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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楚千墨
凰池
作者:楚千墨
听说武定侯之女沈珞言爱三皇子爱疯了,自导自演一出落水的戏码准备创造一个肌肤相亲的局面要三皇子负责终身?不存在的,她最大的梦想其实只是捡个俊俏小相公夫唱妇随!可追着要负责的三皇子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有那个俊俏相公小绵羊,为什么转身就变成了一只大灰狼?



第1章 不妙
    暮春三月,春寒已过,阳光暖暖地从云层里投下来,还带着几分娇软无力。

    正是仕子贵女们踏春游湖的时节,京城东郊的青柳河西堤,一溜垂柳曳地,稍远些,树木苍苍,小径清幽,原本也是风景秀丽宜人的地方,但是这一段却地处荒凉,与两里外的对岸好像两个世界。

    似有丝竹曼舞的霏霏之音遥遥传来,歌舞升平,风和日丽。

    平静的河面,一团黑物顺流而下,那黑物向岸边漂来,最后在前面一棵歪脖柳树处停了,哗地冲出水面,原来竟是个人。

    十三四岁的女子,眉眼虽未长开,却初显倾城之色,沾水的嫩脸,如同一支带露新荷,一头乌黑的发丝散开,越发衬得她肌肤如雪,好似吹弹得破。

    她转目四顾,打量四周,一只芊芊玉手从水里伸出,很快抓住柳树垂下的枝条,稍一用力,便轻轻松松地上岸来。

    虽然清风吹面不寒,但河里的水犹带着冷意,她却好似浑然不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次打量四周。

    刚刚在水里载沉载浮时,她已经接受了飞机失事,来到另一个世界的事实,而且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这具身体是武定侯之女,沈珞言,今年十四岁。

    今日原本是安国公府嫡女举办的踏青会,重头节目是在画舫上展现才艺。

    沈珞言并没有什么才艺,毕竟母亲早亡,父亲既然承了爵,在边疆的日子比在京城里多。直到去年,因为战场上受伤,方才回到京城。当年因父亲执意娶一个边疆无父无母的孤女为妻,几乎母子反目,夏老夫人原本就更喜欢从文以进士入朝堂的长子,加上闹了这一出,更不待见这个次子,也不待见那孤女留下的儿女,一向疏于管教。

    沈珞言这次是跟着大房长女沈颖怡一起来参加的,而沈颖怡才是那个有才艺的人。

    原本这样的盛会不过是借个名目让勋贵子女们走出府门,放松心情,热闹归热闹,并没什么新意。可谁知,那盛名满京城,光风霁月,龙章凤姿,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三皇子北辰临枫竟也应邀而来。

    北辰临枫英俊挺拔,锦衣华服,俊逸出尘,清贵非凡,本是风雅人物,看见这春暮河水清澈,两岸绿意缭人的胜景,顿时起了作画的心思。

    哪怕是画舫这样的地方,三皇子想要作画,当然还是有一张书桌的,而且是在画舫西面舷边的一个单独隔断,既不会有人打扰,还能把河面胜景一览无余。

    三皇子风华如玉,泼墨挥毫的样子,远远看见,不知道收获了多少小鹿乱撞的芳心。

    沈珞言动了心,三皇子的画,有市无价。武定侯府嫡女嫁国公府世子,虽是早早立下的婚约,可在京城人眼里谁不觉得沈珞言是高攀了若是能求得一幅,送与任大公子,那日后当她嫁去安国公府,定然风光荣耀,得青眼相看。

    她在大房嫡姐沈颖怡的帮助下,带着丫鬟悄悄地绕开众人,倒也顺利地到了三皇子面前,可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还没来得及张口求画,脚下却一个踉跄,向着三皇子就扑了过去,三皇子下意识往旁边一让,收势不住的沈珞言就栽到河里去了。

