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她莞尔,知道自己不在他身边时,他总是这般暴怒的性子。
水眸里藏着痴意,寒风袭来,她忍不住拿帕子捂住嘴咳嗽两声,却瞧见白帕子上尽染鲜血,触目惊心。
胸腔里翻涌着难受,她扶着窗棂剧烈咳嗽,渐渐的整块帕子都染成了血红,就连霜白的衣襟和中裙上也满是殷殷血渍。
她苍白的唇色染上嫣红,耷拉着的纤长睫毛渐渐湿润。
白嫩的手掌心满是血,她顺着墙壁跪坐在地,鸦青长发遮掩住她憔悴哀绝的眉目,细雪被风卷落在发丝上,越发显得单薄纤弱。
她慢慢抬起手,看着掌心的血,无奈地弯起唇瓣,“萧廷琛,我恐怕,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原来我的身体,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
她终于明白,为何萧廷琛会在她小产之后,义无反顾地喝下绝子药。
也终于明白,为何他总是用那种哀伤晦暗的目光凝视她。
原来她已经不久于人世了,他知道的,他比她更清楚
少女靠在墙壁上,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一个明黄色三角形小纸包。
是她娘亲去南疆之前送给她的,说是能救她的命。
苏酒想不明白世上还有什么药能救她的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艰难地拆开纸包。
纸包里躺着一枚水荷色花苞,只有她的小指尖那么大,突兀地散发出诡异幽香,瞧着不像是什么好东西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口。
苏酒拧着眉,她娘亲素日里是调香圣手,但也一向妙手回春,是江南有名的神医娘子,应当不至于坑她这个亲女儿。
她又难受地捂住嘴咳嗽几声,神志渐渐模糊,终是艰难地将小花苞放进嘴里。
她阖上沉重的眼皮,缓缓倒在了绒毯上。
“萧廷琛”
绵软的呢喃被风雪吞没,一颗泪顺着眼角滚落,在绒毯深处消弭无踪。
书房。
萧廷琛寒着脸把奏章砸到一名臣子的脸上,“朕说过开仓放粮,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
奏章外壳十分坚硬,划破了那名臣子的额角,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急忙磕头请罪。
数九寒天,书房的臣子们个个儿满头大汗,他们也不知道为啥皇上今儿脾气特别不好,这已经是第五个挨骂的官员了。
萧廷琛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书案后,心不在焉地打开下一本折子,风雪在窗外呼啸,他仿佛听见一声轻轻软软的“萧廷琛”,宛如一场小心翼翼的幻梦。
他心中无端烦躁,又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本奏章,就再也坐不住,大步返回绣云殿。
书房里的朝臣们面面相觑,一名老臣试探着询问宿润墨,“宿大人,你可知皇上这是怎么了如今新得了西婵,中原一统江山稳固,皇上理应高兴才是啊”
宿润墨双手笼在袖管之中,远眺了眼窗外阴沉沉的风雪,俊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等着吧,今儿只是个开始。若是那位当真出了什么事,从今往后咱们在朝堂上,都讨不到好处的。”
萧廷琛快步踏进绣云殿,刚挑开帐幔就嗅到内殿里的血腥味儿。
他眉目凛冽,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口,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殿的。
他的小姑娘昏迷不醒地趴在绒毯上,身边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渍
桃花眼瞬间通红,他冲过去抱起苏酒,明明贵为权倾天下的帝王,却连声音都恐惧到发抖“苏,苏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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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朕的妹妹,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怀中少女轻软的像是棉花,呼吸格外微弱,清媚白嫩的小脸透着醉酒似的酡红,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正一点点冷却。
