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娶到云小姐了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明珠还
“你不给她打电话不是担心她吗”顾长辞开了一瓶酒,拎着两个高脚杯走了过来,一边倒酒一边询问。
谢尘又盯着手机盯了一会儿,却还是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去,漠漠的说了两个字:“不打。”
他伸手拿过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紧蹙的眉宇却还是无法舒展开。
“你瞧瞧你别扭不,心里惦念人家,千里迢迢赶回来,又去补手机卡,现在到了跟前了,又别扭着不肯打个电话……”
顾长辞摇摇头:“是我这个单身狗不懂。”
“我也是单身狗。”
“啧,单身狗这名头你也要抢,行,你也是单身狗……”
顾长辞话还没说完,谢尘却忽然拎着手机站起身走到了露台那里去。
顾长辞眉毛都没抬一下,他就知道,谢尘耍酷撑不过三秒钟。
江意澜刚上了江家的车子,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号码,不由得心口狂跳,手机上没存谢尘的名字,可那号码她早已倒背如流。
只是此时……
江意澜咬了咬嘴唇,直接挂断了电话。
谢尘听着耳边传来的挂断声,只觉心口憋闷压抑的快爆炸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可就怎么控制不住自己还要一次一次的自取其辱呢
手机紧紧攥在掌心,几次都差点没忍住,直接给摔出去。
却忽然进来了一条简讯。
谢尘不想看,谢尘一点都不想看,他盼着最好不是那死丫头发的,可心里头却又盼着,就是江意澜发来的。
到底还是没忍住。
亮起的屏幕上,那几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眼,几乎要扎透了谢尘的心。
他手机里面,意澜的备注,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谢尘的宝。
谢尘点开了简讯,信息很短,只有几个字。
不要来颂城,注意安全。
原本堵在心口的那些憋屈,苦闷,烦躁,像是被瞬间袭来的清风尽数吹散了一般,谢尘忍不住的眉宇舒展,眼底渐渐弥漫了掩不住的笑意。
他没有回复,亦是没有再打电话过去,对于意澜,他从来都不曾贪婪的存着过多的希冀,只要知道她是在意他的,哪怕那在意是微末的,他也甘之如饴。
“长辞,我出去一下。”
谢尘把手机收好,转身回房间拿了外套就要出去。
顾长辞却跟着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吧……”
“长辞,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知道,你是我在意的朋友,所以,我更不希望你卷进来。”
顾长辞还想说什么,谢尘却抬手按住他肩,轻笑了笑:“别让我心里过意不去,也别让我为难。”
198 齐聚京都
“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既然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对我客气。”
“我会的,放心吧。”
谢尘穿好外套,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快出酒店大厅时,却忽然有一个须发半百年约六旬左右的老者径自向谢尘这边走了过来。
谢尘下意识的避让一边,那老者却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双腿一软,忽然哎呦一声就往地上摔去,谢尘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把……
五分钟后,谢尘望着酒店大厅里围着的这些客人服务生,又听到渐渐逼近的警笛声,不由烦躁的蹙紧了眉,第n次对老者道:“老先生,酒店已经调了监控,您和您家人应该也看到了,我确实没有碰到您……”
那老者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胳膊又揉着自己的腿,哎呦个不停就是不理谢尘。
老者身边家人却道:“警察不是马上到了吗,我们听警察的,警察要是说和你无关,那我们就不追究。”
谢尘无奈摇头,一边的酒店服务员也十分为难。
谢尘抬腕看看表,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实在担心意澜,直恨不得赶紧插翅离开直接飞到江家去才好。
可偏生这老者的家人直接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讹上他了。
很快警察到了酒店,救护车这边也赶到了。
警察调取了监控,但因着角度关系,也只能看到两人擦肩而过的画面,这事儿就有点棘手了,画面里只有他们两人,谢尘是离老者最近的。
