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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魔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匪兵兵

    元慧叹道:“我没有信不过师弟,不然也不会来寻师弟了。”

    韩一鸣听了这话,心道:“莫非他信不过他的同门么”

    元慧四周看了一看,此时灵山门人离他们都极远,但他依旧犹豫不言。

    韩一鸣看他神情已知他的担心,对他道:“我灵山弟子不能下山,与外派道友并无往来,但我依旧让他们离去,此间只留师兄与我,师兄也能放心说开来。”

    元慧笑道:“师弟当真是解了我的心忧。”

    韩一鸣向静心涤尘看去,那静心涤尘甚是机灵,他虽站得远但两眼一直着这边,见韩一鸣看向自己早便留意。

    韩一鸣对他招了招手,他已快步走近来。

    静心涤尘来到面前,韩一鸣对他道:“你拿一壶热茶来便退去罢,我与元慧掌门有话要说,不必你在旁边候着了。你告知同门不要近来。”

    静心涤尘应了一声去托了一壶热茶来放在石桌上,对二人躬身一礼退了开去。

    静心涤尘走得不见踪影了,韩一鸣对元慧道:“师兄有话可以说了。”

    元慧先是叹息,片刻之后方道:“师弟,你有没有梦到你的前世”

    韩一鸣摇了摇头:“我从未梦到过前世,我的前世就是灵山之下的世俗生活。我的世俗生活平凡之极,那时我绝想不到与世俗一刀两断后,我却活得这样起伏跃宕。”

    忽然他心中一动,道:“师兄,你梦到了你的前世”

    元慧道:“我也不知梦到什么,但我着实有了奇怪的梦。”

    停了一停,他道:“我梦中,梦中杀了许多人!”

    韩一鸣淡淡地道:“师兄,那不过是梦,不必当真。”

    元慧道:“师弟,你真以为是梦么当日你也因梦去见了白龙,此事我是知晓的。连他向你借剑我都知晓得一清二楚。那真不是梦,因此我也不认为我做的是梦。”

    此时元慧提起当年屠龙路上的旧事韩一鸣只是平淡相对。青龙早已化为烟云,韩一鸣只是感慨白龙与金蛟没能活到如今。

    白龙有了情缘,不会想去当那冰冷的东方之主。他们若是能活到如今,便能平安相守直到地老天荒。

    他看着元慧,元慧神色凝重,片刻之后方道:“我近的梦我梦了很多回。每回都是月夜,我在空中凌风而行,转眼已到了一处。我不知是如何进到那观内的,那观内也是我们的同道,还有不少弟子。我一个都没放过全都杀了。只是如何杀的我却记不起了,似乎一转眼,他们全都死了。”

    韩一鸣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师兄的宝剑上可有灵气”

    元慧道:“次日醒来我查看宝剑也看不出异样,但师弟,我手上有难以掩去的血腥气味。”

    韩一鸣想起明晰来,他能看到自己宝剑上的灵气,可元慧却看不到。

    韩一鸣道:“师兄请说分明些。”

    元慧道:“这梦我便是白日入睡也会梦到了。”

    韩一鸣心道:“他白日常常入睡么”

    只听元慧道:“说起来师弟大约要说我懒了。师弟,你白日是不歇中觉的罢”

    韩一鸣点了点头,元慧叹道:“我从前也不歇中觉,但这半年来,我每到中午就困顿不堪,因而要歇中觉。”

    听他说得仔细,韩一鸣便问道:“师兄,你累了歇中觉也是寻常事。”

    元慧却道:“师弟,从前我早起便跟随师父师兄料理派中杂事,这一乱便要乱到中午,用过午饭后与同门师兄弟一同修行,到了晚间也觉十分精神。当上掌门后,依旧是一早料理派中杂事,下午修行。但从半年前起,我到了中午便觉疲惫要歇个中觉。便是当日事多不能歇息,也不能顺利完成,定要歇了中觉方才能支持。”

    韩一鸣道:“想是师兄太操劳了,因此劳累。”

    元慧却道:“非也。师弟,派中诸事我都未改变,依旧由师兄们处理。饶是如此,我依旧觉得疲惫定须得歇上一觉才行。若是未歇那一觉,那些时候我便混沌之极,过后全然不记得自己说了何话做了何事。”

    停了一停,他道:“起先我也想是累了,于是我在歇过中觉之后再修行。但这中觉睡得越来越久,如若无人前来,我甚而能睡两个时辰。”

    元慧淡淡地道:“派中师兄弟对我包容,但若传扬出去,我这掌门可是懒到家了。”

    韩一鸣不知说什么话好,便只听着。

    元慧又道:“或许他人白日间睡得这样香甜,晚间便可静下心来修行。但我不行,到了晚间我依旧睡得香甜。”

    韩一鸣看了他片刻后道:“师兄除了梦到杀人,还有别的么”

    元慧看了他片刻道:“师弟,莫非你认为梦到了杀人还不够么还要梦到别的”