    满船的人都呆了,三皇子的侍卫更是一头扎下去救人。

    不会水的沈珞言拼命扑腾着冒出头来,只来得及看一眼静立舷边神色不明的三皇子,就沉了下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是原身最后的记忆。

    沈珞言无语抚额,她从没见过这样作死的人,既然三皇子的画那么难求,她哪来的自信自己能求到一幅如若宁国公府瞧不上她,就算有一百幅三皇子的画,又能改变什么

    一个有婚约的未嫁女子,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沈珞言很怀疑,原身是不是出门时候脑子忘带了如果她有的话。

    好吧,能够重活一世,已经是难得的造化,她不挑。

    沈珞言拧干衣摆上的水,湿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而且好似毫无遮挡。

    好在这里荒凉,不会有人来。

    她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清风一吹,竟有些瑟瑟寒意,这身体,真娇弱。

    从掉落河中到现在,她完成了原主所有记忆的整合,整个画舫那么多勋贵子女,想向三皇子求画的不止一个,可她去得太过顺利,而摔得毫无道理



第2章 危险
    青柳河一河两岸,仿若两个世界,东堤繁华西堤荒凉。

    沈珞言阴差阳错被暗流推到西堤,原本还有些庆幸,但这荒凉西堤边竟然还有人专门针对她,这就该暗骂倒霉了。前方那条小路不知道通向哪里,离回侯府的路越来越远,现在也顾不得了,先保命再说。

    只跑了十多丈,对方就拉近了距离,相隔不到一米。幸好沈珞言虽然身体娇弱,体力不支,但这里树木杂乱,环境复杂,要抓她也不容易。

    于是,四人之间展开了一场群狼搏狐的画面。一个弱女子在三个凶光毕露的男子近在咫尺的刀下,如同一叶孤叶在狂风的海面上风雨飘摇。

    模样虽狼狈,但沈珞言很冷静。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凶险,只是这具身体不太争气,在对方的紧逼之下,她无法摆脱困局,只能小范围的借着地形避让,间或再跑几步,即便如此,也已经气喘吁吁。

    追追逃逃,三个男子紧追不上,总是让她在间不容发之隙避了过去,也激起了火气,手中的刀开始没轻没重地砍下来。

    幸好,这里虽荒凉却不空旷,那些树木可以为沈珞言挡刀。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不一会儿,沈珞言就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手无寸铁,外无救援,难道她刚刚在这具身体里复生,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不同的世界,就要赴黄泉了吗

    正飞速运转着脑子想着什么办法能把这三个人困住,右前方转弯处,忽地有一人一骑飞速而来。沈珞言心中一喜,原本还抱了几分希望,可是一抬眼,一颗心却沉了下去,马上那人黑巾蒙面,身上处处伤口,把一身青衣染得深一块,浅一块,坐在马上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伤重晕倒。

    她这边情形已经够糟糕了,对方这样自身难保,这三个男子杀了她之后必然不会留下一个目击证人,肯定会顺手把他也给解决了。虽然他大白天蒙着脸,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可她仍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别过来,危险!”

    青衣蒙面男听到她的声音,猛地抬眼看过来,一双眼湛湛生光,如湖如海,却深不见底,他没有因为沈珞言的示警而拨马远去,反倒一夹马腹,加快向这边冲来。

    沈珞言无语,大哥,就算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你这样子,身后是不是还有追兵到时候,三个追杀她的男子固然讨不到好,她也会被顺手灭口,因为她也算是目击者了。

    三个男子发现有人,为免节外生枝,原本还想着制服了她占占便宜的心思也歇了,三刀齐举,竟是要直接要了她的命。

    眼见得沈珞言避让不开,马上男子忽地眼神一厉,目光之中的冰冷哪怕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凛凛寒意,他一扬手,三点寒星从手中发出。

    只听三声闷响,凶光毕露的三个男子一声也没有吭,就倒了下去。两个被打中死穴,一个被打晕。而暗器,只是三块碎银。

    而这一下重击,似乎也让马上的蒙面男子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个倒栽,就从马上滚下来,摔在路边,昏迷不醒了。

