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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萧廷琛允了。

    苏酒依旧和判儿站在角落,远远瞧见一位身穿大红撒花金蝶舞裙的少女姗姗而来。

    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算不得惊艳,却有种大家闺秀的温婉通达。

    婢女们抬来一面大铜镜放在中央,她踏上铜镜,朝在场众人福了福身,目光却落在宿润墨身上,嗓音婉转犹如黄莺初啼:“小女簌簌,给诸位献丑了。”

    乐声起。

    陈簌红裙飞扬,婢女们从四面八方洒落花瓣,衬着铜镜折射出的光影,如梦似幻赏心悦目。

    在场众人笑着称赞,各种暧昧目光在宿润墨和陈簌之间流连,显然明白陈家姑娘今儿这出舞名为祝寿,实则是与宿国师的相亲礼。

    柳树后,判儿气得紧紧揪住苏酒的手臂,“苏姐姐,你们中原女子不是讲究斯文礼法吗这女人大庭广众抛头露面还和宿润墨眉目传情,说好的礼义廉耻呢!”

    苏酒沉默。

    中原虽然注重规矩,但寻常宴会,世家贵女们上台表演歌舞并不算出格。

    “你看宿润墨那个表情,就跟狗看见肉似的,我都要看不下去了!高门贵女、高门贵女,娶一个高门贵女就那么重要!我金判判还是一国公主呢,出身哪里比陈簌差了!”

    她义愤填膺地控诉。

    苏酒轻声:“可有告诉宿润墨你的心意”

    “就算我不说,他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不许他参加今儿的寿宴,他却偏要来!我都哭了他也不肯迁就我,说什么迟早要娶妻生子……”

    苏酒听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乐音戛然而止。

    铜镜台上,陈簌纤纤玉手挽起裙裾,施施然朝众人福身谢礼。

    “小女不才,让诸位见笑了。”她杏眸含光,“听闻宿国师曾久居北凉,不知小女的舞比起北凉舞蹈,孰胜孰劣”

    宿润墨手持折扇,笑容和煦如春风,“自然是陈小姐的舞姿更胜一筹。”

    席上顿时响起揶揄笑声。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适时笑着提议:“陈老,宿国师府中正缺一房妻室,我瞧着簌簌和宿国师很是般配,不如你求皇上赐个婚,今日岂不是双喜临门”

    陈尚书满面春风地望向宿润墨,“簌簌顽劣,怕是不堪为宿国师的良配啊!”

    宿润墨笑着接下话茬,“陈姑娘甚好。”

    三言两语间,一桩婚事似乎便要顺理成章地成了。

    判儿急得抓耳挠腮,苏酒实在看不过眼,于是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判儿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踏进众人视野中,“都说中原人祝寿时最讲究,陈姑娘这支舞名为‘镜花舞’,取水月镜花之意。可据我所知,水月镜花在中原意味着转瞬即逝。怎么,陈姑娘是在用这支舞诅咒陈尚书短命”

    话音落地,席间气氛顿时凝固诡异。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支舞不过是借着祝寿的名义,跳给宿润墨看的,所以根本不在意什么镜花不镜花。

    可现在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北凉姑娘,居然拿这支舞的名字做文章给陈家难堪……

    陈簌到底久居深闺,平日里与小姐妹聚会时听惯了吹捧,还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尴尬局面。

    她脸色青白交加,隐隐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柔声道:“不知姑娘是何人我只是跳支舞而已,图好看罢了,并没有在意舞蹈的名称,更不曾有诅咒祖父的心思。”

    “图好看”判儿挑眉,开始嚣张跋扈地自由发挥,“为了勾引男人而在祖父寿宴上跳这种不堪入目的轻佻舞蹈,原来这就是中原贵女的教养,我算是见识到了!”




第992章 赐为平妻
    “金判判!”

    宿润墨沉声。

    “怎么,我说错话了”判儿笑意渐浓,“宿国师曾说要娶一位真正的高门贵女,可这个女人在祖父寿宴上公然勾引男人,在场诸位有目共睹,她哪里配得上‘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八个字!”

    陈簌浑身发抖,“金姑娘——”

    “你还不配跟我说话!”判儿粗暴地打断她,直直向着宿润墨,“如果你想娶的就是这种‘高门贵女’,我不服!”

    满场寂静。

    众人都有些尴尬,毕竟今儿本该是陈家双喜临门的团圆日子,谁都没料到居然会有人跑出来砸场子。

    苏酒担忧地扶住柳树。

    判儿她,操之过急了……

    她看见那身穿浅青色道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你不服”

    “不服!”

