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林春
而且高桂英也是她的心事啊,她不方便向高桂英询问是否勾引过李信,只能暗中观察。
这倒好,自己堂堂正室在场,可身边的两个女人都和李信有些小暧昧,偏偏她还不好说什么,这让她有种心力交猝的感觉。
“呵呵”
李信若无其事的呵呵一笑,便看了过去,不得不说,周菡用毛笔画出来的框架还挺标准的,横平竖直,有模有样,赞了句之后,又指点了些不足,就干起了自己的事。
他除了教周菡借货记帐法,还得自己编教材,其实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大概是高中生水平,再加上这么多年来连漏带忘,真实水平介于初三到高一之间,不过牛顿三大定律、常见的物理自然常识与不是太复杂的数学几何知识他是懂的,给一窍不通的古人上课还是没问题。
尤其他前世是军火贩子,在机械和化学方面有着远超文凭的水准。
按计划,他将编写《国学》、《数学》、《平面几何》与《自然》,自然包括物理化学与天文地理知识。
首先着手的是《国学》。
因为李信认为,《国学》关系着一个人的价值观与世界观,宁可实用知识押后,也要先把三观塑造出来,《国学》的编撰仍以四书五经为基础,去掉现代人眼里不适合工业时代的内容,比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类,特别是与程朱理学相关的都要大幅删减,还要把被朱元璋驱逐出圣人之列的孟子请回来,突出孟子的地位。
说白了,李信并不是反儒学,如果连儒学都反,那中华文明的根基将不复存在,他反的是自宋以来的程朱理学。
车厢里再次变得安静,各人都在纸上写写画画,只有高桂英实在是无聊,相对于伏案书写,她更向往策马奔腾,正想找个由头出去透透气的时候,外面却是黄海急声唤道:“总司令,正南方向二十里有官军骑队出现,大约三千骑。”
“哦快随我出去!”
李信立刻搁下笔,带着红娘子与高桂英钻出了马车。
因明军骑兵突然出现,军中有了些慌乱,李信疾声大呼:“慌什么慌,明军再厉害,能厉害过李闯的老八队么,更何况明军欠饷严重,连饭都吃不饱,他凭什么与我们拼命
传令,女营移向后阵,男营速布车阵,炮营展开待发,火枪团与弓箭团列队展开,骑兵、前锋营与步兵分赴两翼!”
“得令!”
李信的镇定自若让全军定下心来,一名名将领挥舞着手臂大吼,指挥所属进入各自地域,忙碌的布置起了阵形。
对面正是由河南巡抚李仙风与陈永福率领的三千骑兵,两人也在观察着革命军的军容,只见一道车阵快速堆垒,隐约可见车阵后方的火炮与黑洞洞的枪口,两侧是一队队的步卒与骑兵正在调动,二人的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李仙风转头看了眼,哼道:“陈将军,这就是你所说的乌合之众”
“这……”
陈永福拱手道:“卑职也是受了下人蒙敝,请抚台见谅。”
“来人!”
 
第五十四章 抢着背锅
李信带了红娘子、高桂英、何虎和王强出阵,但并未上前,等着李仙风出来。
“此贼倒是小心机警!”
李仙风冷冷一笑,便领着陈永福与三名身手不错的标营军卒缓缓从阵中驰出,李信这才挥手,五人策马向前驰去。
两军相隔约四里,双方前进的速度大体相等,在中线处隔着十步停下。
李信观察着对面五人,没带弓箭,也没带火铳,于是拱手笑道:“可是李抚台”
“李信”
李仙风面色一沉!
李信呵呵笑道:“正是学生,抚台千里来会,可有指教”
李仙风目绽寒光,厉声道:“李信,你身为朝庭痒生,却勾串女贼红娘子,破城杀官,劫狱焚衙,号召饥民作乱,谋为大逆,本抚院应立即痛剿,不使一人漏网,然念你忠孝之心或未全泯,又世受国恩,作逆之志应非初衷,破城杀官当系红娘子所为,你事前或不知情,临时或受胁迫,事有曲折,情尚可原。
本抚院领精兵在此,如箭在弦,兹特晓喻于你,深望你临悬崖而勒马,步迷途而知返,翻然悔悟,转祸为福,速将女贼红娘子缚送于我,立功赎罪,本抚院定以宽大为怀,减等拟罪。
杞县密迩省会,情节极为严重,论之国法,万难轻宥,然本抚院犹体上天好生之德,愿开汤网三面之恩,判切晓谕,幸勿自绝朝廷,甘受重诛。”
红娘子俏面猛一变色,正要发作,李信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别闹,便拉起了高桂英的手。
高桂英本能的想挣开,却是莫名其妙的,心里又隐隐有一种邪恶的快意传来,毕竟是当着红娘子的面啊,你的男人当你面牵我的手,这给她带来了一种难言的刺激。
要知道,高桂英是马贼出身,如果骂人,你全家都是马贼,这话用在高桂英身上绝对没错,她从小就在弱肉强食的圈子里长大,以打家劫舍为生,性格中本就有追寻刺激与离经叛道的一面,于是,她让李信拉了,还鬼使神差的偷偷瞥了眼红娘子。
李信很满意于高桂英的乖顺,笑着问道:“李抚台,可知此女何人”
李仙风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来回打量着红娘子与高桂英,惊疑不定道:“莫非她就是红娘子传言红娘子年轻貌美,怎会是个老妇李信,你莫要欺诓本抚院,红娘子明明在那,你却以一民女冒充女贼。”
高桂英被老妇的评价刺激到了,顿时怒哼一声,她恨不能一枚暗器打过去,直接射瞎李仙风的眼睛!