    在马上男子摔下去的时候,沈珞言刚好回头,竟然看到那双好看的凤目之中有一丝如释重负之意。

    一定是错觉吧不过是萍水相逢,那男子又不是专程来救她的。

    原本这时候一走了之才能避免一切麻烦,但是,青衣蒙面人昏迷在地,毕竟,刚才他也算救了自己的命。他伤成这样,叫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做不到。

    沈珞言快步走



第3章 来迟
    刀锋停在男子鼻尖上,男子生恐那刀下一刻就要了他的命,吓得脸色发白,把所知道的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

    他叫张大牛,和同伴都是手中沾了人命的地痞,只要给钱,就为人卖命,三天前,有人找到他们,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订金,叫他们今天巳时到午时之间在这里守着,说是沈珞言会落到河里,可能被暗流冲到此处,若是她从河里上来,就要她的命,只要割下她半片衣袖为证,还会有二百两银子送上。若是她直接淹死了,那一百两也不会收回。

    他们早早的就守着了,希望沈珞言会命大不死,让他们多赚二百两。

    张大牛一边说,一边拿眼小心地看着沈珞言,不是说好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吗可她连问话都不耐烦,刚才要是自己见机稍慢一点,是不是他的脑袋就被直接砍成了两个半瓢

    沈珞言再问:“雇你们的人是谁”

    知道她会落水,还知道这河里有暗流也许不止这里,别的地方,一样有人拿银子守着谁跟她这么仇深似海,要杀之而后快啊

    张大牛急忙道:“是个瘦子,四十多岁,哦,对了,他这儿有颗黑痦子。”他指着自己的眉角,又哭丧着脸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姑娘,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沈珞言眯了眯眼,雇地痞动手就是不想自己惹上一身腥,看来只能问到这些了。她猝不及防地一拳砸向张大牛的太阳穴,张大牛头一歪,晕了。

    沈珞言不再停留,随手把头发束起,头也不回地顺着河道往上走。

    沈珞言刚刚离开,双目紧闭的青衣蒙面人就睁开眼睛。在她扒他衣服的时候,他就醒了,一来伤重无力,二来,他也怕惊着了沈珞言。

    这时,两条人影飞快地来到蒙面青衣人面前,满面担忧,左边那人道:“主子,属下来迟了!”

    “倒也不太迟,刚刚好!流云,顾影,扶我起来。”青衣蒙面人并没有太过在意,顺手把蒙面巾扯下来,露出一张虽显苍白,却如画笔精工细描,棱角分明的英俊容颜来,目光湛湛,鼻梁高挺,剑眉斜飞,只是唇上还沾着一些青色的汁液。

    他抬手轻轻拭去,这汁液真的是太苦了,苦得他差点装晕装不下去。不过倒是真有用,汁液入喉,不过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感觉伤势大有好转。

    “主子你伤得不轻,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流云表示很心累,半个时辰前,他们遭遇一次计划周密的暗杀,主子明明稳中求进,只要稍待片刻,顾影带着的人来到,就能把对方歼灭,可他突然一刻也不愿意多等,在两方人数无比悬殊的情况下,浴血奋战。

    整整把歼杀过程缩短了半个时辰,在顾影赶到时,战事都要结束了,可他伤得极重,之后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抢了一匹马往这个方向来了。

    顾影流云吓得够呛,留下人收拾善后,两人急忙追来。

    青衣男摇摇手,道:“这点伤打什么紧再说,不是已经包扎治疗过了吗”

    看着主子上衣全被脱光,倒是绑着横七竖八的布条,正是主子的衣服就地取材,流云嘴角直抽抽,包得也太丑了点,这也算治疗过

    扶起青衣男后就立刻自发去看周围环境的顾影很快回来,道:“主子,那边三人两死一晕,怎么处置”他猜到应是主子动的手,还顺手把三块碎银给捡回来了。

    青衣男薄唇微启,清淡中带着森森冷意,道:“扔到河里喂鱼!



