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娶到云小姐了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明珠还
云茴抚了抚他修长的眉:“等到下雨了,我们一起来这里听雨,你母亲泉下有知,知道你有人陪伴,她心里也会慰藉的。”
“每一年的秋天吗”
云茴用力点点头:“嗯,每一年的秋天。”
秦湛忽然低了头,沁凉的唇贴着云茴的眉心轻轻蹭了蹭:“茴宝不能食言。”
“好,永远都不食言。”
……
翌日。
云茴已经回了学校,秦湛几人也回了秦家老宅。
他昨夜忽然外出,秦老爷子自然要关心询问几句,二太太三太太也让人过来询问。
寄宁一概以‘云小姐昨夜身子有些不舒服’为借口,将众人打发了。
秦二太太本来就是做的面子情,秦湛这边不愿多说,她自然也不会再问,秦三太太却让人送了一些给女孩子调理身子用的补品,并言说每个月吃个两三次,慢慢的身体底子就会好起来,女孩子多数都气血稍弱,补一补是应该的。
寄宁自然是感激收下,替秦湛道了谢。
等到人都走了安静下来,寄宁方才上楼进了书房,对秦湛道:“凡叔那边传了消息回来,那畜生不知怎的撞在山谷里的断碑上,死了……”
“死了……”秦湛低低重复了一遍:“死的倒是巧了。”
“少爷,这事儿太蹊跷了,您说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嘛”
“我们不是亲眼看到了”
寄宁不由得拍了拍心口,还有些后怕:“如果昨晚没看到,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桃林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正要和您说呢,我的人查到,那桃林曾是西郊那处道观的产业,早在几年前才转卖给咱们二太太的……”
寄宁说着,又狐疑道:“说来奇怪,那处道观又小又破,里面只有两个穷道士,这桃林对咱们秦家来说九牛一毛都不算,可也有几百顷,如果真的是道观的产业,这卖了桃林的钱也够他们再修十个这样的道观了……”
“去查那个道观了么。”
“查了,那道观就一老一少两个人,老道士在那里已经快二十年了,听周遭的人说一向深居简出十分安分,那小道士生的眉清目秀的,时不时会出来买些东西,大家对他们两人印象都不错。”
秦湛手指摩挲着腕上的佛珠,眼帘微垂,漫声道:“继续去查,往上三代都给我查清楚。”
167 瑕疵
秦湛手指摩挲着腕上的佛珠,眼帘微垂,漫声道:“继续去查,往上三代都给我查清楚。”
寄宁听得他声音似含了薄霜,不由得心头一凛,忙应了:“是少爷,我这就吩咐下去。”
“去吧。”
“对了少爷,三太太刚让人送过来的补品,说是给云小姐补身子的,要不要送学……”
“收到储藏室去。”
秦湛声色依旧淡淡疏离,寄宁却听出了一些不对味来,从前少爷对三太太送来的东西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但他自来对秦湛忠心耿耿,唯秦湛的命令是从,绝无二话的,因此秦湛这样吩咐了,他就立时按秦湛说的去做了。
“寄宁,你让凡叔挑个身手好又机敏的,好好调教几日,我有用处。”
寄宁应声出了书房。
如今云茴在颂城念书,明年就要高考,秦湛是想让云茴去京都念大学的,毕竟,老爷子也一直想着回京都去,要不是他的病和这双腿耽误,秦家早就离开颂城老家了。
既然早晚都要回去,那有些事还是要提前做足准备,云茴身边必须要有他的死忠心腹暗地里护着她,要不然,他终归还是不能放心。
……
“大小姐,您让我们去查的那个童养夫……他叫谢尘,是江意澜的母亲傅佩如从小收养的,现在在京都大学念大一,听说他成绩极好,当年高考时,还是他们那个地方的高考状元。”
“几岁被收养的怎么会被傅佩如收养的是孤儿还是拐卖来的,或者其他的野路子”
“具体的实在因为年头久远,各种说法都有,但是多半人都说是傅佩如收养的流浪儿,看他年纪小,又可怜,才收养了他,给江意澜作伴的,好像说,傅佩如把他领回傅家的时候,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
“三四岁”江意浓忽然心头一动,陡地声音锐利了起来:“继续去查,把他来傅家之前的事儿,事无巨细给我查清楚!”
