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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寻常民间传闻便罢,可落到大事上,想要深挖,那就是半点不成。

    姜氏也知其中艰难,闻言便道:“不过是胡乱揣测罢了,哪里能够作准,兴许只是我们想多了,那人同你师父其实一点干系也没有。”

    太微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但脸上的凝重并未消散。

    ……

    翌日清晨,祁远章入了宫。

    他居家静养,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出过门,此番出门之前,特地好生打扮了一番。

    衣裳是新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整齐正正好。

    他看起来,精神头好极了,正是建阳帝满意的样子。

    果不其然,入宫以后,人人见了他都忍不住道一句靖宁伯好气色。都知他是摔断了腿回家养病去了,如今面色红润地回来面圣,自是养得好,痊愈了,少不得又要寒暄问候两句。

    祁远章便一路笑呵呵的,说了一箩筐的“好”。

    等到终于快到御书房的时候,他碰见了国师焦玄。

    焦玄拄着蛇头拐,正微微佝偻着背慢吞吞地走过来,看见他停下打了声招呼:“靖宁伯这身子,看样子是大好了”

    祁远章赶忙迎上去,一脸受宠若惊状:“托您的福,已是好全了。”

    焦玄便笑了起来,打量他的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你要嫁女了”

    祁远章双手抄在袖子里,颔首微笑,摆出了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道:“可不是,总算是成了一个,没白养活这些年。”

    “哈哈哈靖宁伯说话就是有趣。”焦玄大笑起来,跺脚似的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顿了两下。

    祁远章就也跟着笑,边笑边说:“回头请您吃酒!”

    焦玄点点头:“一定一定。”说着往边上让了让。

    他身上带着股浓郁的胡桃干果香气,行进间不断地散发出来,像是成了精的老胡桃。

    “您快去,皇上还等着您呢。”焦玄道。

    祁远章便忙敛去笑意,正色往御书房去。

    门外候着的内侍见了他,都是惯熟的,叫一声“靖宁伯”,也不用特地通报便放了他入内。

    祁远章客客气气的道过谢,一脚踏进去,只觉得有股冷飕飕的风扑面而来,顿时脑门一凉。

    厚重的大门内,是同外边的炎热截然不同的凉爽。

    巨大的冰块,凿得方方正正,一块垒着一块,将盛夏时节的酷热尽数挡在了后面。

    祁远章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伸手捋了两把,将衣襟拢了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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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还有一个贼
    祁远章略带不解地望向建阳帝,并不作声。

    侏儒小祝便坐在桌前晃着脚解释道:“永定侯来,是为了你们两家的亲事。”

    祁远章皱起了眉头:“亲事难不成他事到临头要毁约”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小祝闻言捧腹大笑,笑得人鼓膜都阵阵生疼。坐在后面的建阳帝也笑了起来,但这回他笑得很含蓄,只是勾了勾唇角。

    小祝道:“永定侯是不放心,怕那复**余孽会出来捣乱。”

    祁远章是复**的眼中钉肉中刺,永定侯就更是了。这样的两个人,要结成儿女亲家,自然不算什么小事。

    小祝继续道:“正好近些时候事情本不太平,他担心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他的声音依然难听粗哑至极,可他说话的口气,是一本正经的端庄肃穆。

    这时候,建阳帝说了一句话:“国师很不高兴。”

    祁远章摸了摸耳朵:“微臣方才碰见了国师,瞧着似是挺高兴的呀”

    建阳帝木着脸,不吭声了。

    小祝便转个身,从桌上爬过去,靠近建阳帝,又嘀嘀咕咕地说起话来。

    祁远章离得并不远,但他屏息去听,也听不清什么,只好作罢。

    过去隔着笠泽,谁也没有见过建阳帝,外头传他古怪,也只是古怪,直到祁远章亲眼见过以后才知道,建阳帝的怪僻,数不胜数,单单古怪两个字,已不足以形容。

    可这群从笠泽过来的人,又有哪一个不奇怪

    祁远章微微低下了头。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小祝坐回了原处,清清嗓子道:“复**胆敢派人夜闯国师府偷盗圣物,便证明他们已经不顾一切了。”

