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丰哥，真的好吗？”
“嘁，差点忘了，你是他的人。”正说着，男人的手机响了，接通，“什么事？”
“什么？你说明月她……”
“好，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挂断电话，对面程赋脸上的笑已经不在，看着他，“楚谦，你在丰家安插了眼线？”
楚谦挑眉，“这种时候，你难道不是该问我明月怎么了吗？我记得，以前你和明月的关系一直很好。”
程赋眼神一暗，“她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说你至于吗？明月记不得的何止你一个人，丰城那个老男人她都不记得了，还会记得你？”
“彼此彼此。你在丰家安插眼线的事我暂先不追究，明月姐怎么了？”
楚谦一秒正色，“说是已经认人了。”
“认人的意思是？”
“我说你好歹也是丰氏集团副总，在丰城那个老男人手底下做事那么多年，怎么脑子还是这么不好使呢？认人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已经好了，恢复正常了。”
“不是，你等等，让我先缓缓。你是说，明月姐好了？”
楚谦走过去坐下，脸上能看出明显的笑意，“嗯，好了。”
“不对啊，明月姐如果好了，你怎么可能还坐得住？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你是不是蠢？我现在过去，丰城会让我进丰家大门吗？”
“不会。”
“这不就结了。丰城呢个老男人，居然一点旧情都不念，想想以前，我去丰家就跟去自己家似的，哪像现在，想见明月一面都得绞尽脑汁。”
“明月姐是丰哥的妻子，你总这样惦记别人的妻子，人家会让你见才怪。换了我，我也不会让你踏进我家大门。”
“要不是他没保护好明月，我会这样吗？他俩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虽然嫉妒，却也没做什么，想着只要明月能幸福，什么都不重要，可你看看，他都把明月害成什么样了？把明月交给他，我不放心。”
“他们已经结婚了，不管你放不放心，也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明月姐都是丰哥的妻子。”
楚谦狠狠瞪他一眼，“你就不能不往我伤口上戳？”
“还有你在丰家安插眼线的事……”
“程赋，我敢当着你的面接这个电话，就不怕你告诉丰城。你有本事去告诉他，咱们二十多年的交情就到此为止。”
“你……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做吗？我和你二十多年的交情，难道我和丰哥就不是？”
楚谦看他一眼，“你也不用难做，权当不知情就是了。我在丰家安插人，还不是为了知道明月的近况？谁让丰城总不让我见她？放心吧，我不会让人去盗商业机密的，公私我还分得清。就算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不会动丰氏，怎么说你也是丰氏的副总，为丰氏付出了不少心血。”
低叹一声，程赋说“你有分寸就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
“不会有如果。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不好奇明月怎么突然就好了吗？明明这么多年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没什么起色。”说到这里，楚谦的情绪又低落了。
“明月姐为什么突然好了？”
招呼服务员再给他倒杯酒，楚谦才说“还记得丰家以前闹得正狠的时候，丰城去了哪里吗？”
“江城水家？自从丰哥回来接管丰家，这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明月姐的事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对，就是江城水家。水家老爷子，也就是丰城拜的那个师父，他有个孙女。据说从小有心灵创伤，有七八年不再开口说话，也不怎么和别人接触，最近却突然好了。”
“水老爷子的孙女，是叫水芊芊吧？”
“你还知道她叫什么？”
“听说她虽然不说话也不和别人打交道，却和正常人一样去上学，成绩还尤其优异。觉得特别，就留心记下了。只是，明月姐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楚谦喝了一口红酒，“据说这个水芊芊今天来了京都，进丰家前后三个小时左右就离开，离开前曾和丰城在书房里谈了半个小时，还和明月待在房间里二十来分钟，没人知道她和明月都说了什么。只是她一离开，明月就恢复了，你说有没有关系？”
