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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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妹妹可欢喜?
“进。”
屋中传出的声音,透着漫不经心的散漫。
苏酒推开槅扇。
屋子里静悄悄的。
夜雨已歇,灯火盈盈。
她跨进门槛,“小哥哥”
她走到屋子中央,下意识转向内室。
圆形镂花月门处,珠帘高卷,穿天青色竹叶纹直裰长衫的少年,唇角噙着淡淡笑意,正悠然自若地拈弓搭箭。
箭头闪烁着寒光,远远对准了苏酒的脑门儿。
苏酒僵住。
她举着糖葫芦,咽了咽口水,“小,小哥哥,有话,有话好好说,别,别激动——”
话音未落,
利箭微微一歪,呼啸着穿透空气!
“铛——!”
一声脆响,利箭从苏酒手侧掠过,带着一颗糖葫芦,笔直没入外室的墙壁之中!
苏酒的掌心,忍不住沁出冷汗。
萧廷琛越过她,走到墙壁旁拔下那支利箭,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坐了。
他咬了口糖葫芦,望向腿软的苏酒,似笑非笑,“我送妹妹的见面礼,妹妹可欢喜”
苏酒:“……”
欢喜个腿子!
说好的大病初愈、弱不禁风呢
说好的嗜书如命、埋头苦读呢
说好的温和谦顺、待人宽厚呢
苏酒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狼窝!
翌日。
小姑娘正琢磨中午做什么菜给小哥哥吃,却有女子的说笑声自廊外响起。
她望去,两名环肥燕瘦、打扮精致的美人,正拎着食盒笑吟吟进来。
她们无视苏酒,娇滴滴地给萧廷琛福身行礼,“给公子请安!奴给公子送午膳来了。”
萧廷琛摆摆手,示意她们放到圆桌上。
就算摆菜,这两人也要扮出妩媚姿态来,叫苏酒大开眼界。
其中穿红罗裙的姑娘笑道:“这是夫人让奴婢们送来的,公子大病初愈,得多补补。”
萧廷琛唇角轻勾,“替我多谢嫡母。”
两个侍
第8章 小书楼
萧家有古怪。
原以为知书达理、温柔可亲的小哥哥,也有古怪。
苏酒蹲在小院后园子的池塘边,一边儿费劲儿地捞水面的小叶片,一边在心里犯嘀咕。
她摇摇小脑袋,收敛心神继续捞小叶片。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池塘里生了好些莼菜,小小圆圆的嫩芽儿,裹着层天然的透明胶质,折射出春水的浅光,看上去鲜嫩可爱。
她很快捞了一小碗,放进了小竹篮子。
小竹篮里,还装着她挖来的小笋子、挑来的马兰头。
小哥哥到底救过她,那桌菜肴他吃不得,可是大中午的,总不能叫他饿肚子。
她要给他弄点儿好吃的。
院里的小厨房许久不曾被人用过,锅灶都积着灰,苏酒手脚勤快,很快就打扫得干干净净。
锅碗瓢盆一齐动起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重新做了三菜一汤,盛在食盒里,开开心心地给萧廷琛送去。
此时萧廷琛正懒洋洋坐在窗边罗汉床上,把玩着两枚本黑色雕花核桃。
小厮谷雨从屋外进来,恭敬禀报道:“爷,您弄进府的那丫头,也不知在后园子里倒腾什么……您说,她会不会被夫人收买,然后像紫姑娘那样背叛您”
去年秋闺乡试,他们爷考中了解元,今年春天是要上京赶考参加会试的。
偏偏夫人恶毒,竟然让伺候爷的侍女紫菀在食物中投毒,害得爷大病一场,错过春闺。
如今那紫姑娘俨然成了夫人身边的红人,听说还即将被开脸,送给嫡公子做妾,真可谓麻雀变凤凰。
谷雨越想越气,义愤填膺道:“爷,如果那小丫头片子也敢背叛您,小的撕了她喂狗!反正拿活人喂狗的事,咱们也干了好几回!”
