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覆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榴弹怕水

    公孙珣登时头大如斗……他哪知道该如何按照做官的规矩,他应该最少做满一年尚书郎,等到十月份再讨论外放的事情,甚至做个三年都正常,可如今被曹节一朝反扑,分明是有仓皇而逃的意思,又怎么会想这么多呢

    当然了,这也算是某种幸福的烦恼,因为真要是没背景的人,估计就直接连夜逃回家了,又怎么可能还坐在这里为自己去哪个河北名县而烦恼。

    所以想了半天,公孙珣也只能无奈拱手:“全凭老师安排。”

    “也不好安排啊!”卢植继续写着他的文书不停,嘴上却复又无奈道。“我之前所言这些大县,其实并无缺员。而这些大县所任,不是宿吏便是如你这般青年才俊,吏部曹那里都是专门盯着的,断无理由让他们无故升黜。”

    讲实话,一听到对方如此翻来覆去,之前因为诛宦而提升了不少信心的公孙珣又有点犯怵了,毕竟,对上卢老师,他总是有点心虚的。

    “老师,其实也没必要离家太近,远一些也无妨。”然而无论如何,公孙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嗯,益州蜀郡成(防)都令正好缺员,那是天下顶级的大县……你要去吗”卢植终于放下笔扭头认真问道。

    公孙珣摇头不断……开什么玩笑,他一个辽西人去什么成(防)都做县令,怕不是失了智而且公孙述的先例在那里,讲真,他对蜀中其实一直是有些忌讳的。

    “洛阳令司马防劳苦功高,朝中一直考虑升迁他为两千石,所以随时都可以让他改任议郎……你要做吗”

    公孙珣再度摇头……疯了吗自己之所以求着外调不就是为了避开曹节实际上,不要说洛阳令,便是宛洛汝颍以及司隶其他各县他也不准备接受!

    “那就难办了。”卢植扫了一眼文书后,终于转过身来直身坐在榻上答道。“文琪,要不你再等等”

    “老师。”公孙珣头皮发麻道。“可是如今学生有急难之危啊!”

    “是吗”卢植不以为意道。“你的急难之危是什么,莫非是有人要杀你吗”

    公孙珣微微一怔,但还是硬着头皮老实答道:“我之前杀了那么多宦官,可如今曹节却又重新掌握了虎贲军,尚书台又在虎贲军监管下,若是他万一发疯……”

    “既然如此着急,那就去做平郭令好了,辽东郡下属,六百石。”卢植忽然打断了自己的学生。“县令巡县的时候被老虎给咬死了。我明日一早帮你处置好公文,再让人给你送到家中,你现在就可以回家收拾东西了,然后明天中午便可以带着公文出发,到辽东与县丞交接。如何”

    公孙珣一时无言,凭什么千石县令变六百石啊

    “文琪。”卢植束手直身坐在榻上,面色依旧平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固然没错,可单以今日是看,你以为曹节真的会大开杀戒吗”

    “学生不知。”公孙珣放下多余心思,顺着卢植的提醒认真思索,但依旧是连连摇头。“毕竟讯息太少,只是从他反扑成功却只是让阳方正改任卫尉而言,似乎也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而且,此事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毕竟是失了羽翼,而且便是与其他常侍和解,却也该收敛一二,不复他图,以免再度生分。可是,终究不能以揣测而堵上自己性命吧”

    “不错,讯息太少。”卢植不由点头道。“但是文琪,单




第三十一章 何从
    “文琪。”吕范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万般不对,也没必要对着一只猫发脾气吧”

    公孙珣闻言不由嗤笑一声,却是随意挥了下手,示意女婢将猫带下去:“给夫人送去!”

    吕范当即长出了一口气。

    话说,抛开这只猫背后的什么不说,公孙珣留下它,还给自家夫人送去,与其说是为了照顾赵芸的小心思,倒不如说是照顾吕范的小心思……当日这厮没把猫当做一回事,自作主张送给了曹孟德,结果就是公孙珣和赵芸两口子大半个月没同房!

    就连隔壁刘宽的夫人过来劝了几回都没劝好!