“是,大小姐。”
江意浓让来人出去,托腮望着妆台镜子里的自己。
她身上那些恶心的脓疱,都结了痂掉落了,只是皮肤上还是残留了一些淡淡的红印,医生说要慢慢养着这些印子就能全消了。
而这几日,她身上也再没长出这些东西来,她方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
江意浓蹙眉望着镜中的自己,从前每次照镜子,她都觉得自己完美无瑕,但如今,不知是她因着脓疱的事情留下阴影了,还是她的容貌真的略有下滑了,她总是能挑出一些瑕疵来。
比如她眼窝下好似隐约有些暗青,比如她鼻翼处的皮肤好似隐隐能看到毛孔了,还有头发,这几天她早上起床,总能看到枕头上有脱落的长发……
江意浓不由得将玉瓶从衣襟里拿出来,托在手心里摩挲了一番,这几日她日夜带着玉瓶不离身,按理说,不该这样啊……
她忍不住的,又想起了江意澜。
这几天在学校,周雪说,私底下好多人都在议论,说江意澜现在非但改邪归正了,而且也变的越来越好看了。
168 等她取舍
江意浓还记得,周雪当时告诉她这些的时候,怕她生气,还专门说了一句:我看她根本没有越来越好看,也不过就和她刚转来时差不多,勉强看得过去罢了。
江意浓想着想着,一双眉毛就一点一点的蹙紧了,她夺走了江意澜的玉瓶,江意澜明明已经变丑了,而且从容貌到心性,全都变的面目全非无法自控,可为什么现在,她又慢慢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她本就极其聪慧,如今事情急转直下,出现这样的变故,由不得她不往深处想。
而这一切,好似就是从那一日江意澜回来学校,她被流浪狗惊吓被云茴扯掉玉瓶之后,开始的。
所以……
如果一切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那个云茴,算计了她,玩了一招偷梁换柱的把戏,她身上带着的,或许根本是赝品,所以她才会忽然长出恶心的脓疱,情绪也失控不受掌握起来。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恨她往日太顺遂太自负,竟会被那云茴所蒙骗!
“贱人,贱人!”江意浓忽然抓起面前的瓶瓶罐罐,用力砸在了梳妆镜上。
她一向自诩自己聪慧过人,可如果这一切假想都成立的话,她岂不是愚不可及的被这两个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江意浓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一点一点的变的狰狞扭曲,她双手撑着妆台缓缓站起身来,不用怕,她怕什么。
她是江家的大小姐,江意澜不过是随时就能被江家捏死的一只蚂蚁,更何况,还有她母亲和弟弟两条命呢。
孰重孰轻,如何取舍,江意澜若是聪明的话,知道该怎么选择。
……
“佩如,不是我偏心,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意浓嫁到慕家去,意澜将来岂不是也能水涨船高嫁个好人家”
“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亲姐妹,意浓好了,对意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不对”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是,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当年骗了你,这些年你们母女也受苦了,你放心,只要你让意澜把玉瓶给意浓,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们母女,还有你的亲侄子,我也会把他当江家人一样善待的……”
“佩如,意澜性子倔,又对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有成见,也就能听得进去你的话了,你好好劝劝她,成不成”
江纵远说的口干舌燥唾沫横飞,可傅佩如自始至终都紧紧闭着眼,不发一言。
“你到底听见我的话没有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如今人在屋檐下,有些事是必须要低一低头的……”
傅佩如忽然睁开了眼,她目光空洞望着江纵远,“这些话,你去对意澜说,她若是肯,我无二话,她若是不肯,我也没有办法。”
“你……你明知道她自然不肯……”
“你也知道她不肯,那又何必自取其辱”傅佩如冷笑了一声:“我们傅家的东西,凭什么要便宜你们江家的人!”
