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苏酒垂下头,顺势避开他的手,“刚刚听见公子和幕僚们议论朝堂大事,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我愿意跟随大小姐进宫,埋伏在陆执身边,做公子在宫中的内应。陆执再怎样精明,也绝不会想到,他的心腹已然是公子的人!”
妃云志一愣。
是了,陆执精明得近乎妖孽,他这些年先后在宫中埋下过不少暗桩奸细,却都被那个男人一一铲除。
如果让阿九当他的内应……
大事可成!
妃云志抚掌大笑,“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满足阿九的心愿好了,只是今夜……”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垂涎,笑眯眯朝苏酒伸出手,“你一个寡妇过得很不容易,就让本公子今晚好好疼爱你吧!”
苏酒低着头,状似羞赧,“公子,阿九这几日都不方便呢。”
妃云志瞬间明悟。
他有点扫兴地挥挥手,“去吧,改日本公子进宫探望妹妹时,再好好疼你。”
苏酒如蒙大赦,面上却不急不躁地退出书房。
临跨出门槛时,她听见妃云志笑道:“阿九的身姿十分美妙,那个乡野村夫真是没福气啊,竟舍下你这么个俏寡妇……”
俏寡妇……
苏酒一阵脸热,忍不住更快退出去。
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
长安城正是寒冬,参差错落的宫殿外落着细雪,金丝红琉璃宫灯轻曳,在长夜里晕染开一团团暖意。
乾和宫寝殿,萧廷琛正提笔写字,却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张柳伺候着笔墨,恭敬道:“怕是有人在背后骂皇上呢。”
“这些年,骂朕的人还少吗”萧廷琛不以为意地丢下朱笔,立刻有宫娥捧来盛了温水的金盆。
萧廷琛在金盆里净着手,淡淡道:“小公主呢”
“已经在隔壁睡下了。”张柳呈上棉帕供他擦手,“皇上要移驾过去瞧瞧吗您已有两三日没见过小公主哩。”
“她这几日饮食如何奶嬷嬷照料得可还仔细”萧廷琛没有移驾的意思,把棉帕扔在盆中,转身朝屏风后的龙案走去。
“好着呢,只是宫中有些风言风语,说……”
“说什么”
张柳忐忑地望了一眼萧廷琛,“说小公主蠢笨,两岁半了还不会说话……也不怪他们多嘴,当年小公主本就是早产儿,发育比别的小孩儿晚些也没什么,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他一天二十四时辰伺候在萧廷琛身边,对萧玉碟的身世是有所了解的。
萧廷琛翻开奏折,嗤笑:“聪明又如何蠢笨又如何她的爹娘为天下而死,对她,朕当以天下养。”
张柳眼眶一湿,瞧瞧,他们的皇上才是仁君的典范呀!
他抹抹眼泪,恭声道:“还有一事要请皇上定夺。”
“嗯”
“按照宫规,皇子公主快满三岁时,可物色同龄或者年龄稍大的世家孩子入宫陪伴。公主如今两岁半,可以开始物色玩伴了呢。”
玩伴……
萧廷琛挑眉,脑海中转过长安城世家之中年龄相仿的几个孩子,最后突然浮现出苏燃。
那个被他扔在冷宫里的小狗崽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你觉得,苏燃如何”
,
燃燃(疯狂跳脚):萧玉碟那个蠢货,谁爱陪谁陪去,莫挨老子!
第1102章 去冷宫见他
“你觉得,苏燃如何”
张柳低眉敛目,心里头却是百转千回。
他听师父提起过皇上和那位苏姑娘的事,皇上对苏姑娘情根深种,将来苏姑娘回来,肯定是要当皇后的。
冷宫的那只小崽子可是苏姑娘的亲骨肉,让小崽子过得好些,将来他在苏姑娘面前也能得脸些……
小太监计上心头,恭敬道:“皇上明鉴!冷宫那位小公子身子康健,已经能说会道能蹦会跳,是个活泼性子。他来陪伴小公主,小公主肯定能平平安安高高兴兴地长大!”
萧廷琛运笔如飞,决定明天亲自走一趟冷宫。
翌日。
正是萧索寒冬,冷宫殿宇紧闭,檐下宫灯褪色陈旧。
栽种的章台柳早已落尽叶片,光秃秃的柳条在风中轻颤,小径两侧蓬草荒芜,萧廷琛走了一刻钟,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在一株梨花树前驻足。
抬眸,面前的宫殿十分残破,蒙在槅扇上的高丽纸被风刮破,窗角隐隐可见蛛网。
这是薛程程生前居住的宫殿,后来她死了,伺候的宫人都散了,这里便真真成了人迹罕至的冷宫。
他迟疑间,一只小布球忽然砸到他的脑袋上。
他顺手接过,小布球是用边角料缝制的,约莫被人玩了很久,布料泛黄,边缘针脚散乱,甚至还有小团棉絮从里面挤出来,这种小玩意儿就算是扔在路边也不会有人捡。
“还给我!”