    讲实话,真要是当日送猫的是娄圭或者魏越这种身份不清不楚的人,那反倒无话可说了,关键是吕范和韩当身份清楚无误,就是公孙珣正儿八经的私臣,或者说家臣!而家臣嘛,主公是主,主母就不是主了

    所以,赵芸才会毫不顾忌的闹了脾气,而吕范才会头大如斗的恳求自家主公不要对着猫发脾气……他是真的想拿这只猫给自家主母赔不是。

    “子衡。”等猫送走以后,公孙珣方才继续笑道。“且不说这猫,你以为曹节这是何意啊”

    “天晓得。”吕范赶紧言道。“看起来像是想息事宁人,但也不可不防着曹节那老贼是想继续拖住主公,然后突施冷箭……”

    公孙珣坐下身来,方才再度看向吕范:“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如何,从明日起我本来就是要安坐家中以避祸的……不过子衡,就事论事,你觉得曹节此番示好,到底有几分诚意”

    吕范欲言又止,半天才在自家主公的目光之下憋出了一句话:“恕我直言,曹节怕是也已经力尽了!”

    公孙珣不由失笑……话说,吕范这段时间的失误可不止是一个送猫的问题,那罗慕罗子羡也是通过他吕子衡来麻痹这边的。而尽管一开始他们就意识到罗慕很可能是‘奉命私通’,尽管公孙珣自己打草惊蛇造成的失误更多一些,但无论如何,从臣子的角度来说,他都有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即便如此,吕范依然告诉自家主公,他觉得曹节应该已经力尽了。

    换言之,向来说话直接的吕子衡是真觉得曹节此番示好是出于真心。

    至于公孙珣不由发笑,乃是因为他从卢植、阳球那里转了一圈以后,也是觉得曹节大约、可能、应该是真的已经力尽了,所以才会如此反应。

    天色愈晚,二人又深谈了一会,直到女婢来报,说是胖猫送入了后院,夫人倒是面色和缓了不少,目前已经在给那只胖猫洗澡了,公孙珣这才与吕范告辞,然后带着几分醉意起身往后院而去……不管怎么样,老婆终究是要哄得。

    “郎君何故如此”夜到三更,刚刚下榻点好灯的阳球小妻程夫人,却是不顾上身裸露直接又爬上榻来,有些心疼的为自己丈夫擦拭起了额头上绽开的血水。“不是都没事了吗你之前还和那白马中郎释怀饮酒……”

    “饮酒倒还罢了。”干坐在榻上的阳球猛地伸手推开了自己小妻手道。“哪里称得上释怀呢不过是无奈之下强做应答而已。”

    程夫人登时泪眼婆娑:“妾身虽然只是一个女子,却也是自幼长在我家大人府上,朝中之事也知道一些……那曹节何其凶悍,当日大将军窦武都被他灭族,太后都被他幽禁,如今对方既然还予以郎君卫尉一职,那便是不来找麻烦的意思,郎君也该就此收敛一二,省的招来祸事!”

    阳球听得此言,不禁仰头一声长啸,半响方才停下,然后愈发愤恨:“你一个妇人又懂得什么之前数日,我还视彼辈为无物,不料今日竟然要靠着这种人的施舍苟延残喘,如此下去,便是没有什么祸事,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我阳方正呢!大丈夫生于世间,怎么能被天下人耻笑!”

    说完此话,这阳球居然以手握拳,狠狠的砸了向了自己的额头,一下、两下,刚刚被擦拭过的额头再度血水不断。

    程夫人见状不由害怕起来,但她一个自由被宦官养大的女子,素来只视自己丈夫为一切依靠,所以还是大着胆子,哭哭啼啼想要上前为自己丈夫擦拭,却又被对方再度推开……话说,之前她便是被阳球拍打额头的动静所惊醒的。

    而被推下床去,程夫人思虑良久,既不敢再上前,也不好放任对方不管。

    所以,她左思右想,却是小心擦掉眼泪,就在床榻下面裸身下跪恳求:“郎君,我之前为你端酒菜的时候曾听到你和那公孙郎中有些言语,说是若还能为司隶校尉便如何如何……是不是做了司隶校尉郎君就不再生气,就还能再做大事”

    阳球这才扭头正视了自己小妻,但语气中却难免一股嘲笑之意:“听你言语,莫非还能助我为司隶校尉吗”

