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林春
“哦稿费”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明报早已明言投稿一经采纳,就有稿费奉上,可谁都没太当回事,没想到,真有人送稿费来了。
李香君忍不住道:“阿湄的稿费是多少”
“每百字五两银子,寇姑娘的文章不连标题计有843字,按850字算,计有42两5钱银子,还请寇姑娘收好,再给再给签个名就可以啦!”
唐演取出一小包银子,和一本簿册,翻到第一页,一起递了过去。
寇白门头脑中乱哄哄的,接过银子和簿册,签下了寇湄两个娟秀的小字。
“寇姑娘,欢迎你继续投稿,告辞!”
唐演拿回簿册,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寇白门则是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银子,虽然少,可这是她不靠出卖色艺,而是靠自己的才能赚来的第一份银子,具备人生转折点式的意义,自己不用出卖色艺,也可以养活自己!
“阿湄,你怎么哭了”
卞玉京握上了寇白门的柔胰。
“没……没事!”
寇白门抹了抹眼角。
“哼,不就是四十来两银子么,就是矫情!”
也不知是谁哼了声。
“是啊,黄姑娘,今晚陪本公子去游船可好,本公子给你一百两银子!”
“哎唷,王公子,奴家先谢过啦!”
……
松山能守多久,是个沉重的话题,引发了剧烈讨论,江南名士纷纷撰文,反思朝庭在北方的惨败,并呼吁洪承畴宁死不降,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
不知不觉中,已是年后,崇祯十五年,有关松锦战役的讨论并不因跨年热度减退,反而引爆了整个南方文坛,各路文章在明报上发表,力抒已见,驳斥对手,热闹异常。
到了二月份,南方的讨论通过大运河的客商和信使往来传到了北方,崇祯也隐有耳闻。
本来崇祯就在为关外战局操心,此时心烦意乱,六神无主,勉强看了一阵文书,忽然长嘘一口闷气,走出乾清宫,在丹墀上徘徊。
二月的北京,冬寒料峭,可那夜风吹拂上身,竟给了他一种清爽的感觉,只是听着那打更声,云板一下下的敲击,竟似有一种索命的节奏,让他更加焦急,回头问道:“陈新甲还未进宫已经二更了!”
王承恩恰好走来,躬身道:“启奏皇爷,陈新甲在文华殿恭候召见。”
上午,崇祯帝已于乾清宫召见过陈新甲一次
第一九零章 洪承畴降清的七大理由
崇祯明白陈新甲的顾虑,倒没发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无兵驰往关外救援,只好对东虏加紧议抚,使局势暂得缓和,也可以救洪承畴不致陷没。”
陈新甲拱手道:“臣已安排妥当,将以马绍愉为首,前往沈阳议抚。”
崇祯点点头道“马绍愉原是主事,朕念他此行劳苦,责任又重,已擢升他为职方郎中,特赐二品冠服,望他不负此行才好。”
陈新甲道:“马绍愉此去需面见虏酋,议定而归,暂缓皇上东顾之忧,使朝廷得以专力剿灭流贼。”
崇祯苦笑道:“卿言甚是,安内攘外,势难兼顾,朕只得对东虏暂施羁縻之策,朕之苦衷,惟卿与嗣昌知之!”
陈新甲连忙磕头:“皇上乃我朝中兴英主,宏谋远虑,自非一班臣工所能洞悉,待事成之后,边境暂安,百姓得休养生息,关宁铁骑可以南调剿贼,到那时,陛下之宏谋远虑即可为臣民明白,必众心成服,四方称颂。”
崇祯明白陈新甲是讨好自己,至于能否真使众心成服,四方称颂,他不敢奢望,所以摇了摇头,接着问道:“马绍偷何时离京”
陈新甲道:“皇上手诏一下,便即启程,不敢耽误。”
“这手诏……”
崇祯有些犹豫,毕竟下了手诏,就有了证据,很容易落朝臣口实,被言官群起而攻之。
别看崇祯乾纲独断,但他最怕言官攻击,不管做什么事,总想着把自己开脱出去,错误由臣属承担,荣耀归于自身。
陈新甲可不愿为崇祯背祸,催促道:“倘无陛下手诏,去也无用,此次重去,必须有皇上改写一道敕书携往,方能使虏酋凭信。”
崇祯犹豫片刻,勉强道:“也罢,朕明日黎明,命内臣将手诏送到卿家,此事要万万缜密,不可泄露一字!”