萧廷琛紧紧抱着她,连御医都来不及叫,连滚带爬地跑出绣云殿,一路直奔伍灵脂和其他太医居住的宫殿而去。
“伍灵脂”
他一脚踹开紧闭的殿门。
正捧着医书古籍翻看的男人,闻声望去,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王,浑身都是落雪,鼻翼沁出细密汗珠,正紧张地快步踏进来。
他用貂毛大氅紧紧兜着苏酒,小心翼翼把她放在暖榻上,“快瞧瞧她是怎么了”
少女白皙的细腕搭在榻边,因为太清瘦的缘故,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肌肤底下纵横的青筋脉络。
伍灵脂默了默,放下医书,走过去拿脉枕垫在苏酒腕下。
搭过脉,他平静道“苏姑娘脉象微弱却稳定,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似乎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体内的寒毒正被一点点蚕食祛除,这种症状在中原十分罕见,就像是她体内存在蛊虫。”
“什么意思”萧廷琛冷声。
伍灵脂收了脉枕,“微臣精通的是传统医术,对蛊虫一类的东西并无研究。或许可以请吴大人过来瞧瞧,他精通南疆蛊毒,想必对苏姑娘的症状有些了解。”
得知苏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萧廷琛松了口气,在榻边坐了,示意内侍去请吴嵩过来。
吴嵩仔细检查过苏酒的症状,有些一言难尽,“苏姑娘确实是服食了蛊毒如果奴才没有弄错,应当是花魄。”
“花魄”
吴嵩为难地轻抚过肩头趴着的红毛大蜘蛛,“乃是一种诡谲阴毒的蛊虫,服食之后会陷入昏迷状态,明明能够听得见周围的对话,却始终无法睁眼醒来,甚至就连动一动指尖都做不到。南疆有蛊毒大师生性残忍,故意给一些美貌年轻的女子服食花魄,再将她们卖给地下场所,制作成美丽的傀儡供贵人赏玩”
萧廷琛皱了皱眉。
“不过”吴嵩略有些不可思议,“苏姑娘原本身体衰弱甚至即将不久于人世,但服食花魄之后,体内那股寒毒却渐渐消弭无踪。难道,花魄可以用来以毒攻毒,挽留濒死之人的性命”
伍灵脂弯了弯唇,“吴大人倒是与下官想到一处了。南疆蛊毒确实阴狠诡谲,但如果使用得当,未必不是救人的东西。”
萧廷琛望着苏酒,少女云缎似的墨发铺散在枕上,小脸白嫩清媚,面色似乎比前几日略显红润,瞧着确实是健康了些。
可关键是服食了花魄的苏小酒,要怎么醒过来
“花魄一经服食,少女会彻底陷入昏迷,宛如失去魂魄的傀儡,再也无法成为正常人。”吴嵩也想到了这茬,“福祸相伴,看来咱们目前不必担心苏姑娘的寒毒和身体衰弱,只需专注于唤醒花魄就好。”
这么说着,殿中却陷入寂静。
花魄是非常可怕的一种蛊毒,上千年来南疆尚且没有大师能够成功解开这种蛊,短短时间里,中原又怎么可能有人办到
痴人说梦罢了。
萧廷琛把苏酒带回绣云殿,又悬赏天下,谁能解花魄之蛊,赏金万两,封一品侯。
他把书案搬到了绣云殿,每日一边处理西婵的政务,一边照看苏酒,接连一个月过去,西婵彻底稳定下来,苏酒却仍旧未曾醒来。
说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萧廷琛的悬赏散播出去一个月,甚至连一个毛遂自荐的人都没有。
今年的寒冬格外漫长,黄昏时分云幕低垂,萧廷琛负手立在窗后,天际落雪,因为明日是上元节的缘故,宫女们忙忙碌碌地在宫苑里换上各式花灯。
他看了片刻,沉默地掩上花窗。
寝殿暖和,他在暖榻边坐了,替苏酒掖了掖被角。
少女已经十九岁,虽然沉睡着,可姿容依旧清媚入骨,体内的蛊虫维持着她的生机,除了偶尔喂些水,她甚至连进食都不需要。
他俯首,故意朝她的眉眼吹出一口气,“苏小酒,起来与朕说说话吧,朕好孤单。”
少女阖着双眼,毫无反应。
萧廷琛沉默下来,执起她的手在掌心把玩,又一根根亲吻过她的指尖。
她的肌肤透着入骨浅香,像是柏子和伽楠融合在一起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时好闻极了。
萧廷琛想起幼时他曾送过她一串莺歌绿伽楠珠串,后来他愤怒她的背叛,在悬崖边当着她的面毁掉伽楠珠,她哭着跪坐在地,一颗一颗地搜罗珠子
他回忆着,起身走到苏酒的妆奁旁,在里面仔细翻找。
他翻出一只香妃色刺绣锦鲤的荷包,打开来,里面盛着很多颗莺歌绿伽楠珠,还有一串染血的金丝同心结。
她竟然还留着
萧廷琛目光晦暗,命霜降取了崭新的金线过来,自顾在妆镜台前坐了,认真地串起伽楠珠。
霜降领着几个小宫女轻手轻脚地挑亮殿中金灯。
这段日子因为白露谷雨的死亡以及苏酒沉睡不醒,她也消瘦许多。
她放下琉璃八宝灯罩,悄悄望向萧廷琛,主子侧脸冷峻消沉,眼底隐约可见青黑憔悴,下颌胡茬纵生,一向威仪俊美的容貌竟生出几分落拓野性。
修长的指尖认真地捻着金线,灯火下的动作十分笨拙,可他始终垂着眼睫,神情里都是认真,许是终于穿好,他就着剩余的金丝线编织了一个同心结缀在珠串上。