正说着,外面传来木屐声。
谷雨黑着脸退了出去。
苏酒拎着食盒进来,欢喜道:“小哥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些菜。”
她打开食盒,端出一盘鲜肥翠嫩的小菜,“这是我在小园子里挑的嫩马兰头,已经用沸水去过涩味儿了,拌了糖、盐和香醋,还浇了芝麻油,很鲜的。”
她又端出一盘春笋烧肉丁,“我看那两位姐姐送来的菜肴里有肉丁,所以挖了些春笋来一起炒。小哥哥吃不得油腻,只吃些鲜笋便好。”
她欢欢喜喜地捧出最后一盏汤,“莼菜肉丸春笋丝汤!”
汤用白瓷大碗盛着的,莼菜细长暗绿,肉丸玲珑剔透,笋丝鲜青,汤水色泽极为鲜美。
萧廷琛挑了挑眉,对那莼菜起了几分兴致,拿起竹筷,捞了些品尝。
莼菜入口滑腻微弹,细品之下,能慢慢感受到唇齿之间那逐渐弥漫开的清香微甜。
这是属于春天的味道。
“东坡居士有言,‘若问三吴胜事,不唯千里莼羹’。”萧廷琛微笑,“今日我倒也有幸,在妹妹手底下尝了这莼菜的鲜嫩。”
“‘谁怜故山归梦,千里莼羹滑’……”苏酒歪了歪小脑袋,酒窝深深,“我瞧着那池塘里还有不少嫩莼,等明儿,我给小哥哥做一道好莼羹。再过几日那叶儿老了,就吃不得了呢。”
春阳正好,透过窗棂洒进来,满室崖柏生香。
萧廷琛盘核而笑,“妹妹好学问。”
深山
第9章 一梦浮生
她怔怔望着那套工具。
记忆里,隐约浮现出一个画面:
金陵城临街的香铺里,容貌昳丽的年轻女子,端坐在梨花木圆桌后。
那双青葱般的纤纤玉手,慢慢将小石臼里磨好的香粉倒出,细细在黄铜小秤上称过,才倒进一只白瓷小碗里。
女子的一截丝质绣梅花宽袖垂落在桌案上,一只格外精巧的红泥小炉,正在手侧静静燃烧。
小炉上架着只巴掌大的陶碟,陶碟里的枣花蜜,已然煮成金红色,蜜里还涌着细小的气泡儿。
这是炼蜜成丸。
将枣花蜜烧制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与各类香粉混合,制成香丸。
女子的唇角始终噙着浅浅的温柔弧度,正准备把炼好的蜜与香粉掺在一起,一只白胖胖的小手,忽然扯住她垂落的宽袖。
她低头,看见腿边儿咿咿呀呀的小粉团子时,眼睛里的笑容,温柔得几乎要满溢而出。
她把小粉团子抱到腿上,仔细教她辨认桌上的物件儿。
画面渐渐灰暗。
娘亲教了什么,
苏酒记不得了。
只记得娘亲的身上,永远都有梅花和雪水的清香。
而娘亲的指尖,还沾着花蜜的甘甜。
如同她幼时的年月。
她在那套制香用具前跪坐下来,这套用具很齐全,炼蜜用的红泥小炉,储存香丸的小陶罐,一整套十八件黄铜香篆、灰押、银叶夹等香道用品,还有几包香材。
她拿起一只银叶夹,握柄上细细镂刻着“一梦浮生”四个隶体小字。
正看得出神,
一道慵懒嗓音自背后响起:
“我的小狐狸,不好好沏茶,在这儿面壁思过呢”
苏酒回过神,扭头一看,小哥哥正懒懒倚在书架旁,盘着那对花中花。
她不舍地望了眼角落里的制香工具,搓了搓衣角,“小哥哥。”
“嗯”
“这副制香的器具,落灰了呢。”
“是啊,”萧廷琛在太师椅上坐了,双腿伸直架在书桌上,一派闲散姿态,“是落灰了。”
苏酒结结巴巴,“既是落了灰,不如,不如……”
“不如丢掉。”
少年笑眯眯打断她的话。
第10章 这是秘密
他微微一笑,拿起《论语》,毫不在意地抖了抖。
立即有一本薄薄的小书册,从里面跌落在地。
书册被风吹开。
只见里面绘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儿,身体发肤,无一不详,正干着那羞人的事儿。