程赋端着酒杯的动作一顿，“你说，水芊芊来了京都？”
“是啊，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居然有这样大的本事，可真让人意外，有机会倒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个怎样特别的丫头。”
“你说她离开了，是又回了江城？”
“没有，说是去了萧家，还是萧老爷子亲自派人来接的。一个小丫头，在京都有这样的人脉，可真让人眼红。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就随便问问。你说明月姐的好转可能和她有关，我对她也挺感兴趣的。那她是一个人来的京都？我听说自水老爷子去世后，她就一个人住在水家老宅，应该也没有长辈陪她一起过来。”
“怎么？你还担心她啊？你们熟吗你就担心她？人家有萧老爷子照看，还有丰城在，用不到你担心。再说，人家还带了小男朋友一起。丰城好像很在意水家这丫头，她居然还敢带小男朋友一起过来，也不怕丰城黑脸？”
“不过说来也奇怪，听说丰城不仅没黑脸，还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他们。难道小丫头特别，她的小男朋友也特别到能入丰城的眼不成？”
语罢，楚谦端着眸子去看安静听着的程赋，“你知道这么多关于水家那她的小男朋友是什么人？就丰城那性子，寻常人可入不了他的眼。”
程赋睨他一眼，“我是闲得没事做，天天去关注一个小姑娘吗？我怎么知道人家小姑娘的小男朋友是什么人？”
“你当真不知道？”
“我说楚谦，你有毛病吧？我知道还能假装不知道？一个小男生，我知道还是不知道，有那么重要？”
“哎，别这么激动，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这不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入丰城的眼么。想着你连水家一个小丫头的名字都知道，以为你对她格外关注，说不定会知道呢。”
“神经病！我又不是闲得慌总盯着人家小姑娘，想知道不会自己去查？我待会儿要去丰家看明月姐，要一起吗？”
“当然！为什么不？丰城那个老男人不让我进丰家大门，却不会把你堵在门外。我要是不跟你一起，想见到明月，还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越想越气，我一定要给丰城点教训！”
京都萧家。
一位年纪七十上下的老人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不停的问身边的人，“来了吗？人来了吗？”
－－－－－－题外话－－－－－－
三更三点。
第125章 出门相迎（三更）
“老爷子，外面冷，您还是去屋里等着吧，水小姐到了我会告诉您的。”
吴妈是萧家的老人，一直在萧家做事，以前负责照顾萧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事情都交给其他人去做，在萧家还有些分量。
“不成，我得在这里等着。萧衡那个臭小子，居然等这丫头到了才给我打电话，如果早知道这丫头来京都，我早派人去机场接她了。”
吴妈一脸无奈，“老爷子，孙少爷说了，水小姐这次来京都是来办正事的，您把人接过来，水小姐还怎么办正事？”
“怎么就不能办正事了？她要去哪，我让司机送她不就行了？”
语罢，萧邈似叹息一般道“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上次芊芊丫头来萧家才那么小一点，现在都是大姑娘了。也不知道这一年多她一个人在江城……也就是她不同意，不然早就是我正儿八经的孙女了，哪里用得着在江城吃那个苦受那个气。”
“您是真心对水小姐好的，水小姐懂事又聪明，吃不了亏。而且，您把孙少爷送去江城，不正是因为相信水小姐，想让她管着点孙少爷吗？她都能管好孙少爷了，自然能照顾好自己，您就别太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哎，那就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以前老水在的时候，还有个人照顾她，现在老水也去了……”
“还有萧衡那个臭小子，真以为我老头子治不了他。听说最近变得特别老实，天天做题背书，他也就服芊芊丫头的管。”
吴妈淡笑不语。
以孙少爷的脾气，如果他不是自愿，又有谁能管得了他？愿意服水小姐的管，也无非是和老爷子一样，心疼水小姐，不忍伤她的心罢了。
“你别再劝我，去屋里看看点心水果有没有准备好，这些年轻人做事，我总不大放心。”
吴妈低叹一声，招呼佣人拿来一件长衫，“那您把这衣服穿上，我这就去盯着。”
能进萧家做事的，又怎么可能不伶俐？哪里需要她去盯着啊，老爷子就是太操心，生怕这些人做不好。