    判儿倔强得像头牛。

    纵使被灭国,纵使北凉皇族覆灭,纵使身在千里之外的异国王都,她也仍旧不卑不亢。

    仿佛骨子里藏着不可攀折的雪山灵魂!

    宿润墨放下酒盏。

    他缓步走向判儿。

    和煦如春风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他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冷沉威压,“本座娶什么人,与你有何干系国师府的小小婢女而已,真当自己仍是当年的北凉公主金判判,本座能叫你生,也能叫你死。妄图阻挠本座的姻缘,你还不配!”

    宽袖拂过。

    摄人的内力磅礴涌出,尽数袭向判儿!

    判儿怎么都没料到宿润墨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她身影犹如断线风筝,刹那间倒飞出去,重重撞到柳树又砸向地面!

    她面色惨白地坐起身,喉管里涌出阵阵腥甜,最终难以自抑地吐出一口污血!

    苏酒呆呆立在旁边。

    白皙额角渗出冷汗,她惶然地望向宿润墨。

    判儿那么喜欢他,他竟也能狠心对她下这样的重手……

    他不是还曾为判儿簪过花吗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是单膝蹲在判儿身边小心查看她的伤势。

    明明受了这样重的伤,可判儿仍旧白着一张脸,嘴唇轻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愣是没叫眼泪掉下来。

    她忽然转头扑进苏酒怀里。

    苏酒轻轻拍了拍她,察觉到衣襟上晕染开寒凉湿意。

    判儿哭了……

    躲在她怀里,压着声音哭了。

    宿润墨对判儿的情况视而不见,只是歉意地朝陈簌拱了拱手,“府中婢女教导无方,让陈姑娘见笑了。”

    陈簌小心翼翼回了他一礼,嗓音柔柔:“深宅大院免不了有些不服管事的婢女,我府中亦是如此,与国师无关。”

    宿润墨抬眸看她。

    少女算不得倾国倾城,但胜在温婉得体。

    就像他记忆中的娘亲那般知书达理。

    她毕竟是长安世家教出来的千金,与他娘亲出身相仿,自然懂得分寸进退,不会像金判判那样整日里上蹿下跳目无章法,实在是令人头疼。

    也只有这样的大家闺秀,才能配得上他国师之尊。

    宿润墨忽然笑了。

    他笑起来时宛如浮世青烟,自有股出尘风流。

    陈簌面颊微红,竟不大敢直视这位年轻国师。

    宿润墨见她脸红,也知晓了她的心意,于是转向萧廷琛,“皇上,微臣效忠皇上多年,屡屡为您出生入死,今日微臣想求皇上一道恩典——为微臣和陈姑娘赐婚!”

    说完,郑重地撩开锦袍单膝跪下。

    萧廷琛始终保持着单手托腮的姿态,睥睨着下方局势。

    薄唇掀起一抹笑。

    所以说当皇帝也是很好玩的,这些人争来争去,最后还不是得看他的脸色

    视线落在远处,他的小宝贝可心疼金判判了,俨然是当自家姐妹看待。

    若是遂了宿润墨和陈家的心思,怕回宫之后,他的小宝贝免不了要跟他闹。

    萧廷琛琢磨着,忽然流露出看好戏的笑容,“朕与宿卿亲如兄弟,自然尊重你的意愿。只是金判判爱你至深,又是北凉王族的遗孤,朕也该多加照拂才是。传朕旨意,将陈簌和金判判共同赐给宿卿为妻,地位平等。”

    平妻!

    场中人面色诡异。

    陈家第一个不乐意,正要站出来,瞧见萧廷琛似笑非笑的神情,想起这位年轻帝王的杀伐果断和残酷手段,顿时又没敢做声。

    宿润墨皱了皱眉。

    他原是想让判儿为妾的……

    带着歉意望向陈簌,他低声:“叫陈小姐受委屈了。”

    陈簌温柔地摇摇头,“我虽在深闺,却也听父亲和几位叔叔提起过宿国师的运筹帷幄惊才绝艳,天下之所以能够安定,国师居功至伟。能够侍奉国师已是万幸,簌簌不敢独占国师恩宠。”

