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匪兵兵
青石的一只手还举在异铁上方,鲜血一滴滴顺着他的手掌滴到异铁上。
那异铁纯白无瑕,鲜血滴上去转眼便消失无踪。
青石举着手让鲜血不停滴上去,却不见异常。片刻之后,青石泄了气:“也没用。”
韩一鸣心道:“无名有异铁,这异铁他从何处寻来的我就不知晓了。可他这样是要用血祭这块异铁么似乎没什么用!”
却见无名已走到梁下解了一个葫芦提过来。
那葫芦一提过来韩一鸣便觉寒意直逼过来,韩一鸣不禁对着那葫芦细看。
这葫芦色泽深黄,外皮早已干枯,不见开口,但韩一鸣却觉有一双眼睛正在葫芦里滴溜乱转。
无名将那葫芦提到火炉旁放在脚边,将异铁又投入炉中锻烧,那葫芦已在他脚边不停晃动,似是其中有物要跳将出来。
韩一鸣记得那葫芦所在之处甚是寒凉,当日他便在那葫芦下方躲过火炉边的酷热。
无名两眼盯着火炉,韩一鸣也见那块异铁的纯白渐渐变为火红。
忽然无名弯腰提起脚边的葫芦就向火炉之内扔去。
瞬间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韩一鸣先被这声惨嚎一惊,待得回过神来,葫芦已被无名投入了火炉当中。
那声惨嚎却持续不断,似是有人被惨痛折磨,韩一鸣四周环视却不见人影。
但这惨嚎韩一鸣似曾听过,静静站立间,韩一鸣想起上一回来到茅屋外也听到过这一样的惨嚎。
只是那时听到的只是一声,不是这样的长声惨叫。
可不知为何韩一鸣还觉得自己曾经听到过这样的惨叫,只是想不起来是何时听过。
这真是奇了,韩一鸣仔细回想,急切间却想不起来。
那葫芦在火炉当中翻滚不休,那火炉不大,它却贴着炉壁滴溜溜转个不休,似是想从中跳出来。
但那炉火却如同有灵性一般,总在葫芦转到了炉边时喷出一道火花,不仅贴着炉壁,还将那葫芦整个都包裹在火焰当中,葫芦又落回炉底。
韩一鸣定定看着那葫芦,这葫芦他看了数回了,从前在灵山之上从未看见过,只在无名这里见过。
无名的茅屋自然是他建的,连同修建火炉的物事都无甚稀奇,但这块灵铁从何而来
这葫芦又从何而来这葫芦这样怪异,必定有古怪,他却怎么都想不透。
无名无疑有着无师自通的炼剑本事,想起他将数代人皆不知该如何使用的辟獬宝刀开了刃,韩一鸣就知他有着非同一般的灵力。
炼剑也是灵力。韩一鸣也知晓不论何人,只要能炼出灵剑,必定与众不同。
修道的同道休止万千,但炼出灵剑的凤毛麟角,无名说不定也是其中一位。
这才是不论他如何无心,总是想要离开,而黄松涛总是要将他留在派中的缘由!
“啪”的一声轻响,葫芦在火炉当中化为火球。
韩一鸣看得分明,这葫芦也与众不同,并非燃烧也未裂开,便是在瞬息间成了火球。
一道青烟自火焰当中蹿出,凄厉的号叫响彻天地。
那青烟飞速向上,转眼已自火炉当中逸出。
韩一鸣已见那青烟当中有着两点光泽,数个黑点,那两点光泽如同飘了两片树叶。
可是定睛一看,却见那两点光泽黑白分明,滴溜乱转,
数个黑点看不出是何物,但两片树叶般的事物在其中翻转了几下,韩一鸣看了个清楚。
那竟是两张耳朵!
韩一鸣恍然大悟,这青烟里竟裹着一张扭曲到了极点的人脸!
