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苗棋淼
林老头直接在我面前布置一个风水阵,还能当场要了我的命不成
我虽然不信对方能把我如何但是我也在想怎么才能应对林老头的风水局,要是被他看出我是在虚张声势,我马上就会对上薛玉麾下的白衣无名。
换做平时,我都未必是白衣无名的对手,现在被游魂丝困住,就等于是在坐以待毙。
我看似在观察林老头的布局,脑袋里却在不断飞转着关于风水的种种传说。
按照风水行的说法,风水一道应该是起源于战国,那时阴阳家已经开创出完整的风水理论。
下一个风水师就应该是晋朝的郭璞。郭璞《葬经》被称为风水之宗,当之无愧的风水理论奠基之作,可是,关于阴阳家和郭璞的传说里都没有借助风水打过仗啊!
谁会用风水之术打仗
九天玄女!
我猛然反应了过来,道家把九天玄女尊为风水之道的祖师,但是九天玄女的神话当中最让人耳熟能详的就是九天玄女精通的不是风水而是兵法韬略,很多名人都有过梦中受九天玄女传授兵法的传说。难道,风水术士之间的攻伐,实际上是在使用兵法
我刚刚反应过来,林老头的风水局就已成型大半,我也隐约看出了那是一个煞局。
镰刀煞
镰刀煞是风水当中一种常见的煞局,是指门前街道,或者天桥那种类似于反弓形状的建筑,从风水角度讲,这些东西就像是射向住宅的箭矢,或者是割向住宅的镰刀,可以引来血光之灾。
这么一个简单的东西能奈我何
我心中刚刚闪过了一丝疑惑,就见林老头上前一步,从身上拿出一件红布包着的东西,飞快打开布包塞进了镰刀煞之下,我虽然没看见那是什么东西,却见镰刀煞的下面涌出一股的黑气,缠绕桥型飞转而上,片刻之后,就在山下结成了一团黑雾,雾气当中隐隐可以看见一柄巨型镰刀正在凝聚成形。
催煞原来这就是风水师之间的攻伐方式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以前听风水先生说过,风水师里有一种叫做“催煞”的手段。简单的说,就是把风水中没有爆发,或者是已经被人用风水法器阻挡的煞气,全部催发出来,使其以原先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程度爆发,在短时间内给对方带来飞灾横祸。催煞的东西不是邪物,就是凶器,死人骨,棺材木,杀过人的刀都可以作为催煞的法器。催煞这种手段有损阴德,催煞害人,必遭报应。
催煞一向是风水行的禁忌,没有深仇大恨,风水先生不会动手催煞。
“镰刀煞”的确不是没有办法破解。在风水上说,八卦镜,石敢当,五帝钱都可以阻挡镰刀煞。但我知道的这些都只是室内风水,这种在山川之中以灵气催动的镰刀煞,难道也能用这些东西阻挡
我在心电急转之下,举起朱笔在沙盘上横扫了一道,笔尖落处犹如刀锋轻易将桌上沙盘扫落一块儿,等我收笔,外面山峰随之崩塌,被笔锋划掉的巨石从山顶滚落之间,密室外侧的山峰上出现一块平滑如镜的断口。
“石敢当”林老头微微一怔之下,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不懂风水!”
林老头笑声猛然一收之后,怒气狂涌“枉我将你当做同道中人,原来你只是一个骗子。辱我风水秘术者,死有余辜。”
林老头话音刚落,地上那口镰刀便破雾而出,横拦半空向我们身前狂扫而来。
我干脆放弃了阻挡镰刀煞,提笔在附近山峰上连划了几下,一个小小朱笔瞬时间在我手中变成了开山巨斧,笔落之处山石崩飞,山峰易形,我仅仅用了七笔就把探神手方向的山丘划开了一道裂缝,山峰开裂的缺口犹如刀痕正对探神手阵营。
这种风水煞局叫做“天斩煞”,一般是指居所正对两座大楼之间的空隙,那一段被打开的空间细看之下,就像是天刀在地上劈落的刀痕,如果居住的人正好是在刀痕覆盖的位置上,就相当于站在了刀锋低下,遇天斩煞必有血光之灾。
我虽然摆出了天斩煞,却不懂怎么催煞。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局当中。
与此同时,山下镰刀随之呼啸而来,刀锋距离密室三尺开外,阴森寒意就已经穿透衣衫贴上了我的皮肤,我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却又在一瞬之间坐直了身躯“别乱动!”
