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捕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宾宝
“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木匣,里面是一本册子,据说上面记载着老督事留下的一些旧事”。
“那册子上写的什么”
“不知道,我没敢看,大人若想知道,可以去找你的师妹问问啊”。
白宇玄冲袁守义态度冰冷地拱拱手,便推开苗笑婷的房门,走进屋去,关上两扇大门,望着依然在床上昏迷的苗笑婷,白宇玄低下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看来袁守义很快就会知道那个秘密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死尸复活
呼啸的秋风刮来几片乌云遮蔽了月光,正是月黑风高之夜,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汀州县城郊外东河村的史大柱却一直不敢闭眼,他趴在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缝隙观察着窗外,圆瞪的双眸闪烁着期待和恐惧的神色。
没多会,脚在地上拖行的沙沙声从远处乱葬岗方向传来,一个低矮的人影从山坡的拐角处出现,并沿着村道朝史大柱家徐徐走近。
“呜呜呜……”
女子的呜咽声从身后传来,在寂静黑暗的房间里显得特别人,史大柱回头冲蜷缩在卧榻角落里低声哭泣的妻子挥挥手,低声道“你快别哭了,他快来了!”
话音刚落,沙沙的脚步声已经传至耳边,史大柱回首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衫的男子正站在窗外诡异地望着自己家。
一阵刺骨的秋风刮来,将天空中的乌云四处一片缝隙,皎洁的月华从缝隙中探出头来,在史大柱家门前洒下一片银光,而站在银色舞台中间的人影也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史大柱这次可算看清楚面前之人的容貌,只见那人两眼翻白,形如枯槁,薄薄的面皮惨白的怎么看也不像个活人!
看着那老者狰狞的面容,蜷缩在窗户下的史大柱既激动,又恐惧,颤抖不止的双腿间,一股带着尿臊气的液体不知何时已经流了一地。
“厉鬼啊,这就是那晚上到处咬人的厉鬼啊!”
也许是窗户后的哭泣声引起了老者的注意,那本应死去之人迈着机械的脚步,缓缓朝史大柱的家走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见对方朝自己走来,史大柱急忙将窗户紧锁,跳回睡榻上抱着妻子一脸惊恐地望着那扇窗户。
沙沙的脚步声像一只无形的手捏着史大柱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就在脚步声已经近到窗边时却突然消失了,黑暗与寂静中,能听到的只有他们夫妻俩急促的呼吸声和不安的心跳。
“碰!”
一声巨响突然从房门外传来,巨大的撞击力将堆积在门沿上的灰尘纷纷被震落下来,剧烈的撞击声和咯咯咯的声响在门外响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准备突破这道最后的防线,冲进史大柱的家中。
龟缩在被子里的妻子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紧紧抱着自己的史大柱也惊恐无助地望着不断被冲击的房门。
眼看薄薄的房门就快抵挡不住对方接连不断的冲击的时候,一阵火光突然从大门的缝隙里出现。
“什么人,居然大半夜的欲图闯入民宅!”巡夜官差的喝斥声从门外传来。
见到救星来了,屋里的史大柱夫妇纷纷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门外,一众手持长刀的汀州县差役站成一个半圆,将站在门外的老者包围起来,十几把尖刀对准了站在门前那面色惨白的老者。
身穿绿色官服的汀州知县罗正从走上前来,背着手冲面前的之人冷笑一声“你就是那传闻中在夜间袭人的厉鬼么来人,给我把这个装神弄鬼的疯子拿下!”
知县一声令下,两名手持绳索的差役走上前准备拿人,却不想那老头翻白的眼珠子突然变得血红,阵阵血丝布满全身,双颚张开,冲着差役就扑了上去。
那老者虽然看起来已经年迈,但力气却出奇的大,差役被对方压在身下根本无力反抗,同时一阵剧痛从脖颈处传来,那老者居然冲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见到同伴遇险,众官差纷纷冲上去举起长刀挥砍下去,但那挨了数十刀的老者似乎不知道疼痛为何物,居然在一通乱砍中缓缓站起身来。
再见那个老者,只见狰狞的脸上满是血迹,两排红色的牙齿冲着汀州知县罗正激动地打着颤。
这可怕的一幕震慑住了在场的众人,手持钢刀的差役望着面前这可怕的厉鬼一时也慌了神,就在所有人发愣的时刻,老者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张开力爪冲罗正扑去。
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罗正的脖颈上的皮肉里,带血的牙齿死死咬住他的咽喉,凄厉的呼叫声与血水在漆黑的夜幕下回荡。
摇曳的火光下,一名四十余岁,身穿捕头衣衫的汉子快步上前,锋利的钢刀手起刀落,切断了厉鬼脑袋与身体的连系。
身受重伤的罗正被差役们抬到一旁,只见他已经昏死过去,咽喉处被咬出一个深深的血窟窿。
一直龟缩在屋里的史大柱打开房门,见那老者已经头身分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跪在地上大声哭诉起来“爹呀,您老实巴交地活了一辈子,怎么死了后却成了那厉鬼了呢!”