李信也捏了捏高桂英那柔软的手掌,示意别急,就拱手笑道:“好教抚台得知,此女名高桂英,乃高迎祥侄女,李自成之妻。”
“哦”
李仙风狂喜,连忙道:“此话可真快,快缚来与本抚院,本抚院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
李信淡淡道:“抚台莫让学生为难,高桂英已委身学生为妾,她生是我李信的人,死是我李信的鬼,我怎会拿她换取功名富贵而红娘与我有夫妻之约,我连妾都不给你,怎可能卖妻求荣”
“谁是你的妾了”
高桂英的怒容一闪,气愤的望向李信。
红娘子也是心肝猛的一抽,美眸复杂异常。
“李信,你在耍本抚院”
李仙风官威不是盖的,怒目直瞪李信,换了旁人,或许心里会发虚,但李信前世就相当于一个地下组织的老大,有些小国家的总统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怎么可能被李仙风的官威压倒
他只是正色道:“李抚台,让学生交出妻妾绝无可能,抚台还是想想自己,学生已杀官造反,回头无路,况大明自太祖建制以来,已历三百年,试问天下哪有三百年不朽的王朝故学生欲争一争天命,抚台拳拳挚意,学生心领了,而以抚台区区三千骑兵,怕是奈何不得我,不知抚台无功而还,如何向崇祯交待莫非抚台甘心被缇骑捕入诏狱,受尽屈辱,死于西市”
“你……”
李仙风神色大变,想要斥骂李信狂妄,不自量力,可是李信戳中了他的心事。
这些年来,被缇骑逮捕回京处死的封疆大吏不知有多少,而处在河南这个旋涡当口,他如履薄冰,一刻不敢懈怠,偏偏崇祯下了对李信的必杀令,捉不回李信,震怒之下,死的就是他。
再看那车阵后整整齐齐的枪炮阵,攻打李信委实没信心,但是话到途中又缩回去,面子放不下,当即改口道:“你……信,你怎敢直呼皇上”
“呵呵”
李信呵呵笑着拱手:“学生虽已举兵,抚台却是河南老父母,仍是敬重的,不愿与抚台刀兵相见,抚台请回罢,学生恭送。”
李仙风神色阴晴不定,被李信一言劝走算怎么回事,崇祯第一个饶不了他,可是打又不能打,一时之间,颇有束手无策之感。
第五十五章 孟城驿
李仙风与陈永福领着众骑一路快马加鞭,因洛阳失陷,这三千骑赶过去也没用,只能回开封,毕竟李自成破了洛阳,下一步定然要攻打开封。
本来为了堵住李信,就日夜兼程而来,得不到休息,又听得福王失陷,急惧交加,李仙风突的眼前一黑,竟然扑通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抚台,抚台!”
众将大惊,连忙勒停马匹,把李仙风扶住,又是拍打,又是掐人中,不片刻,李仙风幽幽醒转,面色灰败,双目中透出死寂之色。
“抚台,若论治罪,皇上也该先治王胤昌与王绍禹的罪,如今朝庭正值用人之际,皇上或会准予抚台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陈永福扶着李仙风,从旁劝道。
“呵呵呵呵福藩失陷,我李仙风罪大恶极,戴什么罪,又立什么功”
李仙风惨笑起来。
陈永福心下侧然,那么多督抚只因作战不力就被崇祯赐死,而李仙风身为河南老父母,竟教福藩失陷,是大明立国以来的头一遭,确实是十恶不赦之罪,以崇祯易怒多疑的禀性,哪能不死搞不好就和袁崇焕一样,凌迟处死。
“你等先下去,我有几句私话同抚台分说。”
李仙风平时待人宽厚,又不怕担责任,陈永福屡受其恩惠,这时心里不忍,把众将挥退之后,小声道:“抚台,天无绝人之路,不如找个机会,抚台偷偷溜走,暂且寻一处容身,待得将来……天地倾翻之时,再出来也不迟,或者直接投了李公子亦是一去处。
卑职观他,军阵井然,进退有据,不失为一人物,或许真能争一争那天命,抚台早早随了他,亦是从龙有功,至于抚台家眷,却不用担心,卑职会安排信过得的手下,先一步接走,待风声过去再送与抚台团圆。”
“你……你受皇上君恩,受朝庭俸禄,怎能说出这等逆反之言”
李仙风勃然色变,愤怒的望向陈永福。
陈永福只是苦笑道:“抚台何必自欺欺人,大明朝什么样,小民看不清,难道抚台还看不清么”
李仙风的神色僵住了!