梨花树上传来稚嫩声音。
萧廷琛抬起头,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脑袋上扎着个小揪揪,蹲在树杈上,正警惕地盯着他。
数九寒天,小男孩儿却只穿着破旧夹袄,白嫩小脸满是泥痕,脏得很。
偏偏那双眼睛又凶又野,宛如第一次捕猎的狼崽子。
眉眼瞧着很像苏小酒,料想这崽子便是苏燃了。
萧廷琛把玩着小布球,挑眉而笑,“你叫什么名儿”
“小爷叫什么名儿,关你什么事”燃燃傲娇地扬了扬小脸,奶声奶气地威胁,“赶紧把球球还给我,不然小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那你告诉我,你要怎样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小家伙哼了声,忽然站起身。
他兜在小袍裾里的泥巴团团全部掉到树下,砸了萧廷琛满身!
小家伙得意洋洋地蹭了蹭鼻子,“叫你欺负小爷!”
“啧……”萧廷琛垂下眼尾,漫不经心地掸了掸发髻和肩头上的泥巴块儿,“有没有人教你,小孩子不可以欺负大人”
“没有!天大地大,小爷最大!略略略!”小家伙顽劣地朝他吐舌头扮鬼脸,甚至还挑衅地朝他拍了拍撅起的小屁股,“有种你上树来打我呀!”
萧廷琛眯眼望去,这株梨花树已有数百年,枝干茂盛遒劲,苏燃小小的一个娃娃,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居然在树杈间搭了个小窝棚棚!
虽然简陋,但遮风避雨还是勉强可以的。
想来这崽子平日里没少居高临下,站在树上欺负人。
他捻了捻那只小布球,背后突然传来“哐当”声响。
一名照看冷宫的嬷嬷见鬼似的,手里端着的木盆跌落在地,见惊着面前的贵人,急忙恭敬跪下,“老奴不知皇上驾临,望皇上恕罪!”
见萧廷琛注意着苏燃,她连忙厉声训斥:“小兔崽子,站在这里的人可是当朝天子,你不赶紧滚下来行礼,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燃燃掏了掏耳朵,懒散地躺进自己的窝棚里,似模似样地跷起二郎腿,“天子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他拿了小爷的球球,肯定不是个好人。”
老嬷嬷快要被他气死,爬起来操着一口市井泼妇腔调骂道:“你这偷汉子生得贱种、玩泥巴的狗鼠辈,还不滚下来向皇上请安行礼!再不听话,仔细你的皮!”
燃燃悠闲地转了转小脚丫子,像是没听见。
老嬷嬷自个儿气得不轻,伏低做小地转向萧廷琛,“皇上恕罪,这娃娃无人教导不守规矩,因此养出一副野性子。平日里在冷宫作威作福,不是偷偷剪坏老奴们的袄子,就是在饭菜里掺泥巴,可苦了咱们这些奴婢!偶尔逮住打一顿,他还记仇得很,动不动就咬伤奴婢们的手。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小兔崽子的亲爹不好,所以小小年纪就是个混世魔头,将来还不知道要闯出怎样的大祸!”
她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眉宇间都是嘚瑟。
早就听说这崽子是她娘背着皇上偷汉子生的,她多损几句,肯定能让龙颜大悦。
皇上一高兴,说不准还能给她赏钱哩!
萧廷琛听完,似笑非笑地望向燃燃,“她说的,可是实情”
“呸!”燃燃小脸鄙夷,声音稚嫩却倔强,“这里的婆子们都很坏,不给我饭吃,也不给我暖和衣裳穿。我吃不饱穿不暖,她们也休想吃饱穿暖!”
