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林春
一名老太监鬼鬼祟祟的靠了过来,压低声音,施了一礼:“三位爷,图尔格又派人来啦,是佐领哈敏,装扮成了个和尚,先找到了豫亲王府上,得知豫王爷在睿王爷府上,于是偷偷摸摸赶了过来,不敢以面目示人,不知爷现在要不要见一见”
多尔衮看了眼阿济格与多铎,便点头道:“带上来!”
“喳!”
老太监又施一礼,转身离去。
不片刻,哈敏被带了上来,身着僧袍,头戴毡帽,见着座上的这三人,连忙磕头:“奴才哈敏叩见英王爷、睿王爷与豫王爷!”
多铎抬手道:“起来说话,可是图尔格叫你来的,那边情况怎样了”
哈敏不敢起,依然跪着道:“回豫王爷,额哲、杜尔伯特等蒙古人临阵叛变,与流贼里应外合,我满洲八旗健儿虽浴血奋战,奈何寡不敌众,且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说着,哈敏抹起了眼泪。
阶上的兄弟三人也相互看了看,目中既有悲愤,也有凝重。
多尔衮问道:“那图尔格呢你是怎么回来的”
“回睿王爷!”
哈敏哽咽道:“图大人与奴才,及近千兄弟力竭被擒,图大人破口大骂,一心求死,被流贼连扇数百耳光,口不能言,然后流贼首领李信命人剃光了奴才的头,命奴才带话回来,愿以图大人交换洪承畴!”
“嗯”
三兄弟又交换了个眼色。
阿济格转头问道:“二弟,三弟,流贼为何要以洪承畴换回图尔格,你怎么看”
“哈!”
多铎哈的一笑:“那李信倒也识货,洪承畴算是南朝难得的人物,以之交换图尔格,并无不可,我这就进军,去和老憨说,想必能以卑贱的汉人换回我们高贵的满洲人,老憨也是愿意的。”
“慢着!”
多尔衮立刻喝止。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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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零章 苦肉计
多尔衮与阿济格交换了个惊骇的眼神,这不倒是震惊于多铎敢对皇太极下毒手,而是多铎平时表现的有勇无谋,可谁能料到,憨货也能想出这种毒计呢
多铎生怕多尔衮不高兴,紧张的看着。
事实上多尔衮与庄妃之间的故事,并不完全是后世影视剧的胡编乱造,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暂时还没过火,两个人尚处在眉来眼去,偶尔有机会,最多说说两句体己话的阶段。
可这也是不得了,亲王和皇帝的妃子避嫌还来不及,只要有一丁点的风言风语,两个人都吃不消,虽然二人极力掩饰,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作为亲兄弟的阿济格与多铎,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多尔衮并未表现出不高兴,呵呵一笑道:“老三,长进了啊,不过此事还须从长计议,稍有不慎,就是灭门之祸,老憨也未到最后时刻,看他那身体,还能再撑个一年半载,料来不至于迫不急待的向我兄弟三人下毒手,咱们可以慢慢谋划,眼下还是先把明日的难关渡过去再说。”
“他娘的!”
多铎怒道:“阿巴泰见死不救,反而责任要由我来担承,这什么世道,大哥二哥,他日若有机会,我当领我八旗精锐出关,看看那李信到底有何能耐!”
“嗯”
阿济格与多尔衮双双点了点头,眼角布上了一丝凝重。
从传来的消息判断,图尔格并非战斗力低下,而是骄狂自大,中了埋伏,被李信利用临清特殊的地形困住,乃至弹尽粮绝,士气尽丧,如果稍微有点警惕心,都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不过不管怎么说,是李信让清军尝到了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的第一次大败,仅此就让人不得不正视起了这个敌手。
……
次日清晨,南京!
报童与以往一样,在明报发行处领了报纸之后,沿街叫卖,每五份报纸一文钱的报酬,虽然看上去不多,但以每天卖五百份计算,就是五十文钱,而当时一个熟练的手工业者一年的收入才也二十来两银子,卖报纸又不需要专业技能,报酬已经不低了,很多穷苦人家的小男孩,一大早去领报纸,通常上午就能卖完。
这几个月来,虽然理报的发行分流了一部分读者,但是明报在信息来源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很多第一手的时效新闻都是由明报,又因北方战事吃紧,江南老百姓对北方局势表示出了充分的关心,在销量上,明报渐渐地把理报甩开了。
毕竟理报的信息来源仅限于江南,对于江北多是道听途说或者转载明报,谁又愿意花钱去看旧闻呢而理报的侧重点风花雪月,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很容易腻味。
“阿良,可别忘了昨晚交待的事情,一定要装象一点啊!”