这是什么鬼怪无名从何处拿到的这些葫芦
纵是韩一鸣不识得这葫芦里到底装的何物,也知这葫芦必有来历。
只是不知无名是怎样拿
一一八七、开启
韩一鸣此时只觉动一动都费力,且干渴难耐不想动弹,便也不起身,依旧等候。
忽然一个火球自远方飘来,纵是相距甚远,韩一鸣也见那火球烧得通红。
那火球离得远时看着不大,一俟挨近了却渐渐变大,韩一鸣也觉越发热了。
这时他已干渴到了极点,看着这火球近了却无能为力。
忽然星辰睁开眼来,喝道:“去。”
何三思自地上翻身而起,迎着那火球直奔过去,转眼便消失无踪。
那火球便不再近来,反而沿着来路慢慢远去。
韩一鸣目瞪口呆,待得明白过来哪里还有个何三思,四方看顾也不见他的踪影,似乎他从未在此间出现过。
星辰双目明亮,盯着那团火球直至消失。
韩一鸣愣了一阵,回过神来,急道:“星辰,他,他……”
星辰道:“那是他的宿命。”
韩一鸣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再看那火球,早去得远了,想要帮手都不知从何帮起。
此时离那火球虽远,但他也知那火球能焚化万物。
何三思就这么迎上去,不被化为乌有才怪!
他看了看星辰又看了看何三思消失的方向,半晌方问道:“何三思的来历你可知晓”
星辰向他看来,韩一鸣道:“星辰,此事上你不能隐瞒!他是何来历,你可要如实告诉我!他若是这般消失不见了,责任全都在我身上,我须得给无辛大师交待。”
星辰微微一笑道:“掌门放心,这些事他的师父心知肚明,绝不会来怪责灵山。”
韩一鸣道:“他知晓是他的,我须得要知晓。他随了我们同来,来到此间出了意外,我定要知晓缘故!”
星辰却不急不恼,片刻之后方道:“他是火正之官的真正后嗣,逐日何错之有”
韩一鸣愣了一愣,道:“那火球便是金乌”
星辰淡淡地道:“也是也不是,那是神火。执掌南方得吞得下神火,才能挨近金乌。”
韩一鸣瞬间道:“他是火正之官,将来要执掌南方么所以你才带他同来,就是要让他来吞下神火。可万一他吞不下神火,反而为神火所化呢”
星辰笑道:“那也是他的宿命!”
韩一鸣当真是无可奈何,想了一想道:“我见了他的师父就这么说么”
星辰诧异道:“他的师父早知晓了,不会过问的。”
韩一鸣气不过,道:“这许多事你都不事先与我说过,事到临头了我才知晓!星辰,你可否真将我当成灵山的掌门当成你的掌门”
星辰正色道:“这些事在灵山掌门秘书内都写得明明白白,掌门不看那秘书么”
韩一鸣着实不曾仔细看过那掌门秘书,不禁哑然。
星辰道:“灵山所有的事都在秘书当中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掌门不曾细看,所以不知晓。若是掌门抽空看上一看,没有不知晓的。”
韩一鸣不禁轻触胸前,掌门秘书就在胸前,可惜的是他一直不曾看过。
这时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掌门当得并不认真,连掌门秘书都未翻开看过几页。
想起大师伯从前反复翻看掌门秘书,也反复交待他要看这本书,而自己却未认真看过,韩一鸣不禁汗颜。
星辰道:“现下临时抱佛脚是赶不及了,将来掌门认真去看便好。现下我们要先过了这一关,这一关若是过不去,将来的事不必去想。”
韩一鸣默然无语,片刻之后道:“那如何对付朱雀你想必有了打算了”
&n
一一八八、给
他两眼盯着星辰,一瞬也不瞬。
星辰寒星般的眸子也看着他,片刻之后方道:“我与你为同辈弟子,我便是星辰。”
韩一鸣顿时失望,这时星辰若是点头,他也不会意外,反而会觉得越发有底气。
可星辰否认,韩一鸣说不出的失望。
他盯着星辰看了片刻,星辰神态淡然,无丝毫作伪,显然不是假话。
韩一鸣道:“星辰,我信你的话。但你适才的举动,与我师父开我的武慧一般无二。”
星辰道:“开启武力武慧的法子在掌门身上都一般无二。”
韩一鸣看了看四周,星辰已道:“掌门,咱们还有时刻,掌门若是有话要问,我能答的便说与掌门听。”
韩一鸣道:“我做了个梦。”
星辰两眼对他看来,片刻之后道:“我知晓了。掌门见到了无名。”
他微微一笑道:“掌门并非是梦到了他,而是见到了他。掌门见到了他在炼剑。”
韩一鸣道:“正是。他那葫芦从何而来我听到的惨叫声是什么缘故你可知晓无名与咱们灵山到底有何渊源”
星辰看了韩一鸣片刻道:“那葫芦里是炼剑的灵力,无名也是自他人处寻得。他与灵山的渊源自师祖而起。”
停了一停,星辰道:“我知道他是掌门寻到的。但他与掌门的渊源起自于师祖,而非掌门。”
韩一鸣道:“他与师祖有甚渊源”
星辰转过来看了韩一鸣一眼道:“掌门与师祖是怎样的渊源,他与师祖便是怎样的渊源。”
韩一鸣从未见过师祖,听了星辰这话,越发其中之意,想了一想,道:“可我从未见过师祖!”