他不比北京的那些阁臣,他是身临第一线的督抚,了解的越多,心里就越恐惧,流贼十年未平,建奴为祸十年,河南已经连续数年旱蝗灾并发,别说平民百姓,中小户殷实之家亦家破人亡,整个河南,已俨然人间地狱!
偏偏士绅醉生梦死,官吏压榨百姓,对即将到来的大难视而不见,而朝庭内部,党争为祸,皇帝又急功近利,朝令夕改,李仙风是考过进士的读书人,通览古今,哪能看不出,这分明是王朝末路了啊!
“抚台”
陈永福试着问道。
“哎”
李仙风神色木然,重重叹了口气:“我知你是一片好意,但我李仙风,累受国恩,怎能畏罪潜逃你莫要再劝,回开封后,本抚院当上表向皇上请罪,皇上若以缇骑拿我,我又何惜这七尺之身”
“老父母!”
陈永福微震,虎目渗出了泪花。
“莫再多说了,你我速回开封!”
李仙风摆了摆手,强撑着站了起来。
寒风吹拂着衣袍,猎猎作响,陈永福看着那佝偻清瘦的身影,连忙上前搀住。
……
高邮隶属于扬州府,领宝应与兴化二县,有高邮一卫屯驻,大运河从高邮城西淌过,每日里,舟楫连续不绝,货船南来北往,又背倚着两千里高邮湖,物产极其丰饶,但自万历年间起,高邮也是天灾**不断,运河时有溃堤,民众被征发修河,苦不堪言,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死于河堤。
 
第五十六章 征用民船
渐渐地,有人发现不对劲了,这支官兵凶则凶矣,却不扰民,既不抢掠财货,也不调戏大姑娘,很多人站在一旁,怀揣着忐忑不安,面面相觑。
这时,驿丞带人跑了出来,喝问道:“哪里来的兵你们的上官呢”
驿丞是驿站的主官,不入品,这种角色也是个苦哈哈,在明代,邮驿被称为普天之下,极苦极累,民间第一祸害,盖因过往驿使、官员违规用驿者越来越多,朝庭严禁官员在邮驿大吃大喝,而上级官员却必定索要特产琳琅、美味佳肴才罢休,驿丞给不起,便动辄遭打,甚至被活活殴打至死也屡见不鲜。
“你娘的,会不会说人话我家总司令在此,还不过来见礼!”
何虎大步迈出,一脸凶相的喝斥。
驿丞卑微惯了,哪敢回嘴,只是怔怔站着,周围也是纷杂声四起。
“砰!”
黄海朝天开了一枪!
他差不多掌握了李信的习惯,在面对闹哄哄场面的时候,别说废话,先开一枪,比什么效果都好。
果然,周围安静下来。
李信排众而出,向四周拱了拱手,便大声道:“乡亲们,我们是中华革命军,我是革命军总司令李信,有鉴于高邮老百姓深受明延之苦,我军将接管高邮,与民为善,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刹那间,所有人的头脑里冒出了两个字,流贼!
“流贼,流贼来了!”
“上回献贼攻下了盱眙,今日又有流贼盯上高邮,跑啊!”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突然暴发出一阵骚动,士兵们又是砰砰几枪,现场再度安静。
李信回头轻笑一声:“桂英姐,你们到底作了多少孽,才会把义军的名声败坏至此”
高桂英不愤道:“你不就是劫了福王么,才有本钱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散尽金银再来取笑自成!”
李信郑重提醒:“桂英姐,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这样亲呢的语气去称呼李自成,你可以直呼本名,或者李闯,请你记住,他已经不是你的丈夫了!”
高桂英不屑的笑道:“关你什么事自成自成,我的心肝好自成,我就叫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李信脸沉了下来,指着自己心口道:“我喜欢你,你再和他纠缠不清,我心里会很不舒服,你可别逼我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我……”
高桂英还想再刺激李信,可是看着李信的严肃表情,喉咙莫名一堵,再也说不出话来,心里也有些发虚,于是把身子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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