我吼声刚落,镰刀煞便在我和玲儿身上横扫而过,我只觉得像是有一股冷风从我身前入体,又从背后穿出,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寒风狠狠吹动了,寒战不止,游魂丝在我战栗之中瞬间渗入了我的体内,在我身上连续割开了十多道口子,伤口当中迸出的鲜血眨眼之间便顺着身躯淋漓而下。
我还没来得及稳住身躯,哑奴手中的长刀便在眨眼之间从空中凶猛刺落,凛凛刀锋瞬时贯向了我的天灵。
“快躲!”我喊着“快躲”,可我又能躲到哪儿去除非我想被游魂丝割成碎肉,否则,就只能等着长刀落地。千钧一发之间,我猛地往外稍一偏头,哑奴手中的长刀立刻贴着我的脸颊,刺进了我的肩膀,刀锋入肉三分蓦然而至又反向抽出,一缕血箭瞬间从我肩上迸射而出,血染沙盘。
玲儿那边也随之传来一声闷哼,我们两人各自伤了一只肩膀,鲜血交相迸射洒落沙盘,整座沙盘都被染上了一片血红的颜色。
下一刻间,天斩煞里血光暴起,一把染血的巨型刀光,从地面疾杨半空,刀光如虹,刀势横空,几丈长刀携带万钧威煞,当空击落,血腥刀气四散而起,犹如暴雨覆盖百米,所有探神手几乎被圈进了刀气形成的暴雨当中,全身上下战栗不止。
玲儿的血能催煞
我骇然看向玲儿之间,对方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她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我们两个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船舱当中再次地动山摇,无数碎石崩飞而起,形同流星砸向地面,原本聚集在山下的探神手首当其冲之下血肉横飞,栽倒了小半。
“结阵防御,快!”薛玉怒喝之下挥掌挡开了两块碎石,从她附近冲上来的白衣无名却被一块本来不该打中对方的巨石击倒在地。
我眼看着那人同伴想要伸手救援时,一块飞石也在以同一速度向对方飞袭而去,一人一石就像是为了刻意相遇而冲向了同一个目标,当那名探神手伸手救人之间,呼啸而至的石块正巧撞在对方头顶,那人头颅应声而裂,无头尸体随之栽倒在地。
这就是风水攻伐的威力
风水本身没法造成雷霆万钧,天火燎原的威势,却能影响附近之人气运,让人霉运在瞬间爆发出来,惹来血光之灾。就像刚才那个探神手,他或许觉得自己可以躲开那块飞石,或许是没把飞石的威力放在眼里,仗着功力强横冲进了险境,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风水法阵剥夺了气运,哪怕一块儿平时不被放在眼里的碎石都能成为他的飞来横祸,血光之灾。
谁能想到纵横江湖的白衣无名,就这么死在了一块石头下面。
第七八九章破局2
从山体崩裂之后,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探神手就付出了十几人的代价,无论是无名宗的精锐弟子,还是名震江湖的白衣无名,似乎都难以抵挡风水之威,哪怕仅仅是为了躲避空中石块的一次前扑,都容易让他们再也无法起身。
薛玉虽然带着探神手一退再退,却很快就陷入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林老,你在干什么快点化煞啊!”