“当然,我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呵呵,五十两银子呢,反正他们也说了,只是鼻青脸肿,皮肉受苦,不会伤到筋骨的,养两天就好了。”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
几个报童,每人背着个布兜,装满了报纸,结伴出了发行处,发行处就在贡院边上,他们将沿三山街叫卖,一直到三山门为止,然后在附近分开,卖完回报社交钱,再领走属于自己的报酬。
从贡院去往三山街,要过路西花园,也即后世的瞻园,该园始建于嘉靖年间的徐达七世孙徐鹏,较为僻静,过往行人不算太多,当报童即将路过西花园门口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不由分说,上来就打,扯开报囊,把报纸撕碎,踩踏。
“干什么,干什么”
“住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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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崇政朝议
沈阳故宫,崇政殿!
皇太极高踞龙椅,朝臣肃立左右,哈敏跪伏于座前,恭恭敬敬。
昨日,哈敏听从多尔衮的吩咐,偷偷溜出了沈阳,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了一夜,大清早,就亮出身份公然进城,直奔皇宫求见皇太极,哭诉了事件经过,皇太极听的怒火中烧,鼻子又流了血,好不容易止了血之后,立刻召见满汉群臣与蒙古王宫,齐集崇政殿议事。
崇政殿在当时,就是沈阳皇宫的金銮殿,是皇太极陛见臣下的地方。
洪承畴没被授予任何官职,只是录入了镶皇旗包衣牛录,但因涉及到他,皇太极把他叫了过来,此时汗流浃背,浑身微微颤抖。
他显然清楚,李信交换他的目地不是为了重用他,而是拿他游街,打上汉奸的标签,被老百姓唾骂,扔屎尿,极尽羞辱,最后押往刑场正法。
虽然他认为皇太极是清醒的,不大可能牺牲自己,但是就怕群情汹涌啊。
果然,贝勒瓦达克叫嚣道:“皇上,虽然拿洪承畴把图尔格换回来有些丢脸,可是人命关天,也不必在乎脸面,日后总有报仇的机会,奴才觉得,他洪承畴自投降以来,寸功未立,还得花钱养着,想必他自己也心里有愧,今次就让他为我大清国作贡献,把图尔格换回来,也不枉皇上对他的活命之恩,大伙儿说,是不是洪大人,你可愿意”
大殿里,居然有不少附合声。
汉官则是隐有怒容,却是敢怒不敢言,洪承畴更是心头忐忑,于是本能的望向了皇太极,皇太极也在看着他,顿时扑通一声跪下,悲声道:“皇上,臣自归顺大清以来,受皇上供养,却未立寸功,确实心中有愧,今次既然有为皇上效力的机会,臣愿赴南朝,为皇上换回图尔格图大人!”
皇太极不动声色,瞥了眼洪承畴,就往左右看去,一贯以来,很少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今日也是如此,没人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这时,多尔衮出列,施礼道:“皇上,臣弟有话要说!”
皇太极看向了多尔衮。
多尔衮拱手道:“皇上,臣弟以为,不可拿洪承畴交换图尔格。”
“哦为何”
皇太极问道。
多尔衮道:“图尔格兵败被擒,本是死罪,而洪承畴既归顺我大清,就是我大清子民,当一视同仁,岂可拿去交换一名罪人,更何况洪承畴有功于我大清,拿功臣去换罪人,岂不令人齿冷”
济尔哈朗也道:“皇上,此例万不可开,否则汉臣人人自危!”
皇太极向下问道:“洪承畴,你的意思呢”
洪承畴拜伏在地,颤声道:“听凭皇上安排!”
说这话的时候,洪承畴心里充满着悲凉,自打投降以来,他原以为会得到皇太极的重用,与范文程一较短长,可是事与愿违,皇太极除了偶尔会召见他询问些南朝的情况,不仅对他不闻不问,还派人严密监视他,今日又如猪羊般,生死操于人手,怎一声叹息了得
甚至为担心被皇太极觉察出内心想法,他连头都不敢抬。
“哈哈”
皇太极哈哈一笑:“图尔格丧师失节,即便回来了,朕也要亲手杀了他,而洪承畴乃朕之肱股奴才,朕怎能拿心腹奴才去换回一个没用的奴才洪承畴你不必担心,此不过是那李信小儿的离间诡计罢了,朕怎能中他的计。”
“臣洪承畴多谢皇上!”