第4章 出事
    春杏吓得脸上变色,急忙摇手道:“不不不,不是我!”

    她只是悄悄踩了三姑娘的裙摆,三姑娘才会向前扑倒,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沈颖怡目光严厉地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不想死就放机灵点!”

    春杏偷眼看了沈颖怡一眼,小碎步地跟在她的身后,惹来沈颖怡的丫鬟几记冷眼。

    三姑娘掉到青柳河里去了的消息,在船一靠岸之时,就有小厮急忙回武定侯府报信。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沈家大爷沈伯奎,听说侄女落水,他心中一惊,张口就道:“大姑娘呢”

    小厮道:“大姑娘没事,已经回来了!”

    沈伯奎松了口气,又问了一些当时情形,这才面无表情地道:“还耽搁什么,还不去告诉侯爷”

    小厮很委屈,明明是大老爷在问他,他无法走开,现在倒怪他耽搁了,不过,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争辩,赶紧往武定侯沈云霆住的正院竹兰轩走。

    沈伯奎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告诉老夫人一声,虽然老夫人最喜欢的是颖怡,但毕竟一个大活人掉到河里,而且,有流言说她是对三皇子投怀送抱才会跌落河中,这件事也得让老夫人知晓。

    没有比较,就没有优劣,不然怎么更衬得颖怡的好

    既然沈珞言自己作死,那件事,或者有可为。

    沈伯奎到翠虹堂外,便听见老夫人训沈云霆的声音:“你这成天喝得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想想咱们武定侯府!想想三丫头!”

    沈云霆每次被老夫人训,也不还嘴,他身上的旧伤时不时发疼,看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只有喝酒才能缓解,所以每天手中都带个酒壶,不管喝没喝醉,酒气是少不了的。为此,老夫人一看到他就烦,一看到就不免要训一回。

    这次他倒是心情甚好,呵呵笑道:“武定侯府不是有大哥在操持么三丫头再过两个月也成婚了,我这身体,也不会拖累她!”

    这句话把老夫人气得脸色一沉,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在你心里,就只有三丫头值得你重视吗咱们侯府承爵已历四代,到你这一辈,怎么就这么不求上进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侯府的将来想想!”

    沈云霆唇角掠过一丝苦涩,武定侯当年是武将之爵,所以他身为次子才能越过大哥承爵,一承爵就上了战场,这些年都不在京城,后来在边疆娶了妻,生了一双龙凤胎儿女。两个孩子四岁的时候,他派人把孩子送回京城。等到因伤重回来,才知道儿子就在第二年元宵看花灯时候走失,侯府全力寻找,也只是找到乱坟岗上找到一个已经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的和儿子穿着同样衣服的小孩尸身,想是人贩子将其打死抛尸荒野。

    儿子就因为疏于照顾就这么死了,仅剩一个女儿,跟他还不亲。

    旧伤复发只能以酒止痛,他在疆场为天珩保疆守土,为侯府拼搏的时候,偌大的侯府连他唯一的儿子都没能照顾好,他心中能不有怨他受伤回来,只能做个废人,在母亲的眼里,就成了不求上进。

    他一把年纪了,又一身伤痛还怎么求上进

    可是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他又能怎么样只盼着女儿有个好归属。

    当年他在疆场上,战功赫赫的时候,武定侯府一门荣耀,宁国公府便主动遣人前来说媒,定下婚约。

    沈云霆虽然已经倦怠一切,但对这唯一的女儿的婚事,还是十分重视的,婚期定在两个月后的初八。

    宁国公府这两年正得圣眷,而且还出了一个贵妃,这桩婚事,京城谁不说武定侯府沾了光却谁也没有想过,当年沾光的可是宁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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