    “妾身虽然不能,可是有人却能。”程夫人赶紧抬头答道。“我有一姐姐,同为我家程大人收养,如今嫁给了步兵校尉刘郃……之前几日,我回家探亲,正好遇到我那姐姐,据她说,她丈夫刘郃很得天子宠信,天子最近曾许诺过他三公之位。”

    “刘郃嘛……”阳球若有所思道。“此人兄长刘倏乃是宗室重臣,当日拥立天子之人,于内侍则为曹节,于外朝则为窦武,于宗室便是刘倏了。后来刘倏被曹节、王甫嫉妒,非但逼迫他出任外职,还在路上暗害于他,以至身死。不过,天子日渐长大,也是常常念及刘倏的旧恩,所以对刘郃也是格外恩宠……既如此,许他三公之位也是寻常。”

    “既如此。”程夫人不油喜出望外,再度爬上榻来。“郎君不妨与他相商……大家本就是亲戚。”

    “你想多了。”阳球当即又摇头道。“且不说刘郃到底还能不能为三公,便是真做了三公,如今曹节死死盯着我,又怎么能轻易说动天子复我司隶校尉之职再说了,便是真能说动,我所行的乃是大事,他一个富贵宗室,如何又敢助我”

    程夫人再度泪眼婆娑起来,便伏在榻上请罪:“妾身愚钝,胡乱所言,只是希望郎君能释怀而已,万万不要为这些事情伤了身子!”

    阳球闻言看了看自己小妻光洁的后背,也是一声叹气:“哪里会怪你呢倒是我如此作态,反而吓到了你……也罢,咱们暂且歇息吧!”

    程夫人闻言自然喜出望外,便赶紧又爬过来小心伺候……二人一番缠绵,直到天亮也是不提。

    且不提两对夫妇一夜各有千秋,到了第二日,曹节复起的消息已然是传遍了洛中内外,朝中百官都知道曹汉丰绝地反击,非但复了大长秋之位并再度执掌军权,甚至还再进一步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尚书令,一时不由纷纷丧胆。

    实际上,不止是公孙珣,等到虞贵人三日丧期满额,光是尚书台那里就有不下五六人称病不往。对此,曹节也是毫不客气,直接以尚书令的名义罢免了这些称病之人……而有意思的是,尚书台中,唯独一个正主公孙珣却被他给公然漏掉,不理不会。而另一边,新任的卫尉阳球阳方正胆大包天,几乎每日都入南宫然后在虎贲、羽林军眼皮子底下履职,却也没有遭遇什么意外……倒是让人颇为思量。

    而且还不止如此,随着数日过去,那曹节不仅忍住了对这两个诛宦之人的报复,居然还捏着鼻子默认了王甫一案的合法性……全程只是帮王甫收个尸而已!

    要知道,那袁赦听闻曹节复起,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专门写信回来以求复职,却挨了昔日伙伴的当头一棒,非但没能回京,还被吏员追到汝南加了一个‘流放汝南’的说法,从自请辞职的两千石官员变成了一介罪人,也是如丧考妣!那中常侍张奉也是类似,他闲居在宛城,听闻此事后先是兴奋不已,然后得知了袁赦的下场却又一日三惊,最后居然被吓出了病来,也无人敢去探视!

    总之,经此一事,朝中百官也是隐约看明白了这曹汉丰的意思。原来,这位大长秋虽然是靠着王甫尸身卖惨说动宫中各位权宦,然后又趁机裹挟大小宦官逼迫张让、赵忠等人与他和解,但终究是羽翼尽失……或者说,正是因为羽翼尽失,才能和张让等人达成谅解!

    再加上他年纪愈大,身体也不是太好,所以也不愿和阳球、公孙珣等人继续斗争下去了,以免再出事端,如今局面,竟然只是求一个富贵晚年的格局而已。

    嗯,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之前还心惊胆战的洛中士人,瞬间又恢复了斗志不说,甚至有士人在尚书台客曹尚书刘讷的鼓励和掩护下,继续接连不断上书天子,请求诛杀曹节,然后给陈藩、窦武翻案云云……结果嘛,自然是被掌握了中枢所有大权的曹汉丰给吊起来打!

