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判儿深深呼吸。
她平复好心绪,朝苏酒办了个鬼脸,“苏姐姐,我会让陈簌后悔跟我抢男人!北凉虽亡,可我心里还藏着北凉的魂灵!你放心,我会好好活在长安城,也学那些世家贵女,没事儿就刺绣画画。以后你我有了孩子,还可以定娃娃亲呢!”
苏酒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
“苏姐姐,这个给你吃。”判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我放在踏雪阁寝屋里的,专门用来招待女客。可是长安城没有女客去给我添妆,也没有人吃我的喜糖……”
她笑眯眯说着,嗓音却渐渐沙哑。
她强撑着笑意,努力朝苏酒扮了个鬼脸,“苏姐姐一定要吃完我的喜糖哦!”
苏酒目送她一溜烟跑远。
她慢慢剥开一颗糖,明明是甜甜的牛乳糖,却不知为何泛着苦涩。
正凝思间,背后传来清越嗓音:
“妹妹在想什么”
苏酒急忙起身,萧廷琛不知何时过来的,大厨房和院子里的婢女也早就退了下去,四周安安静静,能听见前院传来的笑闹声。
她分了一颗牛乳糖给萧廷琛,“判儿的喜糖,尝一颗”
见男人挑着眉头,她剥开糖纸将糖塞他嘴里,“甜不甜”
萧廷琛看她一眼,“虽然甜,但没有妹妹甜。”
苏酒剥糖纸的动作不禁顿住。
抬眸望向萧廷琛,这厮眉眼深情,俨然温润如玉的模样。
“不正经……”
她小小声骂了句,红着脸往院子外走。
萧廷琛把她拽回来,“午膳都没好好吃,妹妹急着去哪儿”
苏酒被萧廷琛监督着,被迫吃了两碗米饭。
她有点撑地摸了摸肚子,不明所以地瞅一眼萧廷琛。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厮对她温柔得像是换了个芯子,不仅按时监督她吃饭,还必须荤素搭配注重健康。
夜里也不想着法儿地折腾她了,实在忍不住时也只是小意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患上什么不治之症虚弱的不得了似的。
厨房里,萧廷琛喝了口酒,“喜糖也吃了,喜酒也喝了,打道回宫”
“可是参加婚礼这种事,自然是要留到夜里才有意思……”苏酒小小声抗议,“夜里闹洞房多热闹啊,更何况宿润墨今儿夜里可是要闹两次洞房的……”
“你分明就是想瞧瞧宿润墨会不会去金判判屋里。”萧廷琛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苏酒浅浅一笑。
其实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原因,她还想看看判儿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万一她捅出了兜不住的篓子,她在场的话还能稍微帮衬着点。
终于等到暮色四合,国师府千灯万盏,竟比白日里还要热闹。
宿润墨已经在前院陪了整个下午的酒,此时请了吴嵩代他招待客人,自个儿在西房吐了又吐,好容易捱到酒醒,又重新沐浴更衣。
他平日总是挂一副笑脸,因此在长安城人缘还不错,导致大群纨绔完全不怕他,趁着闹洞房的机会,怂恿他干脆把两位新嫁娘凑到一块儿,三个人一起喝合卺酒得了。
苏酒和萧廷琛站在楼阁上瞧着,咋舌道:“三个人一块儿喝合卺酒,这倒是件稀罕事。若是做了,明日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吧”
“只有女人才会笑话他,男人只会羡慕他的艳福。”萧廷琛低笑。
苏酒不悦,“难道你也羡慕”
萧廷琛揽住少女的细腰,“娶妻当如苏小酒,余下的女人,朕一个也瞧不上。”
苏酒又被他撩得脸红,努力端着架子一本正经,“听说二十多年前,宿家也曾是长安的名门望族。是因为他们在皇权博弈中站错队,才会被满门屠戮。”