    祁远章抬起头来,面露吃惊:“复**派的人”

    小祝闻言,面上神情扭曲了下:“靖宁伯不知”

    祁远章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微臣居家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也不知道,还是那夜听薛指挥使说的,有人夜闯国师府……”他顿了顿道,“微臣还以为,是个什么不要命的蠢贼。”

    “不是蠢贼。”建阳帝惜字如金地吐出了四个字。

    小祝绞着自己关节粗大,短短的手指头道:“如果是寻常小贼,不会放着诸多宝贝不偷,直奔地图去。”

    祁远章久站不动身上渐渐发冷,悄悄搓了搓手,低声问道:“可那贼不是没有得手吗人也抓着了,国师为何还不高兴”

    建阳帝看了桌上坐着的锦衣侏儒一眼。

    小祝便道:“靖宁伯有所不知,那贼共有两个,可当天夜里,却只抓到了一个。”

    祁远章闻言倒抽了口凉气:“跑了一个”

    小祝桀桀笑了两声:“东厂的人都是废物。”

    那天夜里,抓了一个跑了一个,跑的那个还是重伤的,如何叫人不生气

    霍临春办事不力,受了一顿罚,已经几日时间没有见过人。

    小祝感慨道:“都说复**重情义,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那尸体就这么挂在城门口,可怜巴巴的,却也不见谁去救救她。”

    说到“可怜巴巴”四个字的时候,他忽然抬起手,慢慢抹了抹眼睛。

    仿佛他心里,真的觉得那死人很可怜。

    然而这样的惺惺作态,只令祁远章毛骨悚然。

    “唉……”小祝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道,“皇上说了,既然永定侯有所忧虑,那这桩婚事就更得好好筹备,不能闹出什么纰漏来。”

    祁远章点头如捣蒜:“皇上说的是。”

    小祝道:“但这么一来,又错失了一个机会。”

    祁远章一愣:“机会”

    小祝也捣蒜似地点起了头,但他脑袋大,看起来比祁远章方才的模样怪异一百倍,好像再用些力,这



第110章不高兴
    良久,祁远章抬起头,望向头顶苍穹,笑意虚浮地吐出两个字来:“麻烦。”

    真是太麻烦了……

    他收回目光,一步一顿地沿丹墀而下。

    御书房里的笑声,终于被他慢慢抛在了身后,像一道烟,淡了又淡,终至不见。

    而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起来。

    风似滚油,每一缕都裹挟着熊熊的大火,吹在人脸上,似是能烫下一层皮来。

    靖宁伯府里遍布的大红灯笼,更是烈烈如焚,叫盛夏的热风一扬,便火海般摇曳不止。

    一晃眼,永定侯府送来的东西,也已一抬抬塞满了祁家的库房。

    三姑娘祁槿因而时时面若桃李,羞中带着得意,欢喜极了。

    她自认从此攀上了高枝,且还是府里其余姐妹难以企及的那根,便在梦里亦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可她的生母赵姨娘不知道为什么,面上的笑容里,似隐隐约约带着两分不安,总笑得不那么舒心。

    三娘发现以后,便去问她,怎么了,难道不为自己高兴吗

    但赵姨娘只是看看她,叹口气,欲言又止,始终不什么。

    三娘心里便起了疑,跟着不痛快起来,脸上没了笑模样。

    这是出阁的日子,板着脸可不成样子。

    赵姨娘只好告诉她:“我在想五娘当时过的话。”

    三娘闻言细眉一挑,瞪起了眼睛:“她那是故意的,您还当真了。”

    赵姨娘道:“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呀。”微微一顿,她站在三娘身后抓起了桌上的梳子,“更何况,五娘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她本性老实,同崔氏生的那两个可不一样。她和你素日无仇,为何要故意坏你的事”

    三娘盯着镜子里的少女面孔,撇撇嘴道:“她嫉恨我能嫁进永定侯府。”