苏酒连忙捂住眼睛。
她年纪虽小,却是在村落闹市里厮混长大的。
平日里走街串巷卖草药,什么浑话没听过,心智早熟,知道那画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哥哥……”
她涨红了脸,压根儿不敢把双手从眼睛上挪开,“枉你还是读书人,却在圣人书里藏这种东西……他日你去孔庙祭祀,莫非还有脸见孔圣人吗”
萧廷琛拾起那本薄书册掂了掂,笑容昳丽,光华照人,“孔圣人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亦有言,‘食、色,性也’。可见圣人也认为,男女之事乃是人之常情。如何到了妹妹这里,这男女之事,就不许提了”
“你——”苏酒语塞,“你强词夺理!”
“呵,去,把竹盘端来。”
苏酒小脸红扑扑的,望向角落,竹盘就在那堆制香道具里,上面还摆着很多香料包。
她把竹盘端到少年的书案上,“喏。”
萧廷琛盘着核桃花,唇角微勾,“给妹妹半刻钟的时间,妹要分毫不差地记下这些香料的名称,然后正确回答我的提问。如此,那套制香工具就归你了。”
“当真”
苏酒惊喜。
萧廷琛笑眯眯的,“小狐狸可爱得紧,我怎么忍心骗你”
苏酒立即拿起竹盘上的一包香料,望了眼其上贴着的“蓬莱香”三字,一手在前挡着风口,轻轻嗅闻。
不过片刻,她就放下这包香料,拿起另一包嗅闻。
如此反复,直到竹盘上三十味香材,全部闻过。
少年笑问,“妹妹可准备好了”
苏酒平静了一下心绪。
那双总是绵软软、甜兮兮的水润鹿眼,在此时呈现出一抹异样的自信光彩,“小哥哥随便考问。”
萧廷琛摸出一条缎带,蒙上她的眼睛,“敢问妹妹,何为沉香”
苏酒一怔,没想到他居然问这个。
然而,
这并不能难倒她。
她微微一笑,“木之心节,置水则沉,故名沉水,亦为沉香。”
萧廷琛挑眉,拿起一包香料置到苏酒鼻尖,“沉香品类繁多,敢问妹妹,这一味,是何种沉香”
沉香是一种很特殊的香料,没有燃烧时,气味很淡。
再加上香料外有黄纸包覆,无法通过形色来观察,所以只有嗅觉异常灵敏的人,才能准确区分出沉香品类。
苏酒嗅了嗅,声音稚嫩却坚定;“香气浓郁,甜中带辛辣,间或有一丝杏仁味儿,因是产自交趾的红土沉。”
萧廷琛又拿起另一包,“这个呢”
“气粗烈如焚松桧,钦州光香。”
“这一味”
“气犷而烈,番沉。”
“这一味”
“木味清香,活树结沉,应是白木沉香。”
“啧,”萧廷琛饶有兴味儿,“妹妹学过香道”
“从前娘亲在燕子矶有一间香铺,我虽愚笨,可是经年熏陶,起码的皮毛还是懂的。”
小姑娘站在春阳里。
她与府中的小丫鬟一样,穿石竹白的衫裙,柑杏黄的半臂,梳双环髻,一张圆润小脸白嫩而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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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活色生香
暮色四合。
柔和昏黄的夕光笼罩了萧府,从翘起的檐角一寸寸滑落,点缀着归鸟扇动的羽翼,在后园的池塘水面,折射出粼粼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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