陈新甲肃容道:“谨遵钦谕,绝不敢泄露一字。”
“先生请起。”
崇祯略一抬手。
陈新甲叩了个头,站起来,等候崇祯问话。
好一会儿,崇祯却是道:“谢升身为大臣,竟将议抚事泄于朝房,引起言官攻讦,殊为可恨,朕念他平日尚无大过,将他削籍了事,当时卿将对东虏暗中议抚事同他谈过,也是有欠妥当,不过朕对卿恩遇如故,仍寄厚望,既往不咎,望卿务必慎之再慎。”
谢升本是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官居一品,就因泄露了崇祯有心议和,引发朝臣攻诘,崇祯大怒,将谢升革职罢官。
今听崇祯旧事重提,陈新甲慌的赶紧跪下,他对于崇祯的多疑善变与暴躁狠毒非常清楚,今天得到皇帝倚信,也许明日就祸生不测,这分明是警告他,顿觉脊背发凉,诚惶诚恐道:“谢升之事,臣实有罪,蒙皇上天恩高厚,未降严谴,仍使臣待罪中枢,俾效犬马之劳,微臣感恩之余,无时不懔凛畏惧,遇事倍加谨慎,派马绍愉出关议抚之事,何等重要,臣岂不知臣绝不敢泄露一字,伏乞陛下放心。”
崇祯不放心的问道:“凡属议抚之事,朕每次给你下的手谕,可都遵旨立即烧毁了么”
陈新甲其实都留着,他也不想当崇祯的替死鬼啊,于是瞒哄道:“臣每次跪读陛下手诏,凡是关于议抚的,都亲手暗中烧毁,连只字片语也不敢存留人间。”
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口不言温室树,方是古大臣风,卿其慎之,据卿看来,马绍愉到了沈阳,能否顺利”
陈新甲沉吟道:“以微臣之见,虏兵力方盛,必有过多要求。”
崇祯道:“只要东虏甘愿效顺,诚心就抚,能使兵民暂安,救得承畴回来,朕本着怀柔远臣之意,不惜酌量以土地与金银赏赐,此意可密谕马绍愉知晓。”
“谨遵钦谕。”
陈新甲应下。
崇祯又叮嘱:“要救得洪承畴回来才好!”
陈新甲磕头退去,出了文华门,心里忐忑难安,他也没法预料议和的结果,耳边只剩下了崇祯的叮嘱:“要救得洪承畴……”
“难,难啊!”
陈新甲摇头叹气,大明与东虏作战,几乎每战皆北,偶尔有胜,也是小胜,反过来,东虏几乎每一战都是大捷,尤其是松锦之战的大胜,导致了东虏无论是士气还是心态,都达到了一个阶段性的顶峰,大明作为战败的一方,又有什么底气去谈判呢,马绍愉此行
第一九一章 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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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在文章中开宗明义,孟子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首先,纵观崇祯登极十五年来,刻薄寡恩,稍有不合心意,即行诛戮之事,死于其屠刀下的忠臣,如王化贞、熊庭弼、袁崇焕、孙元化等数不数胜,余者悻悻,明哲保身,洪承畴虽有忠君之心,却难免胆寒,未必肯下效死之决心。
其次,洪承畴于经略西南期间,因畏困难,几次三番请求解任,由此可见,洪承畴本性软弱,若无磐石内心,安能为国守节乎
其三,洪承畴文韬武略,国之栋梁,降清可为有力臂助,若洪承畴为大明尽节,必受朝廷褒扬,全国赞颂,大明文官纷纷仿效与满清为敌,而满清人口稀少,光靠兵力没法征服治理大明的土地百姓,故欲以洪承畴树立降清可受优养重用的榜样。
其四,自来临阵慷慨赴死易,安居从容就义难,满洲老憨王狡诈阴险,必使百般手段,恩威并施,诱降洪承畴。
其五,洪承畴好男风,若以美男侍之,可软化其意志,满洲必施美男计!
其六,老憨王妃布木布泰貌美有才,出身于蒙古,男女大防甚宽,常与满清和硕睿亲王多尔衮眉来眼去,似有不可言说之事,为招揽洪承畴,以布木布泰之性情,或自告奋勇,降尊纡贵,以色诱之,老憨王为达目地,不择手段,或欣然允之。
其七,洪承畴爱洁,惜衣者,岂能不惜身
随即,李信在文中质问崇祯,大肆褒赏不忠不义的洪承畴,独对邱民仰、曹变蛟、王庭臣及在关外死难的数万明军将士不闻不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质问松锦决战时,总兵王朴一率先脱逃,后吴三桂、王朴逃入杏山,马科、李辅明奔入塔山,五大总兵应领兵败失土之罪,另有兵部尚书陈新甲不明内情,一味催战,给予清军可趁之机,当领次罪,此七人有罪在身,却不责罚,崇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后,李信指出,松锦战败葬送了大明的最后一支劲旅,祖宗两百年来在关外开拓的江山一朝丧于崇祯之手,敢问崇祯可有惭愧身为皇帝,有功不赏,有过不罚,怎至昏庸如斯
虽崇祯已于八年和十年两度罪己,却屡罪不改,国势日颓,今再下诏罪己,又有何用,昏主当朝,大明必亡,余诚心奉劝,崇祯应立刻逊位为太上皇,荣养南宫,由太子继位,或可气象一新,挽天倾于将颓,另为十余年来枉死于他手的忠臣义士昭雪正名,以示忏悔之诚意!
