀,振得挂笼轻荡。

    庭中秋水盈池,涟漪迭叠。

    园里青草素菊俱已洇湿了颜色,似不堪雨打般俏伶伶立着。

    这样的天气哪也去不了,呆在府里真真闷死人。

    小雨痴望着的园景,烦忧从心里溢出来,染上愁靥。

    “格格,怎坐风口上,仔细受了雨气着凉。”苏合将她拉进屋里。

    须臾,便听得一声大叫传出,小雨握拳在屋内暴走,嘴里连声嚷嚷着:“我受不了啦,这什么鬼天气嘛,这破雨自清晨下起,没完没了,可是想闷死我么!”

    苏合一面刺绣,一面拿眼悄悄打量她,眸中隐有迷茫,她越来越看不懂格格,打从来到中原格格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让她觉得好陌生、好……恐慌是的,恐慌!这哪里像从前的格格不但性情变了,连诗也不会作了,昨儿还唱了首她从未曾听过的曲儿。

    为什么会这样

    呀,莫非格格是被鬼附了身

    “嗳哟。”

    她心下暗自一惊,因分神针扎了手,溢出一线殷红的鲜血。

    “怎么了,怎么了”

    小雨大惊,跑过来一看,不由分说抓起她手指就含在嘴里轻轻吮吸。

    “格格,不妨事,不过是针扎了一下,哪当得格格这么大惊小怪。”

    “谁说没事”小雨瞪大眼,一脸认真地说:“苏合,你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你以后要注意点,别再让针给扎了。要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扎在你手指上,却疼在我心里!”

    “格格……”

    泪,汩汩而下,不管格格如何变,可对她依然还是那么关怀。格格拿她当唯一的亲人,她又何曾不是!

    苏合为她先前对小雨起过的疑心羞愧不已。

    小雨却以为她是因为很疼才哭,手忙脚乱地替她拭着眼泪,一迭连声哄着让她别哭。孰料,她越哄,她越发哭得不可收拾。

    庭中秋雨,合着她的泪,淅淅沥沥,溅珠洒玉。

    午后,雨过天晴,小楼西角上空,忽现一弯断虹,七色彩练,斜阳霞光,更显雨后晚晴明媚。小雨钻出房在廊下逗着雀儿,一人一鸟玩得不亦乐乎。

    “格格,虽停了雨,可仍有些凉,加件衣裳罢。”苏合刚将一只衣袖套进她手臂,就见一面生的小厮从院外走来,那小厮立在廊下轻声说:“福晋,九阿哥打发奴才来传话。”

    “哦什么话”小雨偏头问:“他为何不自己来”

    “奴才只奉命传话,别的主子没交待,奴才一概不知。九阿哥请福晋移步城外夫子庙,说有要事相商。”

    被雨水洗涤过的夫子庙外,一花一叶,都分外清新,阳光下仰起脸,遇人就露出喜悦的媚眼。小睛蜓俯身折了根狗尾草,拿在手里一甩一甩地进了庙,嘴里兀自还哼着小曲儿。

    庙里,一长身玉立的男子翩然负手而立,背向大门,听闻脚步声,转过头,旋即绽开一抹笑,和着明媚日光,恰如春熙入目,丝丝漾出温暖。

    “来了。”

    “先说好,并非我迟了,而是你到的太早。”

    睿祺抬手拂去沾在她发上的一片碎叶,宠溺地笑了笑。

    呃,这动作,这眼神,好暧昧

    她颇不自然地往边上挪了挪,他皱眉,她这一细微的动作让他心忽悠荡了一下。这感觉,不好。令他,不安。

    “看你面色不错,莫非这两日有什么喜事儿”他不动声色地发问。

    “没……没啊。”她摸摸脸颊,莫名的有些心虚气短。

    “是吗那你过得可好”他目不错睛地锁定她面容。

    “好啊,你呢”

    “我不好。”

    “因何不好”

    “因某人。”

    “某……某人”

    “小晴蜓。”

    “啊嗯。干……干么”

    他声音柔如池中水草,听得她心慌意乱,他微微一笑,牵过她手。

    “别……别这样。”她欲抽手,他紧握不放。

    风从门外涌进来,撩起她鬓发柔柔飘拂,她秋漪涟涟地看着他,他静静回视。

    &




第86章 准备
    “嬷嬷,嬷嬷!”

