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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元音元音

    她心中好奇,也就躲在何教授身后听者。

    村民说话乡音很重,这回专门派了个普通话稍微好一点的来带头对谈。

    当然,说是普通话好,其实对于苏念熙这种外地人来说,也就是完全听不懂,和勉强能猜出几句的区别。

    苏念熙听前头已经闹了一阵子,有点不明所以,幸好有老林悄悄同何教授解说。

    “诶呀,说什么种苗的问题,其实还不是觉得好处没分够。”

    老林扎根基层多年,怎么说呢,也算半根老油条了,他原本就跟着这件事,多多少少也了解个大概。

    听他这语气,似乎也不以为奇。

    “还不是村东头那几户,签了合同又不肯做完。”

    果然,苏念熙听了一会儿老林“翻译”过来的对话,大约也猜到一点。

    “要是种苗的问题不能解决,至少把村里的路给修了啊。”

    ……

    苏念熙想,这算是要挟吗。

    “这几户喜欢闹腾,可要真是分到了好处,其他安安稳稳的家里肯定会有微词。”

    平衡,算是一个很微妙的词语。

    给你一千元,给人家一千元,大家各自欢喜。

    但若是你得到了一千五,可人家拿了两千,总归是愤愤不平的。

    人心好像有个什么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小小开关,不患贫,却患不均。

    这事儿苏念熙也能理解,就像她这么个小小的学生,有时知道人家有假期而自己没有,也是不服气的。

    可若是大家都不放假,好像就也没什么了。

    话说回来,何教授正跟老林建议:“这个修路的事情,对村里也都有好处,只要不是太离谱,还是可以考虑答应。”

    苏念熙倒没想到,她还以为大家肯定不会答应,可仔细想想,有时做事到了实地上,还真得做出一点妥协。

    如果这些尚算可以理解的,下午那波人就真是无理取闹了。

    驱车来到临近的一个名叫松果的县里,苏念熙记得这里实在不是什么项目的开展地,一脸疑惑望着老林。

    “咳咳,这儿和苍梧挨着,有个村子看到再造林项目的参加者挣回了点钱,也就眼红了,非说他们也有土地的所有权。”

    “那到底怎么划分的呢”

    何教授问。

    老林烦躁地一挥手:“教授啊,您是不知道,这农村土地哪里就划得那么清晰了,何况咱们用的都是平常没啥用的荒地,根本没人去认真划分的。”

    “这次还不是看着有好处了,才闹着要重新划分,你说,这历史,政策,变了这么多年,哪里一下子说的清哟。”

    老林看起来十分烦恼,头发又给抓下来几根。

    苏念熙忽然挺同情,虽然说起来也都是公务员,可他们日常面对都是些乡里乡亲,扯皮打架家常便饭,帮这个也不是,帮那个也不是。

    政策法规什么的冷冰冰,给老乡讲得再清楚或许也入不了他们的耳朵,只好用些劳动人民的智慧。

    何教授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提出太多的意见,只说到了地方看着办。

    苏念熙年轻气盛,只觉得绝不能因为人家闹事就给答应着,那样日后一定会变本加厉。

    她工作了几年,正好处于某个尴尬的阶段,已然看过一些社会,却尚且来不及让社会同化,她明白那些勾勾搭搭的伎俩,却尚且学不会也不想学,或许因此,格外对那些无理取闹的人怀有成见。

    谁知道去了才发现,两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那边县里负责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好像叫什么姚远来着。