“宿家人聪明且用兵如神,几代人都是大齐朝堂赫赫有名的军师。”萧廷琛眯了眯眼,“当年宿家效忠的是元徽,有他们家助阵,元徽本不会兵败,只是……”
苏酒好奇,“只是什么”
“野史载,有世家向元啸告密,走漏了宿家的布置和谋划,才害宿府满门被屠。”
第1000章 她也曾人比花娇
苏酒浑身一凛。
寒意顺着尾椎骨悄然蔓延,她轻声:“可知是谁告的密”
萧廷琛看她一眼,“只是野史谣传罢了,谁知道真假还有野史称,宿家是因为想谋反才被灭门呢,又岂敢当真”
苏酒想想也是。
远处游廊,宿润墨停在了岔路上。
往左走是踏雪阁,往右走是惊梅院。
“‘声入霜林,簌簌惊梅落’……”苏酒轻声,“宿润墨对陈簌倒是上心,连院名也取得如此用心。”
萧廷琛懒得看宿润墨,指尖轻拢慢捻地把玩着少女的青丝,“妹妹当真以为,宿润墨喜欢陈簌”
“并不这样认为。他喜欢的,不过是陈簌所代表的‘高门贵女’。他半生漂泊远走北凉,如今重新登临长安城世家巅峰,只会比寻常世家更在乎体统和名声。他娶的哪里是陈簌这个人,分明就是对方身上所贴的标签,‘高门贵女,知书达理,温婉贤良’。若是换了王尚书、李尚书的千金,他一样是娶。”
少女字字珠玑,嗓音好听得宛如珠落玉盘。
萧廷琛便低笑起来,俯首香了口她的脸蛋,温声道:“瞧瞧,朕和宿润墨那种狗男人还是很不一样的吧妹妹是萧府侍女也罢,是国公府千金也罢,是南疆女帝也罢,朕都喜欢得很。”
“喜欢到另立皇后”苏酒挑眉。
“妹妹聪慧,早该猜到朕有所图谋。”
苏酒不语。
她知道萧廷琛有所图谋,但她不清楚他究竟在图谋什么。
反正问了这厮也不会说,她双手托腮远远凝着宿润墨,对他选择去踏雪阁仍旧抱有一线缥缈希望。
然而那一线希望终究还是烟消云散。
宿润墨选择了惊梅院,甚至连犹豫都不曾。
宾客们笑闹着,簇拥他朝新房而去。
苏酒卷了卷手绢,叹道:“判儿得伤心了。”
楼阁另一面传来水榭戏台上的唱戏声,苏酒赏了会儿戏,见时辰实在不早,只得起身和萧廷琛回宫。
此时新房里,宿润墨用红秤挑开喜帕。
灯下少女人比花娇,凤冠霞帔平添艳美。
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多看宿润墨一眼。
男人微微一笑,在榻边坐了。
婢女端来合卺酒。
四周观礼之人越发激动,周奉先不知何时跑过来的,满面红光地吵吵起来,“宿国师,你们倒是快喝呀,再不喝我替你喝了!嗨瞧我这暴脾气,最见不得人磨磨唧唧!”
哄笑声声。
宿润墨面上带笑,端起合卺酒与陈簌交杯。
雕龙绘凤的金酒盏折射出光华,宿润墨垂下眼帘,看见少女唇瓣嫣红如桃花。
沾上晶莹剔透的酒水,更显娇嫩艳丽。
男人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判儿的身影。
她也曾人比花娇,是北凉最骄傲嚣张的小公主。
那年他随北凉王前往雪山狩猎,看见七岁的小姑娘皮靴裘衣背负弓箭,坐在马背上对一帮同龄孩子耀武扬威,“我是雪山部落的公主,将来我要娶的男人,必定是世间最顶天立地的男儿!他会按照雪山部落的习俗为我簪上雪莲花,还会在新婚之夜,与我坐在月亮下‘数子’!”
“数子”是北凉的新婚习俗,即在新婚之夜准备新秋的红薯、土豆、南瓜等物,再与心爱的人一起亲亲热热地清数谷物的数量,让月神祝福他们的未来衣食不愁、多子多福。
小姑娘娇艳嚣张的模样近在眼前。
而今他将她圈禁后院,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准备了一堆谷物,等着他过去一起“数子”
宿润墨怔愣的功夫,陈簌已经饮尽了合卺酒。
四周人不少观看,她柳眉轻蹙,忍不住悄悄碰了碰宿润墨。
宿润墨回过神,正要不动声色地饮酒,陈簌突然小脸惨白。
手中金杯跌落,她以扭曲的姿态捂住肚子,嘴角赫然淌下一行乌黑血渍!
俨然是中毒的迹象!
……
花园楼台。
苏酒随萧廷琛走到楼外,陈家的男人们突然哭着冲过来。
“皇上,求皇上为簌簌做主!”