“煞局太多,已经化不开了。”林老头的声音里已经带起了哭腔。
我也顺势往山上扫视了过去,山上石块在连续崩断之后,一个个煞局赫然而出,风水中常见的六十四煞局,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遍布山川,放眼望去,无尽河川处处都在煞气涌动,血光激闪,数以十计的煞局在山川灵气的增幅之下,由虚凝实,如刀,如剑,如虎,如龙般俯视群雄,蠢蠢欲动。
林老头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快……只有王欢所在的位置才是生位,冲上去,把那块地方抢下来,咱们才能掌控全局。”
“全体冲阵!”薛玉咬牙下令之间,探神手前锋人马在同一时间纵身暴起,向山顶飞掠而来,山上煞局同时发动,凌空扑向了提身飞纵的探神手,双方仅仅是在空中对碰一次,无数煞气虚影就从对方身上透体而过,穿透人体的虚影虽然在瞬间之后缩小了几分,身上的血光却浓郁了不止一成。
它们把煞气留在对方体内了
这个念头刚刚从我脑中闪过,我就看见一个探神手在真气无法支撑之下落向了山坡,对方的脚尖刚刚着地,两声脆响便在其身下同时暴起,一声是探神手腿骨折断的声响,另外一声却是山石崩塌的动静,那人在连番重创之下倒栽山地,再没起身。
按照常理,这种高度对于一个武林高手来说不可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人在倒霉的时候,往往一截树枝都能要命,对方煞气在身,又摔进了满地碎石当中,从鲜血在那人身下渗出的一刻,我就知道那人再也活不成了。
那名探神手毙命之后,十几名探神手精锐,接二连三翻滚落地,倒毙当场,山上山下被血染得片片腥红,触目惊心。
薛玉厉声怒吼道“精锐弟子开道,白衣无名押后,林老负责策应,全体冲阵,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拿下王欢!”
薛玉这是要孤注一掷,放弃了所有精锐弟子,用他们的血肉之躯阻挡煞气,给白衣无名开道,加上一个风水高手从背后策应,未必没有机会攻上山顶,一旦让他们接近密室,我和玲儿就会变成待宰羔羊,任人宰割。
我头上不由得渗出了一层细汗之间,所有探神手已经向山顶蜂拥而来,身形急进,杀声震天。
我紧盯探神手身形之间,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微弱歌声,我仔细辨别之下,发觉对方唱的正是郁金香海盗的船歌,只不过,船歌语句顺序与玲儿唱给我的截然不同。
我仔细倾听之间,外面的喊杀声却由远及近,瞬间盖过了歌声。
我没有猜错,那尊哑奴雕像之所以被挖去了双眼,就是在提醒郁金香家族的后人,要用耳朵去揭开家族最后的秘密。
我虽然练过耳功,但我还没练到能在繁杂无比的噪音中分辨出细小之声的程度,探神手的杀声渐近,我的耳朵也渐渐失灵,除了外面惊天动地的喊杀,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我急中生智之间,抓起桌上朱笔狠狠甩向了沙盘,如血朱墨落向沙盘的一刻,群山峻岭瞬时间被覆上了一层血光,放眼看去如同烈火烧山,红色遍野,赤色染天,煞气汇聚而成的虚影在转瞬之间连涨三倍,举目之处,凶兵横空,凶兽乱舞,凛凛杀意犹如实质遍布天地。
“退——”薛玉呼啸之间抽身后撤。
一名白衣无名悲声喊道“长老,不能撤啊!还有几步,我们就冲过去了,牺牲了这么多……”
“住口!”薛玉厉声道“全都给我撤回来,谁敢违令,家法处置。林老想办法暂时阻挡煞气,不用化解,只要能暂时挡住煞气的侵袭就行,快点,我一会儿再向你解释。”
冲在最先面的白衣无名狠狠一掌劈飞了身边石块才飞身而退,薛玉不等部众站稳就用内力传音道“王欢,我知道你不会风水之术,你那两句话,说不定是从哪里听来的东西。”
这一次,林老头不仅没去反驳薛玉说我不是风水高手,反而把背包里的风水法器一起倒在了地上,手脚飞快的布置在探神手周围。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我的底细已经被薛玉和林老头看穿了!林老头倒在地上的法器无一不是精品,虽然没法化解天地威煞。但是想要阻挡片刻却不在话下。
我自认为自己伪装得不差,就连后来风水斗阵也及时补上了漏洞之处,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才让我在他们面前无所遁形