    韩一鸣摇了摇头道:“师兄,你没做别的梦么”

    元慧摇了摇头:“不曾,我只做那一个梦。在梦中我反复杀这些同道。别人做梦,每个梦都不相同,我却总在那一个梦中。每晚都循环往复做同一个梦,你觉得还寻常么”




一三三零、梦杀
    韩一鸣摇了摇头“师兄,此事着实奇异。我见识低微说不出门道,还请师兄不要责怪。”

    元慧叹道“每日晚间入睡前,我便知晓又要梦到那情形了,想了许多法子睡前认真打坐、读书、焚香、沐浴,甚而让弟子守在门外,但却没效验。只要睡着必定会梦到那熟悉到了极点的场景。梦的次数多了,连何时动手杀人连对方室内有些什么,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韩一鸣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师兄,你依旧不记得你是如何动手的么你认得出来那是哪一派的清修之所么”

    元慧看了他片刻,方道“我着实记不清我是怎样动手,但师弟,我认出了那一派是何处。”

    韩一鸣道“认出了便好。至少也不是无迹可循。”

    元慧默然片刻,道“但我便是认出来了,也依旧无迹可循。”

    韩一鸣看着他不言语,元慧叹了口气“那是鹤翔道长的清修之所。”

    韩一鸣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鹤翔道长是不是我才上灵山那年被灭了满门的门派”

    元慧点头,韩一鸣瞪视着他,心道“真的是他么”

    元慧如同听到了他的疑问,答道“师弟,果真不是我。我仔细回想过,那时我应当在掌门福佑之地听师父讲道。那时我师父已有意栽培我。”

    韩一鸣并不怀疑元慧的话有假,那时的元慧与这时的元慧两样,聪明机灵,但却没有强大的灵力。

    那时他是尘溪山的诛魔弟子,深得师父的喜爱,绝不会让他置身险地,更不会任他独自一人去对敌同道,因此这事还真与他不相干。

    但为何会是他梦到他如今灵力强大么

    若没有明晰先来说了他的梦境,韩一鸣听了元慧的梦境必定吃惊。有明晰在先,再听到元慧也有这样奇怪的梦,韩一鸣便能静下心神来细听。

    元慧看韩一鸣镇定如常,甚是意外愣了一愣方才问道“师弟不意外么”

    韩一鸣自然不会说出明晰来,只道“师兄的梦境着实奇异可怖。但我从前也有过奇异梦境,因此我不意外。”

    元慧道“这半年多来,我一直只做这一个梦,甚是困扰。”

    韩一鸣心道“此事必定与他相关。可既不是他所杀,怎会是他梦到”

    元慧又道“这梦做了之后,我醒来也极累。师弟,你从前做了奇异之梦,醒来可会疲累”

    韩一鸣仔细想了一想方道“应当也很是费神劳力,只是我现下已记不清了。”

    元慧道“且起先只是小寐,之后小寐变为小睡,而后要睡一个时辰,现下已经要睡两个时辰还多了。我觉得我睡着的时候越来越久,醒着的时候渐短,便是白日间也是如此。”

    韩一鸣问道“师兄日间小睡也会做那梦么”

    元慧道“正是,只是不会每日都有。但隔个两三日便会梦到一次。”

    韩一鸣上灵山不过三数年,而他上灵山不久鹤翔道长全派被人屠灭,那时元慧早已经是灵山弟子,这绝不是他的前世。

    元慧道“师弟,我只愿这是我的前世。我也不知怎会与这事牵扯上了关系,此事若是传出去,我派堪忧。”

    韩一鸣道“师兄,此事你未与尘溪山的师兄弟们说过罢”

    元慧摇头“师弟呀,这事何等之大,我怎能随意说出若是被那别有用心之人知晓了,我派的师兄弟可就大祸临头了。”

    韩一鸣道“可师兄你说与了我。”

    元慧道“我知晓师弟的为人,我也知晓他人不能明白我的苦处,师弟却能明白。况且师弟是何等谨慎,绝不会外传。”

    韩一鸣看着他,不得不承认元慧说对了,自己向来不爱将他人之事传扬,尤其这事不是好事,如何能够外传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那师兄可梦到屠灭了鹤翔道长全派之后的事”

    元慧摇了摇头“师弟,这梦翻来覆去便只到我将鹤翔道长杀害。”

    韩一鸣忽然想起从前在鹤翔门派所见,道“师兄,你可还记得是如何杀了他”

    元慧苦笑道“天天梦到,我便是不想记得也不行。”

    停了一停,他道“在梦中,我将他的灵力抽取干净。师弟,你想问的我知晓,我梦中都见了。我用他们自身的灵力将骨骼都压碎,然后自头顶抽取出来。师弟,不知你反复梦到他们在眼前被压得叫不出声,身子压扁,亲手自头顶将他们的灵力取出来,你会是何感我难受且恶心,醒来时都觉手上有了他们身上那将死的气息。”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片刻之后道“有几日清晨我一醒来便洗手,不论怎么洗都觉得手上沾满了看不见的血,耳边都回响着那压碎骨骼的声响,可怖之极”