    赵姨娘游目四顾,看了看周围,耳听着外头丫鬟婆子们远远的交谈声,慢慢放下心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傻丫头,五娘可是要嫁入洛邑慕容家的人,她难道真会嫉恨你嫁进侯府吗”

    “俗话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慕容家是个什么样的门第”

    赵姨娘动作轻轻地为女儿梳理着长发:“永定侯在今上跟前得脸不假,但终究是新贵,根基尚浅。要不然,他能同靖宁伯府结亲吗”

    虽庶出嫡出不要紧,总归都是靖宁伯的女儿,但真计较起来,是能一样的么

    赵姨娘缓缓道:“五娘就是对你不喜,也绝谈不上嫉恨。她的话,还是要听一听。”

    三娘抿着红唇不话。

    赵姨娘便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耳朵:“那世子爷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不知情,倘若万一真如五娘的一样,和传闻不同,你如今做好了准备,总好过回头发懵。”

    三娘听到这,终于张开了嘴:“便是真不同,我也不怕。”

    赵姨娘脸色微变,轻声斥了句:“你该怕!”

    三娘一怔,旋即皱起了眉头。

    她如今年纪尚,并不很听得进赵姨娘的话,只觉得赵姨娘是杞人忧天,想的太多。

    赵姨娘也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因而愈发不安起来,想要再劝,却又不知道如何劝。

    她正头疼着,听见外头响起了脚步声,立即将嘴一闭,专心致志地梳起了眼前的一头乌发。

    “哟,这是哪来的仙子,竟生得同咱们家三姑娘这般得像”

    崔姨娘一身喜气地从外头走了进来,又朝赵姨娘:“赵姐姐好福气,瞧三姑娘这模样,可真生得比瑶池仙女还要美,通身都是贵气!”

    她上来便是一顿胡夸,将三娘祁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叫赵姨娘想接话都不知怎么接才是。

    没一会,四娘几个的,也渐次鱼贯而入,各自又将三娘夸赞了一通。

    左一句“三姐



第111章 第三条路
    知道三娘今日出阁,太微一早便去了紫薇苑,根本便没打算搭理她。

    人各有志,她既然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谁能拦着

    更何况,她已经拦过一回。

    于她祁太微而言,这已是仁至义尽的事。

    既然三娘认定她是嫉恨,那便由她想去。

    太微进了紫薇苑,便没有出门的意思,让倚翠上了茶,便一直坐在那陪母亲说话。

    外头的锣鼓声、喧闹声,都同紫薇苑没有干系,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但姜氏不明白,她为何不去见三娘,于是蹙眉问了一句:“三娘的夫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她如今不管家,连京里有哪些人家都闹不明白,更枉论别的。

    太微便忖度着拣了显眼的来说:“永定侯战功赫赫,是大昭新贵。”

    姜氏想了想:“永定侯可是姓陈”

    太微眸光微动,笑了起来:“您知道”

    姜氏道:“知道的不多,但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那些梦一样的旧事,她都还记得。

    “若是他,那可不是什么好人。”姜氏叹了口气。

    太微伸个懒腰,声音慵懒地道:“那群人,有哪个是好的”

    杀人如麻,手段残酷,可是贴在他们脑门上的字。

    就是薛怀刃——也不例外。

    太微敛目道:“这门亲事,是建阳帝做的主。”

    姜氏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越过了二娘”

    二姑娘祁樱自落地便没了母亲,姜氏进门后,便养在了姜氏膝下,由姜氏教养。是以对姜氏而言,祁樱和其余几个,又有些不一样。

    太微便道:“祖母想留着二姐,送二姐入宫。”

    前一世,祁樱也的确入了宫。

    父亲死后,她们姐妹几个便被祖母论斤买卖,或送入宫中,或嫁于权贵,悉数被她换了富贵荣华。

    “在祖母心里,二姐值钱过三姐,自然不能便宜了区区一个侯府世子。”太微嗤笑着,眼里流露出了讥诮之色。

    姜氏看得心惊肉跳,想起了太微说过慕容舒退婚以后,祁老夫人要将她嫁给表少爷周定安的事。

    那个时候,太微胆大包天,逃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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