星辰微微叹息,片刻之后笑道:“他也未见过师祖。”
韩一鸣盯着他道:“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星辰道:“掌门,你与师祖有缘,若不是有这份缘法,你怎能成为灵山掌门他也与师祖有缘,与掌门的缘法类似。只不过他与师祖的缘又与掌门与师祖的缘法的不同,我对他的过去并没有尽知,就连掌门的过去我也不尽知,或许也还没到尽知的时候,我也说不好。但既与师祖有缘,便是与灵山有缘了,因此你们都来到灵山。”
韩一鸣本想问他自己与师祖有何缘法,但听他说“不尽知”,也知再问不出来。
星辰看了看四周道:“还等得一阵,我先歇一歇,掌门也尽可歇息。”
他全身透出柔和白光,韩一鸣知他不会再言语,便不再问,但心却似辘轳转个不住。
不论如何回想,韩一鸣始终想不起自己何时曾见过师祖,更不知自己与师祖有甚渊源。
他初上灵山便只见过各位师尊,之后下山也不曾见过师祖,何来的渊源
忽然想起一人来,这人早已寂灭,连他留下的物事都已被琉璃火所化只余残段。
这人便是那魔星!
那魔星宛如轻风拂过,帮他之后便寂灭了,与他谈不上渊源。
当时师父卢月清就在左近,若这魔星与灵山有渊源,师父不会不知晓!更不会最后才出现!
魔星是他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大师伯也没能让他说出来,或许将来都不能说出来。
可是除了魔星,他再没有遇上别的不可思议及的人和事了。
就算无名,韩一鸣如今也知晓不少了,尤其今日星辰说出无名与师祖有缘法,对于无名一直身处灵山不愿离去,韩一鸣也就理解了。
韩一鸣心道:“难怪他跟黄松涛前辈全无师徒情义。原来是先与师祖有了缘法。莫非他也是师祖的弟子”
转念一想,若是师祖的弟子,怎会流落在灵山之外
忽然又想起那葫芦来,当日站于那葫芦之下,寒意顿生。今日
一一八九、大事
韩一鸣怎样听都觉得这个声音说不出来的熟识,但仔细回想却又不似自己识得的同道。
而后面说话这人的声音虽听不分明,可不知为何,一入耳他便觉得这人便是星辰。
后面说话这人道:“虽然你们都从我而来,你是最聪慧的,那你怎会不知我为何不开启你的灵力”
韩一鸣心道:“这人到底是何人果真是星辰么”
正想间,却听星辰的声音道:“掌门,咱们要动身了。”
韩一鸣一下醒来,只见四周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黑土,星辰却站在了身边。
星辰的一身素衣在黑土的映衬下微微泛出白光。
韩一鸣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黑土。
说来也怪,此间的黑土虽黑,但他一掸去便不留痕迹,衣襟上一丝尘土也无。
星辰道:“掌门,我带掌门到焦土中心,将灵力全都交给掌门。一切就都看掌门了。”
韩一鸣瞬间凝住呼吸,他有为灵山寂灭的打算,但寂灭了也要赢。
他对朱雀一无所知,如何来赢
想了一想,韩一鸣道:“我对朱雀一无所知,如何赢”
星辰还未说话,韩一鸣又道:“为了灵山我并不怕寂灭,可我寂灭了须得要赢。赢了灵山才有活路。我并没有这个把握。”
星辰不言语了,韩一鸣道:“来此是为了灵山,对付朱雀也是为了灵山。何三思来此后可以只想他自身,我却不行。我没有必赢的把握。我只知朱雀执掌南方,别的一概不知,没有必胜的把握。你将你的灵力都给我也未必能赢。”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你的灵力较我高得多了,若是我将我的灵力给你,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