手提钢刀的捕头快步上前,一把将瘫倒在地的庄稼汉拽起来,高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这个厉鬼是你爹!”
被眼前那金刚一般怒容的差役直视,史大柱吓得双腿直哆嗦“官……官爷,那地上的老汉确实是我爹,只是……只是他三天前就已经被葬在村头的坟岗上了呀!”
河东村外的乱葬岗,燃烧的火把在坟岗深处一棵老槐树下汇聚,干枯的树枝在火光下犹如张牙舞爪的恶鬼,正凝视脚下一伙官差。
罗正受伤被连夜抬回县城,捕头率领几个伙计在史大柱的带领下来到他爹的坟前,只见刚刚封土的坟包上被刨出一个大洞。
见到自己亲爹的坟被人破坏,史大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并声称定是有人盗墓挖坟,惊醒了死者,才害他爹怨气难了成为厉鬼,他还一个劲地给捕头磕头,求他一定要给自己做主,抓住那个挖坟者。
捕头高举火把走到那盗洞前观察,见那洞宽度约能容下一人,透过火光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棺材,只是那薄薄的棺材盖已经被人破坏,而从翘起的木板碎片来看,棺材板应该是从棺材内部被砸出一个大洞。
“这棺材,怎么像是从里面被人破开一个窟窿”捕头眉头拧在一起,心想难不成真是发生尸变
就在捕头心中诧异不已时,寂静的坟岗四周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捕头急忙高举火把,却见黑夜的坟岗里人影绰绰,沙沙沙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法朝自己逼近。
刚刚见识过厉鬼的众人紧紧靠在一起,锋利的长刀对准了远处黑暗里的人影,待人影靠近,只见一群与史大柱他爹一样脸色如死人般惨白,身体枯槁的厉鬼将他们包围,血红色的招子恶狠狠地望向火把下的众人,牙齿碰撞产生的咯咯咯声响犹如撞针不断撞击每个人紧张到极限的心脏。
“杀出去!”
见围来的人影越来越多,捕头不愿坐以待毙,抄起钢刀领着手下们朝着村子方向杀去,而距离他们脚下数十里的汀州县城里,人们正在家中蒙头大睡,却不知一场大灾即将降临头顶。
第二百五十七章 拒婚
太初宫里,武则天寝殿外的值房,等待女皇小憩的上官婉儿坐在桌案前,拿起笔在雪白的纸张上留下点点墨迹。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
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笔,望着自己所写的诗句,一身官服的少女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感叹。
“白宇玄不是在江南办案么,你为什么要往蓟北写”
武则天的困惑声从身后传来,上官婉儿急忙站起身,冲身后的女皇行礼“婉儿参见陛下”
年迈的女皇瞥一眼身前那脸颊微红的少女,再瞅瞅桌案上的诗词,武则天紧绷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白宇玄结案的奏本昨日朕就已经看过了,这个案子他办的不错,你来朕这里,是不是要向朕禀报他人就快回来了”
上官婉儿深吸两口气,将心中的不安收敛起来,冲女皇低声道“陛下估算的没错,据报,白宇玄所乘的官船已经过了汴州,相信不日便会回到神都”。
女皇缓步走到上官婉儿身前,轻轻拉住她的小手,笑道“他才离开洛阳多会,你就这么想他了再说他在扬州办理官船倾覆案,你往蓟北写什么书”
又一声无奈的长叹在空荡荡的寝宫响起,上官婉儿紧皱双眉,眼挂泪花,当日白宇玄与苗笑婷躺在卧榻上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
“婉儿虽然与白宇玄同在一个官署,整日朝夕相对,但是,我总觉得与他的距离,就犹如江南与蓟北,遥不可及”。
“我们婉儿温婉端庄,才情四溢,哪个显贵子弟不在朕的面前打听你,白宇玄那个木头居然如此冥顽不灵,他到底在想什么”
上官婉儿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见她的情感之路居然遇挫,同样在情感路上有过坎坷际遇的武则天心中不禁替她抱起不平。
眼珠一转,女皇微微一笑,伸出手抬起上官婉儿的下巴,柔声道“放心,等白宇玄回来,朕给你做主”。
迈着急匆匆的脚步,白宇玄又一次走进了戒备森严的太初宫。
从琴州回来已经过了十几天,被中原三点红重创的苗笑婷在孙道乾的关照下不但已经醒来,现在还在校场上练起了刀法。
快步走到寝殿的台阶下,却听见有人在台阶上大声争执着,抬起头,见一身朝服的武三思带着一脸怒容快步走下台阶。
“白大人这是要去见陛下么”武三思背起手,高傲地望着面前的嘲风卫。
“正是”。
“哼,瞧你那得意的样儿,看你还能蹦几天”
站在身前的梁王殿下撂下这句莫名其妙的气话,转身就走。
“这孙子今儿是吃炮仗了怎么吐出的气都带着火药味”
就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又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台阶,见到来人,白宇玄立刻明白武三思为什么一脸不悦了。