    韩一鸣看着元慧,他从前识得的元慧虽不是明晰那样的沉稳,却也是一派之长,聪明机灵。

    这时的元慧眉头深锁,面色沉郁痛苦,没了平日的跳脱,眉间已经有深深的皱纹,满脸都是不解恐惧与说不出来的厌弃。

    若是没有灵山毁去时那锥心刺骨的痛苦,韩一鸣或许会同情他。但亲手斩碎灵山之后,韩一鸣便觉世间许多事都没那么痛苦了。

    身为掌门,本就要有许多同门师兄弟不能有的担当,要承受师兄弟们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与沉重,因此韩一鸣早就心硬了许多,并不动容也不同情,只是耐心听着。

    元慧忽然向他问道“师弟,你相信是我杀的么”

    韩一鸣看了他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元慧松了口气,片刻之后方道“多谢师弟信任。”

    韩一鸣道“师兄,此事当日便是一个谜,无人能探知其中因由。那时师长们也找不到此事的因由。不知从何而起,更不知何人而为。若是让我看来,师兄这是探知了一二。我说句让师兄不快的话,且不说当日师兄的修为不足以与鹤翔道长为敌,只说鹤翔道长派中有一只近千年的老鹤,师兄就不会是对手。”



一三三一、久睡
    韩一鸣还记得鹤翔道人的座骑,那只白羽上有着淡淡灵光,黑羽有着华丽五色光泽的老鹤。

    他对鹤翔记忆不深,连他面目如何都早已淡忘,但那鹤却记得甚是清楚。那鹤为灵物,岂是能轻易对付的

    韩一鸣不曾见过元慧的修为到底有多深,也几乎未见过元慧出手,可他觉得自己知晓元慧的灵力有多强。

    他从不轻看元慧,但是元慧的灵力只用出来十之一二,还有那许多未用上似是元慧自身也不知晓。

    他看到的是元慧的聪慧,似乎聪慧才是元慧的利器,与沈若复相类。

    这时听到他自认亲手将那灵鹤也屠了,韩一鸣不禁仔细思索。

    他细看元慧,始终不能将他与屠灭了灵鹤连在一起,纵算知晓他是诛魔弟子,韩一鸣也不认为他杀得了那灵鹤。

    元慧也不言语,半晌后方道:“师弟,你能屠龙,可我却未必能屠鹤!”

    韩一鸣定定看着元慧,片刻之后方道:“师兄,你这是……”

    元慧淡淡地道:“师弟,我是明白人,说这话自有我的缘故。知晓东方之主已经没了的同道不少。这知晓的人当中,大多不知晓此事是你所为,但我却知晓。这些事与我无关,我说出来只会于你不利,因此我不会说。再者,尊者已寂灭,说又何益”

    韩一鸣不置可否,此事他绝不想谈,便是元慧亲眼所见他也不想说起。

    元慧道:“我知晓师弟灵力非凡有许多非凡的际遇,如今我遇上了烦恼,特来与师弟相商如何方能消了这烦恼。”

    韩一鸣又将他看了片刻,仍旧不能将他与鹤翔满门被屠灭连在一起。

    元慧叹了口气向着花田看去。片刻之后,他道:“师弟,我知晓你也有过奇异梦境,最后是如何消除的”

    这便是元慧来此的缘由!

    韩一鸣道:“师兄,我从未遇上你这样的情形。我着实有过奇异梦境,但从未遇上过反复做同一个梦。我也没法子解。”

    元慧叹道:“那陈如风前辈寂灭的梦,师弟你便没有反复做过么”

    韩一鸣一听这话,如同被针扎了,转头看着元慧。

    元慧道:“陈前辈的几位弟子都到我派中去过,想要寻我一同来灵山为他们主持公道。可这不是我尘溪山之事,我不愿意管。再者,果真是师弟所杀么未必吧!”

    韩一鸣看着元慧,心中了然。

    元慧来寻自己固然有许多含义,但他最想找到的答案便是自己说出鹤翔门派被屠灭与他不相干!

    韩一鸣看了他片刻后道:“师兄,此事必定还有蹊跷,但我却不认为此事与师兄相关。”

    元慧看了他片刻方道:“师弟,你果真这么想么”

    韩一鸣看着元慧,若说元慧在背地里与平波相商要对灵山不利,他信。便是说元慧要抢夺灵山,他也信。但是说到元慧一举屠灭鹤翔道人的门派,韩一鸣却不信。

    元慧此来要的也就是这句话,韩一鸣道:“我与师兄打开天窗来说亮话。师兄想要的就是这句话。师兄困扰已久才来寻我。我只知晓师兄做这样的梦必定有缘故,但缘故为何,我并不知晓。我也有过奇异梦境,许久之后才知道端底。师兄就按捺下性子来,等着看到底是何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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