我心中惊讶未落,薛玉就再次喊道“王欢,你现在其实也是被困在了这里,你破局的关键在于某种声音。既然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心中又是一凛大意了!我刚才侧耳倾听船歌的情景,肯定落在了薛玉的眼里。薛玉果然名不虚传,仅仅从这点蛛丝马迹上就推断出我身处困境,需要听音破局的事实。不愧探神高手。
狐妈说过“探神本无诀,耳眼见本心。”这句话曾经在清风当中流传了很久,大概的意思就是,其实探神未必需要什么《探神决》,胆大心细,眼到耳到,瞬息之间找出禁区隐秘才是探神的关键。这句话,本来是探神手清风用来激励后辈的东西,结果没有流传多久,就被宗门全面禁止。理由是“轻慢宗门”。
抛开宗门和清风之间的龌龊不谈,探神的关键的确是在瞬息之间找出禁区之危的根源,哪怕是赌也得确定出一个方向,在神话禁区里举棋不定,就等于是在自寻死路。
不管薛玉是不是赌自己的运气,她都等于掐住了我的脉门。
薛玉见我不肯说话接着说道“王欢,我知道,你能通过身边的沙盘控制船舱里的风水,你破掉煞局放我们出去,一切好说。如果你想同归于尽,我可以让你什么都听不清楚。”
薛玉说完就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足以穿云破雨的啸声,差点撕开了我的耳膜,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炸响,眼前变成一片空白,等我勉强恢复过来,眼前却还在天旋地转,别说是听声音,就连眼前几米之内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虽然被薛玉震得头昏眼花,她的声音却仍旧清晰传来“王欢,感觉如何我们这里能用音波功影响你的听觉的人不下五个,如果我们齐声长啸。你还能听见什么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儿,你头上那把刀就快要落下来了。”
我猛然抬头之间,果然看见哑奴手中长刀再次低落了几分,距离我和铃儿的头顶已经不足三寸了。
薛玉沉声道“你所在的地方是郁金香家族用来测试来者血脉的地方吧郁金香的先祖,应该是在哪里留下双重保险,刚才机关刺向你们肩头的一刀,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给你们放血。你们桌子上的沙盘,就是用来测试郁金香血脉的东西。只有郁金香的嫡传后人才有资格进入船墓下层。”
薛玉声音一顿道“但是,郁金香先祖又担心有人会杀人取血,取巧进入墓葬,所以她又安排了另外一道试题,那道试题就跟声音有关,只有郁金香家族的后人才能听得到,听得懂。”
“我不知道你怎么听到了那种声音,但是我知道,你在一定时间内拿不到藏在声音里的密码,你就得被头顶上那把尖刀贯穿头颅。”
薛玉每说一句话都是在用内力传音,每字每句都如同滚雷,声震四野,余音不止。这段时间,除了薛玉的声音,我什么都没听清,可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尖刀却随之降落一寸。
薛玉得意道“王欢,我没说错吧你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劝你最好不要自误。”
我神色平静的看向了铃儿“铃儿,你怕死吗”
铃儿看向我时微微摇了摇头,我隔着桌子把手伸给了铃儿“不怕就好,起码我们在临死之前能看见薛玉不得好死,也是快事。”
我说话之间和铃儿互相握着对方的手,转头看向山下的探神手,薛玉微微一怔之后厉声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想跟我拼耐心,我成全你。”
薛玉说完就发出一阵长啸,他身边的白衣无名立刻长啸应和,将近十道啸声在船舱当中此起披伏,几乎不留任何空隙,除了那刺耳的笑声,我已经听不见半点杂音。
薛玉从长啸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的面孔不放,她在等我妥协,我也在看她的下场。
第七九零章自相矛盾
我与薛玉对视之间,一个探神手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倒在地上。
“他喉咙裂了!快按住他!”几个高手同时按向了那个倒在地上挣扎的探神手,山下的啸声也随之停歇。
我哈哈笑道“薛玉,意外么其实,我一点都没觉得意外,你们各个都被煞气入体,霉运已经达到了,稍有不慎,要的就是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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