“簌簌和宿国师正饮合卺酒,谁料酒中有毒,国师因为还没来得及喝所以幸免于难,可怜簌簌如今生死未卜,就连府医都束手无策!”
“求皇上找出下毒凶手,还簌簌公道!”
他们哭着跪下。
苏酒缓缓望向惊梅院的方向,那边灯火通明,侍女小厮往来不绝,就连前院的贵客们都被惊动,乌压压朝那边涌。
陈簌中毒……
联想到判儿那副奸佞模样,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肯定是判儿在中间捣的鬼!
萧廷琛已经不耐烦。
他今儿是陪小酒出来散心玩耍的,可不是为了替宿润墨查这些后宅阴私!
三十而立的人了,连后院都搞不定,怎么替他治理天下
然而陈家人跪了这么一片,他到底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与苏酒十指相扣,黑着脸朝惊梅院而去。
踏进新房,龙凤喜烛还在静静燃烧,可喜榻上躺着的新娘却面色苍白。
她的母亲和几位婶娘捂着帕子哭哭啼啼,弄得人心惶惶。
几名府医聚集在角落轻声交谈,彼此都是摇头叹息的模样。
宿润墨一身大红喜袍坐在榻边,脸色阴沉可怖。
萧廷琛翘着二郎腿坐了,淡淡道:“可有查出是什么毒”
为首的府医上前行礼,“回禀皇上,是断肠草。下毒之人心肠狠毒,毒物分量不至于马上取人性命,却能叫人逐渐肚烂肠穿痛不欲生,直到活活痛死。草民为夫人使用了迷药,虽然能让夫人昏迷过去缓解痛苦,但并不能根治。”
这厢说着话,宫中的太医终于急匆匆赶来。
伍灵脂放下药箱,快速检查过陈簌,寒着脸道:“若我出手,倒还有得救。请诸位暂时移步院外,莫要妨碍我治病救人。”
苏酒随众人离开了新房,看见宿润墨快步朝踏雪阁而去。
那背影透出的情绪,明显是风雨欲来。
她心底漫开一片凉意,“你猜,今夜这事会如何收场”
萧廷琛替她捋开一缕碎发,不正经地笑道:“伍灵脂既然敢保证能救回陈簌,金判判就死不了。说起来金判判也够狠,如果宿润墨也喝了那盏合卺酒,岂不是也得丢半条命你们女人都这般心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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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后天会有个小爆更,不多,十章左右
第1001章 他的小姑娘,恐怕活不过几年了
“你们女人都这般心狠吗”
萧廷琛的调笑令苏酒不满,她拂开他的手朝踏雪阁而去。
不比惊梅院千灯万盏,这里灯火阑珊,就连伺候的婢女也少的可怜。
院子里种着几株梅花树,可惜正值春夏之交,除了满树叶子倒也没什么看头。
判儿身穿新嫁娘的喜服,双手托腮坐在台阶上,面前堆着不少红薯。
宿润墨面无表情地上前,将她从地上拎起来,“金判判。”
“干嘛”
少女没好气。
宿润墨红了眼,“你还有脸问本座干嘛你是不是给陈簌下毒了!”
“不是给她下毒,是给惊梅院的合卺酒下毒……”判儿漫不经心,“你今夜要是来我这里,自然能保全性命,但你偏偏没有。你在我和她之间选择了她,那就烦请你们都去死。”
“金判判!”宿润墨额角突突直跳,“你知不知道在中原,如此胡作非为是要被休弃的!”
院中灯火零星,衬得月光倾城。
“休弃”
判儿的小脸在月色中明暗不定。
她忽然狞笑,语调凉幽幽的,“国师大人忘了吗我们北凉皇族没有休弃,只有丧偶。”
宿润墨额角跳得更加厉害。
他真是疯了,才会跟这个女人理论!
金判判这种小姑娘,对她说教千言万语都没用,不听话打一顿却比什么都强!
陈尚书红着眼上前,“宿国师,这妖女既然亲口承认对簌簌动手,还请国师为簌簌讨个公道。否则,我陈家决不罢休!”
宿润墨闭上眼,深深呼吸,“来人。”
几名侍卫拎着棍子从暗处走来。
判儿歪着头,“看你们这副样子,原来陈簌竟然没死吗真可惜……宿润墨,你要打就最好打死我,否则,以后我还会对陈簌下手。另外你也要小心点哦,说不定你跟她亲近着亲近着,也会死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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