这篇文章一出,顿时惹来了轩然大波,责骂声如雷盖耳!
即便是史可法,都目瞪口呆,看着那报纸上的文章,一遍又一遍,许久才苦笑道:“总司令啊总司令,过了,过了啊,哎”
“砰!”
钱谦益气的猛一拍桌子,大骂道:“这逆贼污蔑皇上与洪亨九,狂妄之极,当真以为无人能制他不行,老夫要发文声讨于他!”说着,就提起笔,愤然书写!
孙传庭看着文章,却是眉头皱了皱,一幕幕往事如烟,于眼前飘过,不禁喃喃自语,洪承畴啊洪承畴,你要莫可真降了满洲老憨王,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媚香楼!
“哎呀,这真是李公子写的我不信,多半是有人冒他的名!”
卞玉京拿着报纸,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
“哼!”
候方域哼道:“那姓李的患了失心疯,不是他写的还能是谁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实则狗屁不通,洪亨九那等人物,岂是他能妄议,再说他算什么东西,竟敢斥责皇上,还说什么逊位给太子,简直是衣寇败类!”
陈贞慧也一摞袖子,怒道:“若是洪亨九在天有灵,必会化作厉鬼,向他索还名誉!”
“哎”
寇白门
第一九二章 叫李信出兵
刹那间,三人相会的小竹亭里布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氛,吴其沆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顾炎武。
“嘿”
顾炎武自嘲般的笑道:“清乃清洁,清白之意,以前倒不觉得这表字有什么,可关外鞑子建号为清,再以忠清为字,想想确是不妥,看来是该改个表字啦!”
归庄道:“好好一个清字,被鞑子毁了,不如改为忠明,如何”
“忠明”
顾炎武喃喃念着,摇了摇头:“此字号似有拍马阿谀之嫌,不妥,不妥,我看……诶,有了!”
略一沉吟,顾炎武眼前一亮,吟道:“予曷其不于前,宁人图功攸终,我取宁人为字,如何”
“妙!”
归庄双掌重重一击:“我何其不於前,文王安人之道,谋立其功所终乎宁人者,安定民众也,正是宁人兄一生之抱负啊!”
“见过宁人兄!”
吴其沆抱着扇子,毕恭毕敬的躬身为礼。
“哈哈哈哈”
三人相对,一阵长笑!
“忠清兄有何喜事”
这时,黄宗羲阔步走了过来。
“原来是太冲(黄宗羲表字)兄,来苏州怎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顾炎武连忙起身拱手。
黄宗羲呵呵笑道:“静极思动呐,听说淮扬出了个荡寇军,李司令治政之法别具一格,黄某心生好奇,欲往扬州一行,过路苏州,特来拜会忠清兄。”
顾炎武苦笑道:“不瞒太冲兄,小弟刚取了表字宁人,这忠清二字,不用也罢。”
“宁人,忠清……”
黄宗羲喃喃着,似是明白了什么,点头道:“以忠清为字确实不妥,宁人倒是不错,咦,这期的明报出来了”正说着,黄宗羲留意到了石桌上的报纸。
归庄呵呵笑道:“这一期,可谓精彩绝伦啊,太冲兄一看便知!”
“嗯”
黄宗羲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头版头条的论洪承畴降清的七大理由,不禁哈哈一笑:“当初努尔哈赤搞出个七大恨,今有李公子弄出七大理由,当真是针锋相对呐,哈,我得好好看。”
随即就把报纸拿了起来。
与此同时,崇祯正在平台召见群臣,虽高踞御座,却脸色忧愁,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血丝,双脚在御案下不住踩动,这是心情焦急的表现,群臣捏了一把汗,屏息无语,等候问话。
崇祯唤道:“陈新甲!”
“臣在!”
陈新甲趋步至案前,跪下去叩了个头。
崇祯问道:“自从汪乔年在襄城兵败以后,两个月来闯贼连破豫中、豫东许多州、县,连归德府也破了,风闻就要去围攻开封,卿部有何援剿之策”
李自成在和李信分开之后,并未闲着,先与罗汝才攻破了商丘,又逢新任三边总督汪乔年率卒三万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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