萧廷琛抿出浅浅的笑意。
这小东西,竟还是个睚眦必报的。
颜鸩瞧着一派正经,没想到他的崽倒是比他有意思多了。
他琢磨着,淡淡道:“想不想跟朕去个能吃饱饭的地方”
燃燃一骨碌坐起来,大约面皮薄,又矜持地躺下去,小手搭在肚子上,懒懒道:“你是不是觉得小爷很厉害,想请小爷出去帮你打坏人事先说好哦,每咬一个坏人你就得给我一个肉包子,要是见了血,就要给我两个肉包子哦。”
萧廷琛抛了抛小布球,“成交。”
“嘿嘿!”燃燃喜得什么似的,一蹦而起,三下五除二收拾出一只小包袱。
他背着小包袱咕噜噜爬下梨花树,仰起小脑袋朝萧廷琛伸手,“球球。”
萧廷琛把小布球扔给他,小家伙爱若珍宝地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一大一小朝冷宫外走去,萧廷琛随口问起:“是你娘亲给你做的球球吗”
“是祖母做的哦。”萧廷琛步伐很大,燃燃颠颠儿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她们都说我是没娘要的野孩子,只有祖母愿意疼我。我所有的宝贝都是祖母做的,你是不是很羡慕呀”
第1103章 萧廷琛教孩子
萧廷琛哂笑,“你能有什么宝贝”
“我有球球,还有小老虎小狮子,都是祖母亲手给我做的呢!”燃燃得意洋洋地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小包袱,“羡慕死你!”
萧廷琛懒得搭理他。
到了沉香殿,燃燃被安排住进碧纱橱。
小家伙从没有见过这么华贵的宫室,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破破烂烂的夹袄,一双黑眼睛滴溜溜乱转,努力在宫女们面前摆出抬头挺胸的姿态,却反倒显得怯懦。
萧廷琛在摇篮边撩袍落座,“以后你就住这里了。”
燃燃咽了咽口水,“乖乖,你还挺有钱的……但你还是没有小爷厉害哦!”
心虚地瞄了眼自己破破烂烂的包袱,他蹭了蹭鼻尖,“好吧,你比小爷厉害一丢丢……”
萧廷琛轻嗤,转而打量起摇篮里的小粉团子。
小粉团子还在酣睡,睡得小嘴都吐泡泡了,怪可爱的……
他伸手给萧玉碟掖被角的功夫,一名大宫女恭敬地端来茶点,含羞带怯地瞟一眼他,细声道:“李嬷嬷告假,这几日是奴婢负责照料小公主的起居,奴婢名唤绿簪,给皇上请安!”
她生得年轻美貌,白衫红裙,云髻步摇,宛如一朵娇嫩悦目的海棠花,身上还特意熏了浅浅的柏子香。
燃燃皱了皱小鼻子,循着香味儿跑到她身边。
他仰起头看她,稚声道:“你和我娘亲的味道很像呢。”
说话间,有些眷念地捏住她的衣袖。
绿簪望了眼他脏兮兮的小手,眉眼间都是不满,这可是她听说皇上过来才特意换上的新裙子,弄脏了耽搁了她的美貌怎么办
她重重拍开燃燃的小手,挤出来的笑容十分生硬,“小公子说笑了。”
燃燃捂住手背。
才三四岁的小家伙,虽然每天顽劣淘气,但肌肤却还很娇嫩,被这么拍了下,手背那片立刻就红了。
他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主儿,憋着眼泪恶狠狠瞪向那个宫女,“打小孩子,不要脸!”
他的熊劲儿上来,猛然用脑袋撞向那名宫女。
绿簪猝不及防被撞翻在地,狼狈地捂着肚子,梨花带雨地望向萧廷琛,“皇上,苏小公子目无尊长,该罚!”
萧廷琛不紧不慢地晃着摇篮,薄唇始终噙着浅笑。
苏小酒不在,想爬上他龙榻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他轻飘飘望了一眼张柳。
张柳会意,立刻板着脸道:“来人啊,把绿簪拖下去杖责三十,贬入浣衣局!”
绿簪愣住,不敢置信地跪伏在地,“皇上,奴婢什么都没做错,您为什么要重罚奴婢!”
萧廷琛唇畔的笑容彻底敛去,桃花眼里只余下铺天盖地的阴冷。
绿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平日里远远瞧着只觉得皇上温润风雅平易近人,没想到他竟也有这么可怕的时候……
萧廷琛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挑起她的下颌,“古时候有东施效颦,没想到如今也有人效仿朕的苏小酒……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终究是不像的。这柏子香,你也配用”
他冷漠地松开手,两名禁卫军立刻踏进来,不顾绿簪的大呼小叫,面无表情地把她拖了出去。
萧廷琛拿帕子擦拭过指尖,淡淡道:“传朕旨意,大雍不许种植柏子,香铺不许售卖柏子香。”
张柳恭敬称是。
自此,大雍柏子价贵,长安城再无使用柏子香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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