霜降轻轻地摇了摇头,领着宫女们退下。
萧廷琛重新在榻边坐了,将伽楠珠串一圈圈绕在苏酒的细腕上。
莺歌绿的伽楠珠,幽香浅浅,将少女白嫩的肤色衬出莹润如玉的质感,精致的金丝同心结平添雍容高贵,很搭她的气度。
“真好看”萧廷琛轻声细语,温柔地吻了吻她的手背,“朕的妹妹,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榻上的姑娘闭着双眼,只有起伏的胸脯昭示着她还是个活人。
萧廷琛掀开缎被躺进去,熟稔地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捞进怀里。
第1069章 你睁开眼,看看朕可好
他埋首于苏酒颈窝。
窗外夜雪渐大,明明临近上元节,却仍是寒冬景致。
“苏小酒”男人声音嘶哑,“听说西婵的上元节十分热闹,朕明儿晚上带你去瞧瞧好不好兔子灯,芙蓉灯,流苏走马灯,怎样的花灯都有苏小酒,你最喜欢看热闹了,小时候朕带你去逛花朝节的旧院,你双脚都磨出了血泡,却还是欢喜地到处跑到处看,还兴高采烈地要与朕赛香你醒一醒,你跟朕说句话,朕明儿给你买下一整条街的花灯,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寂静。
萧廷琛似是习以为常,落寞地亲了亲少女的脸颊,将她抱得更紧些,哑着嗓子道“夜间天寒,朕抱着妹妹睡。”
翌日。
上元节宫中设宴,宴请的是西婵权贵和一部分大雍朝臣。
萧廷琛端坐在上,单手支颐,漫不经心地晃着墨玉酒尊。
殿中歌舞升平,舞姬们芙蓉花面,一颦一笑艳丽绝伦,全是顶尖美人。
朝臣们觥筹交错,不时悄悄望一眼萧廷琛,这位年纪轻轻就统一了中原诸国的男人,艳骨英姿气度不俗,垂着漂亮的桃花眼,眼尾的一点朱砂泪痣平添危险,瞳珠里暗芒凛冽,仿佛随时会杀人似的。
几名西婵的老臣对视几眼,其中一位起身道“恭祝吾皇坐拥四海九州只是如今后位空悬,听闻长安后宫只有花月姬一位贵妃娘娘,皇上膝下也只有小公主一个女儿。私以为,如今天下太平,当广选秀女充实后宫,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臣附议”
其他老臣纷纷起身附和。
她们都是西婵的世家贵族,如今投靠了萧廷琛,见他貌美昳丽又权倾天下,因此忍不住打算送上各自家中的掌上明珠,以期将来长安城中也有她们这些世家的一席之地。
若是自家姑娘能替他生下长子,太子之位可谓手到擒来。
她们盘算得极美,对面的宿润墨和判儿却忍不住嗤笑。
宿润墨见判儿用手去抓螃蟹,忍不住拿筷子拍了下她的手背,淡淡道“皇上本就有一肚子火没处撒,这些人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判儿吃痛地捂住手背,瞪他一眼,没好气地接话“也不瞧瞧自家姑娘什么货色,萧廷琛见惯了苏姐姐那种绝丽,怎么可能再咽得下粗糠烂菜”
这两人说话并不避讳,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叫那几个西婵老臣听清楚。
她们老脸涨得通红,其中一人正色道“皇上,老臣是为了江山着想中宫无后,朝堂不稳。太子不立,社稷不稳您如今正值壮年,膝下该多几个儿子才是”
另一人接着道“虽然听闻皇上对那位苏姑娘一往情深,可是苏姑娘如今久卧病榻昏迷不醒,怎堪为大雍皇后乞请皇上册立新后”
“乞请皇上册立新后”
一大帮朝臣跪了下来,跟着大呼。
萧廷琛始终保持着单手支颐的慵懒姿态。
桃花眼毫无感情地扫视过那些臣子,他转了转墨玉酒尊,突然低笑,“什么朝堂社稷,什么江山稳固,所谓广选秀女不过是诸位爱卿为了自家女儿上位想出来的借口,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不嫌丢人。”
朝臣们涨红了脸。
她们都是西婵人,和萧廷琛接触不多,没料到他是个说话如此刻薄不留情面的人。
萧廷琛薄唇勾起恶劣弧度,“诸位爱卿既然担心自家女儿嫁不出去,不如朕替她们赐婚正好,朕的军队里还有许多将士未曾娶妻。”
一帮朝臣面面相觑,满脸不情愿。
她们的女儿都是世间顶顶优秀的姑娘,怎么可以随便婚配给那些粗鲁的将士
“无趣至极。”萧廷琛起身,冷漠地朝殿外走去,“朕的皇后只有一人,谁敢打她的主意,就是和朕作对,就是和大雍作对”
为首的老臣仍旧不甘心,“皇上,苏姑娘那个样子,怎能繁衍后嗣江山该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她如何能”
“这江山,是朕为她打下来的。”萧廷琛猛然盯向那名老臣,双眼猩红睚眦欲裂,“只要她开心,哪怕叫朕一把火烧了这天下,朕也不会道半句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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