“这样吧,先送这位老先生去医院吧,我们这边留人在酒店,继续调查,你也跟着去医院。”警察对谢尘使了个眼色:“也能第一时间看到检查报告。”言外之意,免得被人碰瓷敲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谢尘也只得应了。
此时,意澜已经随同江家众人到了机场,谢尘在医院等着老者做检查的时候,江家一行人已经上了飞机。
谢尘焦灼不安,偏生那老者一直哼哼唧唧这里疼那里不舒服,各项检查做个没完。
“谢先生,我们家老爷子让您过来一下。”
谢尘一怔,谢先生他自始至终并不曾对人报过姓名,这人怎会知道他姓谢
“谢先生,方才多有得罪,我们家老爷子,有几句话想和您说。”
那人此时态度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甚至言语之中也透出了几分遮掩不住的毕恭毕敬,谢尘心头起疑,但却还是随同那人往病房走去。
……
江家一行人下了飞机,展迎秋已经带了慕家的佣人亲自来接。
江太太欢喜不已,握着江意浓的手,眉眼之间笑意遮掩不住,江意浓也有些欢喜羞怯的低了头。
她今日打扮的十分漂亮,因着京都的天气比颂城稍凉一些,因此她穿了一件雪白的纯色羊毛薄大衣,一头长发乌黑发亮整整齐齐散在肩上,化了淡淡的妆。
手上拎了一只十分精巧的爱马仕小包,黑色长袜搭配了有些学院风的黑色小皮鞋,让她这一身装束就不显得老成,添了几分的活泼娇憨。
199 彼此牵挂
这一路行来,她自然是最招眼的一个,就连之前在飞机上,都有人忍不住上前搭讪,江意浓纵然再克制,心底也对自己的美貌生出几分自得来。
而意澜却仍是一身的黑色,松垮的长卫衣,黑色牛仔裤和机车靴,依旧是短发,因着在飞机上一路都在睡觉,所以头发略有些凌乱。
脸上半点妆都没有,依旧是蜜色健康的肌肤,她下飞机就带了帽子口罩,因此人群里看起来格外的不起眼。
展迎秋自然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白的发光的江意浓,只是她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的去搜寻意澜的身影。
待看到江意浓身后那些提着行李的佣人中,意澜全须全尾站在那里,展迎秋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来时老太太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让她务必确认江家这位二小姐安然无恙。
她跟着老太太多年,自然知晓,这江二小姐必定是已经在老太太心中挂上号了,展迎秋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有时候人的运气和福气,真是命中注定的。
那江家大小姐这般亮眼,相貌气质出身都挑不出错来,却偏生入不了老太太的法眼。
而江家二小姐却因着这般渊源,先得了老太太的注意。
展迎秋敛住心神,笑吟吟看向江意浓,走上前亲昵握住了她细白小手,笑道:“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累了吧,车子在外面等着呢……”
“瞧瞧我们多大的连面,还让您亲自来接……”
江太太满面笑容遮掩不住,展迎秋亲自来接她们一行人,实在是慕家给了天大的脸面,而这一举动,也足以证明慕家老太太对他们江家,对意浓有多么的看重。
她心里头怎么能不得意,不欢喜呢
这一趟行程下来,意浓和慕家小少爷的婚事定下,那江家就万事无忧了。
到那时候,还用担心江意澜和傅佩如翻腾出什么浪花来还不是如蝼蚁一般,被她们母女给踩在脚底下。
如今,也就暂且忍一忍吧。
江太太心里这般想着,上车时就十分施舍一般的和蔼叫了江意澜过来:“意澜和你姐姐坐一起吧。”
江意澜不置可否,随便江太太怎样吩咐,她都一概服从。
其实在得知慕家让她也务必跟着一起来京都时,她心底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虽不能确定,内心深处却好似笃定了,慕家对她是存着善意的。
车子往慕家宅院驶去,这一路,展迎秋自然是亲热的和江家母女说话,只是在一开始客气的和意澜打了招呼而已。
江意澜并不在意,长途跋涉她早已有点累了,因此上车就闭了眼假寐。
心里头却还是不免惦念谢尘,这家伙,自来脾气别扭又犟得很,也不知道会不会收到简讯后就乖乖听话不要回来颂城。
不过好在现在江意浓这个大祸害离开了颂城,她心里的担心也能稍稍放下一些,就算江意浓还留了后手,但有玉瓶这个‘隐患’在,谢尘性命是无忧的。
意澜这边惦念着谢尘,谢尘何尝不是忧心忡忡担心着她。
200 您的生母,就是出身谢家啊
进病房去见那位嚷嚷着全身都疼眼看就是碰瓷敲诈的老者时,谢尘甚至已经决定,向顾长辞张口借钱,直接认栽拿钱摆平这些事就去江家。
可没想到,刚推开门,谢尘就怔了一下。
那老者哪里还有方才的虚弱模样儿,更甚至,在看到谢尘走进来的那一瞬间,那老者,竟是直接上前一步,直挺挺的跪了下来,一张口,眼泪竟也跟着纷纷而落:“大公子……”