“你……”江纵远蓦地起身,扬手就要往傅佩如脸上打去,门外却忽然传来江意浓的声音:“爸爸,咱们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169 人找不到了
江纵远硬生生将巴掌放下,他双眸沉沉唇角紧抿,嘴角刻出阴森深刻的纹路,他望着傅佩如,眼底哪里还有一丁点的温存,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傅佩如心底冷笑,缓缓闭了眼,好在她早已从那一场噩梦中醒了过来,好在,这个男人就算再做出任何卑鄙无耻的事情,她的心底也生不出丝毫的波澜了。
“傅姨。”江意浓唇角噙了笑,笑吟吟开口望着傅佩如,她就如这世上没一个好人家中千娇百宠可爱无比的小姑娘一般,上前亲昵的拉住傅佩如的衣袖,轻轻摇了摇:“您别气,爸爸就是这样的暴脾气,您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傅佩如未曾睁眼,只是甩开了江意浓的手。
江意浓也并不恼,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没有减退半分,她声音格外低柔甜美,再次道:“我和意澜是嫡嫡亲的姐妹,打断骨头也连着筋呢是不是您也知道,我上面就一个混世魔王的哥哥,最是羡慕别人家里姐妹亲香,意澜来了,我不知道多高兴……”
“江大小姐,您不用和我说这些,意澜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她现在自己有主见,她的事情,我这个做妈的是早就不插手了,所以……”
傅佩如睁开眼,似笑非笑望着江意浓:“您不用在我这里白费口舌了。”
“好。”
江意浓脸上的笑意陡然收的干干净净,她双手背后,缓缓踱了几步,方才又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傅姨,你们傅家那根独苗苗如果折了,您说,傅家祖宗泉下有知,会不会怪责你”
江意浓笑靥如花望着傅佩如,对门外的佣人摆了摆手:“去把傅家的小少爷给我拎进来……”
门外却无人应声,佣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江意浓不由蹙眉望过去:“怎么,没听到我的话不成!”
“大,大小姐,没找到傅家小少爷……”
“什么!”江意浓立时沉了脸,方才来时路上她就让人去把那小子给弄过来,有着两个大筹码在,不怕江意澜不从,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没找到傅家那小子
“大小姐,咱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傅家小少爷没在屋子里,四处找遍了,也没找到他人影……”
江意浓倏然咬紧了牙关,她几步走到那说话之人跟前,抬手一耳光就搧了出去:“废物!”
那人显然惊呆了,甚至连江纵远都有些愕然:“意浓……”
他这个女儿,自来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存在,他也一向很得意江意浓在颂城是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名媛学习的典范。
可现在,连江纵远都觉得江意浓此时面上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滚出去!”
佣人喏喏的退了出去,江意浓强压住怒火:“今天不把人给我找回来,你们就别回来了!”
“是,是大小姐……”
江意浓看着那些人惶惶然的离开,心头的怒火却如燎原一般,怎样都压制不住。
170 演戏累不累
“意浓,你是江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江纵远略有些不满的望着江意浓,轻叱了一句。
“方才是我不对。”好在她很快恢复了理智,立时轻声给江纵远道了歉。
江纵远满意点点头:“以后可千万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将来是要嫁到慕家做当家主母的……”
江意浓心浮气躁的点了点头,面上却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看起来倒是乖巧可人。
江纵远也就不忍心再怪责她了。
傅佩如在一边看着这父慈女孝的一幕,心里到底还是涌上难言的苦楚,江意浓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江意澜,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他这心里,可曾有过江意澜一丝一毫的位置
“爸爸,您也累了一天,不如先回去,我再和傅姨说会儿话。”江意浓扬起漂亮的小脸:“我知道分寸,不会再失态,您放心吧。”
江纵远正要点头,傅佩如已经开了口:“大小姐不用再浪费时间和我多说了,我还是之前说过的话……”
“你以为傅家那个小崽子逃了我就没办法了你觉得江意澜是会看着你送命还是把玉瓶给我乖乖的还回来”江意浓沉沉笑了笑:“傅姨,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
“是吗”
门外忽然传来女孩子脆铮铮的声音,江意浓蓦地回头,月色疏朗之下,江意澜单手抄兜,瘦长的身影立在廊檐下,短发英气,眉眼清朗,她微微侧着头,甚至嘴角还含着一抹笑,就那样看着门内的江意浓。
“你回来的正好!”江纵远拉下脸,摆出为人父的威仪出来:“赶紧把你那东西还给你姐姐……”
“你也知道是我的东西呀,那想不想给,也就是我自己的事喽。”
江意澜耸耸肩,唇角笑意更深了几分:“求人家要东西,口气还这么差,啧,现在呢,我就不想给了。”
“你……”
江纵远如以往一般,下意识就要动手,江意澜却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一双上撩英气的凤眼轻漫的望着江纵远,不疾不徐道:“想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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