当然，这也说明老爷子很是看重水小姐，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这么上心。
车进大院后直往萧家而去。
水芊芊和柏璟下车，正去拿行李就看到站在门口等着的老人，两人都愣了愣。
“芊芊丫头，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久？来来来，行李别管了，待会儿会有人送进来。”
“您、您怎么站在这儿等？这天这么冷，万一冻着……”说不感动是假的，有那么一瞬间，水芊芊感觉像是看到了她亲爷爷一样。
可算是当面和她说上话了，老爷子心里是真的高兴，“哎，这有什么，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哪能吹点风就倒？怎么穿这么少？快进屋快进屋。”
说着就要走过来招呼，水芊芊见状忙快步上前，“老爷子，您就站在那儿别动，我们马上过去。”
柏璟也跟上。
听到这个“我们”，萧邈才注意到柏璟，“咦，你不是老时家那个得意的外孙吗？”
“萧爷爷。”萧邈和时家老爷子时爱国是老友，经常约着一起喝茶下棋，柏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
萧邈上下打量他，“一年不见，又精神了，老时又得到处去夸了。”语气有点酸，因为他那个孙子太不成器，每次几个老友一聚，提到孙辈，他都特没面。
柏璟不卑不亢，“让您见笑了。”
“萧衡那有人陪着芊芊丫头一起来京都，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
“有劳您这么挂心芊芊。”
“哼！芊芊是我孙女，用得着你来说这个话？先进屋吧。”这就算是承认他了，也不过问他和水芊芊究竟是什么关系。
老爷子眼睛雪亮着呢。
如果是老时家这外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老时会养孙子又怎么样，养得再好最后还不是被他认定的孙女给拐走了。瞧瞧这刚到京都，时家都没去，就先来了他们萧家。
下次见到老时，他一定要拿这事来炫耀炫耀，谁叫老时总是炫孙让他们眼红。
见此，水芊芊无奈的和柏璟对视一眼。
举步跟着老爷子走进屋。
低声和柏璟说“别太放在心上，老爷子就是这个脾气，没有恶意。”尽管这么多年她和萧老爷子也没怎么交流，但她很会看人。
柏璟轻笑着揉揉她的后脑勺，“没事，算起来我见过萧老爷子的次数并不少，对他的性子也大概有些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关心你，他也不会说这些话，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如果他现在是以时家外孙的身份来萧家拜访，萧老爷子对他绝对不是这个态度。
不是他自负，年轻一辈里想要找到比他优秀的，还真没有。长辈们都比较喜欢他。
“水小姐来了？快过来坐吧。”吴妈上前招呼。
已经取下长衫在大椅上坐好的萧邈给水芊芊介绍“这是吴妈，你小时候见过，不过你那时候年纪太小，怕是不记得了。吴妈是家里的老人，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她就行。”
“谢谢老爷子。”水芊芊又看向吴妈，“谢谢吴妈。”
“叫什么老爷子？你既然不愿叫我老头子爷爷，就和这小子一样叫萧爷爷吧。”这小子指的是柏璟。
“萧爷爷。”
她甜甜的喊一声，老爷子心里乐得跟花儿似的。
当然，这个“甜甜的”是老爷子自己补脑的，水芊芊的语气实际上没什么变化。
吴妈的注意力转到柏璟身上，看样子是老爷子认识的年轻人。刚才还不觉得，这一眼看过去，吴妈直惊叹这年轻人好样貌好气度。
看起来年纪和孙少爷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后辈，不仅和水小姐一起过来，还是老爷子认识的。
见吴妈盯着柏璟，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还是介绍道“这是老时家那个外孙。”
他这么一说，吴妈就知道了，“难怪我总觉得有点眼熟，这么一细看，和时家少爷倒是有几分相像。”说的是柏璟的舅舅时佐。
外甥肖舅。
时筱筱本就和时佐很相像，柏璟继承了时筱筱的美貌，自然就有些像时佐。
说来，柏璟比时焰更像时佐一些，时焰比较像柏璟的那个影后舅妈。
“柏少爷是陪水小姐一起过来的吧？这一路亏得有你照顾水小姐。”这是完全把水芊芊当自家人了。
“应该的。”
萧邈又冷哼一声。
吴妈知道老爷子怕是在气水小姐这么小就被人拐走呢，笑着招呼“先坐吧，我让人把准备好的点心水果端过来，你们先随便吃一点垫垫肚子。”
两人道谢坐下。
都不是喜欢吃点心零食的人，但人家既然专程备了，出于礼貌，水芊芊还是拿起一块尝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