谢尘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的反应却是疾步上前想要扶起他:“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快先起来……”
那老者却执意不从,谢尘实在无奈,只得跟着单膝跪下来:“老先生,我实在是不懂,您究竟想做什么”
“大公子,让我给您磕个头吧。”
“这怎么行……再说了,什么大公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大公子,二十年前是我把您弄丢的,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告诫自己,一定要记住大公子您的样子,这二十年来,我做梦都想把大公子您找回来……”
谢尘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二十年前你把我弄丢的”
“大公子……我叫慕忠,您从小唤我忠叔,我是慕老太太身边的亲信之一,我是看着大公子您出生,在慕家长到三岁的……”
慕忠哽咽说着,到底还是端端正正给谢尘磕了一个头:“大公子,我看到您第一眼就确定,您是我们慕家长房的长子嫡孙,是慕家的大公子,是我们太太,老太太的心头肉……”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也没听说过什么慕家,我姓谢,从小就是个乞儿流浪儿,被好心人收养了才得以长大成人而已,我不过是个普通人……”
谢尘缓缓站起身,眸色平静望着那涕泪横流的老人:“您认错人了。”
“大公子,您的生母,就是出身谢家啊……”
慕忠哭着再次叩头,谢尘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怔怔望着面前这个须发苍白的老人,他哭的让人动容,那眼底的狂喜激动真切的遮掩不住,若说这人不过是在编故事骗他,这演技也实在是让人佩服了。
谢尘的理智在告诉他,这个一面之缘处处透着古怪的老头的话不能信,可不知为何,在这人说出那句“您的生母,就是出身谢家啊”的时候,谢尘那一瞬间,像是被人猛拳击中了心脏,眼窝鼻腔里都漫出了莫名的酸楚。
他想起来傅姨无数次对他重复的那句话,好孩子,你一定要记住,你姓谢,你将来长大了,有本事有能力了,一定要去找到你的家人,他们定然日夜都在想念你,盼着你回去……
会吗他们是在日夜想念他,盼着他回去吗
可为什么却会丢弃那个小小的三岁稚童,让他受尽了人间的苦楚呢
如果没有遇上傅姨,也许他早就病死了,冻死了,饿死了,被人打成残废在街头乞讨,哪里还有今日的谢尘呢
201 大公子,回家吧
“大公子,您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那我问您,您的后腰处,是不是有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褐色胎记”
谢尘像是陡然间被击中了天灵盖一般,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这些年,他无数次想过自己是谁,他的家人是谁,父母是谁,可却从不曾有一丝线索。
而如今,那往昔纠缠着他,甚至被他刻意压在心底不再想起提起的执念,却一瞬间全都复苏了。
他望着那个期盼而又激动望着他的老人,沉重,却又缓慢的点了点头“是,我后腰那里,确实有一块胎记,只是,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我的朋友,同学,舍友,见过的也不少。”
慕忠却已经激动而又欣慰的再次抹泪道“大公子,您若还是不信,那我再和您说一件事,您小时候淘气,冬日里,老太太喜欢让人生火盆,烤一些栗子花生当零嘴,有一次您和家里的小丫头追着玩,一不小心就坐到了火盆上后来,到底还是留了疤,老太太心疼的抹了几天眼泪,也是从那开始,老太太房里就再不许见任何的明火了”
慕忠没有再说下去,大公子长大了,不是三岁稚童了,那些小时候的丑事趣事,也就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您想一想,您那里,是不是现在还有烧伤留下印子呢”
慕忠依旧跪着,哭的通红的眼,期盼的望着他。
谢尘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攥紧,嘴唇也渐渐绷紧成线,他的视线里好似漫起了一层的水雾,渐渐让他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了。
曾经朝思暮想的,曾经不抱希望的,曾经压在心底不敢触碰的,此时却忽然山呼海啸一般汹涌袭来。
真相就触手可及,可他却近乡情怯,甚至生出想要逃避的心来。
二十年了,不是一朝一夕,不是三年五载,二十年啊,沧海都可化作桑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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