    “主子,唤老奴何事”

    嬷嬷应声而至,屈膝行礼,恭敬问道。

    “你且去准备些东西,明日一早,我要去柴房给福晋请安。”

    漱雅附耳向嬷嬷低语,那嬷嬷露出笑容,“是,老奴这就去,主子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清凉的月光从柴屋天窗洒落,倾了一地的透亮,望着平素活蹦乱跳的格格毫于生气地趴在草垛上闷声哼哼不已,苏合眼里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漱漱滴落,敲击着这凉薄的夜色。

    “格格,你感觉怎样”

    苏合拿着帕子轻柔擦拭着小雨伤口上的血迹,板子在她娇柔的肌肤上,留下无情的印记,渐而转成淤红一片,手腕一些直接挨了板子的地方,皮肤绽裂开,殷红血迹凝成一片,触目惊心。

    小雨咧嘴抽着冷气,艰难开口道:“苏合,你不知泪水滴在伤口上好痛吗”

    “对不起,格格,我不哭,不哭了。”苏合慌忙扭过头,可哪里止得住,她越说不哭泪水反越流得畅快,似决堤的洪水一般。

    “叭。”

    一物自天窗上跌落在地,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主仆俩一跳。

    “苏合,你快瞧瞧才刚掉了什么下来可是天上掉馅饼了!”小雨拼命撑起头想转过去瞧瞧掉下了何物,可脖子刚动却疼得咧嘴大叫。

    “格格!”见她被打成这样还惦记着好吃,苏合很无语,破绽欲笑,却惹得泪水更汹涌。

    “苏合,你别哭啊,快看看究竟落下了什么只要有吃的我马上就会好!一顿打算得什么,我从小到大挨的……”

    险些说漏马嘴,小雨本想说她偷东西没少挨过打,一身皮肉早就在棍林棒雨中练厚实了,只要不伤筋动骨她小雨就死不了。吃饱喝足,歇一晚,天亮后准保又生龙活虎。

    还别说,苏合颤颤惊惊解开包裹,里面还真是馅饼,并且还有棒伤药。来不及多想是谁送来的,苏合取出药就欲给小雨抹上,她却不依,定要苏合先拿张饼给她,道再好的棒伤药也抵不过一张大饼。

    “唔……苏合,你也吃,真好吃,一顿板子把我肚子都打瘪了,饿极了这大饼吃起来比山珍海味还香。”等苏合给她上好药,她塞了张饼给她,苏合哪里吃得下被她劝着咬了一小口,泪就顺着面庞滚滚而下。

    “爱哭鬼,你老哭个什么劲啊”小雨扯出个虚弱的笑,艰难地移动了下身子,散架一般疼。那鬼王爷,下手可真够狠。

    “格格,之前我们在王宫,虽也常被刁难,但从未遭过这等罪。没想到你嫁到王府,还不如从前,一张饼也能让你欢天喜地。”

    “想家了”

    从苏合之前种种叙述,小雨也不难猜出,真格格在蒙古过的并不好。但如今她是小雨,什么苦她没受过长这么大的经验告诉她,万般艰难,牙关一咬,眼一闭,就过去了。

    “格格难道不想家吗”

    家她四海为家,连该要想哪里都不知道。她弱弱一笑,“赶明个给你在这里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就不想回去了。”

    “格格你以前也这样说过。”苏合暗责自己还怀疑格格的真假,无论怎样改变,格格的善良依旧,“我不嫁,一直陪着格格。”

    “傻丫头……”小雨话未说完忽从地上的倒影瞅见柴屋门被无声无息推开,她轻呼道:“谁”

    “是我。”一修长的人影悄然闪身而入。

    “九阿哥你怎么来了”小雨不敢转动身子,偏头对着地上倒影问道。

    “奴婢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

    “嘘,不须多礼。”睿祺止住苏合,从怀里掏出一羊脂小瓶交给她,“这是宫里最好的棒伤药,快给你家格格涂上,有奇效。”

    他说罢背过身。

    苏合拧开盖,一股清香扑鼻而入,果是好药。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小雨问。

    “别说话,先上药,上了药,不须几个时辰疼痛即消。”

    这药比之先前那药果然有所不同,涂在伤口上,清凉凉的,心里一阵畅快。小雨忍不住又开口问:“先前天窗上掉下的药和饼子也是你扔的么你即送了药干么这会子又拿药来”