    不知是不是近年过去的大学生村官,他只是据理力争,对于群情激愤的村民毫无益处。

    苏念熙叹气,正想走近听听他们吵什么,人群里忽然有人扔出个不知什么东西在小伙子身上,这下可好,两边人仿佛等这时机太久,一下子炸开。

    苏念熙听得耳边吵嚷,如热油锅溅入几滴水,身旁有人推她,还有人擦着她后背跑走。

    她感觉头大,却发现保住狗命更要紧,苏念熙抱着双臂,用着学校消防培训教的法子,在人群里惴惴不安地想挤出去。

    一抬眼,发现何教授刚被跟在身边的老林拉出人群两丈外,正焦急寻找,视线扫来扫去。

    苏念熙知道,就算何苗找到她,也只能靠自己了。

    她发现空中还有什么东西在飞舞,简直要吓出神经病,不就是争个地吗,至于吗。

    苏念熙赶紧抱着头,往外头挤,她可一点都不想参与这种混战,敌我不分也就算了,这要是打伤了,到底算怎么回事。




二百三十 再造林碳交易五
    竟然还有空胡思乱想,想着幸好今天仙仙师姐没来,否则这种场面,实在不适合她。

    忽然感觉身后有疾风的呼啸,大叫不好,却已经来不及。

    “咚!”

    苏念熙听见耳畔巨响,刚想躲避,可自然来不及。

    她觉得头晕目眩,心想,妈呀,我智慧无比的大脑居然让哪个混蛋给砸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苏念熙晕了一会儿,眼睛都没睁开,听见近处有人战战兢兢地问:“你……你没事吧……”

    苏念熙轻轻晃了晃脑袋,感觉居然没什么异样。

    她习惯地摆摆手,睁开眼,想着总归有人扶她坐起来。

    可惜没有。

    等苏念熙看清楚周围情况,才发现人家问的是她身边一人。

    姚远此刻正捂着头,一脸痛苦,苏念熙分明看见,有隐约的血迹从他指缝间透出来。

    “伤了头哇,快送去镇上啊!”

    周围寂静了五秒,终于有个人大喊。

    而苏念熙感激姚远感激得不行,心想若是没他,此刻抱着头的或许得是自己,忙扶起人家去后院找车,目光扫一遍站得近的几个乡民。

    方才战得混乱,其实大家都没看清楚是谁的暗器砸了姚远脑袋,但肯定在这几人中间。

    果然他们如今算是消停了,也不敢大声说话,不管地头蛇如何强横,失手打伤城里过来的无辜大学生村干部还是颇为说不过去的一件事了。

    苏念熙坐在车上,想办法把姚远的头固定位置,努力回忆着弦贝贝所教授的急救知识,急得眼泪哒吧嗒吧掉。

    姚远原本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一脸痛苦,可等车子驶出一段,忽然睁开一只看看周围环境。

    ’“出村子了吗”

    苏念熙还以为他是着急去医院,忙抹一把脸,说:“快了快了,马上就就能到镇上。”

    姚远忽然笑了出来,居然还很清爽。

    苏念熙却吃不消这份清爽,着急着问司机:“师傅,怎么办,呜呜呜,姚远好像被打傻了。”

    “瞎说什么!”

    姚远突然一个骨碌爬起来,好端端坐在座椅上。

    苏念熙着急忙慌地伸手按住他的头部伤口,死命按住,说:“快躺下,快躺下。”

    “诶呀,”姚远终于不耐烦,稍一用力,就推开了他的手,然后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那么大一个伤口。”

    苏念熙说着,隔着扎带摸摸,发现好像真的挺平滑。

    她犹豫着取下,又掀开姚远细碎的短发看去,除了发丝上沾了点儿血,居然完全看不出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流了,流了好多血吗”

    苏念熙开始有点语无伦次。

    “嗨,那都是假的。”

    姚远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十分随意地说,又将苏念熙费劲弄好的扎带完全扯了下来。

    “不像啊……”

    苏念熙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一点点血迹,颜色鲜红,嗅嗅,一股子腥气。

    她不明白姚远这种无伤口出血的神奇操作。

    “你看,”姚远摊开手,沾得全是血迹,吓得苏念熙往后缩。

    然后他大笑,说:“别害怕,这是鸡血。”

    苏念熙:“”

    她有一堆问题,和一堆吐槽。

    为什么他会带着鸡血去吵架

    他杀了人家家里的鸡

    这人是在演戏吗

    ……

    太多以至于她不想说话,只等着姚远。

    看那家伙得意的表情,一定忍不住要说的。

    “你怎么不问我”

    果然。

    苏念熙说:“你想我问,我偏不问。”

    姚远终于认输,自己絮叨。

    “本来呢,今天想吃鸡肉,谁知道,老乡买的鸡居然是活的。”