洪承畴赶忙谢恩。
皇太极不吱声。
洪承畴又吓的浑身一僵,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
“咳咳”
豪格提醒道:“洪承畴,你既入籍镶黄旗包衣,怎还能对父皇自称为臣,念你初犯,不予计较,再有下次,家法处置!”
洪承畴明白了,改口道:“奴才洪承畴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
皇太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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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钱谦益
近两三日,南京不时发生明报报童被殴的恶**件,引发了南京老百姓的极大愤慨,而钱谦益虽然挂了个理报社长的名头,但从来不问事,理报的一切事务都是由顾横波、陈贞慧与候方域等人操办,因此他还不知道事情闹大了呢。
这日,钱谦益正在南京的住所里赏玩着根雕。
钱谦益是个风雅之人,又爱好广泛,虽已年至六旬,却仍是筋骨强健,花园里陈列的十余座根雕,都是他一凿一斧自己雕刻出来的。
“啪啪!”
拍了两下巴掌,钱谦益站了起来,满意的看着经自己修剪过的根雕,更加的苍虬古朴了。
“老爷,老爷,河东君来了!”
这时,一名老仆在外唤道。
“哦快请!”
钱谦益大喜,连忙转回身。
钱谦益与柳如是的关系,介于知己和情人之间,要说心心相印吧,差了临门一脚,并没有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用现代话来说,柳如是追求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有强烈的主见,寻求心灵上的交融。
柳如是曾因仰慕陈子龙,不顾陈子龙已有妻室的情况,搬去了陈子龙家隔壁,却仍是难耐相思之苦,索性住了陈宅,陈妻醋性大发,把柳如是赶了出去,这段恋情无疾而终。
后来到崇祯十一年,柳如是结识了钱谦益,一见如故,两年后再遇,钱谦益以如是我闻之名拉近了二人距离,并结伴游山玩水,但是出乎钱谦益意料的是,又有一年,当他有把握柳如是已倾心于自己的时候,暗示婚嫁,并以娶为正妻为饵,却被柳如是婉言相拒了。
为这事,钱谦益心里有了别扭,也暗中派人调查跟踪过柳如是,并未发现柳如是与某些男子走的过于亲近,这让他讷闷的很,于是从常熟老家搬来了南京,购置房产,在柳如是身边住了下来,寻找机会,再进一步。
今日柳如是登门拜访,真是让他惊喜不己,连忙正了正衣冠,又就着湖面照了照。
嗯!
虽己届六旬,可胡须头发仍是黑的,脸上也没多少皱纹,比之寻常四十来岁的人还显得年轻。
不片刻,一袭男装打扮的柳如是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柳儒士,别来无恙”
钱谦益拱手呵呵笑道。
柳儒士是专属于他的昵和。
柳如是却是寒着脸道:“牧斋兄,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了,你怎么还有闲心把弄花草”
“什么沸沸扬扬”
钱谦益不解道。
“哼!”
柳如是哼了声:“街坊都在传,理报因销量不好,派人威胁殴打明报的报童,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这两天,理报几乎无人问津了,怎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钱谦益现出了震惊之色!
好一会儿,钱谦益才不敢置信道:“怎会如此候方域和陈贞慧是干什么的,怎么会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
柳如是质问道:“牧斋兄,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
“什么明不明白”
钱谦益茫然道。
柳如是的心头,突然冒出了徒有虚名四个字,凭着良心说,柳如是对钱谦益是有好感的,去年也差点也动了嫁给钱谦益的念头,但是明报的出现让她迟疑了,因为她是个思想独立的女性,而明报带来了新思维,新眼界,让她的精神受到了庄严的洗礼,再回过头来看,钱谦益的思想显得落后,守旧,不合时谊,她担心自己在婚后与钱谦益在精神上是否还能有共鸣,所以一直犹豫。
要知道,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思想上的分歧,精神上的决裂才是最为痛苦的,她可以不在意钱谦益年老,却在乎两个人的心灵能否共鸣。
如今看来,她与钱谦益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思想上出现裂痕了,而是钱谦益碌碌无为,甘于享乐,麻木平庸,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这让她对钱谦益生出了难以掩饰的失望。
同时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头脑发热,嫁给了钱谦益。
柳如是表面不动声色,淡淡道:“我已问陈公子与候公子,都说不是他们找人干的,我也相信他们不会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这样看来,必然是李司令容不下理报,借着临清大捷的势,开始下手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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