    数日间,连着七八位郎官、御史被投入诏狱,这才让局势安稳了不少。

    而等到四月底,随着刘宽出任太尉、原步兵校尉刘郃接任自请去



第三十二章 急转
    当日晚间,公孙珣平安归来,面色如常。

    “文琪。”吕范主动过来询问。“如何”

    “还能如何”公孙珣一边脱履换屐,一边不由笑道。“一如我们所料,那陈球原本指望再等三公,却反而做了永乐少府这种侮辱性的官职,于是对曹节心生愤恨,便想联络我和阳球图谋曹节。”

    “陈球也是一代名臣……”吕范不由摇头。“何至于此啊”

    “子衡这就不懂了。”公孙珣洗手净面以后坐到堂上,自然有婢女端上泡了解酒的酸汤……话说,公孙大娘孜孜以求半辈子的‘茶水’迄今为止是死活没见到。“陈公虽然家学渊源,但却出身徐州下邳,并不是所谓宛洛汝颍所属,他之前能登上三公之位已经是有些力尽了。但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对三公之位格外渴求。你想想,以他的家世,若能在生前屡登三公之位,那他们陈氏自然也会挤入天下名门的行列。”

    吕范不由失笑摇头。

    话说,若是在以往,出身汝南的吕子衡其实说不定还会颇为认可这种所谓家格升降的道理。但是,跟着公孙珣南来北往见识多了,再加上还有娄圭这种明明是南阳豪门出身,却打小就认定,并一直鼓吹大汉药丸的存在在身边晃悠,他其实也对这种东西不以为然了起来。

    当然了,不以为然归不以为然,人家以为然你也不能拦着吧

    “且不说这些。”吕范回过神来,赶紧又问道。“文琪答应他们了吗”

    “答应了。”公孙珣不以为意的吹着酸汤的热气答道。“不然呢”

    “为何”吕范不由一惊。“文琪不是不以为然吗”

    “确实不以为然。”公孙珣低头咽了一口酸汤,这才放下汤碗认真跟自己心腹解释道。“但是子衡不晓得,这陈球也好,阳球也罢,两人虽然都是铁了心的想跟曹节再做过一番,但二人也都有自知之明……阳球直言,若不能复为司隶校尉,那想要诛杀曹节无异于痴人说梦;陈球也说,若宫中不能有天子近人为内应,此事终究只是水中之月。”

    吕范这才释然:“如此说来,他们也不过是嘴上的功夫而已,并不会擅自妄为”

    “正是如此。”公孙珣点头道。“再说了,指不定再过几日我们就要离京了,他们再如何也挨不着我们,所以且随他们去好了。而且……此番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我在筵席中与那审配聊得不错,还认识了陈球的侄子陈珪,这二人都是难得人才!”

    “说到离京之事。”吕范先是微微点头,然后忽然又道。“我候在此处,除了是想问文琪此番是何结果,还有件事情要与文琪说……”

    “讲来。”公孙珣不以为意道。

    “今天尚书台的王朗王景兴过来了。”吕范如此言道。“他来为卢师递话,说是辽东襄平最近可能出缺……”

    公孙珣不由皱眉,然后旋即沉默……而吕范则静立一旁,等待自家主公的答复。

    话说,对于公孙珣而言,真要是按照自家老娘的意思,一辈子就经营辽西的话,那么辽东襄平未必是个坏去处,毕竟辽东郡是塞外五郡的核心所在,而襄平更是塞外第一名城、第一大县,乃是自家老娘口中所谓‘辽河平原’的首府。

    再说了,如今的局势也容不得他挑三拣四,本来就是类似于出逃的行为嘛!

    但是不知道为何,自从当日弹汗山回来以后,公孙珣心中就隐隐对自己母亲的那些安排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抵触感。

    而且,如果说当日在雁门,面对自家老娘时他还能压制和忍耐的话,那么如今再度来到洛阳,眼看着后来的真命之主曹孟德如此落魄,再加上自己又成功宰掉了王甫这样的煊赫宦官,甚至还无意中将袁绍、袁术兄弟二人的亲爹给弄的半死不活……讲实话,公孙珣心里如今已经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自信心与躁动感。

    当然了,话还得说回来,公孙珣心里也知道,去不去襄平其实跟大局无关,毕竟只是一任县令,只是个履历而已,又不能真的经营成什么样子。
1...6465666768...38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