    苏念熙翻个白眼,鸡当然是活的,这里又不像城里,还有人给你杀鸡拔毛,切成一块一块装在保鲜袋里。

    “那我一个大男人,去找人帮忙杀鸡有点招笑话的嘛。”

    姚远又换了个坐姿,完全把这车当成自己的座驾,继续说:“我在网上查了查,就拿刀去杀鸡。”

    “谁知道割了鸡脖子一刀,它忽然跳起来,血沾了我一手。”

    “手还没洗完,前屋就喊着说打架了,我也没顾上,直接冲出来了。”

    “哦,所以,你是看到人家挥着板砖,想着可以讹一下”

    “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吧。我可是救了你呢。”

    苏念熙一想也是,自己为了姚远方才蹦出的几颗泪珠还挂在脸颊边上呢。

    “本想着英雄救美嘛,你们是学校来的吧,我也听过一点,”

    姚远拿车上不知哪来的湿巾擦擦手,从口袋摸出一把瓜子,递了一半给苏念熙。

    前头司机师傅已经开得不着急了,甚至有点漫不经心,随口说:“别把瓜子壳扔老子车上。”

    “好的,大吴哥。”

    “我一把推开那人的板砖,虽然没有砸到头,可也结结实实磕了胳膊呢。”

    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片青紫。

    苏念熙知道自己应该表示感谢,可对着他这副儿郎当的的样子就是正经不起来,只是捏了一下,听见姚远倒抽一口凉气,才说:“那可真是谢谢英雄了。”

    “然后你就决定要碰瓷儿了”

    苏念熙问。

    姚远不理会她语含讥诮,接着说:“这些人,不惹出点事情来是不会知道收手了,正好吓吓。”

    还真不出他所料,后来老林打电话来问情况,听说是送医的车呜呜呜开走之后,那帮子人就安分许多,居然还心平气和地同老林带去的人谈了条件。

    苏念熙感慨,群众的智慧真是无穷哪。

    立了夏以后,一天热过一天,苏念熙她们窝在苍梧的山沟沟里头尚算可以,听陶醉抱怨,桦城今年出奇地热,而且干燥,他时常要流鼻血。

    这对小情侣也很久没见过了,苏念熙总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安慰自己。

    可也只能是安慰,现在有一点点明白姜烟竹为什么觉得余吉安不算是个好的队友,平日里尚可,嘻嘻哈哈忙忙碌碌,可若是遇见了什么事,心里,身体不大舒服,可自家男朋友却不再身边,总归容易磨损二人感情。

    一个觉得心中委屈,苦哈哈在这穷乡僻壤,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另一个更加委屈,没人嘘寒问暖,蟑螂老鼠自己抓,不舒服时连个煮面照顾的人都没有,自然渐渐生出龃龉。



二百三十一 跆拳道大赛一
    苏念熙对陶醉作为男朋友的要求颇高,但对于自己则要求平平,也常有人吐槽,说陶醉这是找了个太后供奉着,但苏念熙却只觉得他们嘴欠,谈恋爱这事,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当然,彼时不知道,其实都是年少的心高气傲,若是有人捧着,自然尾巴翘到天上去,一旦无人捧,摔下来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灰头土脸的小破麻雀。

    至暑假,终于能回桦城,苏念熙早早筹划了要与陶醉吃喝玩乐,可没想到弦贝贝教练亲自来青渊找她。

    “哇,这么客气干啥”

    苏念熙这次回来之前,吃得都是原生态,每天爬山走村路,倒是看起来精干不少。

    弦贝贝满意地点头。

    苏念熙预感不怎么祥。

    “下个月桦城有个跆拳道比赛,你来报个名吧。”

    果然。

    苏念熙刚累完回来,只想吃成个开心的胖子,在苍梧那块儿虽然食物清新,可吃久了也就成了桌上粘着的白米饭,总想再试试红玫瑰。

    她惊讶而不无得意地发现,红白玫瑰的比喻好像也适合他们这种吃货。

    白玫瑰就是清汤寡水,蔬菜沙拉,随意一点调料的鸡和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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