    睿祺微一怔,顿了顿,淡淡道:“因为这药更好。”

    “噢,果然好,一上身便知。”

    “小雨,因着我,你受苦了。你且再忍耐两日,安心调理好身子,待王兄气消后,我去和他说,你离开这跟我走罢。”

    下午睿祺走后越想越替小雨担忧,入夜,他放不下心,潜出宫偷入王府,寻遍小雨才找到这柴房,知她挨了打,又跑回宫取来药。他想,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不能再让小雨呆在这受折磨了。

    “我现时还不能跟你走。”

    “为何你又不是……”念及苏合在边上,睿祺打住了话。

    “反正你先别和他说,再等等罢。”

    小雨想,她可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她要以牙还牙,绝不给便宜了那夺去她初又将她毒打一顿的混蛋王爷!待伤一好,她誓将王府偷个底朝天,她才不要进宫去做什么宫女,她要带着苏合去浪迹江湖,这些有钱的王孙公子谁不三妻四妾朝三暮四她不稀罕了!

    呃,好像有点没良心,毕竟九阿哥深夜跑来给她送吃送药。可这事儿也确是因他而起啊他要不来约她出去她能挨这顿打么

    这么一想,小雨又坦然了。

    “你要在这呆到几时再等下去我怕你小命都得丢在这里!那侧福晋显然睁上你了,不然她何以知道你约我出去又带着王兄跟了来”

    “什么你刚说我约你出去咳咳……明明是你……啊,我明白了,咱俩被耍了,难怪,好啊,那女人好狠的心!我小雨跟她没完!”

    她一激动声音就提高了,睿祺忙嘱她悄声些儿,又拉开柴屋门四下看了看。确认没异常,方才合上门,轻声说:“那你越发不能在此久呆,就这么着,你先调理好身子,我过几日找个时机便和王兄说,我这会先回去,迟了守宫门的换班可就进不去了。”

    “你等等……罢了,没事,你走吧。”小雨本欲问他真格格之事,忽想到苏合在此,于是打消此念,日后再问不迟。

    秋风瑟瑟,叶叶梧桐坠。

    紫薇花、朱槿花在秋寒里凋残,满目凄凉,到处都是落英残红。

    柴屋夜来四面透风,小雨和苏合紧紧搂抱在一块相互取暖,尚在沉睡中。

    “真是主仆情深。”

    门被踹开,漱雅捂鼻率了几个侧福晋站在外。小雨和苏合揉着眼醒来,俱眯起眼,尚不适合外面透进来的阳光。

    “漱雅姐姐,你看她睡得多香,倒真会享福啊!这么睡下去会变猪的,不如给她找点事做吧”一侧福晋搅动手中帕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看这主意不错,反正她们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漱雅一挥手,立即有人端了几大盆衣裳,提来水桶,放在小雨和苏合面前。

    “你是什么意思”小雨不动,怒目而视。

    “这都看不懂”漱雅不屑一哼,“听说蒙古格格刺绣抚琴样样精通,就不知这一双巧手,洗起衣服来怎么样”

    “你敢叫我洗衣裳”

    “那又怎样你少摆福晋的架子,不过是被王爷惩罚关起来的人罢了。”漱雅侧目。

    “别难为格格,我来做好了。”苏合上前,就要拎水。

    漱雅身后的嬷嬷厉声斥道:“谁让你动了”

    “漱雅姐姐,看来这奴婢也要教教规矩。”

    “哼,该打。”漱雅冷冷吐出两个字。

    “你们莫找她麻烦,我洗就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

    吃下饼,涂了睿祺送来的药膏,又睡了一晚,小雨略恢复些精神,身上的伤也不再那么疼。

    她走到水桶前,弯身提水,但满满的水,普通人提起来也吃力,遑论才挨了打的小雨。她抽一口气,扯动结痂的伤,撕扯般的灼痛。

    仰头,触及漱雅等人脸上嘲讽的笑,小雨应是晃了几晃,咬牙拎起水桶,脊背挺得笔直。

    要看她小雨的笑话门儿都没有!

    呲牙裂嘴将水倒进木盆,小雨蹲下身,双手浸入冷水。才打上来的井水本就刺骨,漫过结痂未愈的伤,痛入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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