“这不是白大人么,当初在彭泽一别,已经过去数年,这几年来,白大人还是风采依旧啊”身披朝服的狄仁杰笑呵呵地走到身前,朝白宇玄客气地拱了拱手。
冲面前的遭老子淡淡一笑,白宇玄恭敬地冲狄仁杰握拳道“国老回来了”
被称为国老的狄仁杰点点头“被贬彭泽后老夫本已心灰意冷,多亏白大人那一席话,让老夫心中重燃希望,这次既然回来了,老夫一定要做点事情,不能让那些豺狼继续这么破坏朝纲”
见到狄仁杰眼中的坚毅之色,白宇玄没有说话,而是将腰弯到九十度,冲他行了个大礼。
望着狄仁杰远去的背影,白宇玄嘴角扬起,这老家伙返回朝廷,预示着李家势力再次抬头,可怜武三思费尽心思赶走武承嗣,扳倒李昭德,最后却招来了武则天的忌惮。
快步走进寝宫大殿,只见身披长裙的女皇正端坐在桌案前,而本应在冥捕司的上官婉儿却穿着一袭青色长裙站在一旁服侍着。
“什么情况,上官婉儿什么时候回宫的”
带着心中的疑惑,白宇玄冲身前的女皇握拳道“微臣白宇玄,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唤卑职来此,有何要务”
“你的身子没事儿了”武则天抬起头望向站在身前的嘲风卫。
“谢陛下挂念,微臣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早已无碍”
“那就好”
武则天站起身,在上官婉儿的搀扶下来到白宇玄近前“朕今日唤你来,确是有要事跟你说”。
女皇拍了拍手,一直候在殿外的宦官们抬着一个个崭新的红色大木箱走进了寝殿,从抬箱人紧绷的胳膊和鬓角渗出的汗珠可以看出,这些箱子相当沉重。
沉甸甸的木箱哐当一声落地,望着那一排十来个大木箱,白宇玄好奇地问“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嫁妆”
听到女皇说木箱中的居然是嫁妆,白宇玄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再回首见上官婉儿一脸羞红,见到自己在注视着她,急忙将目光躲闪到一旁。
察觉不妙的白宇玄将目光转向武则天,见女皇正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
“白宇玄,你为朕、为朝廷做的事情太多了,之前又在刑部大牢和国子监待了那么久,实在是苦了你了,今日朕要好好的赏赐你”
听到女皇的话,白宇玄急忙跪伏在地“陛下,难道您是想”
见跪在地上的人已经瞧出端倪,武则天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没错,朕准备为你赐婚,将婉儿许配给你,白宇玄,婉儿是我身边最受宠的孩子,你以后可不能怠慢了她”
跪在地上的白宇玄没有立刻谢恩,而是依然跪伏在地保持沉默。
武则天收起脸上的喜色,刻意提高了调门“怎么,白宇玄,你觉得婉儿配不上你么”
“上官大人才情洋溢,端庄美丽,是卑职配不上她”。
“她可没说你配不上她,朕已经在洛阳为你们准备了房产,只要你一点头,朕立马让人将嫁妆抬到你的新家去”
见地上之人依然默不作声,武则天走上前道“你若同意了这桩婚事,朕这就给袁守义打招呼,你以后也不用再待在冥捕司做嘲风卫到处东奔西走了,朕会给你一个闲差,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寝宫里依然是一片尴尬的寂静,预料的谢恩并没有响起。
“白宇玄,你原来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安逸平静的日子么,你现在又为什么迟迟不愿点头呢”武则天蹲下身子,将白宇玄的头抬起。
一脸阴沉的白宇玄看着眼前的女皇,再望向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上官婉儿“陛下,请恕白宇玄不能从命,我不能娶上官大人为妻”
“你再说一次”
许久未被人拂逆的女皇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说话的声调又提高了几个调门,听得出,武则天生气了。
跪在身前的嘲风卫无所畏惧地昂起头望向女皇“我白宇玄不能娶上官婉儿为妻子”。
说完,白宇玄将头扭向神色呆滞,面色铁青的上官婉儿“多谢上官大人的错爱,只是我现在实在是不能迎娶你”。
滴滴泪珠涌出眼眶,上官婉儿斜视身前的白宇玄发出颤抖的声音“婉儿究竟那里配不上白大人竟然让大人执意违抗陛下的旨意”
即将说出的话语被憋了回去,白宇玄低下头,继续保持沉默,他不敢当场说出历史上的上官婉儿真实结局是什么,他虽然很想现在就点头谢恩,但他不知道将上官婉儿娶回去后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史书上可没有记载一代才女上官婉儿嫁给了一个名叫白宇玄的臭小子,历史会因此改写还是会发生类似天枢铜柱那样,受到历史的因果律干涉,最后导致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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