    宿润墨释怀一笑,与陈簌十指相扣回到了座位。

    苏酒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中,无言地扶着判儿来到花园偏僻角。

    “虽是平妻,可他不喜欢你,你今后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她认真地给判儿擦干净嘴角血渍,“判儿,你若信我,不如向皇上求个恩典返回北凉,总比待在他身边受罪来得好。”

    判儿满眼自嘲,“萧廷琛像个疯子似的,苏姐姐为何还不离开他”

    见苏酒不语,她认真道:“爱一个人,大约就是如此滋味儿。明知他不爱自己,却依旧想待在他身边,依旧想默默注视他……苏姐姐,每晚每晚,他在书房读书写字,我为他挑亮屋中灯火,那个时候天地静谧,我会有种脚踏实地的幸福感。我喜欢他认真的样子,也喜欢他指点江山的从容。这份感觉,是旁人所不能给我的。我愿意为了他,留在我不喜欢的长安。”

    苏酒品了品这番话,笑道:“人人都说女孩儿爱上男人,会变得更柔弱也更坚强。我原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见判儿你这样,倒是明白了几分。”

    她把手帕折好,正欲为判儿出几个关于内宅争宠的主意,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争执。

    她抬眸望去,远处游廊里的中年妇人狠狠给了少女一巴掌!

    那妇人眉目凌厉,发髻间簪着一把小金扇,可不正是她从前的二伯母李氏。

    少女虽然荆钗布裙却掩饰不了倾城殊色,正是她的三姐姐萧凤娴。

    李氏大骂:“那南平侯府世子爷有什么不好,你给他做妾怎么了!还委屈你了不成!”

    ,

    明天见鸭,



第993章 死也不嫁!
    做妾

    苏酒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她三姐姐不是萧微华明媒正娶的妻室嘛,怎么会给别人做妾

    判儿有点得意,“枉你是萧廷琛的枕边人,瞧你这样子肯定还不知道萧家的事!我虽在国师府为婢,但也常常去市井上溜达,听人说萧家虽然出了皇帝和丞相,但萧廷琛明显不认李氏这个嫡母,至于萧廷修,他去年年底直接让大房和二房分了家!”

    苏酒若有所思。

    二伯伯虽然厉害,但他扶棺回江南守孝三年耽搁了官路,再加上心爱的宠妾竟是先帝谋求的女人,大大蹉跎了他的官场斗志,听说这些年辞官远游,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

    二房嫡子萧廷德又是个纨绔,而且从前还得罪过萧廷琛,在朝堂上很难得到重用。

    二伯母把主意打到萧凤娴头上,明显是想利用萧凤娴为萧廷德铺路。

    毕竟萧微华是个不好掌控的,她女儿跟了萧微华,她从中谋不到半点好处。

    判儿把玩着一根细辫子,继续道:“为了萧廷德的前程,李氏想为他谋娶南平侯府的嫡女,但对方的世子爷似乎看中了萧凤娴的美貌,执意‘换嫁’,要萧凤娴给他做妾。你说这些破落贵族是怎么了,一个个的不求上进,只盼着用姻缘来改变家族命运……两个破落贵族凑一块儿,能改什么运”

    判儿话音未落,苏酒已经快步走向萧凤娴。

    李氏也不嫌丢人,怒吼声老远都能听见:“聘礼已经收了,三日后你就给我嫁去南平侯府!别再给我念叨那个萧微华,一介马夫而已,当了将军也还是马夫!半点儿不知道为我们家着想,我要那种女婿有什么用!”

    “不嫁……”

    萧凤娴半边脸颊赫然五个鲜红指印。

    她低垂眼尾,“死也不嫁!”

    “呵,萧凤娴,不是我这当娘的心狠,只是你自个儿想想,那萧微华几年没回来了!说什么去西婵国打仗,怕都是借口!他呀,定是飞黄腾达之后在外面有了新欢!就你还傻傻守在长安等他,傻女儿,我这当娘的都替你心疼!”

    萧凤娴眼眸泛红。

    确实,从他风雪夜离京追随萧廷琛起,就不曾回过长安。

    甚至去年萧廷琛返回长安时,他也没有跟回来。

    但那是因为他要安抚疆土!

    他年年月月都给她寄信、寄珠钗首饰,他不可能另有新欢!

    萧凤娴冷笑着盯向李氏,“我喜欢微华,我会等他回来。什么南平侯府的世子爷,娘为了哥哥的前程叫我当妾,传回江南就不怕丢人要嫁娘自己去嫁得了,早就说过断绝关系,你再不要像今日这样用重病缠身诓骗我来见你!”

    她决绝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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